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論推倒失格神靈的姿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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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爾·伊摩蘭·哈里斯,曾經的光明神殿騎士衛隊隊長,現在的墮落騎士。 丁未忍著聞到身上血腥味的惡心,腳步踉蹌地跟在剛剛的效忠對象側后方穿行在荊棘密布的幽暗森林里,身上的盔甲不時磕碰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抽空看完系統給出的世界背景和人物介紹后,他的心情屬實有點復雜。 簡單來說,這個名為奧羅巴王國的國家里,絕大部分人民都信仰著名為【萊斯利】的光明神,這個絕大部分,指的是百分之九十五。剩余百分之五的人口信仰被大大小小數十個神靈瓜分,甚至于,祂們也只是依附于光明神的子神,才得以依靠這一點點余蔭茍延殘喘,而沒有依附的,早就消失了。 在光明神的神諭中,有一條規定是,所有年滿九歲又未曾檢測出魔法天賦的孩子都有機會被挑選進入騎士所學習知識、武技和禮儀,從而為教廷和貴族們效力。 尤爾就是依靠這個機會改變自己人生的幸運兒。 平民們把這當成是恩賜,高聲贊頌神的美德,貴族們把這當成是游戲,狩獵一無所知的平民。 尤爾的父母和容貌出眾的meimei就是這場游戲的犧牲者。 父母抵抗被殺,meimei成為禁臠被玩弄折磨至死,時任神殿衛隊隊長的尤爾滿懷悲痛和憤怒去調查,始作俑者僅僅是一個男爵,背后卻是與之盤根錯節的貴族和教廷關系。 所有人都勸阻尤爾放棄追尋真相,多次求助被拒后,尤爾漸漸陷入絕望,甚至因為調查過程中觸碰到了一些隱秘而遭到追殺。 堅持的信仰被漸漸打破,心中的道義被污穢填斥,他才看清了自己效忠的教廷以及王國的背后,藏著的是怎樣令人作嘔的惡濁與腐朽。 眾人眼中的尤爾似乎是沉寂了下來,但暗地里他卻從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尤爾清楚的認知到,如果要復仇,那么與他為敵的,將會是現在的整個國家與教廷的體系。 能夠以平民的身份脫穎而出成長到如今地步的人又怎么會是蠢貨呢?尤爾小心蟄伏,終于在一次異教徒清理行動中,從收繳的一本奇怪游記里發現了也許能派上用場的線索,他沒有讓人發現一點異樣,謹慎地隱藏起來,把這當成了復仇的最后希望。 幾百年前眾神的信仰爭奪戰爭,幾乎所有的記錄都已銷毀,只從吟游詩人的詩篇中隱約窺見一點。 戰爭持續了百年之久,最終的結果是一些神靈消亡,一些神靈興盛,但黑暗神墨蒂菲爾卻是最特殊的那一位,祂的神格不知被隱藏在了哪里,導致幾乎竊取了所有神靈權柄的大贏家光明神也因此無法完全摧毀祂,最終只能讓其沉睡,從而封印。 而尤爾從游記中看到的復仇希望,就是墨蒂菲爾。 丁未醒來時看到的遍地尸體,都是神殿派出來攔殺他的騎士。 一部分是被尤爾奮力斬殺,一部分是在封印松動后被傾巢而出的怨魂們吸食精氣而死,按理說當時尤爾也應該被怨魂無差別攻擊的,但是尤為諷刺的是,這個放棄了光明信仰甘愿墮落的騎士,卻有著比這些神殿騎士都要純粹的光明之心。 也是因此,懼怕此類事物的怨魂對尤爾是處于看得見啃不動的狀態,才讓他撐到了墨蒂菲爾解封出來,接受他的效忠。 系統給出的所有資料到此為止,此后所有的未知,將由丁未來延續。 丁·活久見·老爺爺·未看到這次的任務要求,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剛從模擬世界出來,遇上的第一個正經任務就是這么高難度的存在,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地里給他決定的投放地點,屬實是不留情面! 