【后宮大觀園記】第十二回:苛律舊郡兒女情仇 薄香小苑釵云閨語
作者:hmhjhc 23/06/18首發于xiaoshuo. 是否首發:是 第十二回 苛律舊郡兒女情仇,薄香小苑釵云閨語 一時弘晝龍陽泄盡。氣喘吁吁伏在可卿嬌美酥軟的rou體上軟軟歇了片刻。 卻見可卿已經被jian辱得兩眼迷蒙,氣若游絲,淚花兒自眼眶邊無力得泛濫而 出,亦不知是痛楚所至,亦或是高潮所致。雖說是自己奉獻貢呈,終究看著楚楚 可憐。 弘晝雖嗜欲,到底存心仁善,適才只管痛快jian弄自然不覺,此時見這等形 狀,卻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愛,幾分愧疚來。就手去撫摸可卿雙手被綁出血痕來 之虎口。輕柔摸摸,又琢吻了一口可卿臉龐,便道:「情兒……」 可卿櫻唇一張,美目微微睜開,應道:「主子……」 弘晝道:「卻難為你用心了……」 可卿羞澀低頭,也不知答個什幺才好。 弘晝道:「這等法子哪里學來?」 可卿低聲道:「是看那中提及,冒犯著邀主子過來,也不知主 子是否歡喜?!?/br> 弘晝笑道:「看本王今日泄得如此痛快便知本王歡喜得緊,難為你如此準備 ……」 可卿笑道:「……主子,替情兒解開吧……」 弘晝哈哈大笑,又捏了捏可卿的乳兒和臀部,戀戀不舍只管解開了可卿的手 足上綁繩,口中只道:「皇阿瑪要我去河南公干,要離去幾日……你這一出,倒 讓本王有些不舍?!?/br> 可卿被解下木架子來,卻兩腿酸軟有些站不穩,依著禮數,本來是可卿要去 扶著弘晝的。此時無奈,且和弘晝半依半靠著一起坐到繡床邊沿上。取過毛巾 來,跪在弘晝膝下,清理弘晝的下體。邊乖巧柔聲緩緩言道:「情兒只是個性 奴,用心設法供主子yin樂是本分,又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敢說得上讓主子舍得 不舍得的……主子出去辦的正經事,仍憑哪件都是相較園子里細瑣繁務,是天大 的事……若主子喜歡,回京時只管進園子來……找情兒就是了?!?/br> 弘晝見她如此恭順柔和,一改適才嫵媚之態,跪倒在地上替自己清理下體。 那棉柔絮軟,濕溫輕觸,不由得又堅強起來??汕漕D時臉紅了。也不敢抬頭 看弘晝。將那油亮堅挺的guitou也擦拭干凈。卻不知是該替弘晝著上褲衫,還是應 該再怎生得侍弄。 弘晝也知她所想,卻微笑道:「罷了,罷了……你這小狐貍精,真真讓人上 火……可惜這次去河南是有大案子要辦,帶著眷屬女婢去被皇阿瑪知道了不妥。 否則非帶你上路路上好好享用一番不可。下次吧……我也且歇歇,天色暗下 來前,就要出城?!?/br> 可卿也不敢問,只道:「主子既然要出城……要不要在情兒房里歇個午覺再 走?」 弘晝伸手示意罷了,可卿便替弘晝穿好衣褲,系上白玉盤蟒腰帶,整理一下 褂袍下擺,又將弘晝佩戴那個正紅色的紅絨荷包且系在左側,理一下絲絳。笑道 :「主子的荷包好精致……回頭……」才要敘敘家?!谷幌肫鹱约簩嶋H上還 赤裸著,頓時臊紅了臉蛋,急急披上了衣衫。 弘晝也不再逗弄她,斜身靠在床沿上,枕著可卿的粉色荷花枕,閉目只管養 神。 可卿整理好衣衫,也只是穿了一身輕薄開散的蘇綢軟緞月白色家常睡衣,不 理妝容,不梳秀發,光著雪白粉嫩的膀子和一對秀麗小巧的腳丫。仍到了床邊, 輕輕替弘晝按摩腿腳。 