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學生大多數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區，租房買房有什么方法就用，就為了能夠讓自家的孩子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柯城家是買在一中一個小時車程的高級公寓，而余海則是和同學幾人一起租在學校附近的教師公寓里面，家長輪流來做飯看望。

    柯城家里做的是水產批發，聽起來沒有什么厲害的地方，旁人一想到都似乎能聞到一股子水產的腥味，但是父母是本市的水產第一手，經銷各大市場，幾乎半個市的超市和海鮮產都是出自柯家手里，柯城自小就拿著大把大把的零花錢，后面跟著一群小跟班。

    水產批發需要總是有人看著進行競價批發，柯城都是家里的保姆薛阿奶帶大的，一個月里沒見過爸媽幾次，但是柯家的氛圍依舊其樂融融，柯父柯母也沒少打罵柯城成績差，柯城從來沒有埋怨過，依舊笑嘻嘻的繼續逃課打籃球。

    周五放學，余海理好書包和小劉一道走回出租房，

    準備理東西回家，后面走著的柯城連忙跑上來喘著氣拉余海到一邊。

    余海不明白：“？？？”

    “這不是快考試我成績不好想多點時間補習，”柯城不停地撥動手上的護腕，“家教講的我聽不懂，你說的我愿意聽，你以后周末有沒有時間來教我功課，我也可以趕上進度？”

    余海想了想，覺得柯城說的也有道理，說：“那我們要不在圖書館見吧，你知道我電話嗎？”說著扯出作業本寫了一串數字，“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吧，我周末都有時間?！?/br>
    柯城笑的一臉帥氣：“誒！”

    周六。

    柯城和余海約定一大早就在圖書館大門見面。

    學校里不準穿自己的衣服，柯城出門就好好的捯飭了一番，襯衫毛衣背心西裝短褲小皮鞋摩斯上發，大高個站在圖書館門口，惹得過往學生妹上班族都頻頻回頭偷笑窺看，兩兩交頭接耳滿臉赤紅，當事人沒注意什么，張望著四周等著什么人。

    有人覺得這樣子的帥哥肯定是在等美女，特意躲在遠處看，帥哥望望四周，眼睛一亮笑著招手慢跑了過去，大家俱是一臉失望，什么嗎，怎么是一臉學傻了的書呆子啊，四下散去。

    余海上下打量著柯城按耐不住好奇問：“你今天還要約會嗎，我們要不要早點結束？”

    “不不不，沒有什么約會，”柯城怕余海誤會解釋：“今天就是來補習的?！?/br>
    看著柯城發光體一樣的裝束打扮，余海有點不自在。

    柯城倒是沒什么自覺，對面坐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抬頭就見著，還不怕像是在學校里一樣怕老師揪住認為沒好好聽課，左看右看大大方方地看，沒人攔。

    余海真好看，柯城聽著余海講他記得筆記，大大的蘑菇頭很可愛，大大的眼睛很可愛，小小的鼻子很可愛，嘴紅紅的很可愛，還有虎口處的一顆小紅痣。

    在有一次余海傳試卷時不經意發現的，一般右手握筆，筆桿子恰好擋住了虎口，常人看不到也不大會注意，柯城自從發現之后就經常偷偷瞄余海的右手就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并把它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余海低頭看著書突然出聲：“別東張西望好好看書?！?/br>
    嚇得柯城連忙把頭埋下半天沒敢動。

    兩人待在自習室一個早上，中午的時候柯城主動自掏腰包請余海吃漢堡。

    看時間也不早，余海收拾東西和柯城說：“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你繼續看著吧，明天見?！?/br>
    柯城聽忙不及整理作業書本說：“別，我們一起走吧，到路口等公交?！?/br>
    三月天陽春月，本是好時節，早上天氣還好好地結果兩人走出圖書館沒兩分鐘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余海覺得沒什么，兩人繼續走向公交站。

    沒想到天氣突變，小雨從淅淅瀝瀝變成了傾盆大雨，兩人從外到里連著內褲都是濕噠噠的，站在站臺里腳下就開始積起了水洼。

    阿秋，余海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柯城連忙問余海是不是感冒，余?；卮穑骸皯摏]有吧，只是這風吹著有點點冷”。

    柯城轉了轉腦子說：“我家就在前頭，坐公交一站路下車就是門口，要不去我家換身衣服拿把雨傘啊?！?/br>
    也不只是怎么的，余海迷迷糊糊的答應了，就這樣，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分，外面還下著雨，柯城順理成章的帶著余海來到了自己的家門。

    柯城打開門轉頭對余海說：“余海，你就直接穿這雙拖鞋……沒事，濕了待會再換，我們家拖鞋多著呢，你進去坐著，我給你拿毛巾——”

    柯城家的玄關很長，前面還擋著一人多高的屏風，里面擋的嚴嚴實實，余海覺得十分拘謹。

    “城兒啊，回來啦——”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余海更加覺得緊張，是柯城的mama嗎？