別的先不說,神靈在一般人的認知中,都是無欲無求的,就算這個世界的神是像希臘神話的人神一樣,有七情六欲,那也得保證他從神靈眼中的蕓蕓眾生中變為最特別的那個,才有可能攻略完成。 而且無論是找回墨蒂菲爾那連死對頭光明神都沒找到的神格,還是即將要面對的王國與教廷的追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對丁未來說,最難以適應的,還是驟然從法治社會到了這么一個混亂無序的世界,不論是殺人還是與當地政府為敵,都算得上是有生之年頭一回了。 “吱呀——” 沉悶的推門聲讓丁未游離的神思回到了當下,才發現一直在前面領路的黑袍人已經進入到了一座巍峨肅穆的高頂教堂內部。 是他原本的神殿嗎?丁未仔細打量著這座在血月下顯得有點詭秘的教堂,慢慢走了進去。 入眼是由幾根高大石柱支撐起來的大廳,高高的穹頂由不同顏色的玻璃分割成錯落有致的窗口,朦朧的月光透過來微微提高了一點能見度,大廳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雕,臉部和軀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除了這些,便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對比起光明神殿的華美精致,這座神殿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返璞歸真。 不過最令丁未好奇的,還是【墨蒂菲爾】這個存在本身。 他還是第一次和所謂的【神】這么接近,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見到天使、惡魔之類的神話造物。 丁未一面漫無邊際地思考,一面站到了離門口不是很遠的一根柱子旁邊,將疲憊的身體靠在上面換得片刻休憩時間。 但是眼角余光卻注意到墨蒂菲爾從進門就沒有停止的腳步一路向著那個巨大的石像而去。 之前墨蒂菲爾接受尤爾的效忠的時候,丁未就感覺到有一條莫名的線將兩人牽扯在了一起,但是并不明顯,像是涓涓細流在身體內流淌,緩緩修復著之前打斗留存的傷勢。 而現在,隨著他越來越靠近那個石像,這股細流也在漸漸變大,雖然微弱,但丁未還是能感覺到,就像是被擰緊的水龍頭一點點被擰開,隨之而出的水流也會變大一樣。 丁未抬起自己傷痕遍布的手掌看了看,微微皺眉。 這種陌生的東西在自己體內流竄的感覺對于從未體驗過的他來說,有種天然的排斥感,但是身上的傷又確實需要這些東西的存在…… 還是慢慢適應吧…… 呼—— 無形的風突然吹動了丁未的額發,與此同時還有一陣熟悉又強烈的元素波動從旁邊傳來,他瞇眼朝著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墨蒂菲爾被無數白色怨魂托起,黑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正伸出手貼在石像頭部的位置似乎要拿一個什么東西,手底下一個流動著無數玄奧符文的巨大法陣卻阻攔在他的面前。 “萊斯利……”低沉優雅的嗓音緩緩道出法陣主人的名字,卻聽不出一點因此而導致的情緒波動,像是光滑平靜的水面,看不見幽暗的水底。 光明神?丁未握緊了一路拖過來的長劍,神情凝重地看著似乎正在進行角力的墨蒂菲爾。 既然會提前將法陣布置在這里,那就說明這里有什么東西是絕對不能被可能復活過來的墨蒂菲爾得到的,而且丁未辨認出了法陣上的一些符文,似乎是具有封印和警示的作用,剩下的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絕對也不會讓現在的他們好過就是了。 封印被觸動,光明神一定已經感知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但總是要做好剛跳槽就要和前老板打架的準備的。 丁未小心地靠近石像,警惕著周圍時刻會出現的敵人。 