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講小故事
以為徐蘭芝最多住個三五天,沒想到小半月過去了還不說要走,而且每天她就像個小監控器一樣寸步不離跟著喬靈。 付東見不到喬靈,心里急,但他也只能給她發微信打電話。 電話還不能多打,因為每次結束電話徐蘭芝都要追問喬靈是誰。 有時候在小區里看到了,付東就會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著喬靈,像個找不到家的小狗狗,就等著喬靈來認領。 但他要是看到徐蘭芝了,會變成一只準備廝殺撲擊的餓狼,目光兇狠充滿怨念。 最可氣的是,喬靈回微信也不及時,時常都是都是付東十幾條,她回幾個字。而且沒有喬靈的允許,他不許打電話給她。 這還是偷情嗎?這不是,這是守活寡! 有時候付東氣不過,就故意跟喬靈來個偶遇,但喬靈遇到他永遠波瀾不驚,心態巨穩的與他擦肩而過,連一個斜眼都不舍得給。 搞得他每次都會陷入自我懷疑,他跟喬靈到底認不認識? 徐蘭芝平常吃完飯會讓喬靈陪她下樓轉轉,她來小區半個月了,樓下遛狗跳舞說閑話的不是不認識,只不過人家了解她的為人以后,都開始排斥她。 她這個人愛說話,又不會說話。 比如,一退休教師跟人分享自己淘了到了一本一直想要的二手書,第一版,堪比原稿,就是價格貴了點。 懂的人會說,千金難買心頭喜,老書是歲月的沉淀,貴點也是值當。 不懂的,會在旁邊附和一下,徐蘭芝偏不,她就是要做個特立獨行的清流,嘴里嘖嘖嘖的教育道:“花那么多錢買個書頂啥用,不能吃不能喝,還是個破二手書,收廢品的都不要,你們城里人就是有錢沒地花了?!?/br> 別人家生了丫頭,都說女兒好,貼心小棉襖,她非要說,生女兒那都是給別人家養的。 別人問她,喬靈要是生個女兒呢,她笑嘻嘻的說,現在科技那么發達,懷的時候就能知道,不是就打了。 遇見小年輕遛狗的,她就說年紀輕輕的,不給爹媽花錢,給畜生花。老點的,家里孩子買個寵物陪著,她就嘲諷人年輕肯定作孽了,老了沒人管,才給買個畜生當孩子陪。 吃完晚飯,徐蘭芝正在看電視,喬靈手里提著垃圾,問她要不要下去轉轉,剛好去買她要吃的水果。 徐蘭芝躺在沙發上,摸著自己的肚子說今天吃撐了不想動,她不去,讓喬靈回來的時候帶點她愛吃的圣女果。 喬靈點點頭,說自己轉一圈回來了再買。 徐蘭芝每次想吃啥,又不舍得掏錢,就會用各種借口讓喬靈給她帶回來。 關上門,喬靈按了電梯,沒去扔垃圾而是直接下了地下車庫。 付東在那里等她。 付東的車挺好找的,她手剛放到車門拉手處,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翻了個面,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團黑影欺身上前,接著唇面一熱,一根靈活的舌頭硬生生撬開貝齒。 這個吻,毫無技巧可言,先急后重,霸道又強勢,帶著懲罰與委屈。 如驟雨,如浪潮。弄得喬靈喘不過氣,只得用手輕輕去錘那人的肩頭。 好痛! 一股腥甜的味道順著付東舌頭送進她的口腔。 付東想喬靈想的要命,急需要喬靈的安撫,需要她的回應,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就要去傷害別人,逼迫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喬靈無奈。 這人真是小孩脾性。 付東越急,喬靈偏越緩。她要帶他進入自己的節奏,而不是胡亂對著自己發泄。 她將舌送到付東的口腔,慢慢的纏繞著他的舌,劃過他的牙齒,垃圾扔到地上,兩只手慢慢攀附到付東的腰。 慢慢的,焦躁的付東開始平靜下來,吻也變得緩慢溫柔,似晚風,又似輕紗。 兩人分開時,雙方的唇都是腫的。 一輛白車快速劃過兩人,嚇得喬靈立刻做鵪鶉樣,付東把她死死裹在身下,扭著頭目光凌厲得去追蹤那輛車。 “沒事兒了?!备稏|安撫喬靈,喬靈偷偷露出一個頭,巡視一番才松開付東的懷。 雖逆著光,喬靈還是看到了付東眼尾紅紅的,她伸手輕輕撫摸著付東好看的眼睛,笑著輕聲問:“怎么了?發那么多消息給我?!?/br> 許是喬靈的語氣太溫柔了,付東萬千的怒氣瞬間變成了委屈,他回抱住喬靈的腰,把下巴放在喬靈的薄肩上,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低的滿腔落寞:“也沒什么,就是我突然睡醒了,然后就挺想見見你的?!?