弘晝由她伺候著,舒緩了一刻,閉目笑道:「這荷包是本王的侍女月姝做的 ……情兒伺候得好,自然是要施恩的,本王走后回頭園子里也寂寞,讓內務府 給你們送些玩意來,待本王回來,回頭也帶你們出園子去逛逛……你且喜歡什 幺?」 可卿回道:「情兒沒什幺喜歡的,主子說一聲伺候得好,情兒便知足了… …」 弘晝笑笑也就罷了,弘晝也不再行事,只是將可卿摟在懷里,輕薄摸玩了一 陣,兩人說一會子話。見天色不早,弘晝也就自顧去出園子去了。 才出園子,卻有門房上人報來,說是一個詹事府的門人在園子門外已經侯了 一陣王爺,弘晝便叫召來,卻見是弘晝的家奴馮紫英。 這馮紫英本是和親王府管家馮熙之子,詩書策論亦能來得幾下,拳腳棍棒亦 能舞得三分,自小王府便頗為抬舉。后來應了科舉,雖在福榜,弘晝亦輕輕一 提,批作京畿小員,后又發往江南任同知,后逐次升任松江知府,弘晝因他刺探 賈府之事有功,抬舉他回京來任詹事府司律,已是從四品銜,算是和親王府里出 去任職份的門人里小有出息之人了。只是弘晝卻知此人雖然生得英氣勃勃,其實 多少有些個阿諛小人氣質,頗有點子小節猥瑣、大節不純,只可當個弄臣家奴之 才來用。此時弘晝要出京辦差,巴巴趕來奉承求見,也不知是個什幺事態。 弘晝卻也和藹,招手親切便問道:「紫英啊……我要出城……你急急找我, 可有什幺事?」 那馮紫英躬身笑道:「主子,事論起來也是小事,只是忽然聽主子要出城… …奴才是主子的家生奴才,自然要來問候,看看主子還缺些個什幺上路,或者奴 才回頭再派人替主子送來;另外,有幾樁關于……恩……關于原寧榮二府之事, 本來也不大,只是主子不知什幺時候才回京,奴才怕誤了主子的事,只得趕來請 主子示下……」 弘晝一聽是賈府的事,心下一動。這詹事府,管的是太子、皇后、妃子的家 事,司律一職,過問的本就是那一等被廢宮嬪、或者獲罪親族的官司……只是賈 府官司論理當屬宗人府管,至多發往大理寺,只是大理寺不歸弘晝直轄,宗人府 里耳目又多,官場宮廷上上下下都知道寧榮親族被和親王收入后宮為奴之事,誰 都不想沾手這官司,管重了或壞了和親王的事,管輕了或逆了雍正的意。一來二 去,就莫名其妙落到了詹事府去捧這燙手山芋。這馮紫英最是察言觀色的,今日 來,怕不是果然有什幺要請自己意見的,便和顏悅色道:「賈府的案子早就處置 了,按著旨意辦就是了,還有什幺?」 「王爺說的是?!柜T紫英仍是恭敬道:「只是有幾樁處置中的小事,想來想 去還是要請王爺示下……一是賈府并親族中幾個幼童,在內務府為奴……王爺是 知道的,這等世家小童,年紀又小,能做什幺活計。這……依著規矩,是要看體 格,體格能容的,是要凈了身送進宮里當差的……內務府已經問過幾次……?」 弘晝低頭一想,問道:「有幾個小孩子?都多大?」 馮紫英道:「有十三四個,最小的三歲,最大的十二歲……」 弘晝沉吟不語半晌,心里也自計較,便又問道:「還有什幺事?」 馮紫英忙笑著回道:「是……還有幾樁事,一件是賈珍、賈璉二人,這定的 是秋緩決,如今押在刑部死囚牢里,刑部不敢自專,請示王爺要不要挪到豐臺大 牢去……」 見弘晝不答話,便接著低聲道:「還有就是辛者庫傳來消息:賈府原來榮府 的長房大夫人沒了……」 弘晝這才開口道「長房夫人?邢氏?」 馮紫英道:「是的……」 弘晝一時有點緩不過神來,低眉思索。 馮紫英察言觀色,知道弘晝在想什幺,便笑道:「主子,邢氏就是賈赦續弦 之妻;論禮上,園子里原本應該有一位王熙鳳是她的兒子賈璉的媳婦,還有一位 賈迎春姑娘是她的女兒……其實賈璉、賈迎春都是賈赦前妻所生……并沒什幺大 的至親骨rou關聯……」 弘晝哦了一聲,心想這猴崽子果然精明,知道自己本不關心賈府人的下場, 只是一時想不明白園子里現在和這些人的關聯。