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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砳到底還是沒能殺成山楂——

    那天之后，山楂有了新歡。

    她新收了一個徒弟，也正是那個多事之晚，被她帶著刷副本的那位。

    山楂的新徒弟是個炮姐，據她說是三次元的好姐妹，初高中同學，失戀了來游戲里消愁的。

    畢竟是現實里的朋友，而且剛失戀，所以齊砳一開始表現得挺大度，還說了諸如“你就好好陪她吧”“祝她快點走出來”之類的話，同時拒絕了山楂讓他加入進來一塊兒玩的邀約——

    作為一個社交廢，他實在不想走出舒適圈再去結識一個陌生人，哪怕這個人是女朋友的好姐妹。

    但沒幾天他就受不了了——

    自打那天起，山楂和他一塊兒活動的次數直線下降，因為她一下課就要回寢室，問就是“游戲里見”。

    雖然游戲里也能見到，也能聊天，但見不上面總是不對味兒，好好的鄰校戀愛談得活像是異地，這讓齊砳忍不住地難受和憋屈。

    但是，他得大度。

    于是他打算劍走偏鋒，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比如嗑一口高冷炮姐和開朗蘿莉的CP。

    雖然他向來偏愛溫婉大方的花姐，但腦補了一下同門成女的冷艷魅惑，幻想著冷艷到不近人情的御姐在開朗蘿莉的熱情攻勢下慢慢卸下心防，像一塊被捂化的冰一樣慢慢溶解在她的溫度中……

    他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然而，這一切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在他點開山楂師徒界面的那一刻崩裂了。

    ……

    ……

    ……

    媽的這個叫【來伊炮】的不會就是那個炮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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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個ID，齊砳三次拒絕了來自【來伊炮】的好友申請，直到山楂發來n張[敲腦袋]的gif勒令他必須通過。

    那一天，齊砳盯著屏幕咬牙切齒了半天，才忍住了沒點那個拒絕。

    通過之后，他忍痛點開好友列表一看，果然悔意頓生——

    來伊炮的個性簽名那一欄赫然寫著：

    【沒有什么問題是來伊炮解決不了的?！?/br>
    ……

    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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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砳忍無可忍，找來老金倒苦水。而老金也不負眾望，對此展開了他的冷靜分析，并得出了一個不一定準確的猜想——

    “你說這個炮姐，有沒有可能是個人妖？”

    他面色凝重地望著齊砳：

    “也就是說，弟妹口中的好姐妹，有沒有可能是個男的？”

    齊砳大為震驚：“不會吧？……都說了是姐妹了，怎么可能是男的？”

    老金一揮手，語氣深沉：“哎，你不懂?，F在很多女孩子都跟0做姐妹，號稱好gay蜜。弟妹人脈這么廣，有gay蜜也正?！?/br>
    他話鋒一轉，手沉重地搭在了齊砳的肩上：“不過二砳子你要知道，有句話叫作‘防火防盜防gay蜜’，千！萬！”

    說著，又用力在齊砳肩上按了兩下：“不能因為是gay蜜就掉以輕心?！?/br>
    最后，還一把將齊砳擁入懷中，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兄弟，你的愛情保衛戰長路漫漫，你任重而道遠??！”

    ……

    齊砳就是從這一刻起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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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很快就生根發芽，最后結成一顆小青桔，又酸又綠——

    像極了此刻的齊砳。

    當然，他并沒有忘記，他身處的幫會【給您拜年啦】里成員的男女構成是何等的清奇，面基后的打擊已經讓他不敢再對任何人的性別妄下定論——

    所以，他決定嚴謹一點，起碼聽一次聲音再做判斷。

    如果那個妖炮姐用的是原聲，那他就當場推門大喝一聲“做得好事！”，捉這倆人一個證據確鑿，并擺好防御架勢，謹防這個西門炮給他窩心一腳；

    但如果那個妖炮姐開的是變聲器，那他……

    他……

    他估計也聽不出來。

    那就能當成百合愉快地嗑了吧——

    想到這里，他的卑微已經盡數體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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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齊砳蹲守著好友列表，眼看著山楂的炮蘿小號和來伊炮雙雙進了天山碎冰谷，立即點開小電視，輸入山楂的ID進行搜索，終于找到了兩個人的隊伍——

    【兩個快槍手】

    齊砳：“……”

    這什么破名字！

    ……

    進入觀戰后，他又打開歪歪，悄悄潛入了那個沒上鎖的小房間——

    他突然有點酸。

    山楂從來都不跟他開小房間。

    但他吸了吸鼻子，就振作了精神，戴上耳麥，嚴陣以待，果然第一時間就聽到了一個陌生的男聲：

    “有人進來了?！?/br>
    齊砳腦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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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那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干凈溫柔，只是鼻音重了點，所以聽起來有點……受？