    只聽見柯城回答：“哎嗎？爸也回來啦？……我沒事，帶了個同學，外面下雨了，讓他來換身衣服——不是羅子他們！余海成績可好了！”

    余海聽著有些不好意思，看見屏風處冒出了柯城濕漉漉滿是雨水的頭，柯城迫不及待的說：“余海！別站在門口啊，快進來！”

    誒，余海弱弱的應了一聲走進去，“阿姨好，叔叔好?！?/br>
    柯父柯母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帥氣漂亮，柯父有著大大的中年人士特有的啤酒肚和地中海，柯母則是滿臉笑紋和和藹藹的一副模樣。

    兩人長得都不高，外人完全沒法想象柯城是他們的孩子，柯城一臉帥氣的長相和高個子都不像是從他們那里遺傳來的，大家都說柯父柯母福氣好，兒子長得好。

    余海接過柯城手里的毛巾，柯城帶著余海進了自己的房間，先讓柯城進自己房的浴室洗澡，柯城則是在客廳里的浴室快速的沖洗解決，三兩下打發了柯母的關心沖進房間。

    柯城轉身鎖上房門，聽水聲就知道余海還沒洗完，躡手躡腳偷偷上前打開了浴室的房門，浴室里滿滿的都是霧氣，隔間的玻璃模糊看不清。

    柯城靠在浴室門旁邊笑著，耳朵里聽見的是窗外屋內淅瀝的水，這感覺真好。

    余海在柯家一起用完晚飯告別，坐著被柯城硬拉來的出租回家。

    回到家照例家里沒有人，爸爸mama都要加班，桌上放著飯前余母留著的點外賣的字條，余?？戳艘谎廴喑蓤F扔進了垃圾桶，拿著錢進屋。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余海撩起了身上換的柯城的T恤蒙住自己的頭，僅管呼吸里透著的滿是洗衣液的味道，余海閉著眼卻好像自己靠在柯城的背上，就像是以前，體育

    課后走在打完籃球的一行人身后，總是能清晰的分辨出柯城身上獨有的青草氣息。

    周一一大清早，大家陸續上學，劉德明一來就甩著書包跑到余海的位子上和余海說周末遇到的好事。

    “余海余海，我和你說哦，我禮拜六的時候碰到七中的?；盅┝?！”

    余海邊掏作業理書包邊說：“?；?？”

    “嗯！林雪中期插進我們補習班，補課老師就讓他坐在我后頭?！眲⒌旅髟谀且豢逃X得自己的人生到達了巔峰。

    余?？粗⒌难劬烂C臉：“林雪同志說了什么？”

    劉德明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她說，不好意思，你擋著我視線了?！?/br>
    “都讓你冰紅茶少喝點?！笨鲁锹犨@話就樂：“沒喝多少就上頭?！?/br>
    周一總是讓人覺得倦怠，新的星期的開始意味著新的鞭撻和施壓，根本沒有開心的事。

    下課偶爾和鄰座聊聊天都覺得會被突然出現的班主任抓住罰掃地，都是迅速的交流就完事。

    余海轉過身說：“柯城，我沒帶來，下星期我再還給你?！?/br>
    “沒事，下星期就下星期，不就一件衣服?！笨鲁寝D了轉腦袋突然發現遠處疾步走來視察的班主任，推了推余海讓他轉回去。

    高中體育課，不外乎就是籃球、羽毛球、排球這幾大類。

    老師一說自由活動，女生們跟著男生來到籃球場觀摩。

    打籃球，全年級都知道三班的柯城，十一班的何家洛。

    柯城個子高，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看到所有人的頭頂，遠處何家洛早瞄準柯城，邀請柯城一起和自己班的同學三對三。

    柯城視線一掃，發現了抱著球躲在角落做試卷的余海和劉德明?。骸皼]空，找其他人去?！?/br>
    何家洛扭頭：“來吧，柯城同意了?！?/br>
    柯城翻了個白眼：“那行，就我們三個?！?/br>
    何家洛順著視線：“不是，你們班這么多人，不重新選兩個嘛？——”

    余海也直點頭附和同意，他一點都不想出汗。

    “——這兩個小同學看上去不太行的樣子?！?/br>
    劉德明運動不好他自己知道，從別人的嘴里說他體育差就不可以：“哈？！讓我七高第一扛把子讓你看看，什么叫打球！”

    劉德明氣得原地打轉，突然盯著何家洛發現了什么。

    何家洛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劉德明的逼近嚇得連連后退：“你、你你要做什么？”

    劉德明一把拍下何家洛抱著的球，撿起用盡全身力氣往前一擲：“啊哈！”

    “??！”

    余海只覺得眼前一黑，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血落下。

    柯城：“余?！懔舯茄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