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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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幀就喜歡他這吃癟的樣子,把頭湊過去,扒拉著頭發道:“你看?!?/br> 沈聽白低著眼皮子看了一眼,頭頂的那幾撮黑發上,確實染了血,不過都結痂了,臉上換上了一副得體的笑容:“顧少爺,聽說您一直是個堅強的人,這點小傷應該無礙?!?/br> “不堅強,一點也不堅強。反正我就疼,你給我吹吹?!鳖櫻鄮桶偷卣f,又把頭往他那里湊了湊。 那頭發不只是有血,更多的是泥土,看著就臟兮兮的,但就算干干凈凈,沈聽白對著他的頭發給他吹吹結痂的地方,這個畫面想想就很滑稽。 曲曼婷從震驚中回過神,拿著筷子哆哆嗦嗦地指著二人,“你們……顧燕幀,你說,你為什么拽沈聽白的胳膊,為什么叫他聽白,為什么沖他撒嬌讓他給你吹吹!你們兩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都這么熟了嗎!” 熟倒沒有,睡是睡了,顧燕幀不搭理她,抬眼對著沈聽白噘著嘴道:“你都不給人家吹吹……” “曼婷,我們走吧?!鄙蚵牥滓豢桃泊幌氯ニ频?,攬住曲曼婷的肩膀就往外走。 “哎喲!”身后的顧燕幀痛呼一聲,“頭疼!” 沈聽白懶得配合他表演。 顧燕幀摸了摸結痂的地方,狠心就給弄破了,“哎喲,又流血了,我不會失血過多死在這里吧?!?/br> “顧燕幀,你這什么頭,也太不頂用了,說流血就流血?!鼻没仡^看了一眼,看他指尖上的血色,無比嫌棄道。 沈聽白腳步一頓,蹙了蹙眉毛說:“顧少爺還不跟上來!” 顧燕幀抬腳跟了過去,看著前面這一對璧人,頓時打消了調侃的念頭,坐上車還一臉悶悶。至于為什么,大概就是因為沈聽白對著曲曼婷有說有笑,對他不是諷刺就是無視,他顧燕幀何時受過這種對待,自尊心被打壓的很。 車子在沈家停下,曲曼婷遁走。 沈聽白拽著顧燕幀到了書房,按下他的頭瞥了眼,被棍子打破的地方結的痂已經沒了,那鮮紅的血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頭暈……”顧燕幀像沒了骨頭似地,順勢抱住了他的腰。 沈聽白冷眼甩開他,拿了醫藥箱過來,昂了昂沙發,“坐那兒?!?/br> 顧燕幀乖乖地坐上去。 “低頭?!?/br> 顧燕幀乖乖地低下頭。 沈聽白半跪在他面前,拿過棉簽,打開藥膏,在他頭上的傷口處抹了點藥。 “聽白,我疼……”顧燕幀揪住了他的衣領,指尖泛白。其實這點疼真不算什么,他是爽的了,忍笑忍的了。 這個沈聽白太有意思了,別管嘴上多厲害,那只要夠不要臉,態度放軟,死纏爛打,就完全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嘛。 顧燕幀表示,他已經完全知道怎么在和沈聽白的交戰中,占上風了。 沈聽白處理好傷口,點了根煙,吞云吐霧中,他那向來斯文溫和的臉,什么表情也沒有。他隱隱察覺,對于顧燕幀,有些容忍。而他沈聽白,除了曲曼婷又容忍過誰呢。顧燕幀,他憑什么。 “聽白,這個蘋果我可以吃嗎?”說著已經拿起來吧唧吧唧了。 “聽白,我可以看看你這里的書嗎?”說著已經每本翻了幾頁扔的到處都是。 “聽白,你的槍給我玩玩唄?!闭f著已經把槍拆了。 “聽白……” 沈聽白一把拽住顧燕幀,按到窗前,“顧少爺,您先死一死,如何?” 顧燕幀終于知道見好就收,兜里揣了兩個蘋果,大搖大擺地走了。 沒注意到沈聽白看他的眼神—— 宛如看著一個死人。 沈聽白在那一刻真的動了殺心,開始容忍顧燕幀,總歸是一個不祥的征兆。 