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正欲將這墻板踹開時，耳邊傳來了滋滋啦啦的背景音，先前不知為何消失的系統重新聯絡上了他。

    【宿主等等！踹墻之前先把臉遮住不要露出半點，具體緣由本系統事后跟你解釋?！?/br>
    系統的聲音未落，趙嘉手中就出現了一只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處的空洞。

    如果系統愿意，它的聲音可以非常擬人化，趙嘉硬是從系統的電子音之中聽出了焦急。

    于是趙嘉依言帶上了面具，運起功力將那墻板驟然洞開。

    墻板之后不過一處三尺見方的空間，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此時昏倒在地面上的一人。

    趙嘉全神戒備，將此人從地上翻過來之后，頓時怔愣在原地。

    此人與陸縉云，足有八九成相像。拋開氣質不論，但看著面容，哪怕說他和陸縉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想來也會有不少人相信。

    驟然轉身看向半披著衣袍慵懶坐在床榻之上的陸縉云，趙嘉皺了眉剛要說話，卻見陸縉云也是滿面驚訝，似有些焦急地喚道：“堂兄，你怎樣！”

    陸縉云一邊出聲，一邊就要起身下床，趙嘉沒讓他動作，徑直將地上之人揪著衣領拎到了陸縉云眼前，以目示意陸縉云給他一個解釋。

    與趙嘉的眼睛對視片刻，陸縉云眼中失了鋒銳，逐漸泛起迷茫神色。他的嘴唇略動了動，最終只吐出幾個字。

    “他是我本家的堂兄，名為陸紳苒?！?/br>
    電光火石之間，趙嘉將先前一些注意過卻又隱隱忽略的事情串聯起來，驚覺從前那些他未曾經歷的往日舊事正有什么東西在水落石出。

    “之前在宮中的不是你，是他?！?/br>
    趙嘉沒有用詢問的語氣，而是直截了當下定了結論。先前和陸縉云偶然提起當年他在宮中伴讀的舊事，趙嘉就隱約感覺到陸縉云口中的原主和他認知中的原主根本就是兩個人。

    在加上陸縉云作為陸家人的體質因素，如果當年皇室為原主征召伴讀入宮時陸縉云正處于體質覺醒的時期，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陸縉云要以男子的身份步入仕途，所以他的體質不能暴露，陸家為了這一李代桃僵的計謀，大抵也是籌謀了不少。

    先前陸縉云看似將舊事與趙嘉對答如流，但他所知的一切都是基于陸紳苒每天事無巨細的復述。然而或許所有人都忽略了，即便一切都原模原樣地被記錄，但經歷這一切的人終究是不同的。

    回憶起原本世界線中某些看起來違和的情節，趙嘉意識到，這個陸紳苒對于原主而言或許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就在趙嘉想到這一層事情之后，他忽然感受到身邊的空氣似乎被什么外力硬生生的凝滯，原本陸縉云斷頓續續的喘息聲也消失不見，就好像時空在某一時刻被定格。

    “系統？”

    【宿主已經意識到先前發生的不對勁吧?！?/br>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挫敗，趙嘉挑了挑眉毛，等待系統作出解釋。

    【當初將宿主帶到這個時空采用的方式是直接投放，所以宿主的身體仍然是你自己的，和皇帝趙璟也不會存在luanlun的困擾。但是宿主有沒有想過，原主他本人去了哪里？】

    “想過啊，但是你之前不告訴我，我也懶得自討沒趣?！?/br>
    趙嘉非常光棍地表示，渾身散發出咸魚的氣息，懶懶散散地應答著。

    往常系統會跟趙嘉斗嘴幾句，但是這一次它卻意外地沒有跟著插科打諢。

    接下來趙嘉聽著系統非常細致地講解了一遍原主和這個世界觀的關系以及他本人被替換過來的原理，這種屬于更高維度的技術在趙嘉的眼中跟這個世界下的神鬼之說也沒有什么區別，所以他忽略了那些不能理解的東西，重點抓住了核心。

    “也就是說，因為陸紳苒跟原主算是某種命定之人的關系，所以我的取代在他這里就是巨大的破綻?！?/br>
    【世界線的轉變是在本世界的人無知無覺之下發生的，就像河流的改道，在它改變的時候河畔的居民是很難一瞬間察覺的?！?/br>
    趙嘉若有所思地點頭，他早已經意識到這個現象，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差距甚遠，但是皇兄卻好像并未有所覺察，想來就是因為原主和皇兄的關系并不親厚，讓皇兄并不足以抵抗這種轉變的潛移默化。

