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沉默的羔羊
尹長生已經賴在家有三五天之久了。自從他上次通過了24小時挑戰拿到了模塊評分,就再沒有去過學校打卡了。 昆圖忙的事很多,作為一個隱隱展開的豪門斗爭中“扶不起的阿斗”,他暗地里籠絡了飛行器大拿伊恩·李,又解決了尹長生原生家庭尹家的一些外生枝節,最近主要是忙著通過伊恩·李的牽線,認識一些軍火商的人脈。 應酬總是沒完沒了。 即便他已經足夠小心,也還是會沾染上亂七八糟的味道。 這可害慘了尹長生。結契后的容器對契主的氣味異常敏感。最開始昆圖從應酬局回來一靠近他他就吐了。 尹長生抱著馬桶大吐苦水。 昆圖心疼不已,不敢靠近,只好遠遠地說:“要給你叫醫生嗎寶貝?” 抱著馬桶的人吐完,癱坐到一旁用漱口器漱口后,無力地搖搖頭。 嘔吐的時間點,總是精準地重合在每一個昆圖應酬回來靠近他的瞬間。 從那次以后,男人都會在浴室里泡到皮膚起褶,等酒精自然代謝個三四成,才回到床上把睡得不省人事的尹長生抱住。 于是契主對結契容器的使用頻率大大降低,他們只在每日清晨男人出門之前交合。那個時候尹長生還在睡,男人插進來的yinjing放出大股尿液都無法讓他動念。 宮交幾乎沒有過,因為男人發現那處愈發緊致,幾乎是無法攻破。他抱著仰躺在身上熟睡的青年,大半截yinjing還在外面,就這么輕柔抽插著,一直到抵在宮口射精才換上了玉勢堵住被盛滿體液的花xue。玉勢是男人最近在各種應酬中收到的禮物。溫潤的羊脂玉是有市無價的稀有物,被他弄成尺寸不一的一整套玉勢用在青年的身體保養上。 而對尹長生來說,體液吸收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他每天完全醒來時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然后將比照男人尺寸制作的粗大玉勢換成小一號的玉勢,插回緊致的花徑里,抵在已經沒什么體液的zigong外,那里男人早先射進去的體液早已被吸收干凈。 昆圖對千篇一律的應酬局實在是提不起什么興趣。尤其某些老板總喜歡安排一些小玩物貼著,而他必須保持足夠的誠意,又不能隨意推開。 最開始伊恩引薦的時候是帶著法莫的。當只有昆圖一個人赴局時,他也想帶上尹長生,可是他舍不得生生在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里當他的擋箭牌。于是他只好艱難地與某老板點給他的一個雙性保持了相當的距離,在明確地說明過自己已有家室后,對方還是不依不撓地貼上來。 那雙性不知什么時候對昆圖噴了一些用于嗅覺的致幻劑。昆圖有足夠好的意志力,在已經不十分清醒的情況下,還抓住了對方說話間的蛛絲馬跡。 那人說:“家里養個雙性容器不就是圖一只名xue嘛。好哥哥你看看我,我也有的。我也是黑發黑瞳的純正東方血統,下面不輸人的緊致小巧?!?/br> 電光火石之間昆圖就反應過來了—— 沒有人知道尹長生的身份,純正東方血統之說是怎么來的?即便在各種物料中可以看得出他的一些特質,但是沒有人敢篤定地說這就是一個純血。 尹家已經閉嘴。而知道尹長生身份的除了當年接受他進奧頓莊園的一些管家,便再無其他。順藤摸瓜上去,眼前這位雙性小倌是誰的人很容易猜到。 第一個下手的人,往往都會成為炮灰。 無論對方的暴露是有意設套還是無心之舉,昆圖都只想不動聲色地消極抵抗。 沉默的羔羊。 所以當對方爬到昆圖身上的時候,他沒動。對方俯身吻在昆圖喉結上、唇吻逐步往上挪的時候,他裝睡了。他仰躺在沙發椅背上,包廂里上演著各種姿勢的人體活塞運動。 尹長生留了盞燈,在等待昆圖回家的過程中又一個人睡死在沙發上了。 簡訊聲驚醒他。 傳來一張圖片。是男人臂彎里躺著另一個雙性的照片。 嘔吐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說不好什么感覺,他當下的全部意識被“干嘔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占據。胃里反酸,眼里反酸,情緒反酸。 尹長生從沙發邊摔下來的動作太大,驚動到智能管家。 飛過來的一個小小的掃描儀僅在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就掃描清楚全身狀況并播報:“體溫正常,無明顯外傷。孕囊發育力低下、胚胎嚴重營養不良,母體孕激素水平低下,母體內無契主體液。診斷建議:請保持飲食均衡,保證睡眠充足,需攝入大量契主體液。攝入建議:宮交內射、膀胱貯存、口食jingye或尿液,由契主每日澆灌至少3次以上,請保持母體zigong內有充盈豐沛的契主體液。報告結果是否發送至契主?” 尹長生只是摔在毛毯上,撞到的膝蓋卻很快有了淤青。他被“孕囊”、“胚胎”、“母體”這些字眼擊穿,愣得忘了疼也停止了干嘔。直到飄著的掃描器還閃著光波一遍一遍上下掃著他的身體,并再次提示:“重復掃描結果一致,診斷結果不變。報告結果是否發送至契主?” 他才回過神來,震顫著說出指令:“銷毀全部報告?!?