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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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不告訴你?!箻窃铝лp快地笑著,他把玉鸞的手握得更緊,繼續往前走。 小鎮的作息較為隨性,很多店子還沒有開門。只有一兩間茶館已經開門侍客,幾個仆役小僮有一下沒一下地打掃著路邊足有膝頭高的的積雪,不時停下來打著呵欠。 店小二的肩上搭著洗得發黃的毛巾,一邊大聲地跟客人聊天,彷佛在喚醒藏在雪峰深處的晨曦,一邊熟悉地提著guntang的銅壺,在凌亂桌椅之間的狹窄走道穿插自如,為早晨的茶客添上熱茶。雖然只是粗茶,卻別有一番風味。 蘑菇碎rou粥的香味隱約飄來,玉鸞才想起自己趕著出門,沒有吃早膳,現在早就饑腸轆轆,不禁轉頭定定地看著人聲鼎沸的茶館。 樓月璃一手環著玉鸞的肩膀,咬著他的耳朵道:「別饞嘴,待會有好吃的?!?/br> 玉鸞抿著雙唇,偏要跟樓月璃賭氣,特意跑到茶館旁邊的攤檔前。只見新鮮的烤番薯剛剛出爐,香味撲鼻,熱得不住冒煙,包裹在紫皮里的嫩黃番薯rou看起來極為松軟,引得玉鸞食指大動,不住地咽著口水。 「我要一個番薯?!褂覃[剛剛準備掏錢,樓月璃就先給了錢。 玉鸞急急地接過番薯,番薯卻guntang得很。他的指尖飛快地輪流碰著番薯,番薯在他的手上頑皮地跳動著,最後他幾乎把番薯摔到雪地上,多虧樓月璃及時以手帕包裹著番薯,笑道:「你真是細皮嫩rou,連番薯也抓不著?!?/br> 二人繼續并肩前行,雖然樓月璃沒有拉著繮繩,但無痕頗通人性,也溫順地跟在樓月璃身後。 「我要吃一口?!褂覃[靠到樓月璃身邊,伸手要拿番薯。 「叫一聲相公就給你吃?!箻窃铝У靡獾卣UQ劬?,刻意舉起手臂,把番薯抬得高高的,他比玉鸞高出一個頭。無論玉鸞怎麼繞著樓月璃轉圈,踮起腳尖,如同小兔子般跳個不停,還是夠不到香噴噴的番薯。 幾片晶瑩雪花沾在樓月璃卷曲的馬尾上,他剛才策馬狂奔,覆在玉額上的薄薄香汗如藕花珠綴,笑起來格外漂亮明亮,雙頰的酒窩更是顯得他天真無邪,只是小時候那枚可愛的小虎牙被磨平了,終究是少了一點童年那種帶點缺陷的俏皮。 「快點!」玉鸞不依,只是挽著樓月璃的手臂,撒嬌地張嘴。 樓月璃笑吟吟地捏了捏玉鸞的下巴,終於還是撕下一片番薯rou,小心翼翼地吹涼,這才喂到玉鸞嘴里。 番薯rou還是燙得玉鸞連連吐舌頭,卻實在甜香綿軟得很。玉鸞舔了舔唇角,又磨拳擦掌地張嘴想要多吃一塊。 樓月璃忍俊不禁地笑著,他先把一塊番薯rou喂到玉鸞嘴里,又撕下一塊番薯rou送到自己嘴里,點頭道:「味道還不錯?!?/br> 二人一人一口地吃了大半個蕃薯,玉鸞才滿足地拍了拍小腹道:「總算暖和一點了?!?/br> 「待會我們會去更暖和的地方?!箻窃铝衩氐匦Φ?。 玉鸞還是不知道樓月璃的葫蘆里賣什麼藥,但也知道樓月璃是不會把謎底告訴自己的,便只隨著樓月璃前行。 他心想,就算是跟隨樓月璃至世界盡頭也沒關系的。 樓月璃牽著玉鸞的手鉆進迂回曲折的小巷里,跟在二人身後的無痕倒是機靈,想必常常跟著主人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竟然懂得避過巷弄里凹凸不平的水洼。 