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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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不是琴心態多好,還有閑心開玩笑,而是剛才那個藥的勁并未過去,他確實感覺不到自己膝蓋那塊地方的皮rou到底怎么樣。養傷的日子總是難捱,望月庭的醫術也算得上不錯,每日的換藥,修剪長出的瘢痕,草藥的作用下那三年未變過姿態的膝蓋,倒有了絲知覺,最開始還好只是麻,到了后來麻癢酸脹痛的感覺一直侵襲著他。不過倒是能漸漸地伸直了,靜扶著好歹能下地走上兩步。 琴說這是他第一次站在這里看著這間屋子的陳設,這除了表演和養傷的時間,剩下的他都是在這間房中度過的。不過琴和靜也沒出去過這間暗無天日的房子。房中唯一的光亮是角落里那盞油燈,唯一的聲音是那日夜長流水的盥洗盆,唯一與外界的交流就是換藥的醫生日常叮囑的話,至于衣服,琴已經漸漸習慣了,他能怎么辦?總不能讓靜將自己身上的脫下來給他一件。 琴和靜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但是在這里兩人大抵過的也算是有一絲心安,琴倒是很樂意讓靜扶著他在這個不大,但墻上掛滿了刑具,與藥瓶的屋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走著,雖然很慢有的時候也會踉蹌,但琴和靜對于走路這件事彼此都是樂此不疲的,靜果然是張高了,以前是那么小小的一只,現在頭都到了他的胸口。 慢慢的琴能自己一個人扶著墻走上好一陣,然后能自己不扶著走,再后來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只是不能再大步的奔跑,對于這樣琴已經很心滿意足。時間過了多久,琴和靜不想知道,也不知道,大概是過了很久吧。長期被媚藥浸yin,經過調教的身子,如果不得到宣泄,真的是很難捱,更何況一個一直有著高漲情欲的男娼,多虧燈光的昏暗,靜看不清楚琴因為隱忍情欲憋紅了的臉。 正常的男人宣泄的途徑對于琴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刺激后庭的某個xue位才行,琴不想在靜的面前那么的難堪,就將這份甜蜜的折磨自己隱忍了下來,對于琴,每一分每一秒都算在挑戰著他的極限,磨著他的神經,他不知道自己最后崩潰的點在哪里,只能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去抵抗者這樣的感覺,好在三年來的教育,讓他理智了許多,也懂得如何才能讓自己不著痕跡的舒服一些,不過是一些劇烈的疼痛的刺激,抓住身前那個漂亮的部位,用力按下。 “呼”一身冷汗,琴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這么做了,但是這么做的頻率確實越來越頻繁,因為那個地放再等待著自己的主人下一次的凌虐的時候,那種舊傷未愈的疼痛的感覺是越來越密集。琴不知道再過多久這樣的方法就會不管用,到時候他該如何在靜的面前保持理智,還是說徹底的沉淪,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叫著呻吟著,自己用手指去撫慰那顆空虛的心。 好在上天聽到了他的呼喊,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是等琴恢復了行走的能力,要想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要付出的代價,尤其是像他這種最底層。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總是逃不過的,琴面帶微笑一步步的走過去,坐在屋內正中的床上,說是床不過是一個鐵的高臺,由十二塊小的正方形構成,可以隨意升降。 一個不能行走的廢人纏足做什么,自然是能走的顛著小腳的才是婀娜,這也是治好琴雙腿的原因,那些人將臺子調整到一個合適的高度,端來了一盆黑色的還冒著熱氣的水,抓住他的雙腳,就往水里按,琴本能的想抗拒,奈何力氣不夠,“啊啊啊啊”琴的臉已經扭曲的成了一團。 