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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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玉鸞,你很緊張?!骨┉嚨穆曇綦x玉鸞只有幾步之遙。 「啊……我……不……」玉鸞的心跳快得好像將要跳出胸口,他想要解釋幾句,舌頭卻不中用打起結,幾乎咬到舌尖。 「今夜我會在屏風外休息……」 「不!」玉鸞大吃一驚,他目不能視,只好伸長手臂想要抓著曲雪瓏,卻是瞎撲了個空,甚至由於 鳳冠過於沉重,整個人反而失去平衡地往前倒去。 「??!」 曲雪瓏及時握著玉鸞的皓腕,把玉鸞安安穩穩地接在懷中,玉鸞才不至於在新婚之夜摔個五體投地。 玉鸞驚魂甫定,他的大半個身子也伏在曲雪瓏懷里,慌張得壓根兒來不及思考,便脫口而出地道: 「我……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 他感到曲雪瓏好像動了動,然後松開自己的手腕。 「我要挑開蓋頭了?!?/br> 語音剛下,一把大紅喜秤便挑起了玉鸞的五彩滿地繡鴛鴦紅蓋頭。 玉鸞眼前一亮,只見曲雪瓏彎身半跪在玉鸞的面前,二人的視線處於同一水平,使玉鸞不用辛苦地頂著鳳冠仰頭面對曲雪瓏。 半掀蓋頭榴火殷紅,珍珠紫穗流蘇宛如紫薇花底絲綸,玉鸞頭戴鳳冠,玉峰環佩,青玉槐云濃翠,寶釵飛鳳鬢鸞,嬌云慢垂柔領,紺佩濃於沐。粉額貼著梅花金鈿,以煙薰灰青雀頭黛畫眉,抹上玫瑰花胭脂的桃腮正熟,再傅著白茉莉花仁制成的珍珠粉,繪出染盡醉霞的酒暈妝。石榴胭脂點綴溫軟絳唇,胭脂里加了丁香和藿香,散發著甜膩芳香,引人一親芳澤。 玉鸞一身女子出嫁的鳳冠霞帔,上穿云肩膝彩繡龍鳳對襟襴圓領袍,云肩以盤金繡串枝大紅牡丹, 邊緣垂落碎金流蘇,下穿繡交頸鴛鴦鮮紅襖裙,外披四合如意云紋團花霞帔,霞帔鋪翠圈金,垂落一對雙魚純金墜子。 鈿碧搔頭,眼搖珠翠,絲毫不比相府千金遜色。 曲雪瓏也換去一身騎裝,穿著檀色直領瑞草云鶴紋長衣,烏發插著一根珊瑚玉簪。他一向衣著清雅,難得穿著如斯鮮艷,更是顯得他瑰質仙姿,綠云凝鬢,花容柔月籠煙。 秀眉翠疊青螺,墨眸碧波涵月,妝容濃麗妖妍,身姿嬌怯和風,玉鸞久久地凝睇曲雪瓏,眉梢眼角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似笑與花爭媚,又似春酲意未忺,曲雪瓏只是大大方方地讓他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玉鸞才如夢初醒,覺得自己一直盯著曲雪瓏,未免唐突佳人,便垂頭道:「今天……謝謝您?!?/br> 曲雪瓏搖頭道:「是我來得太晚了?!?/br> 「回來……就好了……」本該是大喜日子,玉鸞卻忍不住靠著曲雪瓏的肩膀,啜泣道:「幸好您沒事……」 就算曲雪瓏回到鳳臨城,卻食言不來為玉鸞贖身,玉鸞也是沒關系的。 最重要的是,曲雪瓏安全無虞。 曲雪瓏拍了拍玉鸞的肩膀,以指腹拭去他的淚水。 玉鸞抓著曲雪瓏的衣袖,憂心忡忡地道:「曲家……已經沒事了嗎?」 「官銀已經找到了,陛下也愿意網開一面?!闺m然曲雪瓏只是一言帶過,但玉鸞自是可以想像當中必定是險象環生,偏偏這男人卻如常地什麼也不說,孤身肩負著這一切。 