水洼的表面結著一層薄冰,踩在上面很容易被滑倒。果然,玉鸞很快便幾乎被滑倒。幸好樓月璃不時地回頭看著玉鸞,一看到玉鸞出事便立即把他拉到自己懷中。 玉鸞一頭撞進樓月璃暖洋洋的懷抱中,本來的驚魂未定立即轉為又嗔又喜。 樓月璃一手扶著玉鸞的腰,失笑道:「你當真是嬌養得連路也不會走了?!?/br> 玉鸞鬧別扭地抱著樓月璃的腰肢,賴在他的身上,就是不愿站起來,只對著他作鬼臉。 樓月璃捏了捏玉鸞的臉頰,彎身道:「來,爬到我的背上?!?/br> 過了一陣子,玉鸞才會過意來,他猶豫片刻,還是緩緩地爬到樓月璃的背上。 樓月璃站直身體,輕易地把玉鸞背起來。玉鸞失笑道:「我不重嗎?」 「太輕了,你應該多吃一點的?!箻窃铝Щ仡^看了玉鸞一眼,玉鸞平日吃得很少,每天夕霧也會替玉鸞稱重,嚴格地控制他的體重,為的是保持那弱柳扶風的身段,免得讓曲雪瓏在床笫之間掃興。 玉鸞隱去內心想法,一手緊緊地抱著樓月璃的頸項,高高地揚起另一手,作勢要揮動馬鞭,歡天喜地笑道:「起行!」 樓月璃也是笑靨如花,背著玉鸞一步步地往前走,步伐依然平穩。 玉鸞舒服地靠著樓月璃結實的肩膀,對方衣服的玉蘭花薰香如同一團彩云般溫柔地包裹著玉鸞。這樣靠近一看,玉鸞才看見樓月璃的皮膚當真是滑膩細致如同羊脂白玉。樓月璃總是使用薰香,彷佛連那層薄薄的香汗也帶著馥郁。 此時,玉鸞突然想起小時候小黑炭曾經說過他們也老了之後,他要背著自己走遍大江南北,不禁悄悄地笑起來。 「雖然我們還沒有白發蒼蒼,這里也不是你最想要去的琴川,但今天就當作是練習吧?!箻窃铝б查_口道。 二人竟然想到一處了。 原來樓月璃還記得那些童言童語。 玉鸞心中甜絲絲的,卻不知怎地還感到一點酸澀。他斂起笑意,沒有接話,只是低聲問道:「你快點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從玉鸞的角度看見樓月璃的唇角輕輕揚起來,樓月璃撕下最後一片番薯rou喂到玉鸞嘴里,隨手把番薯皮丟在路邊,偏頭看著玉鸞甜笑道:「那可是秘密呢?!?/br> 穿過蜿蜒的小巷,周遭愈來愈安靜,柴門深鎖,不聞犬吠。芳華落盡,枯枝暴露在天地之間,凝結在石墻上的冰霜隱約映出白光。 玉鸞抬頭看見小巷盡頭處巍峨聳立的雪山依然云深不知處,不禁感嘆道:「我們走了那麼久,這雪山還是離我們那麼遙遠?!?/br> 「望山走倒馬??此坪芙臇|西,實際上的距離卻是很遠,怎麼走也走不到那里?!箻窃铝站o玉鸞的手,玉鸞的掌心發熱,只低頭看著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 不論現在心的距離還有多遠,至少他們還可以牽著對方的手—以前玉鸞只道他這輩子再也牽不著樓月璃的手—他們曾經心貼著心,就算此刻還在摸索,還在誤會,或許有一天,他們的心能夠再度緊緊地貼在一起,永不分離。 「小饅頭怎麼一直盯著我的手?」樓月璃憐惜吻著玉鸞的臉頰道:「夫君的手太漂亮,讓你看呆了?」 「自吹自擂?!褂覃[啐了一聲,卻還是依戀地靠在樓月璃的背上,感受著從蟬衫鱗帶下傳來的有力脈動,輕輕地道:「你是真的回來了?!?