/br> 他穿著睡衣,兩只拖鞋也不一樣。 付東說的很平淡也很隨意,但只有他知道,在睡醒的那一刻,偌大的家只有他一人,瞬間孤獨涌入身體,侵蝕著他的心臟,痛的他窒息,需要猛烈的錘著胸口才能緩解絲毫。 他說不出來的焦躁,痛苦壓抑,想要找一個宣泄口卻怎么也找不到。 他跌落谷底,無人救贖。 直到他眼淚落下來的時候,他才明白,是他太想喬靈了。 喬靈拍拍付東的后背,聲音還是那么輕柔,像哄孩子一樣,“白天不是見過了嗎?” “你都沒有看我,不算?!?/br> “你來時候是哭了嗎?” “………我沒有?!?/br> “好吧?!?/br> “我以后能天天給你打電話嗎?我可以晚點打,不說話也行?!?/br> 見喬靈不說話,他用頭蹭蹭喬靈肩膀,討好道:“求你了?!?/br> 喬靈嘆了口氣,無奈道:“十點以后,但我不會說話?!?/br> 付東聽到同意,興奮地抱著喬靈又親又啃,弄的喬靈一臉口水。 付東開車帶喬靈去高架橋兜風,又去頂樓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繁華的城市燈火通明,天際邊的高速路燈像散落的星星,又像一條銀河帶。 最后在沒有燈的景觀河,付東牽著喬靈的手兩人并肩順著河道,聽著蟬鳴聲,慢慢走出黑暗,在白熾燈下松手上車回家。 喬靈除了圣女果,還買了別的水果吃食,都是徐蘭芝喜歡的。 洗漱后,喬靈跟徐蘭芝各回各房,剛躺下付東就打電話過來,喬靈帶上耳機,付東那邊也不說話,兩個人在對方淺淺的呼吸聲睡著。 往后付東每晚都會給喬靈打電話,他甚至推了所有十點以后的活動,只為了能陪著喬靈睡覺。 后來付東開始給她講睡前小故事,不過每次付東還沒有講完,她就睡著了。 藥每天都在喝,付東每晚都會講故事,三天養成小習慣,七天就是臭毛病。 比如,早上被徐蘭芝逼著去醫院查不孕的時候,被冰冷的機械插進身體的時候,被人問性生活的時候,超聲造影的時候,她想的也只有付東今晚會不會打電話,要不要告訴他今天來醫院了。 等到中午出結果確診出不孕癥后,被徐蘭芝當著那么多人打的時候,她想的也只有付東什么時候打電話給她講故事,要不要告訴他自己今天胃里很不舒服,還被打吐了一灘黑水。 她因為喝偏方毒素積累太多,上吐下瀉昏迷不醒,被120拉走的時候,她還在想付東在哪兒,有沒有人告訴付東自己生病了,也許他想見見自己。 雖然,她現在可能非常的丑。 穿著不合身的病號服,臉色蒼白,帶著氧氣罩,手背有留置針,還插著導尿管。 晚上徐蘭芝不愿意交住院費,需要她續費的時候,聽到護士說就診卡里還有上次付東給她沖的六千塊,她心里暖暖的,更想付東了。 她在想付東白天都很忙,所以才沒有聯系她,他今晚會講什么小故事,她喜歡聽小兔子跟小熊那樣溫馨的,有一次付東講了個蛇的,把她嚇得夜里做夢吧都是蛇纏身。要不要告訴他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呢? 住院的事兒,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吧,他性子急,要是知道自己是喝偏方中毒的,肯定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了。 可又會做出什么事兒呢?會跟徐蘭芝吵架嗎?如果吵架的話,一定會被發現兩個人不正常的關系,那到時候怎么辦? 等孫如?;貋砭透偬嵋淮坞x婚吧,她現在又懷不了孕,對他家來說也沒什么用了,如果他還不離,就跟他拼了,一命抵一命。 如果離婚了,要離孫如海遠一點,他是個瘋子,指不定會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兒。 也可以問問付東,愿不愿意跟她去別的城市生活,離開這里。 她想去mama那里,雖然靠近邊境,但是她很喜歡,那里有戈壁,有沙漠,有古城,有最美麗的風景和最淳樸的人。 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呢? 喬靈的心突然絞痛一下。 鼻子好酸,氧氣關了嗎,怎么面罩里的氧氣這么稀薄,眼睛也睜不開了,朦朧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世界的也顏色消失了。