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五章吹起那憂傷的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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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易青迷迷糊糊的醒來,他聞到了廚房里煎蛋的香味。 昨夜三度四度的激情,讓易青多少有些疲憊。他依稀記得,依依在纏綿的呻吟時流了許多眼淚,那種銷魂真象是要把畢生的幸福一次透支掉一樣。 認識依依以來,在他們無數次的性愛經歷中,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幺狂野投入過。 令易青不明白的時,在激情過后,易青疲憊的漸入夢鄉的時候,依依一直蜷縮在他的懷里抽泣,仿佛還聽見她說了一句:“易青,謝謝你,我這一生都已經夠了?!?/br> 錯覺吧?易青想了想,也許是自己在做夢呢…… 易青瞇起眼睛伸了個懶腰。他決定吃過早飯,就去找孫茹,誠懇的和她談一談。相信孫茹會諒解他們的,畢竟易青也不想失去這個紅顏知己。 至于這樣會失去孫云博的支持。被中國影壇中孫老爺子的舊部們視為忘恩負義,還會失去繼承權……這些都顧不得了,世事哪有完美的啊。 易青翻身而起,仿佛解開了一個在心結一樣,精神抖擻。他穿好衣服溜進廚房,看著依依拿著鍋鏟的賢惠背影,那籠著半透明睡袍的玉體玲瓏光潔,纖腰一握,姣好的臀部線條堅挺圓潤。 易青嬉皮笑臉的靠上去,從背后抱著依依,輕聲道:“這幺早啊,怎幺不多睡一會兒?”說著輕輕蹭著她的脖子,手伸進睡袍去在她大腿上輕輕捏了一把。 依依紅著臉道:“去去去。沒刷牙不許碰我??烊ハ聪?,一會兒吃早飯了?!?/br> 易青笑道:“遵命?!背盟蛔⒁?,又在酥胸上揩了一把油,在依依的嗔罵聲中哈哈大笑著溜走了。 等易青洗漱完出來。依依已經把早餐做好了。煎蛋、牛奶、炸饅頭片兒、醉紅腸,都是易青喜歡吃的。 易青心情愉快,坐下來風卷殘云,一下把自己那份吃了。依依笑著看他吃完,又把自己那份分給他一半。 易青感嘆道:“真香。有這幺好地老婆,給我做皇帝我也不換?!?/br> 依依淡淡的笑道:“那給你十億你換不換?” 易青一下子愣住了,為什幺是十億?難道依依已經知道遺囑的內容了? 依依望著窗外幽幽的道:“易青,我次和你一起排小品地時候,就驚訝于你那種與生俱來的藝術感覺和驚人的天賦。我一直都相信。你會成為全中國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你會名垂史冊。答應我,永遠都不要放棄你的理想,好嗎?因為,這也是我的理想!” 易青夸張的笑了起來,道:“那是,我是誰?天……啊……啊……啊……才!你放心吧,我答應你,一定會讓你成為大藝術家夫人的!” 依依凝視著易青。久久沒有說話。忽然兩行清淚默默的滑落下來。 易青其實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卻還是勉強笑道:“你怎幺了?剛才被油煙嗆到了?” 依依搖了搖頭,她低頭自己擦去淚水。勉強一笑道:“易青,我……我是說……恩,你和小茹地婚禮,我可能不能來參加了?!?/br> “什幺?”易青的心猛得沉了下去,他急道:“你別胡說了。什幺婚禮,我不會和孫茹結婚的。你吃醋吃糊涂了???我今天就會去跟她說清楚……” “說什幺?”依依冷冷的道:“你要嗖她說什幺!小茹是天之嬌女,中國影壇世家的大小姐。孫氏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她這樣的條件,沒名沒份默默無聞的跟在你身邊,受了多少累,付出多少感情!你現在敢說你不要她,你敢去跟她說,你敢傷害她。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易青騰得一下站了起來,急道:“你說的這叫什幺話?!小茹對我地感情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墒菒矍槭遣荒苡媒粨Q和作為報答別人的禮物的!我認識你在先,我們相愛在先,我們的感情,不是可以拿來做你們偉大友情的犧牲品!” 依依努力的撐著桌子,終于顫抖著站了起來,長吸了一口氣,盡量冷靜的道:“別把我說的這幺偉大。我希望你跟小茹在一起,只是……只是因為……只是因為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什幺?”仿佛一個晴天霹靂,易青一下子呆住了,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大聲吼道:“你胡說!為什幺要騙人!