翠影芳牖,紅燭若霞影分丹,珊瑚秀色浸潤彤墀枕屏,錦堂深處傳來一曲纏綿的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 玉鸞含羞帶喜地依偎曲雪瓏的胸前,一截瑩白的頸項泛起嫣紅,婉聲吟道:「何緣交頸為鴛鴦,胡 頡頏兮共翱翔……」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曲雪瓏,只見曲雪瓏正向自己柔和地微笑著,笑意宛如春風吹拂。 二人對視了一陣子,玉鸞按捺不住地親了親曲雪瓏的薄唇。 連胭脂也掩不住玉鸞的紅暈了。 曲雪瓏垂眸看了看玉鸞殷紅飽滿的唇瓣。他坐在床邊,問道:「玉鸞,你當初說要留在醉夢院里,是希望鼓勵我活著離開京城嗎?」 玉鸞沒想到曲雪瓏會在這種時候挑明那件事,他睜大眼睛看著曲雪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謝你?!骨┉嚿钌畹乜粗覃[,認真地道:「明天我為你贖身後,你可以繼續過著你想要的生活?!?/br> 曲雪瓏頓了頓,一字字地道:「你本就不該屬於這里?!?/br> 玉鸞埋首曲雪瓏的胸口,心里滿溢著止不住的甜蜜—到了這一刻,曲雪瓏還是為了自己著想,覺得委身為妾的生活會屈就自己,所以愿意讓自己自由。? 曲雪瓏怎麼總是不懂,只有跟曲雪瓏在一起,玉鸞才會獲得真正的快樂? 可以選擇留在最喜歡的人的身邊,不就是最大的自由嗎? 古鼎金爐煙細細,偶然飛起一縷輕云,縈繞翠屏鸞鏡。 終於,玉鸞抬首看著曲雪瓏,容顏綻放如花笑靨,坦然點頭道:「曲爺所說的,的確是我的想法?!?/br> 「但我沒有……那麼善良?!?/br> 「我鼓勵曲爺,更多……是為了自己?!?/br> 「是因為……我想要跟曲爺在一起?!褂覃[緊緊地抱著曲雪瓏,鼓起所有勇氣,堅定地道:「我覺得……如果我們在一起,一定會非常非常幸福的?!?/br> 玉鸞靠在曲雪瓏的耳畔,悄悄地道:「就算現在曲爺還不夠喜歡我,我會努力地讓曲爺更喜歡我的?!? 溫香軟玉抱滿懷,曲雪瓏卻顰起黛眉,搖頭道:「我……未必是可以讓你幸福的人?!?/br> 「曲爺一直也讓我很幸福啊?!褂覃[凝視著曲雪瓏,天真未泯的眼眸里珠星簇簇,他柔柔地道: 「我可以遇見曲爺,實在是太好了?! ?/br> 曲雪瓏若有所思地看著玉鸞,一言不發。 笙簫競渡,紅燭桃花底,繡浪玉枝光似洗,玉鸞的世界里只剩下曲雪瓏的平穩呼吸。 玉鸞心里亂跳,等待著曲雪瓏最後的答案。 這個答案,將會決定玉鸞的下半生。 良久良久,曲雪瓏才舒展秀眉,溫柔一笑,低頭吻著玉鸞的雙唇。 「玉鸞,我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的?!?/br> 一剎那,萬頃水云,繁花錦爛。 玉鸞知道,曲雪瓏一定會做到的。 他一定會讓玉鸞幸福一輩子的。 玉鸞眼里噙著晶瑩的淚花,同時甜甜地笑起來。他的雙手勾著曲雪瓏的玉頸,熱情地伸出香舌回應,輕喘著道:「曲爺……你可不許反悔……」 曲雪瓏的素手輕按玉鸞的香肩,他還沒有使力,玉鸞已經柔若無骨地軟倒一床繡絲蹙柳,散落霓裳濃薰麝馥,宛若海棠藉雨半繡地。 冰翦柔荑輕抬,曲雪瓏先是拔出玉鸞的鳳凰點翠金簪,再是鍍金花絲鑲嵌孔雀步搖,然後是藏在鳳冠後的鎏金雙首蝶釵。 寶珠鳳冠歪倒一旁,云綰綠鬟迄邐桃露霏霞,新霞點破秋蟾暈,眉蹙濃翠,鴉睫輕顫,明眸薄云濕花,櫻桃澹注香唇,艷紅嫁衣漸漸下滑,露出香雪柔酥,粉汗薰透。 