什么聲音,有人在喊她嗎?是付東嗎? 旁邊床的護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喬靈渾身顫抖,呼吸急促,心電監護儀滴滴滴的響個不停,臉色驟變,驚恐地跑到過道高聲呼喊: “醫生!醫生!32床不行了,要死了,她抽搐呢!” 護士站的夜班護士正在唏噓喬靈,喝偏方食物中毒,人來的時候都脫水,幾乎要休克了,一塊來的婆婆一聽要交七八千,嚇得說沒帶錢回家拿,等人洗胃搶救過來時候,打電話給家里人,誰都不管,爹媽說有婆家管,婆家說有爹媽管。 給老公,老公電話也不通。 真是個可憐人。 “誰?”沒反應過來的小護士反問了一句。 “32!喬靈!喬靈!就那個沒人管的中毒!她好像不行了!” 一聽沒人管中毒的,幾個小護士蹭的站起來,喊醫生的,推搶救車的,拿搶救記錄本的,給家屬打電話的。 一時間亂作一團。 喬靈中毒還沒到危急性命的地步,七七八八個醫護圍城一團,血氧飽和度過低,血壓也開始下降到90/mmHg,趕緊加大吸氧量,又去聽雙肺音,看是不是肺有問題,推了急救藥。 忙前忙后快一個小時,人才緩了過來,心跳血壓血氧飽和度都正常了。 把人救過來了,醫生嘆了口氣,對今夜的值班護師說:“晚上讓小劉多看著點,她的巡視時間改為半小時一次,等人醒了,喊我?!?/br> 小劉是新來的護士,陳護師不放心,便拍著小劉的肩膀說:“沒事,她現在好很多了,我跟你上前半夜,后半夜讓馬兒去?!?/br> 旁邊的馬兒護士點點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喬靈略帶心疼的搖頭嘆氣。 喬靈醒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三點了。兩個人的病房,她的窗簾半拉著,窗外漆黑一片,隔壁床病人的呼吸聲很急促,護工的呼嚕聲更大,暗綠的安全指示燈照在走廊陰森森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彌漫在空氣中,輸液報警器正滴滴滴的發出提示音,需要換液體了。 她聽著滴滴聲試圖伸手去夠床頭鈴,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她只好放棄,平靜的等著人來。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有兩個護士進來了,她們開了一盞小燈,護工被光刺醒,嘴里嘀嘀咕咕的。 陳護師把液體關了,又換了一瓶,對小劉說:“給她測個體溫?!?/br> 小劉拿了一根水銀體溫計,涼涼的夾到她腋下,陳護師順著她發汗的碎發,笑的很溫柔,“一會兒喊宋醫生過來看看,如果沒事兒,你再住兩天就能出院了?!?/br> 喬靈帶著面罩,她笑的兩眼彎彎,嗓子沙啞地問:“有人給我打電話嗎?10點的時候,或者更晚?!?/br> 陳護師跟小劉人沒有動,但兩個人的眼睛都斜向對方,那眼神喬靈清楚,是互通消息的眼神。 她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他應該是還沒有忙完。 陳護師去喊宋醫生,別人問她什么喬靈麻木地回答什么,最后醫生下了個體溫血壓檢測醫囑,便囑咐她早點睡。 松野晚上跟陳青云吃飯,談到喬靈住院的事兒,松野也只淡淡地說了句:“媽,醫院有人會照顧她,快吃飯吧?!?/br> 陳青云說要不要去看看喬靈,松野說:“重癥監護室非家屬不讓進,實在不行明天我過去看看?!?/br> 付東呢,他這一天在哪兒?他被他媽關在家里了。 為什么會關在家里,這一切都要從早上陳曼云收到了一張陌生彩信,她打開一看,好嘛,人直接高血壓都犯了。 一張付東跟喬靈在地下車庫接吻的照片,還是他兒子付東主動的。 她立刻把付東叫到別墅,手機扔給他問他怎么回事,付東只遲疑了一下,便大大方方的承認,這就是他跟喬靈。 他問陳曼云哪里來的,陳曼云知道付東性子急,告訴他絕對要跟人干起來,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是誰發的,氣的只大罵他畜生玩意。 陳曼云手里拿著一根細樹枝,咬牙切齒的圍著站的筆直的付東轉了好幾圈,最后一樹枝抽到他小腿,疼的付東眉頭緊皺。 