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羨慕嗎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江欲行反問。 而已經后悔問出這個問題的江辰,此時就垂著眼,回避地、支吾地:“沒,沒什么?!?/br> 江欲行沒有再回應他。 浴室陷入沉默,只有水流的嘩嘩聲。 然而江辰內心卻無法揭過,很躁亂,忐忑又好奇。他不知道沒有回答是因為他改口說沒什么,所以才懶得回答了,還是說,是…默認? 江欲行,他的父親,是不是會給他找個后媽? 畢竟才三十來歲,怎么可能光棍一輩子?這是遲早的事情吧,只是因為當著孩子的面不好說,所以才不正面回應吧? 這么想著,江辰就一發不可收拾地難受起來了。 他不想要,不想要后媽!一個不認識的、不知道什么樣的女人,突然就成了他mama什么的…… 他已經成年了,早過了需要母愛的年紀了,而母親這個角色也不曾給他留下什么好的回憶,他不需要憑空冒出來一個媽! 突然闖入他的生活,還要自以為是地管他,或者裝模作樣地對他好,想想都煩,都惡心! 而且,有了楚軒這個前車之鑒,他真的受夠了外人插入到他和父親兩個人的生活之中了。雖然母親這個角色跟楚軒不同,但,又能有多少區別呢? 他不需要,更不想要。 他和父親,就他們兩個人一起相依為命,就挺好的。 他只有父親了,他只要父親就夠了! 江辰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但是,這就是他的心聲啊。他只是這樣想而已,有什么不對嗎? 只是他想而已,又能,改變什么呢…… 江辰簡直越想越難過。 他焉頭搭腦地任由身體被江欲行擺弄,轉來轉去,前后都沖洗了一遍,然后把他推到一邊去?!白约耗妹聿粮蓛艟突厝ニ??!?/br> “…哦?!?/br> 江辰晃回了屋。這大夏天的,一股相當濃郁的jingye的味道立馬讓他精神一振,從低落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變為臊紅了臉。 他神色忸怩地往床上看了幾眼,然后趕緊把他們父子兩脫下來的衣服攬到一起,不拘小節地當做抹布用,把涼席上的白濁通通擦去。 把臟衣服扔到角落,又把窗簾拉開,扇動窗簾想加快空氣流動更換,要不是怕蚊子進來,都想開紗窗了呢。 …… 半夜瞎折騰,白天江辰就睡過了頭,起床都快十點了,已經錯過了兼職的時間。他這兼職都是日結,所以倒是沒什么影響。 就當休息一下了。 而且,想到昨天碰見的孫馨冉,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不想這么想,但他仿佛都能預見到孫馨冉向他打聽楚軒、通過他認識楚軒的一幕了…… 江辰有自知之明,人家是班花,人緣好,會來事,除了有點虛榮外性格也好,家庭條件不算差反正是比自家好,所以自己確實配不上人家。 但孫馨冉都不覺得楚軒根本看不上她嗎? 而自己,不管怎么說,是喜歡她的,發誓能對她好,自己最近也懂事了,以后會為了喜歡的人上進起來,還有自家老爸都準備自考本科文憑了,他們家會越過越好的……所以,比起不現實的楚軒,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嗎? 想到這兒,江辰是既憋悶,又無奈。但他沒辦法,只能寬慰自己時間能證明一切,孫馨冉會認清現實,發現自己的好的。 哈,說來真是心酸呢,楚軒真就什么都勝過自己唄,連自己喜歡的女生都巴望著他,自己還有哪方面不是矮過楚軒一頭的? ……爸。 爸他是屬于我的吧? 被缺愛的楚軒纏上的老爸,應該會選擇我的吧? 我是他親兒子啊,爸一定是更愛我的對吧? 