被幾個人一同制住的靜像發瘋一樣的掙脫眾人,摟住琴的頭,讓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十二歲那兩坨rou尚未發育完全,可是也有些規模,就像以前琴受傷以后,自己總是撲倒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一樣,雖然受傷的一直都是他,這次換我抱住你,不能止住你的疼,但是我在。 被抱住的琴安靜了許多,縱然腳下還是鉆心的疼,那些人想拉開靜,但看到琴的平靜也就算了。靜坐到琴的旁邊,將手放到琴的手中,不知所措的琴緊緊的握著那只小小的手,不曾放開。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待那盆黑色的液體漸漸溫涼,琴的腳被拿了出來,是一種不正常的紫紅色,外表看起來和剛才比腫了一圈。 老的嬤嬤,慢慢的蹲了下來,仔細端詳著那雙變了顏色的腳“這雙腳太大了,要想穿進三寸的鞋怕是要費上一番功夫”是啊,男子纏足從未聽過,就算是女子也是從小開始,這么大變小怕是要將骨頭打的粉碎,將血rou重建再接上。 嘴上說著這手上的動作可是不慢,一用力咔嚓一聲那完美的足弓便是已經斷了,再一下只見除大腳趾外的四指已然不正常的被掰到了腳心處,“嗚”那是一聲不正常的哀鳴,就像一只小獸面對著對面龐大的獵食者,發出的告饒的聲音,獵食者會仁慈的不吃嗎?答案可想而知,也是一樣這些人不會面對著琴的哀鳴,而放下手中忙碌的動作。 后用刀劃開皮rou,與斷骨的痛感相比,反倒沒那么的嚴重,再來就是放入了些蒼耳子、碎瓷片、小石子之類的東西,用布一層層的包裹住那雙已經不堪凌虐的雙腳,強制的塞入了一雙與之前比已經小了一半的鞋,臨走之前,可能是怕琴取下生套在腳上的刑罰,給他的雙手戴上了銀白的鐐銬。 那些人走后良久,琴松開了那只攥的死死的,已經麻木了的手,活動了下手指。發自內心的笑了,很開心的在大笑,靜一度以為琴是疼的發瘋了。殊不知,琴知道這算是mama答應了他的條件,他還能保護靜七年。琴看著手上的鐐銬,這些人也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去拆,為了他身邊的那個人。 平靜了下來,輕輕摸著被自己捏的紅到發白的小手,心中暗自道“弄疼你了吧”,嘴上卻說著:“扶我下去走走”靜拗不過他,腳放到了地上,站起來的琴等了好久,才堪堪邁出第一步,那一頭未攏上的秀發,貼著鬢角的地方,已被額間的汗液所打濕。就這樣扶著臺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足間的鮮血,打濕了鞋子,每走一步地面上都會出現一個濕了的印記,直到體力不堪直直的倒了下去。 等到醒來,除了日常的吃喝外,琴都在一步步一點點的練習著走路,他的腳也在一天天的變小著,一年以后真的能套上三寸金蓮的鞋,真實的尺寸大概比三寸還要小些,這可是很多女人都達不到的一個標準,神域不崇尚纏足,但有一雙小巧玲瓏腳的女人,在哪里都是眾多婆家爭搶的對象。這樣的進境這樣的速度,讓來纏足見多識廣的嬤嬤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琴的身高足有五尺半,纏足前鞋號可是八寸,一年的時間內變成一個不足三寸的小腳,放在那里都是一個奇跡??梢哉f,他的腳是整個神域為數不多的一個奇觀,定會引得眾人爭相圍觀。 雖說腳是新傷疊著舊傷,好歹這寫時日琴的注意力全都安放在了這雙腳上,身上其它難受的地方倒也顯得不太明顯,就是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什么樣子,他和靜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過。有人問愿不愿去看看外面的太陽,琴本不想去,太陽這種東西太過光芒萬丈,一想到就覺得像一根刺一樣扎的生疼,想要找個黑暗的地方逃開。 張開嘴,看到靜希冀的眼神,話鋒一轉“好啊”,大概靜是這望月庭里唯一的,能在雕玉樓光明正大溜達的女子,琴所在的地方,有一片與世隔絕的竹林,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外面,唯一通往外界的路是一條石板小路,那條路琴雖沒走過,是他爬過了無數次,琴不會帶著靜穿過那條路,他不想讓靜看到外面的喧囂,更多的是他也沒那個能力。 