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8)我cao,老子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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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除了報聲平安,彭旭根本沒空和他啰嗦,攤著好幾科作業沒動,就是現抄,也得抄上一陣。喬揚看著消息框里他火燒眉毛一樣的:【不聊了?!啃挠忠魂嚢脨?,當初要厚著臉皮多打聽一句他的志愿該多好,現在就能近水樓臺了。對喬揚來說,只要和彭旭在一起,干什么都是約會,都浪漫。 見sao擾彭旭無望,他轉頭給陳穆發消息,問陳穆什么時候回來。陳穆隔了一個小時才回復,說他主人明早上的飛機,他中午回學校。 喬揚調侃他:【樂不思蜀了吧?】 陳穆:【哥哥現在腿都合不上了?!?/br> 喬揚滿含羨慕地開始八卦:【什么感覺?疼不疼?】 陳穆:【你還用問我?】 喬揚:【不問你問誰?!?/br> 陳穆:【你倆沒做?】 喬揚:【不敢想?!窟@件事上他比誰都無助。 陳穆:【那你倆干什么了?不會就只當同學敘舊吧?】 喬揚:【他嫌我不夠主動?!?/br> 陳穆:【怎么說?】 喬揚:【就這么說啊?!?/br> 陳穆:【就這一句?也沒提你哪讓他不滿意?】 喬揚:【沒有,什么都沒提,就說我不主動?!?/br> 喬揚干脆把聊天截圖發了過去。陳穆看完說:【沒事,反正沒拒絕?!繂虛P也這么勸自己,姑且就自我安慰吧。 陳穆說:【不過你得再接再厲,萬一哪天他遇見比你更主動的,你就沒戲了?!?/br> 別看陳穆和喬揚在關系里都表現出主動的姿態,但他們的主動不是一回事。準確說來,他們主動的出發點不同。喬揚屬于絕對的身心合一,因為喜歡,所以“卑微”。盡管他從不認為他對彭旭的態度叫卑微,他所有的言行是自發而生,沒有誰占誰的便宜。若真算起來,他倒覺得是他一直在占彭旭的便宜。陳穆則恰恰相反,他主動的對象不是不可變的唯一,只要大體條件在他的標準以內,一切全看緣分。他要身體先爽,之后才愿意掏出一點他的真心。倒不是吝嗇,他是典型的由性生情的那一類人,他自認他比喬揚務實。 他在轉天中午一見到喬揚就長出一口氣,仿佛什么難熬的日子總算熬過去了一樣如釋重負。喬揚納悶:“你怎么一點兒不舍都看不出來?” “這幾天我累死了,我想喘口氣?!?/br> “你不是告訴我特shuangma?”喬揚更納悶了。 陳穆有點難言似的,又有點不可思議:“我覺得他想追我?!?/br> “???”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他總看我……” “看你還不好?”喬揚心嘆咱倆換換多好,我可想讓彭旭看我了,可惜他跟我對著的大部分時間里都看不見我。 “不是我現在看你這么看?!标惸掠行┙忉尣磺?,只好現場模仿了一番,模仿得也不到位,喬揚除了笑給不出第二個反應?!靶ζò?,反正就這樣,往你眼睛里死盯的那種?!?/br> 喬揚沒問“你喜歡他嗎?”陳穆要真有這份情,也就不會被幾個眼神就盯得心累了。不過話說回來,若只因為一個人先喜歡上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就有了回應的義務,也太不公平了。就像彭旭,并非只有接受喬揚這一條路可走,總不能不允許人家做選擇。 “你這一說我心里空空的,”喬揚嘆氣,“想抓抓不住,放風箏似的,風箏隨時要跑……” “停吧你,”陳穆打斷他,“你放人家?” “他放我,就怕哪天他不樂意放了,再把線軸給扔了……” 喬揚在絕大多數心境下是非常樂觀的,但凡彭旭的世界里有他,哪怕他的位置偏一些、影子淡一些,他知足。但偶爾,他也會在心里不講道理地叫叫屈:為什么就不喜歡我呢?哪怕喜歡一點也好啊,求求你還不行?現實卻就是現實:求要是有用,這世上就沒有癡和怨兩個字了,因為人人都可以求來幸福。就是沒用,人才一次次地吊著小甜頭,自己哄自己朝南墻奔,總想著萬一撞過去了呢? 陳穆說:“你還真當自己是太陽呢,暖化他的心?” “我就想當他一個人的太陽,怎么啦?他最討厭下雨,我就讓他的世界里以后都沒有雨?!?/br> “你可酸死我了?!标惸卵赖沽怂频拿鶐妥?。 喬揚嘁一聲:“行,你也酸酸我。你跟我說說他是怎么堵你的?” “就那天跟你拜拜以后……”那天他一回宿舍就收到主人問他在哪的消息,他順著節前編的瞎話繼續推脫,說他還在忙家里的事。 主人說:“忙得安也不請了?”他毫不意外,他就知道得有這一問,他早有準備。他沒準備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是那張他提前拍好的請安照片讓他露了馬腳。他忽略了陽光在多云和晴天下的區別,也忽略了鐘點不同,影子的傾斜角度不同。主人眼尖地全發現了,但不動聲色,仍若無其事地問他:“你要忙一整天?” “說不好什么時候完事?!