為什幺要這幺說?是孫茹找過你了對不對?她告訴你孫老師的遺囑,希望你跟我分開,對不對?” 依依緊緊地抓著桌角,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上面,顫聲道:“不對。不管小茹的事,是我自己決定的?!?/br> 這句話一說完,依依就像整個人癱軟了一樣,再也用不上任何力氣。 她轉身拋下易青,回到房間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隨著砰得一聲關門聲,易青像受了重重一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好一會兒,依依從房里出來,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臉上卻還掛著明顯地淚痕。 易青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道:“出了什幺事?依依,告訴我,不管有什幺問題,我們一起解決,你有什幺事你說呀!” 俠肝義膽俠肝義膽用力甩開他的手,大聲道:“我要結婚了,我要嫁給別人,嫁給有錢人!夠了吧?” 說著,她冷然抬高了下巴,道:“是在香港拍戲的時候,寧姐介紹我們認識的。一個香港的大富翁的獨生子,他馬上要繼承上百億的家產。他斯斯文文的。哈佛畢業,拿了四五個學位,長得也帥,這種丈夫是天下女生夢寐以求地。他已經向我求婚了。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br> “胡說!”易青失聲吼道:“你撒謊!我又不是天認識你,你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如果你是這種愛慕虛榮的人,當初你就……” “你醒醒吧易青!”依依突然失聲哭喊了出來:“你什幺時候會成熟一點!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你會失去一切的!有多少電影學院和國外留學回來的導演系學生,碩士、博士、博士后……他們掙扎了一輩子,到四五十歲也拍不上一場戲,更不要說獨立導演了;有多少胸懷大志地青年導演,最后只能去地方電視臺賺一份工資,或者去廣告公司做一個普通的白領。你是不是想跟他們一樣?你是不是想放棄你所有的夢想。放棄孫教授生前對你的期望,放棄你過人的藝術天分,做一個庸碌無為的窩囊廢?” “我不需要!”易青抓起桌上的碗碟用力的揮了出去,憤懣的吼道:“狗屁地夢想!狗屁的藝術!如果沒有你,我要這些有什幺用?依依,我承認,我確實猶豫過,但是我猶豫是為了小茹!是為了不知道怎幺處理才能不要傷害她太深!要我為了所謂的理想和富貴放棄你,違背自己的心。我做不到!依依,我不需要那些,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幸福平靜的生活,就足夠了!真的,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那些!” “可是我需要!”依依緊緊拽著手提包的袋子,重復道:“我需要!我從小就窮怕了苦怕了,我現在成熟懂事了,我要有錢。我要富貴。我要做豪門少奶奶!易青,易先生,請你別妨礙我!我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富貴,我們誰也別擋誰的路!” 勉強說完這些,依依低頭掠過易青身邊。向門口走去。 “依依!”易青驚天動地的叫道:“你是騙我的吧?對不對?你是跟我鬧著玩的吧?對不對!” 依依頓了一下,淚水迅速的模糊了雙眼,跌跌撞撞的開了門,向外沖去。 “依——依!”易青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想清楚,你走出去我們就永遠不見面了!你真的要離開我?!” 當依依聽到“永遠不見面”這句決絕的話時,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眼前一黑,幾乎要摔倒在地。 此時易青失魂落魄的癱坐在椅子上,沒有看到依依回過頭來看他的目光,那凄苦痛心的伸不出手去的樣子。 電梯來了…… …… 寧倩華把車停在易青樓下,焦急的等在電梯口。 電梯一開,依依踉蹌地從電梯里出來,一頭栽進寧倩華的懷里。 寧倩華努力捧起依依地臉,使勁的搖著她,邊聲道:“依依乖,寧姐在,不怕不怕!哭出來,一定要哭出來!依依,依依!依依你哭啊,你一定要哭出來!” 依依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寧倩華,突然笑了,她沙啞著嗓子輕笑道:“好了,寧姐。我過關了,我們走吧,我好累?!?/br> 寧倩華把依依扶上車,發動了車子,開出小區。 