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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熬到了除夕這天。 齊興看著牢門外這條灰敗的走廊,忽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他往前走了兩步,腳上沉重的鐐銬又將他拉回了現實——昆布只解開了鐵鏈,卻沒有將腳銬從他腳踝上取下。 這足以說明昆布并未對他放下戒心。只要過了今晚,自己還是會向之前一樣,過著不知日夜,毫無尊嚴的日子。 齊興握緊了拳頭。 將所有的希望壓在一個未曾謀面的人身上,他知道這有多愚蠢,多冒險,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不管怎么樣,今天一定要見到監獄長。他暗自下決心。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昆布看著齊興滿臉嚴肅的模樣以為是這兩天做得太多導致他走路會痛,“我背你吧?!?/br> “不,不用?!饼R興搖搖頭擠出一個笑容:“只是帶著這個不太習慣,多走走就好了?!闭f著,他彎下腰,將褲腿用力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腳銬的下緣。 齊興的這個舉動刺痛了昆布。 他猶豫著抓住了齊興冰冷的手,原本斑駁駭人的凍瘡如今只剩下關節處的微紅: “對不起?!?/br> “齊興,我不是真的想鎖著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笔稚系牧Φ烙种亓藥追?,“不要恨我好不好,等你真的喜歡上我的時候,就給你解開?!?/br> 齊興愣了一下,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一點都沒變。 從他第一次遇見他開始,就發現男人是個完全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好或者不好,都是以自己主觀的思維去判斷。昆布說著喜歡他,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又怎么忍心折了他的翅膀將他強行囚禁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經歷過什么,也無法去理解他的思維邏輯。 齊興感受到昆布在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的反應,只好按捺下一肚子的臟話,并讓表情顯得盡量平靜:“嗯,我知道?!?/br> 男人絲毫不顧及這是監控區域,毫不避嫌地親了下齊興的嘴唇,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腳步在那間擺放著鋼琴的教室門口停住。昆布推開門,眼前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 中間的板凳都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鋪著白布的圓桌,和兩把高背椅。桌上放著糯米雞、西湖牛rou羹、糖醋排骨、桂花鴨等他愛吃的菜,每一樣都擺盤精致,冒著白煙。墻上按了壁燈,暖暖的黃光籠罩著不算大的空間,竟有一絲溫馨的感覺。 “這是...” “年夜飯?!崩ゲ祭_椅子讓齊興坐下,又將另一把椅子拖到齊興的同側,緊貼著他坐下:“快嘗嘗好不好吃?!?/br> “可你答應過我,今天讓我去看匯演的!”齊興抓住昆布的衣袖急道。 昆布沒想到齊興反應會這么大,他瞇了瞇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嘴上卻說著:“現在是晚上六點,節目七點才開始,我們吃完去不是剛好嗎?” 看到昆布沒有反悔的意思,齊興終于放下心來。 他抓起筷子,卻沒有什么胃口。 一來,他心里盤算著如何和監獄長說上話;二來,他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那架老舊的鋼琴。 如今的琴身已被擦拭的一塵不染、透亮反光,可回憶是擦不掉的。那日的狼藉不堪,都刻在齊興的心里,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骯臟和卑賤。 本該和和美美的團圓飯吃得尷尬異常,昆布看著心事重重的齊興,眉頭皺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彼萌R興嘴角的污漬,帶著他去了演出的會場。 他們到的時候,所有犯人都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節目的開幕了。桌上放著茶水、瓜子和水果,這在監獄都是比較少見的東西。有好一部分人口袋濕漉漉的,是因為他們偷偷地將杯中泡開的茶葉擠干了往兜里揣,只要回去晾干就能卷煙抽,味道可比花生皮好多了。 人人都因新年的到來或是今晚短暫的娛樂而洋溢著笑容,只有齊興除外。 腳踝上的重量如有千斤,墜得他幾乎抬不起頭。腳銬被褲子完全遮住,可屈辱感不會。它在眾目睽睽下不斷被放大,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與他人的不同。 齊興努力讓自己走路的姿勢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可惜是徒勞。他與昆布的事在監獄里已經被傳遍,即使看在他身邊昆布的面子上不敢多說什么,可眼里的嘲弄和褻瀆卻是藏不住的。 眾人的目光猶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疼的發冷。 這時,昆布冷冷地掃視了一圈,犯人們被嚇得猶如驚弓之鳥,以最快的速度回過頭看向正前方。 他將手覆在齊興的后頸,想要安撫一下他,卻被躲開了。