明明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明明是江辰那么想要去肯定的事情,但越是這樣想,他卻感覺越發的空虛慌亂。 躺在床上撿懶的江辰躺不下去了,一個打挺坐起來,用手指叉了一把頭發,溜到床邊,趿拉著拖鞋就出了臥室。 一眼就看到客廳桌邊圍坐學習的三人。 江欲行今天也是在家學習,看他出來,說鍋里熱著兩個包子,馬上就該吃午飯了,包子要吃不完就留著。 江辰哼著聲進了廚房,拿了一個包子塞嘴里,閑得無聊就出來時順手打開了冰箱看看。 這冰箱不是房東家的,是他們租房后自己買的,一個二手小冰箱。楚軒剛來這兒住的時候想自費給換一個的,他家老爸沒讓。 冰箱特小,放不了多少東西,所以就北方來看,他家買菜算挺頻繁的。 江辰這一開冰箱就發現沒啥食材了,昨天大餐的剩菜還有些,兩相湊合一下也夠他們四張嘴再吃一頓了。但江辰就突然想到了昨天楚軒的那張嘴臉。 說什么,“江叔叔難得在家一趟肯定得吃好的”、什么“特意訂給江叔叔犒勞自己”之類的,嗤,賣弄殷勤。真是給你能的,真要討我爸歡心好歹自己動手做吧,花錢誰不會??! 江辰嗤之以鼻,順便躍躍欲試地萌生了親手給江欲行做頓大餐把楚軒比下去的念頭。 關上冰箱,江辰往那邊三人看了一眼,那個圈子他這學渣還是格格不入。 出門前他給自己刷了波存在感:“我出去買菜了?!?/br> 江欲行:“家里的夠了?!?/br> 江辰就偏要:“我想吃新鮮的!” 行吧,隨他去吧,家里還沒有窮到非要苛待他吃剩菜的地步。 “要多少錢?” “不用,我有?!闭f出這話的江辰感覺走路都帶風,下巴都不自覺抬高了一厘米呢。 順便用余光掃了楚軒一眼。 他有錢,自己掙的!可不用伸手問家長要~ 江辰邊走邊想著要買什么。下了樓,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了身后鐵門“嗙”一聲關上的聲音。 江辰若有所感,回頭,就跟楚軒對上了視線。 快中午的大太陽,照在楚軒那張瓷白的臉上,愣是給人一種陰氣繚繞的錯覺。 好家伙,跟在他后面下來,他都沒聽見腳步聲,果然跟他們這種人的家教不一樣呢,輕手輕腳跟個大家閨秀似的,不像他,下樓跟擂鼓一樣。 他跟楚軒沒啥好聊的,不管為啥專門找過來,反正肯定沒好事。江辰頭一歪就要無視,便聽楚軒冷泠泠地喊了他一聲:“江辰?!?/br> 江辰就當自己聾了。 “昨天晚上?!?/br> 江辰頭皮一炸心一緊,腳步停下了。 他怎么會…?楚軒發現了? 江辰轉過頭來,眼神有些慌亂地打量楚軒,想從楚軒臉上看出些什么。他眼睜睜看著楚軒朝他靠近過來,幾乎想拔腿就跑。 楚軒走過來,往旁邊的空地走,并示意江辰跟過去。 這里一棟挨一棟的都是居民樓,前后左右都是巷子。也就這兒有塊小空地,放著幾個大垃圾桶,周圍的樓也都沒朝著這邊設計門。 未免隔墻有耳,這里算是最合適的談話地點了。 江辰不得不跟過去,這就是自覺做了虧心事的人,容易有種接受審判的心理。 其實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父親教兒子…好吧,是帶著兒子一起擼管而已。老爸說了是性教育,雖然有些羞恥但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也就是他都這么大了,不太必要了,可能才比較奇怪,有點丟人吧…… 江辰之前也靠錢交了幾個酒rou朋友,知道他們這個年齡的男生之間,說起打手沖的話題都是猥瑣地眉來眼去發出噓聲,但還沒聽過誰跟其他人…尤其是父親一起那啥,這要是知道了,恐怕都是“臥槽”的反應吧? 江辰腦袋里一邊是寬慰自己“那沒什么”的聲音,一邊是“確實羞恥”的心虛和尷尬。