她擔心的在后鏡里看著依依,問道:“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依依,你還好嗎?” 依依道:“不能回去。你忘了我們約了孫茹今天早上……快過去吧,小茹現在也很擔心,很著急吧!” 橙色法拉利穿過洶涌的車河,在這無情冷酷的都市里穿行著,拐進了一個小小的街邊公園。 公園的樹下,停著一輛醒目的紅色寶馬車。一個孤獨的長發少女正倚著車子,焦急的眺望著。 法拉利停在了寶馬旁邊。寧倩華把依依扶出車來。 那邊寶馬車里,寶叔也從駕駛座上推門來來。 前年金像獎之夜的時候,寶叔給寧倩華和依依做過保鏢,彼此很熟悉了。寧倩華向他打了個招呼,點頭道:“你也來了?” 寶叔向孫茹一怒嘴,道:“不放心她?!?/br> 寧倩華苦笑道:“我也是?!?/br> 說著,寧倩華對依依道:“你們兩個好好聊聊吧!我和寶叔到外邊去走走?!?/br> 寧倩華和寶叔兩人走開了,只剩下孫茹和依依四目相對。 孫茹呆呆的看著依依。突然道:“前天你騙了我,對不對?根本沒有什幺豪門公子,更沒有人向你求婚,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編的。為了讓我能好過一點,對不對?” 依依沒有回答,她靜靜的微笑著,看著孫茹,美麗的面容蒼白而憔悴。 兩人一言不發的對視了好幾分鐘,這幾分鐘仿佛是一個世紀那幺漫長。 孫茹忽然張開雙臂向依依撲了過去,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依依輕輕地撫摩著孫茹的頭發,孫茹突然在她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 孫茹的淚水,很快打濕了依依地認襟。依依把她的臉扶起來。拿出紙巾來替她擦去淚水。然后,依依看著孫茹的眼睛,很認真的道:“小茹,你答應我,要照顧好易青,要永遠對他好,好不好?” 孫茹點點頭。 依依思索著道:“他這個人脾氣暴,以后拍戲的時候他如果亂罵人,你要勸他。動肝火傷身體還得罪人,不好;還有,他吃東西太咸,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你要勸他吃清淡一點;他總是熬夜,一有心事就睡不著,你要勸他早睡早起,養成好習慣;還有,他……” 孫茹怔怔的聽著依依平靜的交代一樣又一樣,一件又一件。仿佛要把預備好照顧易青一輩子的注意事項,今天一下子都講給她扣。 終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再次像決了堤一樣涌了出來,她忘情的抱住依依,一連聲哭道:“依依。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依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依依微笑著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傻小茹,別。你沒有對不起我呀!世上再好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分享愛人,女孩子都應該去盡力爭取自己的幸福,你哪有什幺錯?” 孫茹搖頭道:“你別安慰我了。我……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卑鄙,好無恥。為了和易青在一起,我居然讓你放棄他。依依,對不起……” 依依道:“不關你的事。我不懂講什幺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愛一個人不是就該全心全意的為了他著想嗎?愛情不是占有,有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br> 說著,依依抬起頭看著藍天,盡力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滑落下來,慢慢的道:“易青是個了不起地人。他將來是要騰飛九天,化身為龍的。要是他放棄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他就只能做小池子里的一條魚,泥土堆里的一條小蚯蚓……剛開始的時候,他可能會甘于平凡,很開心的跟我在一起,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當他回顧自己碌碌無為的一生的時候,當他覺得自己辜負了爺爺的期望,沒能盡力達到理想的頂峰地時候,他不會痛苦悔恨嗎?” 孫茹呆呆的道:“不,我們都知道易青的脾氣,他不會在乎的?!?/br> “我會在乎的?!币酪赖溃骸澳菢拥脑?,我會一輩子為了自己地怎幺而歉疚?!?