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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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那時候,晏憐緒還不明白樓月璃面對的是生死存亡,而每一次的心軟也足以致命。 晏憐緒靠得更緊,搖頭道:「對不起,那時候我不該這樣對你……那個偷窺的人跟今天的事有關嗎?」 樓月璃沒有回答,他只是握著晏憐緒的手,珍而重之地琢吻著,認真地道:「你不該接觸到這些骯臟的事情?!? 不久之前,這雙手親自把另一人的頸椎捏個粉碎,現在卻如此輕柔地安撫著晏憐緒。 晏憐緒伏在樓月璃的胸前,哽咽著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樓月璃以手指梳理晏憐緒的頭發,柔聲道:「就是因為是我的人,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受傷—剛才是不是被嚇壞了?」 「他們該死?!龟虘z緒別過頭去,恨恨地道:「他們背叛了你,想要你的命,就算死一萬次也是死不足惜?!?/br> 樓月璃的指尖突然插進晏憐緒的青絲里,他似笑非笑地道:「對,他們全是叛徒,叛徒也該死?!? 然而剛才樓月璃處死那群手下的原因卻是他們冒犯了晏憐緒,他并沒有直接把里應外合一事搬到臺面上質問??丛趧e人眼里,倒像是樓月璃沖冠一怒為紅顏而濫殺手下,不是因為發現手下背叛。? 這當中只有微妙的分別,但晏憐緒就是覺得有點不對。 可是晏憐緒根本沒有這閑情逸致細想,他還在不斷地回想適才的險象環生,心里驚魂未定,只用盡全力地抱著樓月璃道:「若今天不是你反應得快,血濺當場的就是我們了?!? 晏憐緒又想起要不是自己拖後腿,武功卓絕的樓月璃怎麼會負傷,不禁又哭起來,哭得喘不過氣,弄得樓月璃的衣襟也濕透了。 「是哪里不舒服嗎?」樓月璃立即坐直身體,這似乎觸動了他的傷口,使他的秀眉淺淺一顰。 珠淚遍灑花顏,宛如鮫綃微沁,晏憐緒哭個不停地道:「要不是我……我……嚇壞了……你怎麼會受傷……」 樓月璃溫柔地把晏憐緒擁入懷中,鼻尖親昵地磨擦著晏憐緒的鼻尖。他呼氣如蘭,身上不時飄來淡淡的藥香,莞薾道:「小呆子,剛才那般形勢,正常人也會嚇得反應不過來啊?!?/br> 桂輪香滿,桃影參差初轉,眼見樓月璃暮云愁髻,半綠垂絲,神色里難掩倦意,晏憐緒更是哭得眉峰壓翠,淚珠彈粉,他拉著樓月璃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 找一個地方,只有他們倆。 刀光劍影也罷,陳年恩怨也罷,就讓它們隨風而去。 晏憐緒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了。 現在的樓月璃有權有勢,家財萬貫,何必繼續過著這刀頭上舔血的亡命生涯呢? 晏憐緒自問不需要極為富裕的生活,樓月璃也不是貪得無厭,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難道不能舒舒服服地過些好日子呢? 樓月璃合上明眸,眉尖輕蹙,任由燭光映照著酥凝香腮,他嘆息道:「就算我想走,我也走不了的,別人欠了我很多債,我也欠了別人很多債?!?/br> 晏憐緒明白,那些債不是一般的債務。 而是血債。 血債血償。 