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的日子都不是快樂的，但也沒有什麼不快樂。就像被關在窨井里的一只老鼠。邪惡勢力在外頭光線下人模狗樣，轉頭進到黑暗里到我身上發泄。時間久了他不把我當人。我也不。

    他曾經把我皮膚割開，看著血絲絲縷縷往外滲，叮叮咚咚滴到水晶杯里。他覺得聲音很好聽，我也是。傷口收縮自己止了血，他覺得有點可惜，但同時也松了口氣，我也是。杯子里的血他喝過，我也是。

    他曾經用jingye灌過我身上所有的洞。包括耳朵、鼻孔、眼睛。他在我耳朵里模仿性交，後來我的聽力就一直都不太好，他表示很抱歉，後來一直都沒有再這樣乾過，但我聽力還是一直都不太好。他在我眼睛上射精時，就在我耳朵旁邊要我張開眼睛看是什麼顏色。我回答是淡白色。然後眼淚就把白色沖掉了。他在我鼻孔里射精的時候，也在我耳朵旁邊問我那是什麼氣味，我回答說是血腥味。jingye灌進氣管時嗆出來的是nongnong的血腥味，這次不是眼淚可以容易沖得掉的。

    他給我洗頭。這幾乎是最舒服的時候。他對我的頭發非常溫柔。這是沒有生命的死物。用溫度最適合的水、質量大概是最好的洗護用品。頭發雖然沒有感覺，但是頭皮有。而且他還會幫我按摩。感覺是很舒服的。但是整個頭被壓到水下面koujiao的時候不是。

    他將我吊起來，從很高很高的地方，吊到很深深很的地方，頭朝下，釣了很久。把我再拉起來時，他問我有什麼感覺。我說你不會想知道。他就很粗魯的cao我，cao到我五臟六腑都好像絞在了一道。

    這些時候我都在想周長生。就彷佛是真的看見他一樣。還是風、梧桐葉、光和窗的影子，隔著那麼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溫和的、竭切的，對我說話?？晌乙恢毕氡нM他的衣褶里。我現在才意識到他一直渴望跟我有靈魂上的某種共識，當我希望有一個家長抱我的時候。而他渴望我能對國家的運行方式做點什麼時，我希望有一個愛人抱我。一個人要做事，一個人要zuoai；一個人要說話，一個人要性交。人和人的誤差，大抵就是這樣無奈。

    玻璃密封瓶上反射的光刺著我的眼睛，我想?！芭榕榕椤蓖忸^人打著玻璃墻。如果我抬頭，我會看見包子他們。但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我聽覺不好。

    我穿著軍隊里訓練時最高級別的制服，這是兩個輩子以來，我唯一一次靠自己的本事掙到的東西，沒有攙一絲詭計。

    不過服裝上別的是少將星銜。

    靠這個銜別我進了這個病毒實驗室。理論上我還是這個實驗室的掛名負責人呢！其實只因為當時這頭銜有幾派搶而包子給誰都不放心，就先把我的名頭推出來掛著。而今天他正好讓我出來散散心，以為他可以放心。

    我有時候想，人并不是真的愿意信任別人的動物，只是一直cao心的話太累了，所以有時候騙騙自己。

    那樣的話，包子對現在的結局應該不會太意外了。

    玻璃瓶里的病毒樣本搖曳著對我笑。

    “砰砰砰！”砸墻聲繼續。

    穿著防護服的人趕過來，有人給包子防護服，有人拿出暴力切割門口的工具。

    我砸壞了玻璃瓶。在他們打進門來之前。

    玻璃瓶破碎的聲音只有很小的“?！币宦?，不過讓其他聲音都為之安靜。

    我笑笑的對著包子舉起手里殘留的瓶底，甚至把里面的病毒都給乾了。

    真難喝。

    在這個世界死亡的時候我就在那個世界醒了過來。那個世界我也是剛剛飲鳩。在我殺了周長生的父母之後，周長生發動政變報復，我很憤怒而且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在絕路中就給自己來了杯毒酒。

    現在毒發作了。兩個世界都。然而只有一個世界，周長生是奔過來，抱住了我。

    血從我嘴里咕嘟咕嘟涌出來，他的衣袍就此濕污，這竟然讓我很喜歡，喜歡到差不多可以和一切世界和解了，在暖流逐漸黯淡的視野里，我的指尖壓住他的手。指尖還有觸感，基本是我全部感覺的殘留，像滅去的火炭上最后一點星紅，拈住了就占據了全部。他全部都在我這里，很滿足。似乎做了這么多年的反派還有如此福利是太美好而不可能成真的事。他抬頭驚慌的叫人。我的手掉了下去，他沒有發現，我的手，蕩在空中，最后什么都沒有抓住。

    “周長生，你看?！蔽蚁脒@么說，沒能說出來。

    我的世界的燈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