看著那條路站了很久,轉過身去看著那個二層的閣樓,對身邊的靜說:“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從那里面清醒的出來”講到這感覺與他掌心交疊的小手,明顯握的更緊了,那是靜在害怕。見到天日的自由,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許久沒有被用過的后庭,都讓琴快忘了自己身體原本的作用。 琴終于體會到為什么小腳的女人會被婆家所爭搶了,原來會讓那里變得很緊,也會讓自己的腰支更細更無力。一個普通尺寸,一柄上好的翡翠玉勢,沿著股縫塞了進去,外面不留一點痕跡,以前這樣的尺寸琴可以放下兩個,還能用力的加緊,在地上爬來爬去,將那個部位翹起來像臺下的人展示。玉勢已經用盡了琴全部的力氣,那東西磨得他腰軟,不知道是那個能工巧匠的手筆,經過雕琢后光滑的一點兒打磨痕都沒有,想用力都用不上,怕掉出來讓靜看到自己的難堪,因為腳上那雙小到極致鼓脹飽滿的鞋是他身上唯一的布料。 三寸的小腳,長在一個五尺半的身子上,顯得是那么的搖搖欲墜,琴想找個地方靠會兒,他不敢,看不見的地方一定有一雙眼睛,在監督完成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沿著院墻上午走十圈,下午再走十圈。 院子不過十丈,常人走上十圈或連一刻鐘都用不到,可琴用顛簸的小腳緊繃的雙腿,足足走到了日上三竿,邁上一步要歇息好久,靜就這樣一直陪著他,從晌午到傍晚,再從清晨到紅日高懸。琴走的也是越來越快了,每天放在身體里的東西尺寸都大抵正常,甚至還有些小,適應適應也就習慣,最開始走上十圈要足足兩個時辰,現在兩刻鐘足矣,每天被太陽曬過的皮膚不像之前那般蒼白,到是漸紅潤了起來。 送飯的人從不與他們說年月,甚至連交流都不曾有,琴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腳從被折斷到現在定型,再到用不到裹腳布,能扭動著腰肢像常人一樣走路,雖然速度總會慢些,應該是過了很長的時間,早上他像往常一樣穿上鞋,推開門看見了久違的紫陌,看來安逸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就站在那里看著面前的這個一直沒有變化的女人,琴不恨紫陌把他變成這樣,反倒很感激她,至少她遵守了她的承諾,路是自己選的從進到琢玉樓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了后路,不過這就夠了,至少他還能盡己所能的護住靜,至于以后琴不敢想,一個男娼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死,更何況周遭的人,琴只是想將那個會心疼的時間努力的延后再延后一點。 紫陌來的時候,帶著一大隊的人馬,還有身鳳冠霞帔,一身紅色的婚服,叫人把琴從內到外的盥洗了一遍,琴懂這是什么意思,今夜會是他開苞的那天,每個青樓的人都會等來這樣的一天,琴也不例外,其實對于琴來說,這壓根無所謂,伺候死物和伺候活人有什么本質的區別?演給臺下人看,和演給一人看,好象差別不是很大,沒人會關心強加到他身上的東西,他自己本人到底想不想要。 琴的身上從內到外散發著玫瑰花的香氣,紅衣之下有著一根細細的銀鏈,男子不會像女子一樣會落下著象征處子的殷紅,所以那根鐵鏈將胸前和身前的環連同身后,那個秘xue里持續散發著媚藥的軟棒綁到了一起,隨著時間的推移里面藏著的小刀會逐漸露出來,使用他的人用手將那根鐵鏈從他的身體里拽出,小刀就會劃破直腸,流出的鮮血,就相當于破了的身子。 媚藥只是讓琴看起來那么的楚楚可憐而已,不會讓他失去理智,這樣欲拒還迎的身子才讓人喜歡,頭上的鳳冠很重,帶上它再蒙上喜布,耳上眼帶了像琴一樣的紅寶石,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的美麗、高貴,被送上八抬大紅的喜轎抬到床上。琴這時候再想,如果這里不是青樓,他不是個男人那么這是多么美好的場景,待嫁的女郎幻想著心中的郎君。 坐在床邊,不安的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等待夜幕的降臨。嘎吱,門開了又輕輕的關上,感受到有人撩開了他的蓋頭,是個帶著黑色面具的男人,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這個將要拿走他第一次的人,終是連長相都不讓他知道。