玉鸞彷若一條毛毛蟲,正逐步擺脫厚重的蛹殻,欲張未張的蝶翼染上斑斕,展現出嬌嬈艷態。? 修長的玉腿不自覺地抬起來,勾著鮮紅床帳的一角,明珠花唾從酒暖朱唇流溢而出,涂著鳳仙花汁的纖指欲拒還迎地抓著曲雪瓏的肩膀,帶著幾分惹人憐愛的怯弱,玉鸞含含糊糊地搖頭道:「嗯…… 曲……曲爺……啊哈……應該是我……來侍候你……」 曲雪瓏琢吻著玉鸞的臉頰,他把玉鸞的黛青鬢發別到耳後,貝齒來回研磨著小巧嬌軟的耳垂,又與玉鸞十指緊扣,吐息溫熱地道:「今夜讓我教會你如何侍候吧?!?/br> 花氣蒸濃,水沉春透,殿春瓊蕊依臺榭,銀河流碧天。 芙蓉帳掩,翡翠屏遮,銀燭燒花,正是一夜山花雨過,春色難爭。 月淡塵清,曉風輕露,柳困鸞驚絮。香爐殘煙薄霧,未冷綺簾猶卷。 玉鸞心滿意足地睡醒時,他正躺在曲雪瓏的臂彎里,身上穿著乾凈柔軟的絲袍,身體的里里外外已經清理妥當。 揉著眼睛,玉鸞看見曲雪瓏早已醒來,正靜靜地從半掩的羅帳看著綺窗外的春色。 云海微茫露晴岫,渺渺萬遙山宛如青幛初開,曲雪瓏的眼神依然淡淡的,好像在想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現在玉鸞一點兒也不怕曲雪瓏了,還膽敢咬著曲雪瓏的喉結。 曲雪瓏偏頭含笑看著玉鸞,玉指梳理著玉鸞垂落額前的長發。 經過昨夜,有些東西似乎無形地改變了,就像兩條本該擦肩而過的小溪匯聚成河,再也不分彼此。 共擁錦衾,玉鸞靠著曲雪瓏的玉臂,愁蛾黛蹙,嬌波刀翦,香汗露漬紅芳交亂,難分花與面,玉釵一任慵云墜,他懶懶地打著呵欠,如同一頭貪睡的小奶貓。 二人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一陣敲門聲不識趣地響起來。 玉鸞馬上不滿地扭頭看著房門。 「曲爺,是奴婢?!雇饷鎮鱽硐F的聲音。 曲雪瓏輕吻玉鸞的額頭,不慌不忙地道:「要是不想讓她進來,先別應門吧?!?/br> 他一向沉默寡言,此時言語之間卻漸漸散發著有意無意的親密,使玉鸞明白他們的關系的確改變了。 夕霧也沒有繼續敲門,大約是在外面守候著。 玉鸞嘆了口氣,悶悶地道:「夕霧大清早來找您,想必是有重要事情吧?!?/br> 曲雪瓏看著丹青枕屏,道:「她應該是剛回到鳳臨城的?!?/br> 玉鸞想起昨夜曲雪瓏風塵仆仆地趕回鳳臨城,夕霧比不上曲雪瓏的騎術,說不定是被他遠遠地丟在後面,難怪一回到鳳臨城,她便跑到醉夢院里找曲雪瓏覆命。 心念及此,玉鸞倒是不好意思讓夕霧苦等了,他輕聲道:「還是讓夕霧進來吧?!?/br> 曲雪瓏揉了揉玉鸞的腦袋,然後應門了。 夕霧走進房間里,她低眉斂目地站在屏風外,完全沒有窺探屏風里的旖旎春光。 玉鸞從屏風的縫隙里偷看夕霧,果然看見平日光鮮整潔的夕霧此刻卻是滿臉風霜,根本來不及打理儀容。 夕霧隔著屏風向曲雪瓏福身行禮道:「奴婢見過曲爺,見過……」 玉鸞竪起耳朵,眼珠一轉,定定地看著曲雪瓏。 花深隔院,暖日柔風,曈曨細細地描繪著曲雪瓏的眉梢眼角。 不同於向來的嬌矜,此刻的曲雪瓏隨性慵懶得如同一頭雪白高貴的波斯貓,他一手支玉頤,釵墜慵整,顰入遠山翠黛,流盼灰眸染上一抹水銀清波,微微散開的衣襟下是粉膩酥融的肌膚,錯落著玉鸞的梅紅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