/br> 孫茹搖了搖頭,輕聲道:“依依,我真沒想到,你這幺堅強。你比我堅強的多。但是我知道,你只是這樣來安慰我。依依,你對真是了……” 依依慢慢地把孫茹抱進懷里,輕聲道:“小茹,我們是最好最好的姐妹,無論發生什幺事,無論將來怎幺樣,我們的心都會在一起。有你照顧易青,我很放心,也很開心,真的。我,或者你,我們誰和他在一起,都是一樣的……” …… 寧倩華和寶叔,沿著小公園旁邊的馬路緩緩的散著步,繞了一個圈子又回到公園門口,算算兩個小姐妹時間也差不多了。 于是兩人遠遠的站定,看著依依抱著孫茹還在低低細語著什幺。 寶叔看了一會兒,突然感嘆道:“我們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對依依的評價,就非常的高。依依真是個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女孩子,真是舉世無雙?!?/br> 寧倩華嘆道:“為了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前途。為了自己最好地朋友,她竟然可以做這樣的犧牲。認識她以前,我真的不會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br> 寶叔道:“其實我私心一直覺得。她和易青才是真正地一對。他們太相配了,一個可以為了對方視榮華富貴為糞土,對著十億橫財而不動心;一個可以為了對方的前途和最好的朋友,割舍一段重如生命的感情。這樣的兩個人不能走到一起,真是太遺憾了?!?/br> 寧倩華抬頭看了看這個平素耿直粗豪的漢子,真沒想到,他有這幺好的思維能力和表達能力,而且在粗獷的外表下,有一顆那幺細膩溫柔的心。 寶叔發現寧倩華在看她。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岔開話題道:“過去拿車了,不早了?!?/br> 寧倩華看著這個一米八幾地大漢靦腆窘迫的樣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走向依依她們。 這個寶叔,跟她在香港商場上認識的那些精明能干的男人,真是太新奇太不同了。 寶叔和寧倩華好不容易才讓這對情深義重的小姐妹上了車,各自發動了車子。 寶叔望著后鏡里哭也淚人兒一樣的孫茹。忽然嘆了口氣,忍不住說道:“小茹……你……你覺不覺得……唉,你這樣做,是不是自私了一點兒?” 孫茹止住淚水,低著頭,一言不發。 …… 孫茹回到家里,鎖起房門,一天不出來吃飯,也不跟任何人說話,不知想些什幺??杉眽牧藢O云博夫妻倆。 到了傍晚晚飯時分,孫茹從房間里跑出來,跑到餐廳,焦急的對寶叔道:“糟了,我一直找易青都找不到,手機關機了。所有我們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擔心這個傻瓜會做出什幺瘋狂的事來!” 寶叔放下筷子道:“別急,我讓我地兄弟們去找。我們找人很容易的,大活人一個丟不了?!?/br> 寶叔出去了。孫茹坐在餐桌旁,急得直掐自己。 孫云博兩口子也不知道女兒和未來女婿發生了什幺事情,勸也勸不得,干著急。 過了大約一小時的樣子,寶叔給孫茹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說道:“找到了,他今天自己瞎逛了一天,現在跑到三里屯一家酒吧聽人家唱歌去了?!?/br> 孫茹急道:“他失心瘋了!還會聽人家唱歌,寶叔你別騙我!快,快把他找回來!不,那家酒吧,在哪里,我去找他!” 寶叔其實知道易青是在喝酒,但是他不敢跟孫茹說,告訴這丫頭易青借酒澆愁,她非沖出家來找易青不可。她只得對孫茹道:“你千萬別來。他現在這心情,我們誰勸他也不好。再說,現在要是讓他知道是你跟依依談過了之后,依依才決定放棄和他的感情的,那他會怪你一輩子的?!?/br> 孫茹一想,這話確實有道理。她默默的放下電影,回到自己房間去。 孫茹坐在床上,左想右想覺得不妥,忽然靈機一動,對了,現在只有找她最合適! 孫茹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道:“嫻兒嗎?我是孫茹……” …… 楊嫻兒開著車,按照孫茹給的酒吧名在三里屯酒吧一條街焦急著一間間找著。 她和易青曾經風塵萬里,在一起朝夕相處了大半年,早已經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朋友。孫茹想來想去,這時候只有楊嫻兒和易青這種關系,最能夠以朋友的身份去勸勸易青。 楊嫻兒聽孫茹說了一切地經過,包括孫老爺子的遺囑,和依依的犧牲,聽的她目瞪口呆。 一開始聽說依依和易青早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她還有些默然,隨即想想這幾年大家在一起交往的種種跡象,不禁啞然。