彼室鉀]把話說死,為的是給自己留后路。但其實,主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信他。誰叫他瞎話編得太敷衍,以為隨便一句“家里有事”就能萬事大吉,裝都裝不像,還忙得腳不沾地,那消息又是怎么做到的幾乎秒回? 終于,主人開始拆穿他:【忙差不多了吧?現在下樓來?!?/br> 他心猛地一懸,怯生生落地了。干嘛非要到退無可退的地步才肯承認自卑呢?他躲在窗邊朝下看,明知從他的方向看不清大門,還是想看。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捯飭一番,覺得不夠,臨出門又躲進廁所換了一條新買的內褲。等下樓,他鼻梁上多了一副掩耳盜鈴的墨鏡。他以為暗下來的世界里有的是空間藏起他的緊張、興奮、期待,以及一切引他不知所措的慌心雜念,但墨鏡本身暴露了它們。在多云間陰的天氣里戴墨鏡,鬼知道他是怎么盤算的。 他在自以為安全的掩護下四處掃蕩,失望越來越大,誰也不像是他要找的人。竟是他理解錯了?主人并沒有尋到學校來?但主人更加不可能知道他家住在哪兒。無論如何他不能傻站在原地轉圈,否則又是一場自我暴露,他可不想再稀里糊涂地扮一回任人挑剔的倒霉角色了。 他開始朝圖書館走。幾個“尾隨者”不遠不近地與他同路,他慢下腳步,裝作有電話要打的樣子掏出手機,心里想,看我怎么把裝模作樣的那個篩出來。 接連擦過幾個無辜的身影,他改了主意,掉頭往四教去。四教是座老樓,沒有保安守在門口等著看你出示學生證,他的計劃因此非常簡單:他先由東門進去,到西門埋伏,左右是他的地盤,他就不信他逮不著個外來狐貍。 幾十年光陰的老樓,積存的潮氣像要往人骨子里滲,兩分鐘不到的路,愣讓陳穆走出了季節交替。好大一個寒顫,他在西門口被一個戴眼鏡的瘦高身影反埋伏了。線上相處過那么多日子,還是沒料到那副文質彬彬的嗓音背后,面孔竟這樣斯文。 同樣沒料到的還有兩人面對上面的第一句對白,主人說:“請你喝東西去不去?”街頭搭訕一樣毫無創意。陳穆臉呆呆地,等手的溫度逐漸回轉。主人又走近一些:“我看看你是有疤還是有麻,這么不敢露面?!彼玛惸碌哪R,陳穆仍保持那個姿勢,他一笑:“不挺可愛嘛,躲什么?” 直至坐上咖啡館的皮沙發,陳穆再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了,他才是那只逃不過獵手的小狐貍。不僅逃不過,還被馴化了,沒有主人的允許,他連臨走前想去趟洗手間也去不成。 規規矩矩地捱到酒店,等來的卻不是解放。主人二話沒有,直接命令他脫光衣服,他的新內褲根本都沒來得及展示,就被成人紙尿褲替代了。 絕對是始料未及的煎熬,他的尿后來是跟眼淚一塊憋出來的。說不清為什么哭,可能是生理的痛快,可能是太丟臉了。但這一哭,一切都順了,他不再戒備。隨后,洗澡清罰一條龍。主人告訴他,他在咖啡館的時候太害羞了,眼睛一直躲,主人面前用不著這么放不開。 “連紙尿褲這種東西都能提前準備好……”陳穆的語氣乍聽牢sao,細究很是意猶未盡。 喬揚頓時更想彭旭了。趁著午休,他光明正大地爬上床去摸彭旭留給他的內褲。在枕頭底下,他怕人看見沒敢拽出來摸,只把手朝里伸。摸了一會兒,他給彭旭發去消息,措辭露骨得讓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讀。他說他真想每天聞著爸爸的內褲睡覺,好怕味道淡了,爸爸的內褲對他可不是普通的內褲,是勾魂的引子。 彭旭無語死了:【我cao,老子吃飯呢?!?/br> 喬揚怎么也沒料到回復會是這話,他以為彭旭多半不會理他。他心里好舍不得,但為了不繼續污染彭旭的胃口,沒再往下rou麻。他翻了個身,將內褲偷偷扦出一點邊兒來,鼻尖貼上去蹭了蹭。他跟彭旭說他今天上課差點遲到,為趕時間兩只襪子都穿岔了色。 彭旭:【你不說你到點兒就起從不賴床?】 喬揚:【我昨晚上睡不著?!?/br> 彭旭:【你前天睡挺香?!?/br> 喬揚回復還沒寫完,彭旭又來一條:【你磨牙你知道么?】 喬揚前面寫的馬上全不作數了,改道:【我不知道啊,沒聽人這么說?!克珜擂瘟?,忙向宿舍其他人求證,人說:“沒有吧,我們就聽老大打呼嚕了?!?/br> 這時彭旭回道:【就磨了幾下,我一踹你你就停了?!?/br> 喬揚:【還是你睡覺老實,你就不愛動?!科鋵嵾@只是前半句,后半句他沒說:你死沉、死占地方、死弄不動??伤褪呛孟矚g,好喜歡被彭旭擠到一角的感覺,因為可以名正言順貼在一起。 彭旭說:【我有時候說夢話?!?/br> 喬揚:【我沒聽見啊?!?/br> 彭旭:【我宿舍人說的?!?/br> 喬揚:【你都說什么???】 彭旭:【cao?!?/br> 喬揚一下沒領會,心說沒頭沒尾的怎么罵上街了,轉念才想明白。他簡直要嫉妒了,他也好想有這種耳福。 -【你做春夢???】 他的消息剛發出去,彭旭的消息也來了。彭旭說:【我夢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