/br>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太多事,讓玉鸞忘了為這件事而欣喜—他的小黑炭,他的樓月璃,曾經以為早已陰陽相隔的人,總算回到他的身邊。 樓月璃回頭,愛惜地親了親玉鸞的嘴唇,他的唇瓣冰涼柔軟,帶著一點蕃薯的甜香。他低聲道:「是的,我回來了,小饅頭?!?/br> 巷弄深處是一座極為精致的小筑,新漆的朱門門楣掛著上書「暗香」的青磚牌匾,牌匾下是四個蓮花門簪,雪花沿著蓮花浮雕的紋路迤邐,宛若一朵朵雪蓮。朱門上是一對擦得閃閃發亮的金銅鋪首門鈸,鋪首怒張的嘴巴咬著門環。 樓月璃小心翼翼地放下玉鸞,然後叩響門環,叩門聲如同落在湖心的碎石般馀波不絕。 下人很快前來應門,一看見樓月璃便恭敬地鞠身道:「樓爺早安?!?/br> 「這里是你的??」玉鸞一怔,轉頭看著樓月璃。 樓月璃又牽起玉鸞的手,笑道:「雖然這里是我買下的,但我找了上乘的工匠設計里面的園林山水,連這片牌匾也是找了有些名氣的文人寫成的。你喜歡嗎?」 玉鸞知道雖然樓月璃長得絕美,卻只是不通筆墨的粗人,可是為了討好自己的書卷氣息,竟然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建成這座暗香小筑??v使附庸風雅,但也是樓月璃的一番心意。 「喜歡?!褂覃[心里的甜蜜快要溢出來,忍不住親了樓月璃的臉頰。 「只是一個吻而已?」樓月璃一手環緊玉鸞的腰肢,把他擁入懷中。 玉鸞紅著臉不回答。 下人帶走無痕,樓月璃和玉鸞牽著手跨過紅木門檻,繞過淺浮雕松鶴延年青磚影壁,入目盡是碧瓦朱檐,層臺累榭,曲徑通幽。鵝卵石道上的凝冰剛剛被清理過,現在卻又鋪上一層淺淺的雪花,兩邊的奇花異卉更是早已被柔軟的積雪淹沒。 暗香小筑背靠著一大片起伏跌宕的雪山,細雪猶自飄零,雪霧如虛似幻地縈繞山頂,彷若世外仙境。 澹澹水聲隱約地響起來,玉鸞穿過莎徑才看見九曲回腸的長堤清溪,清溪里的應該是活水,所以在冬天也不會結冰的。 溪水上是一條大理石拱橋,拱橋上掛著幾盞灑金紅紙燈籠,踏過大理石拱橋便是前庭大廳,景色豁然開朗。 大廳虛掩的三交六椀菱花門扉外兩側掛著花梨木六方畫屏宮燈,畫的乃是梅蘭菊竹,娟秀清雅,姿態各異,極有韻味。左邊鏤空祥云紋支合窗外植著幾棵粉寒紅梅,粉寒紅梅是單瓣梅,花瓣上灑著絳紫或是碧綠,極為小巧精致。 這幾天也在下雪,一樹粉寒紅梅急不可待地爭相競艷綻放,白雪紅梅格外顯眼,朵朵紅梅壓彎樹枝,樹枝斜斜地伸進鏤空窗格里,如美人軟腰妙舞,紅袖輕敲窗扉。 樓月璃推開門扉,只見菱花圓窗前的碧綠提花疊席上跪坐著一人,那人面對著樓月璃和玉鸞,身前的紅木小幾上放著一把瑤琴,琴身通體漆黑,隱約泛起幽綠,那是深山靈木獨有的色澤。 「千籟,早安?!箻窃铝月灶h首。 雪漸漸小了,初晴的明媚陽光透過大廳三邊的圓窗柔柔灑落,一室光影搖曳,如夢似幻,兩邊半掩的白絹幛子上描畫著蜀葵游貓圖,潔白的絲絹泛起柔和的光暈。 男人抬起頭來,他的容貌極為美麗端莊,冰肌勝雪,靡顏膩理,長眉入鬢,鼻若懸膽,唇如渥丹,每分每寸皆如同巧匠雕成,然而他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雙異色瞳孔,左瞳黃金,右瞳冰藍,如同兩顆璀璨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