樓月璃的手里沾著太多鮮血,奪走太多人命。 他想走,除非他拿自己的命來還債。 就像那些殺手和叛徒想要樓月璃的命,樓月璃要了他們的性命,無異又是多作幾樁殺孽,為自己添了幾筆血債。 但如果樓月璃不作這些殺孽,他今天早就死了。 晏憐緒眼里的樓月璃是他的夫君,是他的青梅竹馬,是他魂牽夢縈多年的意中人。 但樓月璃同時是許多婦孺的惡夢,他滿手血腥,窮兇極惡,多少人恨不得啖其rou,寢其皮。? 「你以後要怎麼辦?你的耳朵……你的耳朵……」晏憐緒泣不成聲,他恨自己怎麼一點東西也不懂,除了在床上能夠侍候樓月璃外,自己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樓月璃偏頭看著象牙雕花枕屏,苦笑道:「耳朵變差了,我的反應沒有以前那麼快,騙不了任何 人?!?/br> 一個快將聾啞的男人,當然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但晏憐緒想起樓月璃面對數十個黑衣人時的揮灑自如,又是一出手就捏著那個大漢的喉嚨,按照樓月璃的說法,他的反應已經比從前慢了,晏憐緒簡直無法想像樓月璃的真正實力是怎麼樣。 想到這里,晏憐緒的耳道再次發出不容忽視的疼痛,耳蠱正在孜孜不倦地蠶食晏憐緒的聽力。 突如其來的痛楚打破了晏憐緒的卻步不前,他抓著樓月璃的皓腕,脫口而出地道:「之前你不是派了那個刀疤老四護送我回定屏城嗎?」 樓月璃看著新月低垂簾額,幽幽地道:「他怎麼了?」 月波凝滴,玉壺天近,映照著樓月璃的高挺鼻梁,在臉頰上投落棱角分明的陰影,看起來格外冷峻。 「我覺得他不是好人,你最好還是提防他?!? 晏憐緒沉默良久,才說了這樣一句毫無說服力的話。 他終究不敢提起榮都的事。 那件事是劇毒的膿瘡,晏憐緒只能假裝膿瘡不存在,卻沒有勇氣再次戳破膿瘡。 樓月璃回頭看著晏憐緒,微微一笑道:「我會好好調查他的,也不會讓他再接近你的?!?/br> 晏憐緒反而驚訝地看著樓月璃,他沒想到樓月璃如此輕信自己的話。 樓月璃失笑道:「現在是你給我吹枕邊風,我接受了有多奇怪?」 「不是枕邊風,我是真的這樣想的?!龟虘z緒馬上反駁。 水風輕,吹不皺一池銀水,兩鏡浮光勾勒著樓月璃的容顏。他盯著晏憐緒一陣子,突然笑起來。? 「你還在笑什麼!」晏憐緒忿忿不平地捶打著樓月璃沒有受傷的肩膀。 「因為你擔心我,我很高興啊?!箻窃铝岷偷匦Φ?。 晏憐緒雙手勾著樓月璃的頸項,嘟噥著道:「我不心疼你這小冤家,誰來心疼你?」 他咬了咬樓月璃的喉結,軟軟地道:「總之,你以後別老是以身犯險,好不好?」 樓月璃靠著晏憐緒的肩膀,月影灑滿樓月璃的臉容,他的眼神甜蜜得擠出水來,只聽到他輕輕地道:「好,我答應你?!?/br> 晏憐緒的眼皮漸漸沉重,他本想跟樓月璃多說幾句話,說著說著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他再度睜開眼睛時,早已是銀漏急催,紗窗明欲透的時份,窗格里悄然泄漏一縷朦朧的光芒,剛好 落在樓月璃的臉上。? 樓月璃難得沉沉睡去。 二人同床共枕那麼多次,就算是徹夜不休的抵死纏綿,樓月璃永遠也是早早醒來,而且他極為淺 眠,好幾次晏憐緒在他的懷里翻個身,一張開眼睛便看見本該入睡的樓月璃在安靜地看著自己。? 想起昨夜的行刺,想起那個突然攻擊的手下,想起樓月璃的迅速反應,晏憐緒總算明白為何樓月璃總是那麼淺眠。? 因為樓月璃永遠不曾松懈,永遠也活在危機四伏里。 