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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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隧道看起來……似乎……有些蹊蹺,”青年眉頭緊皺,猶豫著該不該往里走,“那些怪物按理說常年處于陰暗潮濕的環境中,該是畏火才是?!?/br> “如果不是啾啾的真火將他們逼退,怕是我們剛才就要被迫撤出了?!倍右灿X得頗為難辦,那些怪物全是憑借啾啾的真火驅散的,如果只憑他和兄長,水流放出只怕會讓那群怪物更加放肆。 青年眉頭緊蹙,拔出本命靈劍,對著黑色石壁狠狠劈下,劍鋒在石壁上刮出一道火星,伴隨著尖銳刺耳的噪音過后,那黑色石壁上不見半點劍痕,依舊是累累爪印。 那些怪物的rou身強度竟然比人族天命之子的劍鋒還要強硬! 大太子的心緩緩墜了下去?!叭羰且^續深入,接下來,我們絕對不能分散?!彼呎f著,邊用手按在石壁上,不著痕跡的慢慢加大了力量,直至指尖泛白,挪開時出現一個指紋清晰的印記。 尋常石頭此刻早就化作了齏粉,不會是留下指印這么簡單,看來此地處處暗藏玄機……大太子微微瞇起雙眼,金色的豎瞳在黑暗中散發著淡淡的光彩。 啾啾對著拓印下來的紋路吹了吹,確認干透后收入了儲物袋,也不管其他人的憂心,高舉左手,擎著一抹真火,走在了最前方。 這個甬道深邃悠長,如果是那等畏懼狹小空間的人早就受不住了。 啾啾比起其他幾人放松許多,還有心情往上看,發現上面是梁柱的結構后,不禁笑出了聲。 “這地底下的隧道,有瓦片就很是奇怪了,居然還有梁,這么講究怕不是由此招來的禍患,還不如隨隨便便挖個土洞呢,”啾啾只當是先前居于幽冥世界地底的族群做出的這條甬道,“幽冥世界已經在陽世下方了,環境已經足夠惡劣了,沒想到這個地底下的居然還有開了靈智的族群,真是少見?!?/br> “會不會是在巫族來到幽冥世界之前的族群?被后,咳,平心娘娘用土覆蓋了蹤跡后在其遺址之上另建的枉死城?”天運之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大太子聽完后,就一口否決?!霸谄叫哪锬锖系乐?,幽冥世界一片迷霧朦朧,若非平心娘娘合道,幽冥世界仍是不得見真顏,故此說幽冥世界是平心娘娘合道后另辟的新土,再準確不過?!?/br> “更何況,”二太子把話自然的接了過來,“幽冥世界地域廣袤,和陽世相差無幾,能把整個世界都翻過來的本事,后土還能被逼到合道成了那平心娘娘?” 啾啾知道的不比人族天運之子多,只嘟囔了一句:“我父親都沒跟我說過這些?!?/br> 四人一路聊著,漸漸分散了注意力,直到“啪”的一聲踩水聲響起,啾啾才回過神來,嫌惡地收回了腳,下意識一團真火把鞋上的水跡蒸干。 伴隨著水跡消去,一股從未聞過的冷香隨之而起,愈漸濃烈。 “屏息!”天運之子立刻反應過來,運起龜息之法,“此地就不與外界流通,該是和上面的淤泥一樣惡臭難聞,此等異香必有蹊蹺!” 那冷香效果極強,在場四人反應神速,還是被攝入了少許,頓時陷入了極為玄妙奇異的狀態。 只覺一把利劍將他們的神智一分為二,分為了極度的理性和極度的感性,啾啾三個神裔還勉強能支撐,當他們看見天運之子一會痛哭流涕連聲哀嘆自己的命運,有一會面冷如冰說這不過是他們無福消受。 “這個鬼味道,我倒要多吸幾下,看它能把我如何!”啾啾感覺自己吃撐不住,干脆破罐破摔,深吸了幾口。 不得不說,這個味道……真的很好聞。幽幽冷香,沁人心脾,深吸一口,只覺舒暢,甚至體內神力流轉都要更加渾圓順滑。如果不是出現在這等詭異之地,啾啾都要裝上一瓶帶回去給父親聞一聞了。 啾啾只覺神智從未有過的清醒理智,六根清凈,無欲無求。他看著天運之子的狼狽模樣,漫不經心地伸出一指破了他的龜息法,“這個味道沒有什么特別,只是會讓人各位冷靜而已?!闭f罷,他看也沒看,轉頭望向前方,全然沒去想自己這樣隨手施行會讓人多有難堪。 “看起來,前面那個樣子,像是塌了,但是被那些怪物鉆出了一個洞口,”啾啾面無表情地說,“這個水顏色幽深,似乎有東西溶解其中,就是那個東西才會有如此味道,應是和那砸塌了甬道的東西有關?!?/br> 說罷,他就抬腿涉水前往那處塌陷行去。 大太子低喝一聲:“啾啾!停下!這樣太不正常了?!?/br> “不正常?”