晚上曲曼婷回到曲家,就遭到她爸劈頭蓋臉的數落,還堅持要讓她嫁給沈聽白,曲曼姝也勸她接受這門婚事,說是沈聽白對她一往情深,為了她得罪了日本商會。 可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初沈家老太爺病逝,幾個兒子鬧著要分家,沈聽白的父親周轉不開,上門求助,她爸自恃身份,瞧不上沈家,把人送的禮物全都扔了出去,鬧得滿城風雨。 經過這事,沈家夫婦也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 曲曼婷承認她對沈聽白有好感,可她不想被人說成是當初看不上沈家,人家發達了輝煌了,才答應嫁過去了,她有她的尊嚴。她爸對沈家做的事,以及沈家夫婦的態度,更是讓她羞愧讓她不知如何是好。這些種種是她心頭的一個結,與其解開,倒不如把沈聽白拒之門外來的輕松。 “姐,可是……”曲曼姝還要勸說幾句。 曲曼婷不想聽曲曼姝說什么別在意沈聽白的父母,什么新時代新思想婚姻自由,由不得老一輩做主。也不想聽曲曼姝反復說沈聽白為了她得罪佐藤一夫,得罪日本商會,畢竟沒有他沈聽白,日本人壓根不認識她是誰。 她顯得清醒,“他維護我,那是維護自己的尊嚴。他要是這點魄力都沒有的話,早讓人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哪兒來的順遠商會?!?/br> 曲曼姝覺得曲曼婷說的很有道理,又想,若佐藤一夫綁走的是沈君山,沈聽白肯定也會闖進日本商會,難道,這也是為了維護他的尊嚴嗎?他們是親兄弟,總不能沒有感情在里面。沈聽白喜歡她姐,總不能沒有感情在里面。不可能只是為了所謂的維護他自己的尊嚴。過于清醒,或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糊涂。 只聽曲曼婷繼續道:“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那在上海灘也是名號響當當的。父親說人家人品敦厚,老實,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是姐,他對你好??!”重要的是就是這么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人,處處保護你維護你,難道還不能說明他對你的心意嘛,曲曼姝的隱藏屬性其實是沈聽白的迷妹兒。 “對我好的多了曼姝,我個個都得嫁呀!” “那姐你現在求什么呢?” 曲曼婷也不知道她求什么呢,可能,就還沒遇到那個真喜歡的人。但她至少知道自己什么要什么不要,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沈聽白就是那個不要不喜歡,誰也勉強不了她,她自己也不行。不打算再和曲曼婷這個說客廢話了,穿戴好衣服,就準備出去散心。 在客廳遇到她爸,不準她出門,還取笑她自甘墮落當歌女。 曲曼婷和他據理力爭,最終摔門而走。 路燈暗淡,沈聽白恰巧過來,戴著軟呢帽,穿著毛領的寶藍色大衣,看見她腳步慢下來,叫了聲曼婷,哪知曲曼婷理都不理他直接和他擦肩過去,回頭問:“去哪兒啊?!?/br> 曲曼婷的身影漸行漸遠。 沈聽白看了看前方的曲家,轉身跟上她。 烈火軍校地處偏僻,方圓幾里內沒什么消遣場所,只有一家山南酒館。 山南酒館裝修雖比不上帕里莫那般精致豪華,但勝在平易近人,這里價格不貴,酒又好,極大吸引了一些平民百姓。酒館里面人頭攢動,推杯換盞,一派歌舞升平,客人的笑聲充滿屋內,比起那些富麗堂皇的宴會,這種輕松自在的氛圍更令人喜歡。 顧燕幀來時,要了一瓶威士忌,拿了酒杯,他用嘴咬掉瓶蓋,剛在吧臺坐下,不曾想旁邊就是曲曼婷。