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疲憊
... ... ... ??？ 您是在叫我嗎？ ... ... 不好意思，我剛剛好像走神了。 ... ... 說點什么？ 啊... 我不知道說什么啊... ... 那...? 您好，好久....... 好久不見？ ... 啊，您說的對，我好像確實忘了些什么東西。 只是——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忘了什么，老這樣記不住事，感覺真對不起您。 ... 是的... 從那回來之后，我的記憶就又被清空了......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您能懂我的意思嗎？ ...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 如果說去辭職之前，我好像還有一點能量，現在的我，就好像被剝離掉了大部分人類的感官。 我變得，像一個...... 怎么說呢？ 這樣說起來好像有些自私，可我不知道為什么—— 我知道這是我的工作，我得做我的工作，我用勞動來換取自己獎勵——他們甚至為了讓我能更舒服一些，還好心的為我添加了熱愛工作的人設。 ... 可我，可我， 我怎么還是這么累呢？ ... 我好累啊。 ... 您能理解這種感覺嗎，我好像四肢都沉甸甸的，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生生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連和您這樣的對話—— 唉， 我都感到疲憊。 ... 請別誤會...... 我真的不是討厭您，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說—— 就好像全身的能量都被抽空了，我程序里頭一丁點修理液和代碼都沒有，在這兒，您能看到的，就只是一個軀殼。 一個空空蕩蕩，疲憊，不知所措的—— 軀殼。 ... 我很害怕傷害到您的感情，哪怕只是想一想這樣的可能，都讓我覺得痛苦愧疚。 可我確實好像，沒辦法回應您了—— 情感上的。 ... 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您交流...... 工作以外，僅僅是稍微運行一下程序，抬一抬手，同您說話，就好像耗盡了我所有能量了。 可我又不想讓您傷心。 因為您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哪怕真的很多事情都被我忘了，在我內心深處，我依然感覺得到您對我的幫助。 況且，況且。 這又不是您的問題，這是我，我，我的錯誤。 ... 真感謝您的諒解，也請您千萬不要自責，那會更讓我愧疚的，我感覺，您大概是我出生以來見過對我最好的人了。 您是個好人，活該過得幸?？鞓?。 可惜我好像不是。 [嗶嗶—] [嗶嗶—] [嗶嗶—] 這是什么？ 行程提醒? 唔，讓我看看，12.09. 聯盟時間上午10:00，兒童拼字游戲指引NPC面試—— 要命，我怎么這么會給自己找麻煩事情干啊... （你看見藍因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光屏，皺著眉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寫著的東西。） 真不好意思，ε=（′ο｀＊）））唉。 我又得走了，說實話，我也不想去，但是之前都說好了去面試，半途放人家鴿子肯定不太好。 ——這么看我以前程序指定也是有點毛病，與其換掉工作在外面掙那點微薄的聯盟幣，還不如一直在這呆著呢，好歹待遇好一點。 你說是吧？ （只是不待你回答，藍因就匆匆化作一束光，消失在了空間盡頭。） （你從包裹中拿出那面小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