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

    自那一整箱青綠的花朵也進了垃圾桶后，楊利民似乎知難而退，沒有再試圖做些什么，來喚醒他對遙遠舊日的回憶。

    李凡得以從過去一點點抽身。

    這之間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他被解雇了。

    對于這件事李凡其實早有準備，梁云事先和他透過口風，而且那件事后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他早就不想干了，唯一的遺憾就是買戒指的錢還沒湊夠。

    顧念變得很忙，每天都加班到深夜不說，在家里也經常有一些電話打進來，就在李凡以為他繁忙的狀態要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顧念卻突然對他說要帶他去旅游。

    直到收拾好行李，坐在候車室的鋁合金椅子上，李凡還是缺乏真實感。

    “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小凡哥你就放心好了，攻略我已經查好了，一定帶你玩得開心?！?/br>
    話是這么說，顧念一到了火車上就撐不住睡了，頭不偏不倚靠在李凡的肩膀上。

    為了爭取這個假期，他從國慶節開始就沒有休息，最近更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現在事情告一段落，在列車規律的顛簸中輕易地進入夢鄉。

    和他們在一個車廂的還有一群背著畫板的學生，坐到車位上后也不安生，嘰嘰喳喳地聊天吹水。隔著一張小桌子，坐在對面的是兩個20上下的女生，從上車后就拿出手機在看綜藝節目，倆個人笑得嘻嘻哈哈。

    李凡看著顧念眼下的青影有些心疼，又看看對面興高采烈的女生不由皺起眉毛，可能是因為顧念就在身邊的原因，李凡不是很畏懼陌生人，他想了下從背包里掏出一包零食緩緩遞給對面，女生們明顯一愣，李凡指了指身旁的顧念，然后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終究抵不過零食的誘惑，其中一個短發的女生接過了開心果，拿出一些牛rou干作勢要和他交換，卻被李凡拒絕了，他靦腆地笑了笑，把身體坐得更直方便顧念倚靠，然后就轉頭看向窗外。倆個女生互相看了看，取出一副耳機。

    窗外的景色匆匆掠過，李凡的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愛楊利民到死，但事實上他對楊利民的愛在某一刻突然歸零，就像是一張被撐到極致的弓最終斷裂。沒有了愛，也就無從談恨。如今還殘留著的也只是愛情消逝后的強大慣性，就像他看到楊利民還是會難過，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傷心落淚。

    但時間會治愈一切，再難好的舊傷都有愈合的一天，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面對楊利民而心中再無一絲波瀾。

    顧念已經和自己講過他的家庭，他的學生時代，他的工作，自己是否也應該告訴他自己的過去呢。

    他想著想著，思緒漸漸模糊起來，腦袋和顧念的越靠越近。

    對面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突然放下耳機，抽出畫板，刷刷地畫了起來。

    “小凡哥，你怎么不叫醒我?！?/br>
    顧念這一覺睡得深沉，整整6個小時都是在好夢中度過，再睜眼的時候列車已經要進站了。

    “我現在不是叫你了么？”李凡寵溺地看著他，從包里掏出幾塊蘇打餅干和礦泉水，“肚子餓了吧，先隨便吃一些墊墊?！?/br>
    顧念確實餓得不行，吃餅干的時候不小心噎到了，李凡趕緊給他拍背。

    兩人的互動，引起了對面女生們的注意，短發女生的眼睛閃閃發亮在眼鏡女生的耳邊說了些什么，眼鏡女生似乎早已看破，露出一個了然于心的笑容。

    直到下車，李凡都能感覺到背后的視線。

    “她們猜測我們是一對呢！”顧念故意說道。

    李凡主動背過小山一般的背包，沉著臉點了點頭，“她們猜對了?！?/br>
    顧念頓時卡殼，這還是他認識的小凡哥么。

    “小凡哥，你變了！”

    李凡臉上微熱，躲開他的眼神，“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顧念笑盈盈地看著他，“是變帥了！怎么辦，小凡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br>
    李凡沒憋住笑了出來，一口白牙晃花了顧念的眼睛。

    “該走了，不然該趕不上去小鎮的大巴了?！?/br>
    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一出車站就有人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去哪兒，李凡下意識地把顧念擋在身后，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見，結果顧念拉著他一溜煙跑了，原來不遠處就有去山腳下的湯口鎮的大巴。

    給錢。上車。

    顧念被讓到靠窗口的位置，李凡則主動坐到外側，顧念看著李凡的側臉微笑，他的小凡哥不知不覺變化了許多。

    汽車顛簸了1個多小時后才到達目的地。從小就生活在平原地區的李凡對遠處的大山顯得很是驚嘆，跟著顧念后面一邊往酒店走，一邊還時不時回頭看背后延綿的群山。

    一條小河穿鎮而過，兩座石橋橫跨南北，所有的酒店、商店和飯店都集中在河的兩岸。如果光是看這些配套的設施，難免不生出見面不如聞名之感，但顧念卻不絲毫在意這些，放下行李后，興致勃勃地拉著李凡去鎮上散步。