便又道:「怎幺沒的?」 馮紫英笑道:「辛者庫那地方……她皮嬌rou貴的,估計受不得,是傷寒病故 的……主子明鑒,不是辛者庫不照顧,不過畢竟是罪婦,再怎得也不能有當初他 們府里的藥石齊備……」 弘晝恩了一聲,道:「還有什幺事?」 馮紫英加了小心道:「還有一件事,就有些難辦,大內里傳來消息,冷宮里 賈元春……恩,進了冷宮,頗有太監宮女凌辱她……有一個她舊日的貼身陪嫁宮 女,名喚抱琴的,本來是發往當宮里粗使差事去了,居然不知用了什幺法子,買 通了神武門守軍,死活遞出來話……」看看四周無人,湊近一些道:「說要見見 王爺……」 「胡鬧!」弘晝一皺眉。思慮了半晌。 這馮紫英倒果然是識趣,這四樁事情,都和園子里瓜葛勾連,幾府幾院幾宮 都不好沾手。這些獲罪的婦人、小孩,不定是園子里的誰的親屬,論起來,即便 園子里只是性奴,誰都知道和親王好色荒唐,若是真的玩得得意之性奴,其要緊 直接的親屬沒了下場,誰知道會不會因此得罪王爺;而罪余男子呢,又擔心是園 子里性奴的舊日丈夫,也不知王爺的意思是要徹底整死呢,還是也要一并照顧寬 恩;至于元春,更是棘手難辦之事。 弘晝想了片刻,自己出城辦事不可耽誤,便道:「萬事且等我回京再說,若 你遇到確實要決斷的什幺事情……恩……你可以去王府,找我的侍女月姝,聽聽 她的意思你做參詳即是了……凡是賈府的事情……恩……恩……你……寬著點辦 就是了……」 馮紫英何等機靈,立即明白了弘晝的意思還是寬恩為主,便道了個事打了個 千退下了。 弘晝也不再打理這里的瑣事,徑直出北京,去河南,辦他的案子里去了。 看官你且道,放著這一園子香紅暖翠不受用,弘晝出京辦的是什幺差事,卻 原來是前往河南協辦「鞭尸田文鏡」之潑天大案。 原來雍正早年有一寵信大臣,河南巡撫田文鏡。這田文鏡生性苛刻陰鷙,乃 名滿天下之「酷吏」,逼捐稅、查案牘、理虧空、抄家產,鬧得官場雞飛狗跳 的,偏是雍正信任,底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幾個御史告一本駁一本,任上終究 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任上曾查抄了漢軍旗奮武營都統參將羅霖一家,羅霖之妻 女求告以免族誅。其妻子和三個女兒都主動獻身做了他的性奴,本來以為這事也 就罷了,誰想這田文鏡也不知是不甚好女色,還是什幺其他想頭,竟然一通jian污 過羅霖之妻、兩個小妾、已經嫁人之長女,未嫁之處子次女,以及其年方七歲的 幼女之后,污了其滿門上下妻女貞潔。事后,卻又上本再參奏羅家多款罪狀,雍 正也是拉偏架,一本批下,將羅家女眷都判了姘刑。羅霖之妻、妾、三個女兒都 被押至西北軍中,遭軍士反復強jian。那等軍士如狼似虎,即不好違了皇命,留下 這些個佳人的性命,又只想著要盡情盡興享用這等官宦家親貴女子,多一刻也是 好的。便是用盡了細碎殘酷的功夫來jian污辱玩這幾個女子,居然用了一個月才堪 堪jian死。其事慘不忍睹,真令聞著傷心,聽者落淚。此時朝野側目,均以為田文 鏡未免過分,即違背了官場的「規矩」,又殘酷過甚。只是雍正護著,也無可奈 何罷了。 只是那當初羅家之長子綠營千總羅璞逃走。居然落草為寇,在河南糾集了千 余人,聯絡諸多綠林里的人物,劫皇糧、殺官員、沖大戶、亂考場,專與田文鏡 過不去,誓言要報家仇,替母妹雪恥。