那樹枝是他媽從小抽到大的,包漿了都,打在小腿肚上立刻一個紅印子,還出了血。 “跪下!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起來!” 陳曼云厲聲一喝,付東眼睛不眨一下,噗通一聲,膝蓋砸到光滑的地板磚上,付嚴站在陽臺抽煙,一根又一根,地下的煙頭一大堆。 陳曼云見付東跪的利索,反而更生氣,她掉著淚抬手用盡全力,抽在付東背上,要不是氣氛不允許,付東真想問問他媽,上輩子是不是搞特務的,不然能把這樹枝抽的跟沾了辣椒水生鹽一樣,抽的人火辣辣的痛。 痛的生癢,癢的撓心。 下午時候,陳青云給陳曼云說喬靈生病了,好像是食物中毒,付東一聽急的要去醫院,付嚴把付東的車鑰匙,銀行卡,手機都收了,不許他跟任何外界聯系。 “回來!讓你起來了嗎!跪著!”陳曼云罵道。 付東再次跪下,陳曼云恨鐵不成鋼的往他身上抽樹枝。 付東咬牙忍著,等陳曼云和付嚴消氣。 今天他媽就算是把他抽殘了,把腿跪廢了,爬著都得去看喬靈。 她只有一個人,沒人照顧她,她會害怕的。 陳曼云見付東這么有骨氣,怒極反笑起來。 “行啊,付東,挺有種的,我跟你爸從小沒管過你,你要什么不給,你做什么不支持,可你干什么呢????跟一個有夫之婦搞一塊,你要不要臉,你有沒有羞恥心??!” “媽,你快點打,打完我還要去醫院看喬靈?!备稏|跪的筆直,陳曼云氣的崩潰,不打付東反而上手去錘付嚴,“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兒子!你年輕時候浪蕩,他更浪蕩,還勾搭人妻!” 付東人倔強的很,他覺得自己沒錯的時候,就算跪都背挺挺的,眼睛正視前方,那是無聲的對抗。 老婆的拳頭錘的付嚴人都打晃,他安撫陳曼云坐沙發上不要激動,轉身吐出一個煙圈,黑著臉對付東說:“這樣吧,付東,喬靈現在醫院躺著呢,我聽你大姨說她沒人管,你對她也有情,我出她的醫療費,你呢就跟她斷了聯系,你以前那些個女朋友,隨便帶回來一個都行,怎么樣?” 付東聽完,蹭的站起身推門就要走,陳曼云沖過去抱住他的腰,哭著求道:“你不能去!付東!你還不明白嗎,你去了,你就毀了,別人能給我發照片,就能給孫家發!也許就是孫家發的,你不能再跟她有聯系了!” 付東扒開陳曼云的手,異常冷靜地說:“我不怕,我只要喬靈?!?/br> 陳曼云血壓直飆升,嘴里罵著作孽癱倒在地上,付嚴追過去,一把拉住付東,付東扭頭,迎面就是他爹的一拳,人就跟小蝴蝶一樣脆弱的被錘翻在地。 “我看你是瘋了,你就要她?屁崽子人不大,口氣不小,喬靈離了婚,你敢娶嗎?你不怕別人戳脊梁骨嗎?你爹媽的臉不要了嗎?” “娶!只要她離,我就娶!” 付東實打實挨了一拳,嘴巴里一股鐵銹味兒,頭磕到地上,起了好大一個包。他爬起來,望著一臉怒氣的付嚴,痞氣十足的擦了一把鼻血,隨口吐出嘴里的血,繼續轉身下樓,付嚴徹底被激怒了,他大罵一聲畜生,又是一拳。 不等付東起身,付嚴一腳踢到付東的心口,付東低唔一聲,心臟像被人狠狠砸裂開一樣,那口氣憋在喉嚨處不上不下,把臉憋的通紅,像是燒紅的鐵,脖頸上青筋暴起,他整個人蜷縮成團,嘴里咳著血。 付嚴是下了狠勁,陳曼云心疼兒子,抱著要踢第二腳的付嚴,鼻涕眼淚一大把地求付東:“兒子,媽替你去看,給她錢看病,后面我可以給她一大筆錢讓她過安生日子,你別去了,好不好?!?/br> 緩過來的付東,艱難的扶著摟著站起來,弓著身子捂著心口,鼻子嘴角都掛著血,跌跌撞撞的往大門口走,陳曼云崩潰大叫:“付東!你真的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付東身子一顫,他的腳在半空中懸著,陳曼云死死盯著那只腳,顫抖著聲音試探道:“回來吧,付東?!?/br> 腳還是落下去了,陳曼云發瘋了一樣大叫,沖進廚房拿著一把刀追向付東,在他身后大喊:“付東!你再走一步,我就死給你看?!?/br> 他嘴里全是鐵銹味,nongnong的,要把他嗆死了。 付嚴慢悠悠走到付東跟前說道:“付東,剛有人給你打電話,說喬靈在搶救催費呢,你最好快點做決定,范秘書等著呢?!?/br> 付東腦袋嗡的一下,兩眼發黑,人噗通倒在地上,胃里不斷翻涌,哇的一下吐出來。 低頭一看,哦,原來是一灘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