而耳朵里,則傳來楚軒的質問:“什么時候開始的,你們?第幾次,第一次?” 江辰抿著唇,其實想當個木頭。但比起被誤會成經常做那種事,還是解釋清楚更有利于自己啊?!啊谝淮??!?/br> 楚軒心頭一震! 竟然真的?! 楚軒和江辰,說的不完全是一個事。楚軒想的,有50%是zuoai。對,也不是百分之百,他還在做試探呢。 其實楚軒昨晚并沒有得到直接的證據,房子隔音效果不錯,也就江辰實在沒忍住飆高的聲音能隱隱約約傳過去一點,聽在楚軒的耳朵里就甕聲甕氣,頂多能知道隔壁大半夜的還沒睡,或者可能在說夢話。 他是因為晚上吃了太多高油食品,又喝了冰水,被肚子難受醒的。醒來時隔壁已經有些聲響,等他肚子那股難受勁緩了一點,剛想著還要不要半夜起來上個廁所,就聽隔壁門開了。 木門的隔音效果沒墻壁好,安靜的夜里,他能聽到出門的動靜是兩個人的。江叔叔的腳步聲,和江辰的聲音。 隨后,他下了床,推開了臥室的門,看著浴室透出來的微微亮光,心情陰沉。 原來他竟是一點沒看出來,這對父子關系其實這么親密,還一起洗澡?啊,果然是親父子呢,親父子呢! 出離憤怒。 他摸進了江欲行的房間,濃郁的某種味道,讓他瞬間忘卻憤怒,被驚訝和難以置信重重一砸! 原來洗澡是因為這?他還以為是太熱了…… jingye?一起?他們,他們??! 怎么可能?! 這不可能。 換了別人碰見這情況,估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兩父子胡鬧、一起搞黃色看A片吧。誰能一來就想到luanlun呢? 但,楚軒這人吧,別看他小小年紀,思想是相當渾濁,他就是第一個想到了luanlun。他太清楚人可以有多骯臟了。 以他當時陰翳的心情,覺得江辰完全有可能干出這種事,像這種內心自卑又軟弱的人,說不定哪一刻某根弦斷了,就自甘墮落了呢。 但,江叔叔不會,絕對不會!江叔叔不是那種人,就算江辰自甘墮落,江叔叔也不可能容忍妥協! 楚軒非常相信。 于是楚軒才又想到,可能是看了AV……但他又了解這對父子沒親密到那種程度,便又猜測到,也許是江辰偷偷自慰,把jingye弄到了江叔叔的身上還把人吵醒了,所以才一起去洗澡的? 對的,這才是最合理的。 只是,內心陰暗的人,總會抓著最糟糕的可能不放。 于是,便有了眼下的試探。 他滿腦子污糟,本就先入為主,再看江辰心虛的程度遠遠超過自慰被發現的級別,頓時就認定了,昨晚這兩人,竟然真就是父子相jian??! “變態!惡心!江辰,你真的讓人惡心!” 楚軒批判著,辱罵著,他是如此震驚,又是如此憤怒。 深惡痛絕。 然而,他心底的深處,卻還有什么在隱秘地滋長,像鯊魚聞到了腥味。雀躍的,貪婪的,扭曲的,幾呼之欲出。 江辰也驚了,他承認他是做了很羞恥的事情,但怎么也不至于被罵變態、惡心吧? 江辰眉頭緊皺,惱火又莫名其妙?!澳阌胁“?!你憑什么罵我?你他媽才惡心,變態,我看你是真的沒媽又沒爸,才跟人搶爸爸,你就是羨慕……” “砰!” 楚軒一拳頭過來,太突然,江辰沒能完全躲開,下巴上挨了一拳。盡管楚軒細胳膊細腿那也是個男生,這一拳可讓江辰好受。 “cao?!苯窖壑袃垂庖婚W,抓起楚軒的衣領,攥起拳頭就要往掙扎的楚軒身上落! 卻就在這時,旁邊巷子里走出來個人影,是個老人家,看見他倆這架勢,略顯渾濁的雙眼都不安地睜大了。 老人腳步沒停,雖然沒有勸阻,但眼睛一直看著他們。當著老人的面江辰也下不了手,就煩躁地把人一把丟開,用了勁的。 楚軒踉蹌兩下,扶住了墻才避免摔倒。 江辰感受著口腔里的痛楚,含了口口水,呸,吐在了地上,紅的。都是楚軒打到牙齒給蹭破了粘膜出的血。 等老人家從另一邊的巷子消失了身影后,battle才繼續。 楚軒不想處于不利的武力局,就先聲奪人:“羨慕?