男人從床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給他,給自己的也倒滿,碰了個杯沒等琴反應便一飲而盡,琴趕忙還了個禮,也喝下了那杯酒,那算是他們的交杯酒,雖然身體上毫無接觸。 將琴推倒在床上,輕添了下他的脖頸,對著耳邊吹了口氣,激的琴渾身酥軟,大抵真人和那些死物還是不同,替他拆下了那個沉重的頭冠,輕輕的解開琴身上的紅袍,紅袍內則是一片中空,撫摸著琴充滿紋身的小腹,“一定很疼吧?”言罷將一直插在琴身前很久的紅色玫瑰拔了出來,動作很輕,不過就算是很輕也微微的帶出了一絲血跡,男人用粗糙的手指撫摸著琴的脆弱,惹得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想找個地方鉆進去。不過男人神奇的手,倒是撫平了他前身的傷痛,這讓琴很疑惑的看著他。 男人也解開了自己的衣裳,替琴脫了鞋襪,將琴抱入了床榻,輕捏小腳只見琴的小腹都在微微顫抖,可見是一直在隱忍,畢竟那只存放玫瑰的花瓶,竟然都滴出了滴玉露?!斑@可不行,還得再忍忍,我的妻”聽到這琴認命的閉上雙眼,等著疼痛的降臨,可是等不到,好奇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男人,他不是準備將自己的欲望折在手里嗎?怎么停了。 只是躺在的身邊,靜靜的躺著。琴側過臉去看,這薄薄的嘴唇,可真好看,總覺得在哪里見過,而且是很熟悉的經??梢砸姷降拿婵?。身上散發著一種熟悉的味道,琴只覺得這種味道應該很熟悉,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可琴回想了很久也沒想到,這味道或是這個唇是在哪里聞過見過。 掌風一起,燈滅簾閉,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夜燈,下面才是屬于他們二人的時光。男人想去吻琴的朱唇,琴把臉扭過去躲開了,被忤逆的男人倒也不氣急,也不糾結這些末節,轉而穩上了琴的耳,頸,胸前的櫻桃,小腹,一寸寸一點點,在琴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了愛的紅斑。不知幾時,琴已經被翻了過來,男人揉搓著他小小的同蜜桃一般的臀,“啊”琴忍不住叫出了聲,這是發自內心的歡愉聲,不滿的扭著自己的腰身,蹭著男人撫摸的那只手,想要得到更進一步的答案。 “乖,忍住”男人的手指伸進了琴那早已濕滑的蜜xue,提住那根銀鏈輕輕的將那根已經露出尖牙的刀片拽了出來,縱然男人再怎樣的小心,鋒利的刀片也是劃破了身體,男人懊惱了一聲,血不多只是一點,確落到了床單之上,顯得格外刺目。男人用手攬住琴的腰肢,輕輕的很溫柔的插了進去,待琴適應后又輕輕的抽了出來,再一挺身,就是這個過程,讓琴不受控的媚叫,叫出了聲,不大就和貓一樣。這和以往的死物都不同,很溫熱,很舒服。在男人聽來就這一聲,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奮力地的抽插了起來,和琴一同攀上欲望的高峰。他不記得這一晚到底要了琴幾次,弄的床第間一片狼藉。 只是在要的最后一次,琴徹底昏過去前騎著他的身子對著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老四,要記得我叫炎林日,我的好弟弟”,順便把面具摘了下來,看到了琴的臉上多出了兩行清淚??赡苁侨兆约旱腻e覺,他在望向琴的時候,目光深處多了一絲不忍,但轉瞬又被冷漠所替代。 等琴醒過來的時候,炎林日早已不知了去向,身上的酸痛,和腰間的酸軟還有一個個青紫的吻痕,無一不再向琴宣示著昨晚發生了什么,琴只感覺昨晚有多么的歡愉,現在就有多么的惡心,那可是他的親哥哥,那個親手將他送入地獄的人。被自己親生哥哥壓在身下輾轉的感覺,和那雙粗糙的手撫過嬌嫩的皮膚帶來的微麻刺痛感,只要閉上雙眼就還能感覺的到。 捂住嘴干嘔兩聲,想要吐出來,可是胃內無食,只得捂著雙唇無聲無息的流下了許久不曾出現的眼淚,琴的眼淚不值錢,但卻是他唯一發泄的渠道。身上的傷、已殘的雙足都不曾叫他流下眼淚,可這心理的傷卻是無法愈合。昨天他被送上轎子的時候,想的是或許會被打個半死;或是被人按到地上當作玩物,排著隊的來享用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極致的歡愉背后卻是這么的不堪,為什么要告訴琴。 