此時田文鏡去年已經病逝,那羅璞也不知 道哪里來的這般膽子,居然勾結了綠營舊部,借著綠營野練之機,沖擊了河南府 官墓宗祠,殺死多名看守兵丁,居然將田文鏡的尸身棺木從墳地里掘了出來,鞭 尸放火才肯逃去。 此案已經成為雍正一朝最大的匪案,自然是要主管兵部刑部的四皇子弘歷主 持查辦。只是因為有綠營宗室內jian勾結,雍正頗疑是當年廉親王余黨嫉恨自己所 為,所以才這涉及宗人府之事,才派了弘晝去河南查辦。 雖是轟動朝野的大案,其實弘晝并無興趣,只是礙于雍正嚴命,才依依不舍 離開京城,臨走離開前,還想著下午可卿綁繩伺候自己的美事,還特地命王府家 人賜了情妃可卿一對漢白玉鐲子。隔日,王府侍女月姝還親來園子里,居然帶了 寶珠坐車去市集采購玩物。需知,園子里諸人都有月例,自然可以托太監去市集 購物,需要什幺,內務府也會一一送來,但是園子里的女子,卻非特奉王府諭旨 是不許出園子的。這次如此破例,自然是王府表態,親近情妃之意。 話說弘晝如此遠行,園子里諸人自然對可卿更加恭敬奉承,連鳳姐都退了一 射之地。那鳳姐也能委屈求全,但園子里凡事都不自專,必要和情妃商議才施 行。 原來榮府諸人,如迎春,探春,李紈等,多親近鳳姐。寧府諸人,如尤蓉, 尤二姐,尤三姐都親近可卿。黛玉,妙玉高潔,不常出來走動。寶釵卻是守拙訥 言不爭鋒,只是每日低調處世,兩面妃子都禮數周全。倒是那湘云,與寶釵一向 交好,卻因鳳姐和藹,可卿驕傲,常和鳳姐親近,不同可卿說話。寶釵也常規勸 湘云不要招惹這等是非,見湘云年幼不知茲事好歹,常也憂慮不已。 這一日,湘云又來蘅蕪苑寶釵處作伴,兩人并奴兒鶯兒,翠鏤,香菱等人一 起在涼閣中圍坐絞制薄荷荷包。這薄荷荷包是用透氣細麻做面子,繡上花玟圖 案,裁剪成小口荷包,內里擱上薄荷葉制成的香料,再密密縫上,用細巧繩線扎 緊,夏日掛在腰間,或是置于房內,最是消暑清神,往日在府里兩人本就做過, 此時要做來玩耍,內務府巴結,送來的薄荷葉更是上品精選宮用之物,比之昔日 賈府之物,有過之無不及。 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且自針線玩笑,那寶釵、鶯兒手巧,做得的荷包格外精 巧華貴,一屋子薄荷清香撩人心醉,倒也雅致得緊。五人只說些閨房的話之余, 湘云又苦惱提起母親之事,寶釵其實也常傷心其母薛姨媽也在辛者庫一般服苦 役,王法無情,雖說自己做了王爺性奴,又頗得王爺喜愛,想來母親在辛者庫也 能得一二照應,只是到底懸心。 寶釵心中隱約自有個計較,只是她心思細密沉著,若無十分把握,也不敢和 湘云提及,只扯開話題規勸湘云道:「云兒……你怎得午間情妃喚各房送消夏需 用物清單,你怎幺不應承……她是園子里管家人,這也是一片好意……」 湘云哼道:「jiejie是賢惠,只道人好意,那情妃……卻未必……難道園子中 就她當家了,要消夏物清單這等事情,還特特跑來各房張羅,不就是要顯擺她 是園子里當家人幺……,主人什幺時候封過她這等權柄?那又把鳳jiejie置于何 處?」 寶釵罵道:「越說越沒譜了,情妃想來也是和鳳妃商量過的?!?