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兩種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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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唐松請三個人家里打牌。阿夢和大龍到的時候,山標在門口沒進去,靠著車門抽煙,地上兩個煙頭。阿夢問他:“干什么在這里擺造型呀?”山標把第三個煙頭也彈到地上:“感覺不好?!?/br> “怕他牌桌上一槍崩了你???”阿夢攏了攏大衣,笑:“又不是拍賭神。走啦?!?/br> 江萬源很恰好地開門迎接,看見憎惡仇人,山標怕也不怕了,挑釁他:“阿源,唐哥病好得這么快?聽你上次說,很嚴重一樣?!?/br> “不瞞說,多虧山標哥記掛,第二天就好轉來?!?/br> “這么巧?” “怪事,就是這么巧?!?/br> 有病沒病,是這屋子里一句話說了算。山標仰頭看臺階上的江萬源,江萬源正給他拉著門,標準微笑,等待他趾高氣揚地路過。江萬源笑,好像什么都清楚明白,靠這表情最好詐人,他不做唐松的走狗也能當合格賭徒,賭徒,嫖客,殺手,殊途同歸,總之不關正路的事。 阿夢,大龍和山標從笑的江萬源身邊依次路過,只有山標哼出一聲,阿夢和大龍是談笑著進門的,路過江萬源好像路過一座門童塑像。狠的無視的,都不動搖江萬源。 唐松已經坐在麻將桌邊看報。一副麻將四個人,沒有江萬源的余地,他坐去沙發上,把玩自己手槍。等熱茶轉冷,打過幾圈,唐松連打連胡,贏得他主動收手,笑出聲問其余人:“喂,不用吧,我沒錢給你們贏嗎?” 大龍洗下一把的牌,麻將牌被搓得霹砰亂響滿桌轉。他搓著一桌散牌,回唐松:“唐哥,我們牌桌上讓一步,你不樂意,不如抽成上讓回我們?!?/br> “是呀唐哥,”阿夢撐著臉,彎彎眉毛幫腔,“不然我們賭場商場都失意,沒本錢來陪你打牌,你也無聊呀?!?/br> 江萬源停下手上動作,留意這邊動靜。 唐松目光轉了一圈,不說好,不說不好。山標以為話已經說開,聲音大起來:“唐哥,我敬你,但這事不夠意思。說也不說直接提價,沒有這樣——” 江萬源一巴掌把他話斷成兩截。方才幾人爭論時江萬源不做聲地走來桌邊,阿夢和大龍雖然絮絮叨叨,但是唐松聽得還平和,山標的聲音大了,唐松稍稍皺了眉。江萬源不是作秀,聲音脆,力度夠大,山標五大三粗,一瞬間被打得失語。他摸自己的顴骨,連片熱辣疼痛,疼痛督促混亂神智歸位,短短幾秒愣怔過去,山標拍桌而起:“找死???!” 麻將牌滾落地,滾到各人腳邊。更吵鬧,唐松快聽不下去,揉自己的眉頭,低聲吩咐江萬源:“阿源,道歉?!?/br> 這時山標氣頭最盛,江萬源微微偏頭,想再做僵持。唐松沒給他第二次機會,撐著麻將桌站起來,利落也給江萬源一巴掌。他站在江萬源被打得歪斜的身體前,重復:“讓你道歉?!?/br> 江萬源和山標同個反應,摸自己臉,也是一般疼。疼痛和負面情緒扭曲他一張面孔,口腔破皮,一嘴血味,像剛咬破誰人喉管。他啐了口血唾沫到腳邊,就低頭的模樣,還有點笑的弧度,同山標道歉:“對不住?!?/br> 出這扇門,一巴掌至少抵下一只手,誰的手尚未可知,但至少不是“對不住”了事。然而唐松的目光轉了向,又落到山標身上來。山標鼻翼翕動,牙關咬得青筋暴凸,梗不出一個不字。殺雞儆猴,雞被拔毛下鍋,猴也只能拽上大衣踢翻凳,一腔怒氣出門去撒。 少了一席,牌桌自然散開,阿夢和大龍逃難似的紛紛出門,沒有談定事,沒有指望談定事,還得五天后交賬時見,一切有分曉。熱鬧散完了,唐松埋頭抓兩把頭發,再抬頭看見原來還剩個江萬源,頓時覺得他不解風情:“好好我一座屋,你非要變作殺人現場。還站在這?滾??!” 江萬源依言滾了,街上沒暖氣,冷風吹他臉頰新傷,痛得他想抽煙?;疬€沒點上,阿夢的車載著夜晚所有可能剎停他眼前。車窗降下,一張艷麗笑臉招呼他,同他寒暄:“被趕出來了?可憐……天好晚了。去哪里,載你一程?!?/br> 阿夢隨意笑,隨意問,江萬源卻認真看她一眼。車門拉開的時候阿夢還驚訝:“來真的???”車門又被合上,重又悶的一聲。江萬源問她:“不然呢?我同你調情???說啊,什么話同我說呢?” 他終于把煙點上,煙氣吹出車窗,四面八方飄散。夜風什么都吹散,所以什么都可發生。 車里沒有別的光亮,阿夢就打火機的火光看江萬源,等打火機蓋子合上,只剩煙頭明紅,照不亮人,但燒得燃字詞。審慎思量,阿夢先打一張同情牌:“痛不痛?” 奈何江萬源不接茬,冷聲冷調:“打你你痛不痛???方如夢,阿夢,你我時間都幾值錢,你愛錢的,莫浪費?!?/br> 互相看不見,阿夢就給這男人翻個白眼。她也不浪費目光了,看人不如扭頭去看遠處高樓明燈。江萬源靠另一扇車窗,他煙抽完半支,伸手去窗外抖落煙灰,手腕動作幾下,干脆整支丟落下。沒有一點對視,不知道有沒有默契。阿夢撩開垂落額前的卷發,問江萬源:“想聽我說什么?” 說要單刀直入,話仍百轉千回。車里沒遮掩一聲冷笑,是江萬源。他搖了搖頭,拾掇一下自己的袖口,才回答:“其實我們想說的呢,一個意思。車停在唐松……唐哥家附近,你不敢說,不強求。還五天嘛,商量好了,告訴我?!痹捳f到尾,他終于轉頭看阿夢,野心陰陰潛在笑臉后:“合作一把,一輩子萬事大吉?!?/br> 阿夢也側過臉。一個好角度,兩邊路燈光從夜色千軍萬馬中殺出路,精準照亮兩人眼里熱火?;馃锰?,阿夢開口時聲音丁點抖,問江萬源:“不怕別人知道你殺自己大哥?” “我很怕別人知道嗎?唐哥很好,教會我一件大事,別人說萬句,抵不上自己手里握住的一把。我要別人知道,我連唐松都敢殺,最好人人知道!”江萬源展開雙臂,他嘴里謙虛只抓一把,行動上卻攬滿懷抱功成名就好前景:“別人會知道,我殺了唐松,就沒有再做不到的事。阿夢,你又是為什么要往上,一直往上?” 阿夢看著江萬源展開的雙手,幾乎一條直線,好像教堂里耶穌受難,十字架上一具苦難rou體。很煽動,夜晚,燈光,若有若無的殉難,一切都很煽動。阿夢難自禁地張合嘴唇,短暫發不出聲的沉默過后,她突然笑:“因為我都是活人來的?!?/br> 手臂落了下去,去打開車門??绯鋈サ膭x那,江萬源向阿夢致意:“合作快樂?;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