呵,羨慕你luanlun嗎?” “蛤?luanlun??”江辰完全懵了。 什么luanlun?突然說到這個詞,他知道這詞兒的意思但真就沒想到怎么跟自己扯上關系了的。 啊,父子一起擼個管就luanlun了?我讀書少你別騙我,但楚軒書沒少讀吧,這腦子是不是哪有問題? “你神經病吧你?你他媽才luanlun,我就擼個管,我爸說教我怎么擼,這就luanlun了?傻逼?!闭婢蜕当?! 江辰沒把細節說清,畢竟還是羞于啟齒的事嘛,他也不想跟別人分享他們父子間的相處。而且他跟人吵架呢,肯定要挑對自己有利的說法啊。 等他罵了人,出了口氣,才忽而如靈光一閃,悟了過來。頓時整個人就更炸了:“好啊我知道了,你原來是以為我們在,在……”cao,他都說不出口! 感情人家學霸果然不是不懂luanlun的意思,而是以為他跟他爸是在,在做那種事!是真luanlun! “誰惡心啊,到底是誰惡心、誰變態??!齷蹉!cao?!苯蕉家恢涝趺戳R了,這什么人啊,思想太臟了,就這種人還住在他們家,他感覺家里空氣都被污染了! “滾,從我們家滾出去!”江辰再一次重申。 楚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拿不出違約金你屁都不是。 然后他轉身,高貴冷艷地走了。 又氣又吃癟的江辰杵在后面,難得機靈了一回:“楚軒你最好識相點,一旦你真惹到我了,我就把你的真面目都告訴我爸,讓他知道你有多虛偽。告訴他你都是怎么想我們的,讓他知道你思想有多齷蹉!” 楚軒腳步頓了一下,然后繼續。 江辰一直沒告狀,有拉不下臉承認自己識人不清的原因,也因為也不知道怎么說吧。說他楚軒兩面人,說他故意設套就為了住進他家跟人搶爸爸?江叔叔聽了能信多少,就算信了又會如何,跟個小孩較真、把他趕出去? 但這次的事就不同了,確實太過了,luanlun啊,多大個帽子!得多壞、多臟的腦子才會把人想成這樣?就算江叔叔不會趕人,但心里也會有疙瘩吧,會審視他,會跟他產生隔閡。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過,江辰也不會好意思開口吧? 楚軒覺得自己還是不用太擔心的。 倒是,昨晚原來真的只是手yin啊……不過,是江叔叔跟江辰一起呢,嘖,江辰怕是高興壞了吧?雖然應該也很羞恥就是了。 想必他們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不然也不會到一起擼管這一步啊。難怪了呢,今天的江辰看上去就心情飛揚。 嘖。 他的腳步在樓道里踩出輕微的回響。 ——“羨慕”。 楚軒想到了還跟他互相誤會、驢唇不對馬嘴時的江辰,曾準備用這個詞來嘲諷他。 羨慕嗎? 是啊,羨慕嗎,他確實沒有可以跟他親子互動的親人呢,還是如此親密隱私的互動。 羨慕嗎,他終究是個外人,江叔叔就是可以對江辰做這種事,但是,他沒有資格,沒有機會的。人家親父子再怎么疏遠,隨隨便便就能更進一步,但他卻永遠都會在這一步之外…… 羨慕嗎? 楚軒推開門,已經面帶笑容?!皼]追上江辰呢,他走太快了?!?/br> 他跟著出門的理由,就是編的跟江辰一起去買菜。 “沒追上就算了?!苯械鼗亓艘痪?。 楚軒含糊地嗯了一聲,朝江欲行走過去。 羨慕嗎? 他又問自己。 羨慕呢。他自答。 當然羨慕了啊。 但是,總覺得,似乎還遠遠不夠呢。 …… “感覺白忙活了,怕是還給你添了亂?!标P文茵輕道,似乎有點沮喪。 起因是最近就有一場自考的考試,白天她在休息的間隙,就跟助理隨口聊了兩句。 之前她送江欲行的教科書就是讓這個助理去買的,這一聊,助理才知道自家老板原來是買來送給一個準備自考的朋友的。上世紀發家的土財主想要鍍金的話花錢買證就行了吧,所以老板這朋友難道真是個寒門? 