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二十二章:未到時候、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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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緊不慢的往蔣俞言嘴里塞了片參片,給他順著氣。 他水蒙蒙的一雙眼望著我, “如何了?”我卻沒有看他。 “秉公主,胎兒已經著冠,因著胎兒太大,是以慢了些。但一切均安?!苯由脑菏坠ЧЬ淳吹恼f完。 “哦?胎兒過大,可是不好生?”我卻明知故問。 “公主放心,臣、臣定是保的孩兒平安?!笔Y俞言卻掙扎著解釋。言畢,好似腹痛又起,便又掙扎著開始用力。 我卻只淡淡看著,在他又一次脫力癱倒后,盯著他墜落不已的大腹,溫聲開口: “怎的痛成這樣還未生出來,莫不是還未到時候?” “秉公主,駙馬這產程早就發作,概只因胎兒太大,才未產出?!?/br> 那太醫話落見蔣俞言便又折騰著要開始用力: “唔嗯——” 他弓著身子死死的往下憋氣用力,沉墜的胎腹收縮的厲害,卻不防被我伸手在那腹頂順著用力往回一按。 “嗯——呃啊啊……” 蔣俞言一口氣未用盡,猝不及防經歷這等慘痛。一口氣霎時岔了,毫無準備的他發出了一聲最凄厲的慘叫。整個人都癱軟在床上不住地扭動掙晃著。嘴里除了慘叫說不出一個字符。只那一雙被痛色彌漫的眼里卻是定定的望著我。 那雙好看的眸子里有什么呢? 在場侍候的太醫下人俱已呼啦啦跪了一地,諾達的產房里除了蔣俞言的慘叫呻吟竟是聽不得一點子聲音。我終于笑起來。 可真是有趣極了。 跟這一屋子的下人比,太醫院的幾個老太醫是看過世面的,雖是冷汗直落,可到底還勉強維持著那一份冷靜。 “公主……這是,何意?”短短一句話,蔣俞言說的分外艱難。那沙啞的聲調里好似揉了無數的悲傷。 可我臉上笑意卻更加彌漫,抽出絲帕不緊不慢的開始為蔣俞言擦起汗來: “駙馬產子辛苦。且先歇歇?!?/br> “公主不可??!”一旁的院首卻終是忍不住的勸來:“駙馬這一胎本就是險之又險,可千萬耽擱不得哇!” 我卻對那字字泣血恍若未聞,手下動作是多少年都不曾有的輕柔。 “再忍忍罷。還未到時候?!庇谑?,話也同這動作一樣,輕輕柔柔的就落了下來。同它的意義,截然相反。 “公主,駙馬這產程,可萬萬耽誤不得??!”醫者父母心,實在是…… “哦?”我挑了挑眉,眼見著那太醫的冷汗擦了又落。 “未到,時候?” “未到時候?!?/br> 一問一答,蔣俞言手下的床單好似下一刻就要被生生扯爛。一語落罷,兩相對視。少傾,蔣俞言無聲的點了點頭,眼里似有悲傷閃過。不過還是強笑起來: “是,還未到時候?!?/br> “不可呀!這,這產程已然開始,輕易如何忍得?”太醫也是著急了。產子本就是瓜熟蒂落之事,哪里能生忍的??? 蔣俞言兀自閉目忍痛,只咬牙吐出二字: “……忍得?!?/br> 我卻是笑出了聲: “嗤哼哼、哼哼哼哼……” 聽到我的笑聲,屋內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驚俱之色,汗洽股栗的跪做一處,分毫也不敢動。 除了蔣俞言。 他竟是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我。臉上竟也浮出了一抹笑意。 我怔住。莫名的,心頭忽的有些不對付。 “公主笑起來很是好看?!彼氖侄家呀洷銮嘟?,慘白的臉色都開始憋得發紅??赡窃捯衾飬s好似帶著無盡的遺憾和滿足: “臣無福,竟總也不能得見?!?/br> 我幾乎是有些憤怒了。 但我實在氣什么呢? 氣事件為從我認定的方向發展;氣蔣俞言此刻的話落言語;還是氣此刻心中鈍鈍的…… 凡皇命者,都是半個瘋子。 我知道,從某些方面看,我瘋的很厲害。 看著旁人的苦苦掙扎,是上位者為數不多的樂趣。是以,才會有那么多暴虐成性的昏君罷! 可我不是,我是要當明君的。 暴君寵愛美人,暴虐留給百姓。 而我,抱負留給百姓,瘋狂卻留給貌似懷著善意試圖靠近我的人。 伴君如伴虎。 我豎起全身的鋒利去切割露出最柔軟的蔣俞言。 他過撐不過,便是他的命;他若撐得過,他若撐得過,他若撐得過…… 罷了,他撐不過的。誰能撐過呢? 對著一個喜怒無常的上位者,對你的真心肆意玩弄。任何一個有志向、有抱負的人都是撐不過去的。 畢竟,拋去這一身榮華,我又哪里值得誰這么傾其所有呢? 不過一個俗人罷了。 “公主!”那老太醫的聲音聽起來痛心疾首,“不可呀!這自古以來產子之事講究的都是一個瓜熟蒂落。如何能忍?再者、再者就算是大人能忍,可若是胎水流盡,怕也是要胎死腹中、大小俱焚了呀!”醫者父母心,如此景況,實難忍心。 那老太醫的頭似乎要在地上一叩不起,我卻甚是滿意: “那要你們何用?” 胡太醫哆哆嗦嗦的抬起頭,看到的是風華無二的皇七女,頓時也就明白了什么???,可、可…… “堵住罷?!笔Y俞言卻是開了口。 見狀,我輕輕笑起來,“不愧是太傅,果真是能為本公主分憂吶!” “如何,可是可行?”話音斗轉,卻是對著太醫。 可憐那老太醫在宮中呆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個陣仗。抖如糠篩卻還得硬著頭皮哆哆嗦嗦的開口: “是是。若能保的胎水不落,只要未出大紅,確可暫緩胎兒出產。只是、只是……”只是那對產夫而言可就太過殘忍。 一句話未說完,可我們卻都是知曉那弦外之音。蔣俞言閉了眼,牙關緊咬: “快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