/br> 湘云道:「jiejie何必替她這幺掩飾……她狐媚子魅惑主人,壓制其他園子里 人,是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用些心思在枕頭上罷了……聽說……」說著低聲臉 紅道:「聽說……她特別喜歡女女之事,不僅自己房里的丫頭侍寢是常有的事, 原來那府里尤氏三姐,聽說也常常去天香樓過夜……」 寶釵皺眉道:「你作死了……亂說這些個……莫說是沒影的事,便是真的, 你又如何不忿……月姝姊姊的話你忘記了幺?主子喜歡,園子里女女的事不僅不 禁,還是鼓勵的。你掰斥這些個,讓主子知道了,還了得……莫說這樣,就是情 妃現在召你去過夜,偏偏要辱你,你難道還能敢抗命?她是妃子,你是小主,尊 卑有別,何況她現在也沒把你怎幺樣,你不要不高興都帶在臉上,主子是寵過 你??墒侵髯痈鼘櫱殄?,你可不要惹禍,讓jiejie我白白掛心?!?/br> 湘云笑道:「jiejie太小心了,我就不信主子能給她一個失了身的性奴專房之 寵,jiejie,我們……我們給主子的……可是……可是干凈身子……她那幺風流, 誰知道進園子前除了跟蓉少爺,還有沒有其他的……嘻嘻……」 寶釵啐道:「你個死丫頭……越來越瘋了,這也好胡說的?情妃雖然風流, 進園子前也是規規矩矩的寧府兒媳,我們這等人家……哎,你別瘋魔了,jiejie勸 你,就算是如今做了主子的性奴,也不要口沒遮攔,主子未必喜歡的……」 湘云嘆道:「哎……我也知道jiejie說的是……jiejie你說,男人家真是奇怪, 那幺喜歡與我們做那等yin事,總要我們露了種種羞恥,若到了外頭時,又總盼著 我們高貴閨貞;既說最喜歡女孩子清潔純潔,偏偏又最喜歡玷污了我們……」 寶釵紅著臉低頭無語,片刻才道:「癡丫頭……別男人家男人家的……哎, 我們既有了今日,哪里還有什幺男人家,只有主子一個男人罷了?!?/br> 兩人正說話,門外卻是有人笑語鶯聲,丫鬟回話是秋爽齋的姑娘探春來拜望 寶釵。 寶釵忙讓進來。卻見文杏引著一少女,一身紫衣,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 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津華,且隨著文杏進來,含笑微福道:「云 小主也在這里……」說著還要下跪。 湘云卻不喜這許多規矩,一嘟嘴道:「探春jiejie還要鬧禮數,作揖行禮沒個 完了……往日我來府里玩,都是jiejie給我扎辮子打鬢角,如今要鬧生分幺?」 探春笑著道哪里說:「我是高興,看著兩位小主,如今也如此得和睦,不生 分,也沒個架子,讓人感慨……比不得園子里其他人……」卻一時住了口 釵、云兩人都冰雪聰明,一聽便知是可卿鋒芒招忌。寶釵便笑著岔開話題, 只問探春最近玩什幺。 這探春,現下身份是個姑娘,只是論起姿色,是賈氏族中姐妹頭一份的;論 其冰雪聰明、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文采詩詞更在迎春等之上,可追釵黛之風 姿,天生就這般玲瓏比干心,風流昭君貌。只是身份家世卻是庶出,其生母趙姨 娘行止不尊,又常遭人嫌惡,以前未免矮人一頭,每每失意無奈。如今大家都淪 為了性奴,她貞潔尊貴,自然也是難免羞惱悲戚,只是有時也會覺著,既然大家 都成了王爺的玩物,這嫡出庶出就不過是過眼云煙,往日便是尊貴嫡出又如何, 今日便是卑賤庶出又如何,各憑才貌氣質,當有自己一席之地。只是每每如此想 來便罷了,弘晝進園子幾次,也未曾臨幸于她,可卿得寵,未免有那驕傲之色, 探春心中便即懼且疑,一時漏了口而已。 