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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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說書人環顧四周,悠悠地喝了口茶,一邊搖晃著手中的摺扇,一邊續道:「可惜司空家家主毫不上進,連祖宗傳下來的魚腸也被歹人盜走。當時樓月璃只是作為小廝,一路上跟隨侍候司空家一眾精銳前往大漠十三飛鷹的巢xue,司空家的精銳自是打算硬搶魚腸,卻是技不如人,數日之內便被折損大半?!?/br> ?? 這個傳奇故事,玉鸞已經聽過無數遍了,他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但他還是久久駐足,認真地聆聽著說書人的故事。 ?? 「這時候樓月璃挺身而出,說自己要挑戰惡名昭彰的大漠十三飛鷹!」說書人大力以醒木敲著桌面,女孩則以琵琶奏出一連串的高音。 ?? 「當時樓月璃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大家只道他是在吹牛而已!怎知這樓月璃翌日便單人匹馬地闖進大漠十三飛鷹的龍潭虎xue,跟他們斗智斗勇足足七天七夜!」 ?? 雖然已經漸漸入冬,但說書人還是慣性地搖著摺扇,問道:「大家知道樓月璃最後怎麼樣了?」 ?? 「把大漠十三飛鷹全也殺光了!」其中一人明顯也對這故事早已滾瓜爛熟,立即大聲回答。 ?? 「正是!所講初生之犢不畏虎,這樓月璃年紀輕輕,卻是一身狠勁,竟然把這在江湖上橫行霸道多年的大漠十三飛鷹盡皆斬殺於手下,把魚腸帶回司空家,從今以後江湖上就多了樓月璃這號人物!」 ?? 說書人喝了口茶,又道:「本來一人單挑十三個老江湖已是聞所未聞,但大家知道嗎?樓月璃是個殘廢,他的右耳以前不知道被誰打聾了,只聽到一半的聲音。他可是要比任何人更用心學武,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今時今日的權勢地位,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呢?!?/br> ?? 玉鸞握緊拳頭,整個人也在微微發抖。 ?? 夕陽西下,斜燈映落參差花影。濃煙隔簾,檀香漏泄,繞廊倚柱還沾著殘雪處處。 ?? 暮光不知不覺已經爬滿窗紙,橘紅光芒灑滿一地,照亮了放在扇形十錦槅子上的三彩藍釉斑馬。枝頭的朱砂梅斜斜伸出粉墻,花蕾隨風搖曳。遠方隱約傳來寺廟的悠揚暮鐘,彷佛催促著旅人歸來。 ?? 玉鸞以柳枝沾了牙粉,對著雙魚銅鏡仔細地漱口刷牙。他刷牙的力氣是那麼大,痛得淚水也冒出來了。 ?? 他真討厭自己。 ?? 明明說好了一切只是銀貨兩訖的交易,自己以身侍候換來樓月璃幫助曲雪瓏,但剛才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貪婪地吞了多少樓月璃的東西,現在唇齒之間還帶著他的味道,自己甚至痛苦地想像著有多少女人曾經像自己那般匍匐在樓月璃身前,愉快地為他吹簫作樂。 ?? 疼痛的喉嚨還殘留著樓月璃粗暴抽插的觸感,玉鸞難以忘記樓月璃泄欲時的輕蔑表情,他嘴里說著喜歡自己,但對待自己卻甚至不如一個主動爬床的娼妓。 ?? 玉鸞跌跪在地上,絕望地合上眼睛,他也希望像樓月璃那般全然忘記當年的情竇初開,只把對方當作尋歡對象,但他做不到—他還想著樓月璃。 ?? 那麼多年了,玉鸞依然會夢見樓月璃,每次聽見他的消息,自己也會徹夜難眠地想著他,想像著年少得意的他是如此不可一世,而自己卻過得那麼落泊潦倒。 ?? 自從玉鸞知道樓月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後,雖然他自知此身已許予曲雪瓏,再無重溫舊夢之日,但他總是悄悄地想要再見樓月璃一面,可是他沒想到這見面卻是如此不堪,不堪得他寧愿二人從來不曾重逢,只相忘於江湖。 ?? 那些年來,玉鸞明里暗里,或在破曉殘夢,或在鳳臨城看著繁花似錦,或在偶爾聽到故鄉的消息時,曾經無數次想像著跟小黑炭的初次親密,想像著他會如何安慰親吻自己,想像著雖然自己的rou體會很痛苦,但心里卻是快活,然而最後自己初次雌伏的卻不是小黑炭身下,最青澀最含羞的第一次歡愛竟然給了曲雪瓏,溫柔順從地在他的掌中花開成熟,一身媚骨也只為那個人綻放承歡。 ?? 明明是曲雪瓏教懂玉鸞接吻,教懂玉鸞真正地享受身體快感,但他現在心里念著的,還是那個讓自己第一次深深地陷入情網的小黑炭。 ?? 玉鸞剛剛清理完畢,夕霧就通報曲雪瓏來了。 ?? 凌渡橫塘,彩云漸薄,靜晚蒼涼。曲雪瓏在最後一絲暮光中走進內室里,飛揚的青白衣袂帶來凜冬寒意,也帶來柔情蜜意。他長長的陰影投落在柔軟的波斯羊毛地毯上,身上還縈繞著淡淡梔子花香。 ?? 玉鸞立即走上前,緊緊地抱著曲雪瓏,委屈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 「怎麼那麼不開心?」曲雪瓏撫摸著玉鸞的長發,玉鸞不安地看著自己的發梢,生怕樓月璃的東西弄到上面了。他略一定神,可憐兮兮地道:「大半天沒有見到曲爺,心里悶得慌,曲爺快來替我揉揉胸口?!?/br> ?? 說著,玉鸞握著曲雪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曲雪瓏淺淺一笑,只吻了吻玉鸞的額頭道:「今天怎麼那麼黏人了?」 ?? 「因為想你了?!褂覃[熟悉地撒嬌。他知道,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也可以在曲雪瓏身上得到慰藉。 ?? 玉鸞本想如常地仰頭索吻,但想起自己的嘴巴剛剛含過什麼東西,立即微微側身,只順從地靠著曲雪瓏的手臂。 ?? 太臟了,他不能這樣玷污曲雪瓏。 ?? 玉鸞的手指把玩著曲雪瓏垂落的一縷發絲,輕輕柔柔的帶著槐花淡香。 ?? 「曲爺今天怎麼有空找我?」玉鸞知道曲雪瓏很忙碌,每隔幾天才能抽空找自己,但昨夜二人在一起一整夜,今天旁晚他卻又來找自己了。 ?? 曲雪瓏幽幽地凝視著玉鸞被蹂躪得嫣紅的唇瓣,低聲道:「剛才樓兄來找我,說愿意和曲家合作,之前準備要給他過目的卷宗也不必準備了,便得了些空?!?/br> ?? 玉鸞心中猛跳,只垂頭看著地毯上成雙成對的影子。 ?? 夜色初臨,內室里還沒有點起蠟燭,這雙相依相偎的影子也漸漸溶入昏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 玉鸞抬頭看著曲雪瓏,笑著點頭道:「真好,我彈首您喜歡的曲子吧?!?/br> ?? 侍候在山水墨畫絹紗隔外的夕霧點起蠟燭,柔和的光暈灑進內室里,玉鸞牽著曲雪瓏來到花梨木琴幾前,琴幾上放著曲雪瓏送給他的瑤琴櫻筍。 ?? 「您想聽什麼曲子?」玉鸞坐下來,拍了拍身側,示意曲雪瓏坐在自己身邊。他柔順地靠在曲雪瓏的懷中,熟練地扭動軫子,調整琴弦的松緊。 ??? 「隨便一首也可以?!骨┉囶D了頓,他突然輕輕地撫挲著玉鸞的嘴唇道:「嘴唇怎麼那麼紅?」 ?? 玉鸞全身僵硬,連忙笑道:「我用了另一種口脂,喜歡嗎?」 ?? 「喜歡?!骨┉囎奈橇擞覃[的唇瓣一下。 ?? 玉鸞全身發軟,心中一熱,幾乎脫口把剛才的事告訴曲雪瓏—不行,不能告訴他的,他為自己犧牲那麼多,自己不能只坐享其成,便只是親昵地咬了咬曲雪瓏的指尖,轉頭專心撫琴,企圖藏起自己的心事。 ?? 月華初渡,銀河半亮,二人一同沐浴在月色之中。玉鸞撥弄著琴弦,曲雪瓏的指節輕敲著琴幾和奏。他們的節奏絲絲入扣,是如常的琴瑟和諧。 ?? 玉鸞混亂的心情漸漸穩定,指尖在琴弦上靈巧地滑動著,任由琴音如同月色般在滿庭霜雪中任意流瀉。 ?? 一曲已罷,玉鸞回頭看著曲雪瓏。曲雪瓏低聲問道:「你一開始的琴聲不如往日平靜,是有什麼心事嗎?」 ?? 玉鸞心里慌張,立即埋首在曲雪瓏懷中,藏起自己的神情,悶悶地道:「還有什麼心事,不也是想著曲爺嗎?」 ?? 烏云漸漸籠罩明月,簾卷畫堂,蘭燭映照,繡屏上成雙的人影漸漸黯淡。 ?? 朝霞如虹霓纏繞蒼穹,灌木凝霜,竹林密葉漸疏。 ?? 羅帳重簾後殘薰將盡,玉鸞懶洋洋地起床時,另一邊的金絲銀繡鴛鴦軟枕已是一片冰涼,曲雪瓏早已經離開了。 ?? 玉鸞輕咳幾聲,他的嗓子還是有點沙啞,卻不只是因為昨夜為樓月璃吹簫。曲府上下皆知鸞夫人床笫之間放蕩至極,夏天時窗戶半掩,徹夜不休的yin聲浪叫足以吵醒大半的下人,尤其是昨夜玉鸞更是賣力地侍候曲雪瓏,時而婉轉低吟,時而yin亂浪蕩,恨不得把自己揉進曲雪瓏的懷抱里,再也不會分離。 ?? 螓首輕抬,檀唇薄張,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玉鸞慵懶地蜷縮在床上,緊緊地把那個軟枕抱入懷中,呼吸著曲雪瓏留下來的槐花淡香。他任由長發彷若流云散落,唇角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紅蓮灰繡乘云紋軟煙羅紗,紗衣半褪,修長的雙腿交疊著,覆著一層薄汗的肌膚如同柔膩的羊脂膏酪,彷佛一呵氣便會溶化,偏偏胸前還留著片片如落梅化成的紅印,無比曖昧旖旎。 ?? 想起昨夜的紅燭帳暖,香艷纏綿,玉鸞的唇角笑意更是甜蜜,曲雪瓏從不拒絕自己的癡態求歡,總是把自己疼愛得舒服至極,把那饑渴yin亂的rou體喂得饜足。 ?? 可是玉鶯也明白,曲雪瓏對自己還是有一點保留。這個男人心里有一個部分是自己永遠看不透的,玉鸞只能一如既往地自我安慰,自己同樣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要求對方也對自己徹底坦誠--話雖如此,心里偶爾還是有點疼。 ?? 自己侍候曲雪瓏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讓自己走進他的心里。雖然曲雪瓏的確待自己很好,但玉鸞總是忍不住回想,這份好是當初自己苦苦求回來的,曲雪瓏也不過是被動地接受自己的一切。 ?? 如果有一天,自己要離開曲雪瓏了,他是不是只會帶著那溫柔完美的微笑,無動於衷地目送自己離開,不作絲毫挽留?那麼多年了,自己對他而言是不是始終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是不是當年若是換著另一人勾引他,他也會接受? ?? 想到這里,玉鸞的笑意漸褪,他嘆了口氣,隨意地撩起紅羅床帳,把床帳掛到青銅床勾上,懸掛在床帳四角的香囊搖晃著,飄來清淡的山楂香。 ??? 他僅剩的睡意在看見床邊紫檀木彎腿小幾的一封信後立即煙消云散。 ?? 玉鸞從床上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側頭看著金漆彩繪嵌琺瑯紫檀屏風後的外室,乳白的晨曦映落空無一人的外室,夕霧不在這里。 ?? 他才偷偷摸摸地打開那封信—雖然信紙上沒有上款也沒有下款,但他認出那是樓月璃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