尤爾的從業經驗告訴他,光明神殿的人可是最喜歡用包抄圍毆和布置陷阱這種手段了。 “鏘!” 一柄泛著幽幽冷光的騎士長槍突然自側后方襲來,丁未渾身保持的高度緊張讓他在第一時間就用長劍格擋開,金屬摩擦之間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耳中嗡嗡作響。 手掌被震得發麻,丁未退后兩步卸去殘余沖力,還沒站穩,就感知到一陣寒意從地下傳來。 轟! 神殿的地板驟然裂開,丁未敏捷地踩著崩裂的土塊翻身落到一旁,一個渾身被盔甲包圍的高大騎士從地下高高躍起,足足有丁未一人寬的大劍猛地對他砸下! 嗡—— 一股無形的沉重壓力突然壓得正在戰斗的丁未猝不及防頓在了原地,但是盔甲騎士的動作似乎也受到了這個影響緩慢了下來,丁未頂著壓力咬牙往后拉開幾步距離,揮劍格擋,被大劍一砸,劍鋒瞬間落到了肩上,削去幾綹頭發,將側臉劃出一道血痕。 丁未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根本不是人,并且應該是沖著墨蒂菲爾去的,現在他拖著兩個,但還有源源不斷的盔甲騎士從地底冒出來,向正在破解法陣的墨蒂菲爾沖去。 不能被他們打斷墨蒂菲爾的動作。丁未看了一眼用怨魂阻攔騎士的墨蒂菲爾,感覺渾身的傷痛突然又劇烈了起來,那股細流更是若有似無,似乎即將干涸。 手腕幾乎要被來自劍上的巨力折斷,丁未突然側身后撤一步,手上一松,大劍擦著他的長劍發出尖銳的金屬扭曲聲猛地砸入地里,而丁未則趁機抽劍轉身,腰身一折,擦過襲來的長槍,靈活地竄入了盔甲大軍中,配合著那些白色的怨魂拖住這些家伙的腳步。 這么激烈的戰斗根本不可能是他這樣半路出家的人能堅持下來的,丁未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已經卷刃的長劍,有些無奈。 “咔——” 一陣玻璃碎裂般的聲響傳來,丁未條件反射地抬頭一看,那原本洋溢著耀眼金黃色光線的法陣已經黯淡到幾乎熄滅的地步了,隨著墨蒂菲爾的手拂過,連同石像一起,法陣上出現了黑紫色的裂縫,似乎將要崩潰。 不對,不是墨蒂菲爾讓它崩潰的,是法陣自己在崩潰! 丁未腦中閃過某次在一本書上看過的符文,將其微微變形似乎就是現在法陣中包含的一種,而那個符文cao控的是…… 空間! “喝??!”丁未盡全力將劍舉起插入一個盔甲騎士的胸口,雙手握緊劍柄往上一蕩,用襲來的長槍借力直接飛向了墨蒂菲爾。 這片空間被鎖住的話,剛剛解封沒多久的墨蒂菲爾根本沒有力氣和這陷阱里源源不斷的盔甲大軍消耗,估計到最后還沒醒來多久呢,就要被打回去。 絕對不能讓他被困在這里。丁未此時腦中沒有其他的得失計算,只剩下了這個念頭牢牢扎根在意識中。 將刻印在石像中的神格碎屑收好,突然感知到一直以來都是細小單薄的信仰之力猛地增強,墨蒂菲爾隱藏在黑袍下的身體一頓,自己這個隨手收下的信徒此時腦中那唯一的念頭被清晰地傳達到他的心中,讓他不由側頭垂眸望向奮力朝他飛來的青年。 墨蒂菲爾原本準備揮開丁未的手一遲疑,就被丁未雙手牢牢抱在了懷里。 “咔?!?/br> 輕微一聲細響,法陣徹底崩潰,丁未抓緊懷里的神,背后是緊隨而來的無數冷光,猛地撞進了那正在飛速合攏的黑紫色空間縫隙中。 意識最后消散前,丁未只看到了幾縷銀白如月光的發絲,和一片只映出他身影的、澄澈冰涼的綠意。 高高坐在主神座上的光明神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著底下唯唯諾諾的眾神,眼底是無盡的冷意,感知到封印之地被徹底破壞,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 終于能讓你消失了嗎? “墨蒂菲爾……”光明神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好似和煦的春風吹拂那嫩綠的枝條一樣纏綿,只有祂自己能明白那層假象下掩蓋的是怎樣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