    齊砳扶著耳麥的手開始顫抖了。

    真的……真的是男的！……

    他幾乎要痛苦呻吟出聲——

    因為這不僅錘實了老金的猜想……還無情地粉碎了他對高冷炮姐和開朗炮蘿這對百合cp的最后一絲虛無縹緲的幻想！

    ——女朋友移情別戀，自己腦補的絕美CP也幻滅了，他實在說不清這二者哪個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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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山楂的暴喝差點讓他扔掉耳機：“誰??？說話！偷窺不怕長針眼??！”

    “我！……”齊砳當即就想辯解，忽然發現自己的麥還處在靜音狀態，就是這一下緩沖，讓他咽回了所有的蠢話，并且閉緊了嘴——

    這一波他必須茍住。

    他必須知道這對狗師徒背著他到底會聊些什么。

    然而，他嚴重低估了敵人的狡猾。

    “算了，我切出去看看?！眮硪僚谌缡钦f。

    齊砳：“！”

    他立馬手忙腳亂找鼠標準備退房。

    但下一刻，山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開了開了開了！——甭看了，打完這把我出去上個鎖就完事兒了?！?/br>
    齊砳長松一口氣，又放開了鼠標。

    來伊炮放軟了語氣，一通茶言茶語：“好哦，都聽師父父的?！?/br>
    山楂也掐甜了嗓音回敬：“徒弟弟乖——”

    下一秒，兩人異口同聲：“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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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砳從未如此后悔過自己當年斥巨資買下這副高檔耳機——

    在此之前，他從沒想到過一聲“噦”可以這么立體。

    一瞬間，嘔吐物仿佛從左右聲道，同時灌進了他的腦子里。

    坐在電腦前的齊砳頓時捂緊了嘴，痛苦地干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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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齊砳度過了他長這么大以來心情最復雜的兩分鐘。

    他看過無數場sao話連篇的競技場實況或錄播，都不及這一場味兒沖。

    來伊炮：“我硬了?！?/br>
    山楂：“我也硬了?！?/br>
    齊砳：“……”

    如果不是開著觀戰，他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只是在隱身。

    過了會兒——

    來伊炮：“射嗎？”

    山楂：“憋著，待會兒一起射?！?/br>
    來伊炮：“……”

    山楂：“……”

    來伊炮：“可以射了嗎？”

    山楂：“還不行，再忍忍?！?/br>
    來伊炮：“……”

    山楂：“……”

    來伊炮突然哼哼唧唧：“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要去了——啊……”

    山楂：“別！……”

    來伊炮：“已經射完了?！?/br>
    山楂：“為什么不等我一起射！說好一起射的呢！嚶嚶嚶！”

    齊砳：“………………”

    現場的氣氛實在詭異到超乎他的想象。

    更詭異的是，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嚶嚶嚶”的后鼻音發得那么字正腔圓。

    yīng、yīng、yīng。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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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楂和來伊炮不負隊名，果然很快。

    一局結束，齊砳心情復雜地退出觀戰，他剛要切出去退歪歪，就聽到山楂“喲”了一聲：“原來是你啊二胡——”

    齊砳：“?。?！”

    比叫他外號更難以忍受的事就是在情敵面前叫他外號——

    “晏小珊你敢！——”齊砳終于應激吭聲，幾乎打算以死相逼，又聽到山楂笑了起來：

    “小樣，今天還挺沉得住氣的嘛！”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麥克風還靜音著——

    不禁為自己明智的決定握了握拳。

    但這個時候，來伊炮開口了：“是不是靜音了？”

    齊砳拳頭瞬間攥緊——

    就你長嘴了！

    他立即開麥，還深吸一口氣，確保自己的語氣足夠平靜：“開著?！?/br>
    “開著你不吭聲裝忍者神龜呢！”山楂沒多計較，只是大剌剌地招呼，“來都來了，一起唄？”

    來伊炮：“你這話問得好像要拉他玩3P?！?/br>
    兩個人頓時狂笑——

    齊砳一把拽掉耳機拍在桌上退出了房間！

    ……

    不……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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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在開朗蘿莉的熱情攻勢下”打出“色情攻勢”我暫停笑了一分鐘，也不是不可以，甚至還挺可以的。

    ※不知道取來伊炮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被什么附體了，是我取網名的巔峰了，已經很難超越了。

    ※因為斷更太久，前文的很多梗已經過氣，后文中為了效果又新增了許多新梗，不禁為互聯網梗的更迭速度感慨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