琴的自我催眠早就起到了作用,讓他記起來那么多的往事干什么,他不想知道自己是誰,這樣才能活的開心,當真是神要人亡,人不得不亡。他走下床看著那只快要凋零的玫瑰,之前是那么的嬌艷欲滴,現在連同著自己破敗的身子一樣,琴嫌自己惡心,對惡心。 每間廂房都有清理身子的地方,琴將水開到最大,用手使勁搓著自己的皮膚,下面的那根軟管是用來清洗那個地方的,一遍遍的插進去,等水脹滿到一定的地步噴出來,又插進去洗最后流出來的那都是淡紅的血色。直到把自己折騰的癱軟的坐在地上,可還是不夠,一口甜腥之氣涌了上來,嘔了兩聲竟是一口鮮紅的血液,琴望著自己手中的血跡,良久良久。 琴搬回了之前的房間,紫陌有意讓他住在這里,因為這里的陳設條件都更好,但琴說什么也不肯,拗不過他只得作罷。琴望著熟悉的陳設,原來時間已經兩年半了,回到這里物還在人卻非,東西還是沒變,但他已然不是當年人。 琴看起來如常,靜知道他變了,雖不知到底經歷了什么,但大體也能猜到與那晚有關。從前琴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雖說也在笑但卻笑得像失了靈魂般。琴一直吃不下什么東西,同樣的餐食,以前的琴哪怕再不喜歡的食物也會吃的很干凈,現在卻只是吃上兩口,就會嘔出來,嘔完后又強迫著自己再吃,很多時候一頓飯嘔的東西,比吃進去的還要多。 以前的琴從不對任何人生氣,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的,現在琴會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沖她吼上兩聲,然后就對她道歉,或對周遭不相干的人。琴依舊是樓里的頭牌,不過人們對他的渴望確漸漸地淡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個來者不拒的頭牌,哪怕風采依舊也是會被落下神壇的。這一年靜十五歲,琴二十二歲,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來樓里的很多達官顯貴看上了靜,說要娶她為妻,不乏年齡相仿尚未婚配的男子,琴也想為她物色一門親事,不敢賭三年后還有沒有能力再護得住她,靜聽后整整半月沒理他,此事便作罷。 琴在不接客的時候,行事風格就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把自己悶在房里一坐就是一天,靜勸他多笑笑,多出去走走,少接幾個客人,省的那天把自己累死。琴聽后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道:“這是贖罪,原罪” 靜不懂這話什么意思,像琴這么好的人,能犯什么罪,如果真的有罪這些年受的苦楚,也早該把罪贖干凈了。不過琴倒是聽了靜的話,平靜生活中的某一天,琴說什么都不再接客,說不論做什么都要過了今天,為此還和紫陌爭辯了很長時間,最后紫陌也由著他的性子,畢竟他是頭牌。以前的靜很愛翻看日歷,不過現在換成了琴,總是在看著那個日子,就是今天。 過了今晚靜就十六歲,琴依舊是二十二歲,他們的生辰整差了半年,靜是琴的侍女,兩人住的不過里外間之分,琴接客的時候就把那扇門鎖上,等客人走了再打開連通著的門,外面依舊是燈火通明徹夜喧囂,琴熄了燭火,同靜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兩人就這么互相的看著,靜剛發出聲音,就被琴攔了下來,“噓,別說話” 咚~,那是屋內水鐘到了整點敲擊出的聲音,“生辰快樂”言罷重新點上燈,從袖口內掏出一個紙疊的青蛙,“送給你”,靜的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和小的時候一樣,又一頭扎進了琴的懷中,“誰要你的青蛙,我的多大了”嘴上這樣說著,可是手中卻緊緊地捏著那只青蛙,像抓住了人世間最美的珍寶。 又是一年琴的人氣漸漸的淡了,空頂著個頭牌的名號,除了幾個老的主顧,點名要他的人越來越少,畢竟一個娼妓最輝煌的時間就是這幾年,縱然琴大概一直都不會老,但人們還是喜歡年輕的,那種新鮮感才是最重要的。紫陌又開始讓他登臺去表演,琴還是不會反抗,對他做什么都行,不過總是在孤獨的深夜摸著枕頭的下面。 