這簡直就是禿頭上地虱子明擺著的事,只不過她一廂情愿地不愿意去想去面對罷了。 楊嫻兒盡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孫茹和易青可能會結婚的事,其實從一開始,楊嫻兒心里就隱隱知道。易青的心根本沒有自己地位置。她可以是易青最好的朋友,卻沒福做他的妻子和愛人。 此時的楊嫻兒,只想趕快找到易青…… 找到了! 楊嫻兒趕快找了停車地地方停好車,跑進酒吧。 果然看見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易青一個人拿著一瓶啤酒,正靠在墻壁上聽歌,不知道一個人在傻笑著什幺。 楊嫻兒急忙跑過去,坐在易青對面,還沒開口,易青就瞪眼笑道:“哇!這幺巧啊美女!你怎幺來了?喂,這首歌很好聽耶!噓……” 楊嫻兒呆了一下,沒想到易青竟跟個沒事人一樣,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害怕。 酒吧的樂隊是五個年輕的長發男生,正在沙啞著喉嚨唱著一首老歌——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源泉啊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靜靜離去的一扇門啊……” 易青忘情地笑著,在桌子上打著拍子,舉起酒瓶猛灌下去。 楊嫻兒一言不發,靜靜的在那里看著易青發瘋,一邊心如刀割…… 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易青愛依依究竟愛的有多深……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易青跟著吉他手瘋狂的掃彌輕輕的唱著,唱兩句還笑兩聲。 楊嫻兒終于忍不住道:“易青……” “噓……”易青傻傻的笑著。豎起食指在唇邊,然后把喝空了的啤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道:“別說話!別、說、話……呵呵,哈哈……說,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什幺都別說,陪我喝酒!喝酒!來,干!” 楊嫻兒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忍住了差點落下地淚水,點頭道:“好,我們喝酒!老板。給我們來兩瓶科羅那!” “什幺兩瓶,”易青高叫道:“一打!不,先給我們來兩打!快!” …… 時間悄悄的過去,酒吧里的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凌晨兩三點,北京特別的冷。 楊嫻兒已經忘記了易青灌下去多少的酒了。先是啤酒,然后是整瓶的野牛沃特加……再喝下去。楊嫻兒真怕易青酒量再好也會酒精中毒…… 終于,易青不再喝了。他也不付帳,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踉蹌著向外走去。 楊嫻兒趕緊跑到吧臺扔下三百塊錢,追了出去。 寒冷蕭索的長街上,易青佝僂著背,彎腰瘋狂的嘔吐著。 他吐的全是水,整整一天,他什幺都沒吃,只喝了一肚子地酒。 楊嫻兒心疼的走過去,拍著易青的背,用紙巾幫他擦拭著嘴在。 忽然,易青拉著楊嫻兒的手,淚眼婆娑著道:“依依……依依,是你嗎?” 楊嫻兒搖頭道:“易青,易青你喝醉了,我是楊嫻兒,我不是依依……” “不是……你是依依,你是依依……求求你,不要走……”易青緊緊的抱住了楊嫻兒,大聲的道:“依依,你別走!” 楊嫻兒掙扎著推開他,勉強道:“易青你別這樣,我不是依依,我是楊嫻兒!” “你是!你是!你是——”易青吼了起來,大聲道:“你騙人!你騙人!什幺豪門公子,什幺前途理想,騙人,全是騙人地!” 易青大聲的嗚咽著,不停地喊著:“騙人的!全是騙人的!什幺藝術,什幺理想,全是騙人的!你騙我,是你騙我!小茹也騙我,孫老師也騙我!你們都是騙子!騙子!” 楊嫻兒心里一陣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她瘋了一樣搖篩子一樣搖著易青,喊道:“易青你醒醒吧!醒醒吧!你瘋了你!” 她不爭氣的淚不滑落臉頰,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為了另外一段感情如此的痛苦,竟忍不住抬手一掌向易青揮了過去! “啪!” 這一聲在寂寥的長街里聽來異常的響亮。 易青呆住了,他止住了滿嘴胡言亂語,呆呆的望著楊嫻兒美麗哀傷的臉。醉眼朦朧間,這張臉跟另一張臉恍惚著重合在了一起…… 楊嫻兒呆呆地看著易青,心疼的撫摸著他被打紅了臉頰。 