她看著醉的差不多了,趴在吧臺上,這種緣分讓他不由皺眉,“怎么又是你啊?!?/br> 角落的沈聽白也跟著皺眉,怎么又是顧燕幀,他和曲曼婷到底哪來的孽緣,早上剛從曲曼婷小姨那里分開,晚上就相聚在山南酒館。 誰也不知道沈大少爺的暗中觀察,曲曼婷唉了一聲,叫住準備換個位置坐的人,“給點酒喝吧?!?/br> “憑什么?”這可是他花錢買的。 “我難受?!鼻糜媚请p勾人的眼看著他幽幽地說。 顧燕幀看了她半晌,平時挺傲嬌的一人,醉成這樣,看著是挺難受的,就把那瓶威士忌放到吧臺上,坐在旁邊喝了口酒說:“自己倒?!?/br> 曲曼婷倒了一杯,喝完又趴在了吧臺上。 “都喝成這樣了還跟我要酒喝?!?/br> “借酒消愁嘛,酒不夠,愁太多,消不掉?!?/br> 顧燕幀不知道她愁什么,也沒打算問,晃了晃酒杯,道:“喝多了酒更愁?!?/br> “愁就愁唄?!鼻瞄]上了眼。 顧燕幀看她這樣,就把威士忌拿走了,換了靠后的位置坐。 沈聽白拿掉銀邊眼鏡擦拭著。 ——有時候我真覺得曼姝才是他們的女兒,我不是。 ——要我說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沈大少這么好的人,有錢有勢,有才有貌,又愛你愛的死去活來,要有這么一個男人追我,今天晚上我就嫁給他,一分鐘我都不帶等。 ——那你去吧。 ——說真的,你為什么不喜歡沈大少? ——你知道,我之前是對他有好感,可是呢,他后來就開始巴結我爸,我覺得,可能他跟那些其他追我的人一樣,圖個新鮮。這勁兒過了,也就過了。你懂吧。 ——矯情死你吧。 ——我這真不是矯情,我這是目光長遠。你愿意嫁給一個,可能不愛你的男人嗎? 這是曲曼婷先前和她朋友譚小珺的對話。 沈聽白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里。 他不是石頭做的,也會喜歡一個人,也會把心捧在手上希望那個人多看幾眼。他是真想和曲曼婷結婚,也由衷希望能夠得到她父母的認可,可在曲曼婷眼里,只是巴結。甚至連他對她的感情,都可以被說成是圖個新鮮,并不愛她。 曲曼婷借酒消愁。 他的這顆心是廉價的。 沈聽白再次戴上銀邊眼鏡時,收斂了唇邊的苦意,微微上揚,又是那副恰到好處的笑容。他起身,決定去洗手間抽根煙再回來。 他這邊剛走,就見有一個醉漢來sao擾曲曼婷,她拼命掙扎,周圍的客人也都看了過去,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那個醉漢就越發死纏爛打起來。 顧燕幀瞥了一眼,不為所動。一個女人大晚上出來喝酒,本來就不安全,讓曲曼婷長點教訓也是好的。只是好像越來越過火,喝了口酒,再不能不管,站起來就把那個醉漢甩開,護在曲曼婷前面,“找死啊,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sao擾個人還要知道人家祖宗十八輩姓什么家在哪兒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嗎!醉漢被甩的這暴脾氣都要上來了。 就見顧燕幀一手按在吧臺上,和曲曼婷面對面,輕描淡寫道:“她是我的女人?!?/br> 曲曼婷本來被sao擾的整個人都清醒了,聽到這話又亂成一團,心頭直跳。 那醉漢直接炸了,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借這勁兒我就忍不了了我!” 只是人還沒沖上來呢,和他一起的人就認出了顧燕幀,不想這醉漢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忙把人攔住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