    【但是陸紳苒不同，他就如同河岸邊一塊根基深厚的頑石，只要河流有所轉變，必然會經過他本身，他絕不可能無所察覺?！?/br>
    “所以你在剛才那段時間里做了什么？我被陸縉云下了暗手的時候你毫無反應?！?/br>
    【本系統去挖石頭了……反正宿主你也并不算是吃了大虧，過后讓陸縉云自己給你解釋他的事情?！?/br>
    然后在系統的絮絮叨叨之中，趙嘉聽明白了系統方才所做的事情。系統在河水將要蔓延到陸紳苒這塊石頭上之前將他搬走了，系統提前將陸紳苒的記憶做了某些修改和屏蔽，將整個事件合理化，配合后續的處理手段讓陸紳苒再不能看出這種破綻。

    而整個事件之中的關鍵一環就在于，原主并沒有徹底消失，即使他決計不會再以九王爺的身份出現，但賦予他新的身份讓他解決陸紳苒的問題卻并不困難。

    最艱難的一環就是將陸紳苒的記憶進行修正，在這完成之后，系統表示往后的事情它可以完美善后。

    趙嘉輕輕點頭，原主尚且存在這件事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影響，系統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生活過的世界看起來廣大無比，但在這廣大之外，仍有更加廣大的領域，既然他是為這個世界而來的，那么杞人憂天毫無意義。

    按照系統的指導在陸紳苒身上做了某些處理，趙嘉走向已經下了床正在整理衣物的陸縉云，帶著點復雜道：“他不會有什么大事，我們即刻離開此處前往我方駐地，在路上你最好想想如何向我解釋?！?/br>
    誰知陸縉云卻忽地笑了一下，沒有任何負擔和其他意味，仿佛他只是想要那樣笑一笑。

    “我自是會給你一個解釋?！?/br>
    趙嘉無話，將陸紳苒背在背上后率先翻身而出，按照陸縉云的指點把人安置在準備好的車馬之上。

    ……

    這馬車應當是陸紳苒帶來的，顯然他和陸縉云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已經有過接觸，甚至還商議好了后續的一些行動。

    作為被套在計劃中的人，趙嘉感到輕微的不豫。

    系統應當已經將陸紳苒的事情料理完畢，陸紳苒悠悠轉醒，在看到臉戴面具的趙嘉時果然沒有生出什么異議，甚至還帶了點奇異的親近之感。

    趙嘉很快意識到，陸紳苒這點微末的親近應當是因為他誤解了自己和陸縉云的關系。

    但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趙嘉順勢將錯就錯，開始收集信息完善自己的情報。

    陸紳苒當年因為代替陸縉云入宮伴讀，結束之后未免暴露他就遠離了京城，游歷天下尋找陸家人世代詛咒的解決之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讓陸紳苒在這邊陲之地發現了靈修族的蹤跡。

    靈修族在此隱世，陸紳苒也是耗費了不少心血再加上陸家祖上與靈修族的淵源才能夠得到靈修族的信任。

    陸家血脈詛咒的解決之法靈修族的大巫師已經將典籍中的記載據實相告，但是這方式卻教陸紳苒無比犯難。

    他本已經想要回京尋求本家的幫助，但就在這關頭，讓他遇見了陸縉云。

    因為陸縉云與趙嘉暗中假扮夫妻，陸紳苒也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這原本只是作為遮掩的偽裝被他當成了事實。

    而詛咒的解決之法，卻與此息息相關。

    趙嘉頓時有所明悟，陸縉云先前所作所為，多是與此密不可分。

    他的心中升起一絲煩躁，卻又不知從何而來，只能強壓不快繼續從陸紳苒的口中了解靈修族的事宜。

    陸紳苒對于靈修族最深層的隱秘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們在此隱居是為了一件大事，為此他們全族已經蟄伏了百余年。

    百余年間靈修族雖恢復了少許元氣，但在兩國夾縫之中仍然不堪一擊。

    因為他和陸縉云身上關系到陸家的詛咒，陸紳苒將許多隱秘告知了趙嘉，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帶趙嘉去見靈修族的大巫師。

    靈修族的巫，自琪朝國滅以來絕跡人間，竟還有復見之日。

    他們的車馬走的是另一條道路，并非趙嘉先前探查時經過的那條密道。

    趙嘉中途曾關注窗外的路線，但他很快發現這附近的道路被某種看不見的玄妙力量所干擾，如果不是熟知此地地形的人引路，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乃至失足。