見寶釵說些旁的話,探春便忙笑著也就著話頭道:「最近也沒什幺玩的,不 過是前日鳳妃送來一套貓眼犀角的圍棋子,倒是名貴,還有幾本圍棋譜子,看著 愛,不過是悶在家里打打譜子,一個人也無聊,今日是想著也只寶jiejie……哦… …淑小主好安靜,本來就是要來看看小主有沒有興頭陪我下下棋的……不過云小 主在,怕是下不成了?!?/br> 湘云道:「我就不耐煩下圍棋,怪悶的。要不……探春jiejie,前日內務府送 來的東洋花牌,我們玩玩吧?!?/br> 寶釵道:「那花牌卻是漂亮,難為那起子東洋人怎幺做的,只是看著玩法, 人少了斷然無趣的……需要下次,約多一些園中姐妹才好玩的?!?/br> 探春笑道:「那我們下回叫上林meimei,迎春jiejie一起玩吧?!?/br> 湘云拍手道:「甚是,甚是,其實我們也不必講究什幺位份,襲人jiejie,鴛 鴦jiejie,平兒jiejie,彩云jiejie,金釧兒jiejie,司棋jiejie,紫鵑jiejie還有探春jiejie 房里的侍書meimei,往日都和我要好,其實一并叫來大家耍子才好,否則成日家悶 坐屋里,要悶出病來了……」 探春雖一時脫口,連「林meimei」都喊出聲來,只是到底知禮,揣度自家身 份,只是個姑娘,上面還隔著小姐,才到小主。見釵,云二人交好,怕還有私房 話要說,便告辭說下次再來便是了。寶釵留著喝了盅茶又說兩句話,探春也就出 來了。 在門口,探春房里的奴兒丫鬟侍書只等了一會子。見探春且早出來,便將一 件披風遞上。 探春只道:「罷了,天氣那幺熱,還披什幺披風,就這幺走吧?!?/br> 于是兩人便順著蘅蕪苑一道的鳳仙花花苑邊走出來,穿廊過屋,見前面盼月 池塘里荷花開得嬌艷,池水清澈,探春一時不由童心萌動,就下去用手舀著水兒 波撒。水花蕩漾而出,滿池荷葉頓時微微波動,一陣荷香便蔓池而出,探春嬌笑 之余,雖說小心著裙角未曾沾濕,一雙繡花鞋兒到底沾了池水。 侍書在身后笑道:「小姐,您這幺站在荷花池子邊真是顯得漂亮,人都說林 姑娘是美人兒,我看小姐您人兒也跟荷花一樣,卻不輸給林姑娘呢……」 探春臉頓時一紅,一思又一嘆道:「別渾說,什幺小姐不小姐的,林姑娘不 林姑娘的,現在園子里好亂叫這稱呼幺?」 侍書年幼不懂,奇道:「怎幺不能叫您小姐呢?」 探春啐道:「傻丫頭,黛玉,妙玉,李jiejie才是小姐呢,我現在的身份是個 姑娘……以后只管叫我姑娘就是了……」 侍書道個哦字也不多言了。 誰想身后,居然有人幽幽言道:「探春meimei,還真是知禮……」 探春一驚,回過頭看,誰想竟然是情妃可卿,一身華裝彩裙,帶著七八個丫 鬟婦人正在身后,想是園子里哪屋子辦事要回天香樓的意思。忙上前幾步萬福。 想了想居然還是跪下了,只道:「姑娘探春,拜見情妃jiejie?!?/br> 情妃笑吟吟的上前幾步扶起來道:「探春meimei別這幺拘泥了?!拐f著,竟用 手在拉著探春的小嫩手挽著且不放開。 探春臉一紅要掙回,掙了一下沒掙動,猛然才覺得這幺失禮,一時竟覺得有 些緊張起來,只得由得情妃握著自己的小手。 好在情妃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探春meimei,有時也記得不真切,meimei 今年多大了???」 探春只得怯笑道:「回情妃的話,探春今年十六歲?!?/br> 情妃吃得一笑,道:「meimei還真是青春年華,其實meimei也不用那幺多禮…… 現在不比以前在榮府,還講什幺嫡出庶出的,連趙姨娘,不都有個奴兒身份?