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又默默地垂下。 兩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演出即將開始,沒有人再會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身上,即使如此,齊興還是彎下腰,再次將褲腿往下扯了扯,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嚴。 七點的鐘聲敲響,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走上臺,拿著話筒朗聲道:“大家好,我是這次晚會的主持人,2871號??缒晖頃F在開始。辭舊迎新之際,想必大家都對新年有著許多憧憬?……” 這位主持人熟練老道,表情生動,手勢到位,八成是因為傳銷或者詐騙進來的。 “下面有請我們的監獄長發言!”說罷,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了身邊的中年男人。 齊興打起來十二分地精神,緊盯著正在說話的監獄長。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監獄長?!?/br> 作為一個音樂生,對聲音有著本能的高敏感度,他聽出監獄長說話時的故作老成,但依然隱約察覺到,他的聲音和年齡似乎對不上號。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就匆匆下了臺,齊興雙眼追溯著他的身影,最后落在第一排的正中心位置。 臺上開始演起小品,滑稽的裝扮和打著擦邊球的臺詞逗得眾人哈哈大笑,齊興怕被昆布看出端倪,一邊合群的笑著,一邊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能甩掉昆布,和監獄長說得上話。 一旁的昆布看著身邊的青年,默默地到了一杯茶。 就在齊興一籌莫展之時,監獄長驀地站了起來,他從口袋掏出手機劃了下放在耳邊,開始往門外走。 當他路過后排時,齊興隱約聽到“采樣”、“突破”等字樣。他來不及細想,便對昆布道:“我去上個廁所?!?/br> “我陪你去?!?/br> “不,不用了,我馬上就回來,你幫我看著節目劇情,等我回來說給我聽,好嗎?” 昆布看了一眼臺上,此時正表演著犯人們自己編排的話劇,講的是一個打工仔回家過年的途中無意目睹一場毒品交易的故事。他端過茶杯遞給齊興:“喝口水再去?!?/br> 齊興不疑有他,仰頭一飲而盡。 走廊上張燈結彩,充斥的新年的氣息。監獄長身形挺拔,走姿穩健,絲毫不像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齊興跟隨著他一直往前走,打算在前方轉彎處的監控死角處喊住對方。 監獄長接完電話放下手機,似乎察覺到什么,定在原地,回過了頭。 就在此時,突然一只手從后面捂住了齊興的口鼻,一股著巨大的力量將他拖到拐角另一端。 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后,監獄長撇了撇嘴角,又繼續向前走去...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誰。齊興瞪大了雙眼,心臟狂跳不止。 一直到監獄長走遠,昆布才緩緩說道:“這里不是去廁所的路?!?/br> 齊興被捂住嘴巴,出不了聲,只能輕微地搖搖頭。 “臺上的話劇演完了。主角因為將消息傳遞給警方,殊不知那個警察是毒販的同伙,于是被滅了口,再也沒能回家?!蹦腥说穆曇絷帎艕诺?,聽不出情緒。 即使心里很清楚犯人們不可能當著這么多獄警的面演出這樣的情節,可齊興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人看似是正義的伙伴,實際上比誰都危險?!崩ゲ季従彽溃骸澳悴辉撜宜??!闭f罷,他拖著齊興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 昆布揚起嘴角,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我帶你去衛生間,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我,我不想去了,你放開我?!蹦腥瞬恢缽氖裁磿r候就把他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齊興覺得自己像只在籠子里踩滾輪的小白鼠,跑得大汗淋漓,以為跑了很遠,卻根本一直在原地踏步。 而他自以為的希望不過是個幻影而已。 齊興感覺血直往腦袋上沖。他猛地掙開昆布的禁錮,拖著腳上沉重地鐐銬就往前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跑去哪里,滿腦子只有逃離身后那個男人。 昆布站在原地,面色冷淡地看著他踉踉蹌蹌的背影,一言不發。一種強烈的悲哀涌上他的心頭,不知是為了齊興還是為了自己。 青年還沉浸在男人沒有追上來的僥幸中,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事物似是被關進了萬花筒,重疊、交錯,剛邁出的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提不起一絲力氣。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耳邊是一串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還記得你下在可樂里的藥嗎?”昆布蹲下來看著他:“我放了一點在你剛剛喝的茶水里?!?/br> 腦子里嗡嗡嗡地直響,齊興知道自己栽了,他不敢想象男人這次會用什么方式懲罰他。 身體一陣騰空,大概是被抱了起來。 強烈的睡意襲來,齊興再也抵抗不住,閉上眼睛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