    ……

    趙嘉最初還有心思觀察馬車外的環境，但是隨著道路越發接近核心，某種力量對于他的壓制就越發明顯，讓他有種氣血翻涌的不適感。

    路上一直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陸縉云側身注視了趙嘉片刻，將手掌搭在了趙嘉的手臂上。

    那種強烈的不適瞬間消減了許多。

    趙嘉深呼吸了幾次，盯著陸縉云血管分明的手背，最終輕輕以掌心相覆。

    走下馬車時，有意無意地，兩人都沒有分開相連的手掌，就這樣牽扯著距離不近不遠地一同前行。

    陸紳苒被駕車的車夫背在背上，一直沒有醒來。

    當趙嘉被靈修的族人和陸縉云一同略帶強迫地請進同一間屋子后，他才徹底驗證了早已有之的猜想。

    陸縉云在來此之前恐怕就已經和靈修族，或者至少是陸紳苒有所牽扯。

    于是趙嘉注視著陸縉云，等待對方的解釋。

    “這事件中幾方各懷心思不假，但關乎全局的，其實也只有靈修族最終何去何從?！?/br>
    “我只想知曉，你先前為何要算計我？”

    陸縉云望向趙嘉，輕快地眨眨眼睛：“自薦枕席，算得上算計嗎？”

    趙嘉沒有任何情緒，依舊靜靜盯著陸縉云。

    陸縉云嘆息了一聲，聲音沉靜下來。

    “若是陸家的詛咒止于這一代，我也只能怨憎自己運氣不好?！?/br>
    當年靈修族的族長以全族氣運為代價施展秘法，陸家也被牽連其中，詛咒禍及后代。因為詛咒而成為雙性的陸家人，若是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與人交合，身體就會迅速衰敗，仿佛時光在他們身上流逝得更快，最終壽數不及三十。

    “我久居朝堂，身懷辛密，牽連甚廣，既能入得我眼，又不會留下隱患禍及家族的人選，也并不算多?！?/br>
    陸縉云顯得無比坦蕩，他與趙嘉凝沉的目光相對，甚至還露出微笑。

    “那為何是本王？若是本王執意治你欺君罔上之罪，你也逃之不及?！?/br>
    陸縉云搖頭，他輕聲道：“那一日被人暗算實屬意外，但王爺讓人舒適的手段卻委實不錯?！?/br>
    說著他臉上又顯出幾分惆悵。

    “況且王爺來此本為收復靈修族，就算不是我，想要完成此事也終究會有別人，倒不如你我互利互惠?！?/br>
    言罷，陸縉云將靈修族籌謀了百余年的解咒之式對趙嘉和盤托出。

    ……

    是日夜，陸縉云衣袍半解，走近了趙嘉的床榻。

    趙嘉雖然知道了前情，但仍是對陸縉云此舉心存疑惑，他本以為陸縉云該是那疏淡清冷的性格，誰知接觸下來卻大大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難不成朝堂前后那副端著的模樣，都是演出來不成？

    “你是何意？”

    陸縉云懶散一笑，倚在床柱上側頭望向趙嘉。

    “人生得意須盡歡。既是逃不過，為何還要躲？”

    說著，陸縉云湊近趙嘉耳邊，他的嘴唇幾乎就要觸上趙嘉的耳朵。

    “何況，王爺所予歡愉，委實令人回味?！?/br>
    趙嘉輕輕捏住陸縉云光潔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輕笑出聲。

    笑夠之后，趙嘉將陸縉云拉到了床榻之上。

    “魚水之歡，人之常情?！?/br>
    因為前次算得上是被擺了一道，趙嘉也并未用多少心思，如今事已至此，而靈修族的計劃又不可或缺，他便也不再糾結于此，陸縉云尚能心懷坦蕩，此事與他而言也就不該是掛礙。

    將陸縉云的衣物剝了干凈，趙嘉伸手輕撥了幾下陸縉云胸前的兩點。許是因為陸家的男子是在十幾歲時才會覺醒雙性的體質，他的胸乳平坦干凈，連粉色都顯得淺淡。

    陸縉云略微調整了姿勢，讓自己躺得舒適些，仰頭笑看趙嘉動作。

    趙嘉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伸手遮了陸縉云雙眼，分開他的雙腿伸手潤了潤那處幽xue，緩緩頂入。

    陸縉云屏住了呼吸承受，后xue被填充的滿脹，前面的花xue卻不知足的滲出水液，他閉上雙眼，翹起的睫毛劃過趙嘉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