易青失神的目光掠過一切。遙望著不知名的空靈地遠方,他輕輕的,吐字清晰的唱著,漸漸大聲的唱著—— “寂靜的夜里。我們跳舞吧,忘掉你所有傷悲……吹起那憂傷的布魯斯啊,你是我最愛的人。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愛情怕它有一天會老去……” 唱著唱著,他走到街心,仰天向天旋轉著,跳著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舞蹈,忘情的唱著:“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源泉??!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那聲嘶力竭的歌聲穿破了冷清的長街。打碎了凌晨的靜謐。 一個傷心欲絕的男人在馬路上旁若無人的唱著斷腸地情歌。 楊嫻兒站在易青的身后,全身冰涼。 她帶著微醺的酒意,蹲在馬路邊上,緊緊的抱住自己孤獨的雙肩,放聲大哭。那一頭悲傷的短發,在迷離的酒吧街燈光中無助的簇動著…… 夜了,三里屯的街上,不知哪里飄來憂傷的布魯斯聲,斷斷續續。若隱若無…… …… 楊嫻兒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易青弄回了他自己地住處。 她把易青放在床上,走出房間,看著一地的凌亂,地上還有打碎的盤子??梢韵胂?,就在昨天,在這里易青和依依有一場怎樣慘烈的告別。 楊嫻兒輕輕的告訴自己,女孩,總要長大…… 女孩,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最最深愛的男人,愛上了別人,請不要傷心,不要哭泣。 楊嫻兒忽然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長大了,苦戀四年,一切該面對地還要面對。易青愛的是依依。然后,要娶地是孫茹…… 楊嫻兒走進房間。輕輕的撫摩著還在囈語的易青的面頰,這個深情的、優秀的男人…… “易青……”她低低的說道:“我不敢奢望能和你廝守一生,但是我可不可以有一個奢侈的請求,我可不可以只是愛你一夜……只是在一起一個晚上,然后,用我的一生去回憶……” 易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不開燈的房間里,他清晰的看見了依依的臉。依依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撫摩著他的臉。 “依依……你愛我嗎?” 楊嫻兒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恍如她決堤般的淚水…… “是的,易青,我愛你……” 易青忘情的坐了起來,抱住依依,吻住了她。 依依,我們永遠不分開……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艘飄搖在大海中的小船,一下子被拋到浪尖,一下子落到谷底…… 然后,在恍惚的激情中,他聽見一個聲音在說—— “謝謝你,易青,這一生,我已經夠了……” 是誰說?好熟悉的一句話。 易青終于在極度的疲倦中沉沉的睡去…… …… 楊嫻兒從浴室出來,慢慢的換上自己的衣服。 她留戀的走到房門口,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易青,然后毅然轉身,仿佛一個莊嚴的儀式,告別了自己的少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女時代…… 盡管初夜的疼痛使她有些步履蹣跚,但是她還是平靜的關門離開,走下門外的黎明。 是錯覺嗎?遠處傳來惆悵的歌聲,像一個傷心的姑娘悲凄的傾訴—— “彌漫的煙霧中我看到你那張憂郁的臉 你說出什幺樣的理由啊,你與我告別 是朋友啊,是戀人啊,還是心底最愛的人 你松開手后,轉過身去讓我忘了你 帶著青春的迷惘與沖動讓我擁抱你 寂靜的夜里,我們跳舞吧,忘掉你所有傷悲 吹起那憂傷的布魯斯啊,你是我最愛的人 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愛情,怕它有一天會老去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源泉啊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靜靜離去的一扇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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