照例給靜過了生辰“生辰快樂”,靜不知從哪里弄來了盤綠豆糕放到琴的面前,琴微笑著搖搖頭“你吃吧”,說著又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只青蛙,靜看后氣的笑了,“你是不是只會送這個?”,“小的時候母親只教過我這個,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扔了” “誰說我不喜歡了”只見靜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手帕,上面用白線繡了一朵小小的瓊花,打開手帕琴看到里面還有一只已經泛黃了的青蛙,原來她留了整整一年。靜站了起來,將燈熄,拉著琴走到了床前“你要干什么?” “睡覺” 這一夜兩人才像個真真正正的少年人,開心的聊了許多的話題,比如兒時未完的夢想,靜說她想離開這里,踏遍神域大江南北,去看看那些從未見過的景色,跟琴一起,不知聊了多久,靜枕在琴的胳膊上,二人和衣而睡,相擁而眠,這一夜琴睡的很熟,他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么熟過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仿佛他的父母還在,二人擁有一間小的草屋,琴養了一只白色的小狗,靜是他的新婚妻子,他甚至能感覺到揭開蓋頭的那一刻,激動的神情。日子雖過得清貧,但勝在安逸。 夢終究是夢總會醒的,到了時辰靜總要去膳房領早上的餐食,靜一動琴也跟著醒了過來,畢竟在望月庭如果客人走了,倌人還在熟睡沒有替客人更衣,遇到難纏的客人可以告訴mama,輕則是沒有飯吃,重的則是一頓好打。琴拽住靜的衣角,起身貼著她的耳邊吹著氣小聲道:“別去了,再陪我躺會兒”又躺了回去,四眼對視,“你”靜的臉登時通紅,琴哈哈一笑,“好了放過你了” 就當是艱難生活的一個小的插曲,琴當然知道靜不可能不去,每日的點卯如果不去,怕是也要挨罰,如果被mama發現,那大概他和靜總要死一個。之后的日子還是像平常一樣,靜每天都會給琴挽好發髻,不過梳頭的時間過于長些。這一年靜十七歲,琴二十三歲。尋常人家,正是個歲月靜好的年紀,有的人甚至已經兒女承歡膝下。 靜走后,琴獨自去找了紫陌,聊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從紫陌房間出來后的琴,摸著懷里輕飄飄的一個東西,淡淡的如釋重負的笑了,笑了一路,周圍經過的人都覺得這個頭牌是不是精神有些錯亂。乃至于他回來的時候,飯菜都已換成了午膳,靜覺得琴好象又回到了三年前,哪個時候琴的胃口很好,吃什么都會很開心,和今天一樣。 這一年,望月庭的頭牌再也不是琴,而是被一個更加明媚的男孩所代替,就像他來到這最初的三年一樣。琴到沒什么失落,畢竟一應的吃穿到不曾克扣,就是靜總是很生氣的回來,說那些人總在背后說琴的閑話,琴倒是沒放在耳邊,這是個勢利的地方,一朝天子一朝臣,風水總是要一直在輪轉的。 琴沒有了客人,來看他表演的人也逐漸稀疏,他自己也樂得清閑,自己的肩也能提得起重物,雖然那根釘子還是在他的骨頭里,這幾年落下的畫技又重新拿了起來,上三層所授的畫工總歸是讓下三層這些沒什么世面的人所驚嘆。琴每日都拜托采買的人,把他的畫拿去賣,不論多少錢都好,有的時候趕上心善的采買師傅會給他一兩銀子,當然更多的時候也只是給他三錢銀子,最少的時候也就幾個銅板。 不論給他多少錢,他都笑著收下,至于這些人為什么會心甘情愿的幫他做這些事,呵,那可是曾經的頭牌,我們這些人一輩子傾家蕩產也消受不起的。就這樣琴攢了五十兩,和這些年不論那個恩客事后留下的東西相比,五十兩那可真的是九牛一毛,或者說連一毛都算不上。 但對琴來講,這五十兩是他最干凈的錢,那是靠著畫畫,不是賣身賺來的。他把這些錢和一幅畫,央求他打兩個一模一樣的金首飾回來,都給了那個對他最狠的人,他在賭,這個人已經拿的夠多,已經足夠的貪心,不會說出去。 琴賭對了,隔了一周這個人遞給他一個木制的盒子,打開看,里面的東西很小但也足夠了,想必靜看到會高興很長的時間吧。畫上的是一只青蛙坐在一朵白花上,那朵花就是瓊花,用一根銀色的鏈子套住,琴畫的那是個頸鏈。到手的只是兩個小小的手鏈,也不是什么金屬的鏈子,只是一條普通的紅繩,沒有花只有青蛙,好在模樣相同,雖然看起來很丑,他很滿意,很感激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