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眼神

    我自從開始自己工作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帶我的老師。

    說是老師，其實她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明明是長相高貴的漂亮，可是卻帶著違和的親切感。

    “你的眼神里要充滿臣服的感覺，”她和善地笑著，“一副強硬的樣子是沒有dom會喜歡的呀?！?/br>
    她的眼神故意輕蔑起來，眼睛半睜著拉長，“作為sub要以dom為信仰，就算不是真的，聽到了嗎？”

    我下意識點頭，明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卻還是被她陡然上升的氣勢吸引。

    哦，或許不只是被氣勢而已。

    她是裝的dom，也在教我怎么裝成一個sub。

    “你要好好利用這條手臂啊，...抱歉...”她小心地捂了捂嘴巴，“我不是歧視你的意思....”

    我抬頭的時候看見她的眼睛。

    我見過很多種對著我的斷臂的眼神。

    從前一起的雇傭兵敬仰著，周邊的路人同情或憐憫著，那她呢？

    她是什么？

    像是比同情更甚的，那是什么呢？

    我當時沒辨別出來，只是覺得胸膛里的心臟跳得更響——會不會她也聽到了呢？

    2吻我的斷臂

    “要怎么利用？”我問著。

    “我們不是真的ds，所以很多時候沒有必要完全遵守ds的守則，如果作為sub真正陷入dom的話，那你要花很長時間才能走出來，”她勾了勾唇，眼睛活潑地瞪大一點，“所以你心里不能臣服，甚至表面也不能完全順應，——你要你的客人吻你的斷臂?！?/br>
    “吻我的斷臂？”

    “對，”她的紅唇湊上來，在我左臂的斷痕處輕輕親吻著，明明回國的時候就好全了，但她一親吻，就好像邊緣的癢意滲進骨頭里一樣，“就像這樣...”

    我忍不住瑟縮，左臂抖了抖又重新搭在床上。

    半截強壯的手臂在床上起落一下，上面的肌rou也跟著抖動。

    我看著它，就像看著別人的手臂。

    我突然覺得窘迫。

    短了一截的斷臂擺在那還算能看，可不受控制地顫抖就顯得格外滑稽。

    不協調。

    逗笑的小丑一樣。

    我感覺到自卑，“停下?！?/br>
    我匆匆起身。

    “別走啊，這次還沒結束呢，”她拽住我的右手，在我左臂的斷痕處輕輕撓癢，“你要學這句話，還有表情，看著我，吻我的斷臂?！?/br>
    我站在那不動。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做這個工作嗎？”她突然問我。

    “為什么？”我回過頭。

    她嚴肅的表情一瞬間消失，代替的是洋溢到眼角的笑意，“我還以為你會不感興趣呢?！?/br>
    我被她帶得也笑了笑。

    “沒什么特殊的，就是為了賺錢而已?！?/br>
    可我分明看見她的眼神有些飄忽。

    誰不是為了賺錢呢？

    ...

    “吻我的斷臂?！?/br>
    “再來一遍，要帶一點...嗯魅惑的眼神...”她撐在我身上，一臉的認真神色。

    我愣了神，“吻...吻我的斷臂?！?/br>
    “怎么能結巴呢？再來?！?/br>
    “吻我的斷臂?！?/br>
    “再來一遍?！?/br>
    “吻我的斷臂...”

    ...

    3接客

    無數的客人握著我的脖子壓迫著我的呼吸，他們試圖讓我沉迷于他們，我的臉被憋紅，還是喘著粗氣說出那句話。

    “吻我的斷臂?！?/br>
    他們都會愣一愣，然后如同被蠱惑似的吻上去。

    我卻沒有一點滿足感。

    他們怔愣一下然后很驚喜的樣子，和她不同。

    本來就不同啊。我想。

    她就知道我會說什么做出怎樣的表情，作為一個已知者看著我在表演，那樣平淡的意味。

    高高在上的表情。

    我經常會期待在走廊里偶遇。

    昏黃的燈光下，身份地位立下的ds場合里，她作為一個dom向我活潑地笑的樣子。

    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她。

    甚至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我問過老板，老板說她確實還在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