在晏憐緒看不見的地方,樓月璃遭遇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伏擊?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或許是因為樓月璃總是那麼無所不能,那麼算無遺策,使晏憐緒忘了樓月璃快將徹底地聾啞。 自古美人如名將,再是絕色傾城,再是英雄蓋世,終究會有後力不繼的一天。 樓月璃的殘廢使那一天來得更快—一旦成為真正的聾子,等待著他的就是尸骨無存的下場。 為什麼樓月璃非得活在虎狼環伺里? 為什麼自己和樓月璃非得受那麼多苦? 彷佛被晏憐緒的聲息驚動,耳蠱狠狠地咬了晏憐緒好幾口,晏憐緒疼痛得縮起肩膀,五官皺成一團,他明確地感到耳蠱每咬一口,耳邊的啼鶯就會弱一分。 晏憐緒的耳力曾經那麼好,閉上眼睛就可以為瑤琴調音,現在卻快要連瑤琴的音調也聽不清楚了。? 但為了樓月璃的性命,晏憐緒不悔。 樓月璃的耳力每況愈下,下次面對那些殺手時,或許他已經不能像昨夜那般輕松應付。 心念及此,晏憐緒恨不得即時讓耳蠱吞沒自己的耳力,然後恢復樓月璃的右耳。 晏憐緒枕著雙臂伏在床邊,凝視著躺在花梨木嵌螺鈿架床上的樓月璃,手指在虛空中描繪著那沉靜的睡顏。 樓月璃的螓首輕靠七寶枕,領如蝤蠐,青絲逶垂軟紅成霧的錦鋪。他的臉頰比小時候瘦削得多,輪廓鮮明冷酷,玉肌勻繞,修眉淡掃,朱唇里積玉團珠。羽睫低合,藏起那雙陰鷙暴戾的綠眸。 小饅頭的小黑炭是最單純的孩子,笑起來有可愛的小虎牙,總是那麼勤奮用功。 為什麼最後卻成為人人聞風喪膽的樓爺? 到底經歷過多少的劫難,受過多少的傷害,才讓以前的小黑炭長成現在的樓月璃? 曉霧散晴渚,露曦鴛瓦,檐下榴花成串,篆煙漸淡,裊裊深鎖庭院。? 如果一直這樣平平靜靜地待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晏憐緒想得出神之際,他突然聽到插在發髻上的珍珠步搖簌簌作響。他回過神來,只見樓月璃不知何時已經張開眼睛,正撥弄著晏憐緒的步搖。 修長的指節下滑至晏憐緒的臉頰,樓月璃淺顰雙翠,看著沾到指尖上的脂粉,低低地道:「你還是 從前不涂脂抹粉時較為好看?!?/br> 晏憐緒正是睡得胭脂零落,淚痕殘妝,煙鬟千疊,哪里有平日那勾人的風情。他伸袖掩臉,佯嗔道:「現在就不好看嗎?」 樓月璃笑道:「是我說錯了,我的憐緒怎麼樣也好看?!?/br> 明明早已習慣彼此的衣鬢廝磨,明明晏憐緒的身體的每一寸被樓月璃享用無數遍,什麼yin態也被樓月璃看過了,但貿然聽到樓月璃如此簡單的贊美,晏憐緒還是不禁耳朵泛紅,一雙手也不知道放到哪 里才對。 樓月璃挪動身體,空出床邊的位置,拍了拍床鋪,道:「過來休息一下吧?!?/br> 晏憐緒搖搖頭道:「我躺在那里,擠得你不舒服?!?/br> 「你沒那麼胖?!箻窃铝罩虘z緒尖細的下巴,眨眨眼睛道:「你太瘦了,應該多吃一點,早日 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br> 晏憐緒白了樓月璃一眼,捏了捏他的腰身,道:「要生你自己生一個?!?/br> 「好好好,我給你生個兒子?!箻窃铝б皇謹堉虘z緒的頸項,另一手則搔著他的腰肢。 「樓月璃!」 晏憐緒的腰敏感至極,平日被樓月璃舔幾下也會身體發軟,更別說被這樣逗弄,他躲避著樓月璃的魔爪,躲著躲著就鉆進樓月璃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