助理心里好奇了一下,嘴上則是給自家老板科普到,自考就跟大學考試一樣,分專業有不同的考試科目,不用從頭學起,就針對性地K書做題就行了。 于是關文茵這才知道,她之前太想當然了,都不查清楚,只知道江欲行初中都沒畢業,那要自考本科,當然就是按照規范流程從頭補齊了。 結果把教科書等等都從初中買起,這反而是拖累了江欲行的備考進度吧?當然江欲行可能沒那么死板,東西給了不一定就要用,但對她,卻是不好說了吧?之前她時不時詢問兩句,還要顧全她面子地配合她說話呢。 嗐,真是。 關文茵頭一次覺得跟社會、跟網絡太脫節也不好,一知半解就開始自以為是,但凡她查一下,或者干脆讓助理全權辦好了,也不至于如此。 所以,她到底為何沒有把這種瑣事全丟給助理去辦呢?關文茵還沒發現自己其實該問問自己這一點的。她做事向來隨心,反倒是習慣了忽略因由。 “我雖然想拿到文憑,但也想真的學到知識?!苯械?,“你送我的書,我查資料時會用上,從根本上去理解問題,那會做的就是一類題而不是一道題了,磨刀不誤砍柴工。而且,等我考完以后,這些書我也都是要看的?!?/br> “所以,不是白忙活?!苯锌粗P文茵的眼睛說到。 關文茵早已發現,江欲行總是會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我們都知道,這個社交禮儀能向人傳達你的尊重、認真和說話時的情緒。 能與關文茵對視的人不多,要么是身份配不上的不敢逾矩,要么是心思不純的人在那雙目下無塵的雙眸中,多少有點不自在。 曾經倒也遇到過一些求愛者,熱切而堂皇地注視著她,但她并不喜歡,那對于她來說太炙熱了,不太舒服,有些厭煩。 但江欲行不同,他位卑卻不自賤,澄澈而又真誠,專注卻不過熱。不近不遠,不多不少,給她的感覺就是那么剛剛好。 連一些在別人嘴里聽著甜膩的話,都因為是江欲行所說,而仿佛就過于真摯。 “你送我的書都很有用,對我來說很寶貴,我很喜歡,很高興,也謝謝你?!?/br> 真摯得,反而是讓她想要別開眼了。 關文茵越發覺得江欲行這個人很妙,也很討她喜歡。就像說著這話的此時,江欲行的神情,樸實下藏著疏離,冷淡里又滿是溫柔。 就會讓關文茵時常想到,倘若江欲行不曾因不幸而遺失了那許多年的光陰,如今又該是怎樣一個人物呢? 關文茵微微彎了彎唇,“你喜歡就好?!?/br> “先前是我弄錯,想來你真正需要的書也不缺了。我這也是才知道,原來自考不是一次就能考完,你估計你什么時候能完成?” 因為江欲行的原因,她對這方面的話題敏感了一些,偶然看到七月自考的消息,于是才有了跟助理的那次閑聊。 助理還跟她說了自考在A市一年能考四次,分別是1、4、7、10月,一次最多考四門科目。所以最快也要考四次、也就是一年,才能全部考完拿到畢業證呢。 “盡量一年拿到?!苯谢卮?。 “壓力大嗎?”江欲行基礎太差了,要每三個月從幾乎零基礎備考四門科目,壓力真的不小了。 “還好?!?/br> 真就是,一點兒不給她加油鼓勁的機會呢。關文茵笑。 “你現在學習怎么樣,時間充裕嗎?” 他們就這么聊著這一點也不符合牛郎店氛圍的話題,但對于他們來說,卻是已經完全習慣的畫風了。 關文茵知道了江欲行現在除了晚上的牛郎工作,白天則是一邊送外賣,一邊如何抽時間學習。越聽越是覺得江欲行不容易。 她確實對江欲行有好感,但也就是僅限于欣賞和相處舒服的程度;她也確實不缺錢。但這些,還不足以讓她花兩百來萬給人“贖身”、 而且,這樣做也是輕賤了江欲行的覺悟和付出。她知道,江欲行也不會要的。 但,一點其他的小幫助,還是可以的。 “你要不要辭了外賣的工作,來我這里做助理?”關文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