啾啾停下腳步,看著滿面焦急的堂兄,平靜冷淡地問:“是我這樣不正常,還是你對我圖謀不軌不正常?” 大太子一時間心神俱震,他只是稍有心思而已,自認對啾啾還是處于堂兄弟間的親情,在下定決心前并未越界,怎么就讓啾啾察覺了?!“我……” 天運之子被冷香的影響沒有啾啾那么深刻,卻猛地聽見了神裔間的私密之事,一時只慶幸自己被冷香影響得五官麻木,不露任何破綻。 啾啾見大太子啞口無言,我了半天不見下文,輕又快的舒了口氣,在安靜的甬道中就像一聲嗤笑一樣。他轉過身,不急不緩地走到塌陷處,俯身研究起來。 這時,二太子才對親兄說:“剛才啾啾出的那口氣,和伯父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br> 大太子此刻精神萎靡,無心去聽弟弟說了什么,只是嗯了一聲,就要敷衍過去。 “我是說真的,”二太子以一反往常的焦急,把親兄拉到一邊,“我記得清楚,每次你我去伯父那里時必會被招待一頓吃食,啁啾小時候曾有一次說‘父親的父親娘親肯定也像爹爹疼愛我們這般疼愛父親,我們也想嘗嘗父親小時候吃過的’,那時伯父就是這樣,面色平靜冷淡看似只是輕舒了口氣,實際上卻極為輕蔑?!?/br> “我記得這么清楚,就是因為那餐之后,伯父沒有給啁啾們的水果去皮切好,而是直接給了洗都沒洗滿是泥土的果子,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弄干凈去吃,惹得他們哭了半天?!倍哟丝讨挥X得過往一切都如此清晰,分明是早就遺忘許久的事卻都被他一一想起?!斑€有那次,啁啾們犯了錯,我們幫他們頂鍋,雖然還是被發現了,但是鳳神罰了啁啾們后說‘兄弟友愛是好事,但也要掌握尺度,不能牽累到別人’,伯父也是那樣很是輕蔑,那時候伯父還沒有死去?!?/br> “你說的這些,都和此時此地有什么干系?”大太子被冷香影響,語氣極為不耐。 “我也不知,但就是莫名的想了起來。就是那一瞬間,我覺得啾啾果然和伯父是親生父子?!倍余哉Z,眼神恍惚。 啾啾看著那堆滿了黑色碎石的洞口,伸手扒開碎石,沒有被神力覆蓋的細嫩皮膚立刻被碎石的棱角劃出一個血口。 看來這個石頭硬度極高,能夠破開神裔不施加神力的皮膚。啾啾冷淡地得出這個結論,內心毫無波瀾,絲毫沒有神裔們發現有東西能夠傷害到自己時的恐慌。 他扒了幾下碎石,手上口子便又添了幾道,碎石之下,是幾縷粘連到一起的黑色毛發。 走獸的……啾啾這么想著,直起了身,走到洞口中間,用火焰燒去了表層黑色壞死的地方,下面是失血過度已經變成慘白的血rou和一圈有兒臂寬的森白骨面,在中間則是已經腐朽完全的空洞。 “喂,”啾啾扭頭對著已經快要打起來的龍子們和在一旁聽了無數衍生八卦的面無表情地天運之子,“這個好像是一只走獸的尾巴,而且……” 啾啾摸了一把慘白血rou上的勉強滲出的液體,“它好像還活著?!彼嫒萜届o,語氣冷淡,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恐怖的東西,左手上真火搖曳,映襯著半邊被照亮的清麗臉龐愈發詭異。 其余三人被嚇的腦子一片空白。 啾啾聞了聞手上的液體,篤定道:“那個香味,就是這個走獸的血液發出的味道?!?/br> 其余三人幾乎同手同腳,乃至最后連滾帶爬的走了過來。 “為什么?”天運之子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面目甚至有些猙獰?!盀槭裁?!走獸的神會在這里!”人族雖由女媧所造,但也能歸咎于走獸,如果走獸的神真的存在,那人族初始之時就不會那么坎坷,也不會淪為巫族的附庸,更不會有那么多天賦異稟的人族被三教收用,從此和人族再無干系!他如今算是人皇劍欽定的未來主人,已經負擔起人族興旺重擔,在多重影響之下會想到那些就久遠之事在正常不過。 “平心娘娘殺了走獸的神,把它埋在了幽冥世界地底,還在走獸的神的身體上建起了枉死城鎮壓,”二太子滿心恐慌,臉色煞白“如今居然還賊喊捉賊的來讓我們一探究竟!” “就此打道回府,我們永遠不會知道更深處的秘密,”大太子強忍著內心的煩躁,看了看一臉冷漠無欲無求的堂弟,和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親生胞弟,擅自做了決定。 于是,一行四人又再度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