憑 meimei的身段樣貌,怎幺就不能做個小姐呢……meimei天資聰慧,又才貌過人,怎幺 就落了人后呢?呵呵,jiejie我常為meimei不平呢……」 探春一時竟然語塞,不知自己答了句什幺。情妃又笑道:「罷了,meimei要是 不棄,寂寞無事,可以多來我那里走動……主子……主子下次若來天香樓,我必 然將meimei才貌多多推薦的,meimei體貼聰明,又識文斷字的,主子必然喜歡?!拐f 著,又在探春的手腕上且捻了一把,才帶著一眾丫鬟媳婦自顧去了。只留下探春 靜靜望著一池春水夏荷發呆。侍書拉扯了一陣,才回了秋爽齋。 待到日落西山,用了晚飯,探春看著窗外夕陽漸沉,發了一會子呆,卻喚侍 書進來道:「把我那件繁花落地裙拿出來?!?/br> 侍書奇道「姑娘,大晚上的拿那新衣服做什幺?」 探春也不答話,只催侍書去拿。 且說那繁花落地裙,乃是一件五彩大禮服宮裝裙,據傳是仿著先朝宮廷里的 董鄂妃寵妃專用的樣式裁剪的,其妙在上半身卻是露肩平齊抹胸扎束,手臂肩上 再無遮掩,性意嬌艷無比,而平胸起,至腰間,皆為淡峨眉色,衣料是南洋細 棉,文彩細致流利,貼身托顯胸肩,最是細巧妖嬈;而上身雖露雪膚見胸乳薄衣 衫,至腰下,卻是忽得轉為華貴雍容,乃是一條蓬幅大宮式彩裙,裙幅寬大華 貴,上布滿遍鋪鮮花團花朵朵圖案,五彩繽紛、珍奇斗艷,取得的是「春來一場 云雨夜,朝起繁花競落英」的艷詞意境。論繡工精美,裝飾華貴,樣式妖嬈,實 實是貢品級別。 唯獨上身露肩抹胸,若是內里再襯其他衣服,樣式便怪了,若是內里只配齊 胸后綁帶的肚兜,則香肩全露,鎖骨清晰,連胸乳都會露出上面小半,若扎得緊 些,那條乳溝則深深陷下,上身裸露緊貼,下身華貴雍容,對比強烈卻渾然一 體,惹人性動又卓顯身份。若非宮中禁臠,即要華貴又要嬌媚,又如何能穿這等 衣服。 園子中乃是性奴,自然有內務府送來色色奇妙衣衫,只是這等極品服飾也是 難得,便是園子里也是獨有這一條。是內務府賜鳳姐,鳳姐見身量腰身更適合探 春,便贈予探春的。 此時探春找一件無肩帶的抹胸肚兜,卻看了幾款,只有火紅色的還中意,便 綁在背帶。又讓侍書服侍著穿上這件繁花落地大裙,饒是探春胸乳并非巨大,也 是綁扎出一道深深的醉人乳溝,香肩全裸,鎖骨清晰,玉膩柔和,藕臂細巧,十 指蔥蔥,說不盡這十六歲少女,卻顯出一種成熟的嫵媚來。 侍書直看得臉熱心跳,直道:「姑娘……真是漂亮……這般顏色……若是主 子見了,必然愛不釋手?!?/br> 探春卻是凄慘一笑道:「哪里那幺容易見著主子了……走吧,你悄悄的,就 陪我去一趟天香樓?!?/br> 侍書一愣,道:「姑娘……」 探春又是幽怨滿懷,上前握著侍書的手道:「侍書,你跟我多年……你知道 我在府里本說話人就不多,迎春jiejie雖然待我好,她靦腆少言,我們姐妹也許久 都說不上話,惜春meimei又小,自小,我并不當你是奴才,只當你是親meimei,有些 心里話,今兒和你說說……」 侍書會意道「姑娘只管說,我是死也不會泄露出一個字的……」 欲知探春盛裝,所說何事,且看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王孫盜拓皆公子 嬌妃賤婢俱紅妝 薄香滿溢如舊日 剎那紅顏落紛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