/br> 智能掃描儀停止掃描,播報建議:“在契主體液澆灌不足的情況下,胚胎有可能因父體信息素攝入不足而無法成型,母體將隨時面臨流產的危險。確認銷毀全部報告?” 青年呆滯地望著落地窗外的玫瑰園,雙眸出神,過一會兒才冷靜地說:“確認?!?/br> 那掃描儀一下子灰掉信號燈,幾秒后又飛回了墻邊的信號槽待機了。 尹長生一下子想到很多事。他是一只被結了契的人體容器,zigong盛過各式各樣的食物,膀胱也盛過一些液體,用于喂食契主的;然而他的zigong和膀胱裝的最多的是契主的精尿,用于喂食自己的,他也是契主的rou便器和性愛玩具。然后現在他們有了正在發育的孕囊,就裝在尹長生小巧的zigong里。 聯邦在人體容器懷孕方面的約束十分嚴格,可以說懷孕是區別結契容器與真正伴侶的唯一鑒證辦法。若契主認定某個結契容器只能永久作為容器相伴,是要剝奪其懷孕的權利的。即使雙性本來就十分難以受孕,懷孕是很多雙性的虛妄之談。 尹長生的自信是昆圖給的。 他被仔仔細細地愛著。他的zigong里裝過那么多昆圖的東西。那小小的宮苞包裹過他的yinjingguitou,溢滿過男人的精尿,哪怕現在裝著因昆圖給予才會有的受精卵,也依舊重構不了塌陷了一隅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所以最近回家身上都有很奇怪的味道,也回的很晚呢?!彼钗豢跉?。又看了一眼傳來的照片。 他當下就決定了,要做一只聰明的、沉默的羔羊。只要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盡可能地在早期接受足夠多的體液澆灌,在所有人知道胚胎存在之前消失,他就永遠不會失去這個胚胎了,也永遠不害怕昆圖對他的喜新厭舊。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禮貌地回復對方:不好意思他喝多了,請問他在哪里?我去接他。 對方不回復。又發來另一張照片,照片上男人的喉結印上了一個深色的吻痕。 這廂昆圖咬著后槽牙隱忍裝睡。 對方再一次吻上來時他怒火中燒地睜圓了眼,又壓制情緒地斡旋著:“…到盥洗室去吧??粗R子……” 那雙性愣住,又笑開來,扭動著起身往浴室走:“會玩!我喜歡!” 昆圖吸入的嗅覺致幻劑是單向致幻劑,他沒有事先吸入釋液A劑,被對方噴在身上的B劑得不到中和,所以僅對他一人起作用。 他顧不得下身的爆裂性奮,顧不得腦子里各種媚態的尹長生,他要毫發無損地脫離這里還不打草驚蛇,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盯住他的人帶著“錯誤且不相關”的記憶回去。 他需要一支與單向致幻A、B劑對沖的C劑。市面上流通的A劑十分罕見,但當A、B劑同時作用于同一目標個體,任何致幻劑作用于該個體身上,都有C劑的對沖效果。簡言之,此時對那位雙性來說,任何的致幻劑都是C劑。 幸運的是,走私的軍火商老板們,什么都有。 他悄無聲息地從扔在沙發上的衣服里摸了幾支微管致幻劑,這些無味的致幻劑被他悉數抹在自己脖子上、臉上。 果不其然,男人一進盥洗室,那雙性就爬上來糾纏了。 昆圖站著不動,讓對方像攀樹樁似的肆意觸摸,他估摸著時間,任人魚rou地被胡亂摸著。 當身上的人無法精準地拉開他的褲襠拉鏈,他便把人推開,拖著他將他放置在浴缸里。躺在浴缸里,對方已經神志不清地扭動著高熱的身體,一手在自己的下體瘋狂進出抽插女xue,一手握著短小的男根瘋狂手沖。 昆圖強撐著意識,站在盥洗室遙遠的角落,等對方體溫降到只比浴缸高不少才拎著他出盥洗室,推到一個正在玩np的人堆里。 他看似冷靜地再次進入盥洗室,用餐刀割破手腕,在手池里放了一陣子的血,淡定地扯下黑色襯衫壓住傷口,幾秒鐘后又洗干凈餐刀和手池。才悄悄地離開了,路上還向遇到的服務生禮貌歸還了餐刀。 他看似完全正常地坐上自己的飛行器,神志清楚地設置了自動駕駛航線,甚至到了奧頓莊園北角還一切如常地將飛行器停泊好,從飛行器下來后步行穿過北角的玫瑰園站到了家門口。 唯一出錯的瞬間是門上的瞳仁識別三次提示出錯并發出禁止入內的警告。 此時他吸入的致幻劑已達代謝高峰。墨綠色的瞳仁紋路發生霎時病變。 恐怕這一路上只有那位莫名其妙接受餐刀歸還的服務生注意到了這位先生紅得異常的眼白和異于常人的瞳孔?;蛟S墨綠色的瞳仁不多見,所以眼白發紅貌似也是天生的?那位服務生并沒有多想。 尹長生情緒波動得很劇烈。他腦內車轱轆來回大戰幾百回合,剛剛躲著哭過,又因為安保系統的警告毫無戒備地去給門外進不來的昆圖開門。 他的眼睛其實真的紅腫得完全不可忽視。 尹長生握著門把手仰頭看向昆圖的瞬間讓男人有一瞬的意識回籠,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那是他困獸之斗得到的獎賞。 他被青年迎進門,動物般兇猛地將尹長生窒在懷里抵在緊闔的門背上。 這是他整個世界所有洪流的唯一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