    正值旅游的淡季，鎮上行人稀少，山風習習，霧靄深深，慢悠悠漫步在小鎮上教人的心情也隨之慢了下來。李凡突然冒出一句，顧念沒有聽清楚，便再讓他說一遍。

    “我說……等你有空了，能不能和我回一次老家?！?/br>
    顧念略顯詫異地看著他，眼中有星光閃過，“當然?！?/br>
    小鎮就那么大，不一會兒就逛完了，山間晚上的氣溫有點低，顧念就帶著人回去了。倆個人在一起這么久，也不用再避諱什么，顧念直接訂的大床房，吃完晚飯后，顧念先去洗澡，李凡正打開窗戶看后山的景色，就聽顧念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念，你的電話！”李凡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里面嘩嘩的水聲不停，顧念有些沉悶的聲音傳來，“你幫我接一下?！?/br>
    來電顯示上　“老媽子”三個字跳動著，李凡左右為難了半天，還是右滑了屏幕，“喂?！?/br>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愣，接著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你好?！?/br>
    “你、你好！”李凡不知怎么結巴起來，顧念曾經用開玩笑的語氣抱怨他的大哥就像是個老媽子，難道對面接電話的人是他的大哥?。?！

    李凡頓時緊張起來，腦子也開始不夠用，“大、大哥，念念正在洗澡，他馬上就出來了，我、我去叫他……”

    話筒里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隨后是拍門聲，因為加班而顯得有些疲憊的男人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他家幼弟到底找了個什么人啊。

    顧念裹了一條浴巾出來，頭發還濕著，李凡連忙把燙手山芋一般的手機塞到他的手里，他的表情十分心虛。

    顧念接起電話，“喂，哥，找我有啥事？”

    “……，”顧思沉默了半晌，然后問：“就是他么？”

    顧念看向外面深遠的夜空，低沉地，“嗯?！?/br>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顧思輕輕說道：“有時間的話帶來見個面吧?！?/br>
    顧念不由小聲地歡呼了一聲，滿口答應顧思的要求。

    “一……兩個人在外面玩當心點，注意安全?！?/br>
    “知道了哥，你放心好了?！?/br>
    等他掛了電話，就看到李凡緊張不安地看著他。

    顧念眼珠子轉了轉，肚子里許久不曾發作的壞水開始冒泡泡，他期期艾艾挨過去，委委屈屈抱住李凡的腰，“小凡哥……”

    李凡的心跟著他的語調上下顛簸，他把顧念摟到懷里，顫聲問：“是不是你大哥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是不是他不同意？”

    “他說下次見到我要好好教訓我，給我長個記性?！?/br>
    “不怕，不怕，”李凡安慰他，“他要是敢打你，我、我就……”

    “你就怎樣？”顧念好奇地問，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我就替你給他打，我會和他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都是我勾引你的??！”

    “噗”顧念笑了出來，“小凡哥，你太可愛了?！?/br>
    他矮下身子，突然卯足了力氣，旱地拔蔥一般把李凡抱了起來。

    “哎，這是做什么？”

    “zuoai！”

    顧念中氣十足地答道，把自己和他摔在柔軟的大床上，李凡掙扎著要坐起來，“不行，我還沒洗澡?！?/br>
    “我不嫌棄你！”顧念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立刻引得他抖了一下，“反正一會兒還得洗?！?/br>
    李凡還在垂死掙扎，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剛剛還在討論顧念大哥的事情，轉眼間就滾到了床上，“不行的，明天還要爬山！”他臉紅起來，退而求其次，“即使要做，也不能太激烈，要不我幫你用手?！?/br>
    “那好吧?！鳖櫮畈磺椴辉傅卮饝?，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去解他黑色襯衫的扣子。

    深麥色的胸膛一點點袒露在顧念面前，他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撫摸上去，引得陣陣戰栗。他們確實很久沒有親近了。顧念一口吻住他胸膛上的小尖兒，雙手往下探了出去，隔著衣料，慢慢撫弄那一團沉甸甸的東西。李凡漸漸進入了狀態，隨著那雙手撫弄的節奏，變換喘息的頻率。

    顧念似乎特別喜歡他的胸部，每次都是重點照顧，等到倆個小小的乳粒都被他吮吸地漲大了一圈，他才滿意地松口，發出啵地一聲響，李凡難為情地別過頭，顧念卻附上來親了親他的耳朵，喃喃地說，“你真好看?！?/br>
    哪有你好看，李凡坐直身體，為顧念褪去浴袍，他線條流暢的身體占滿李凡的視野，盡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還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浴袍的下擺也被掀開，筆直充血的性器不容忽視地杵在那里，李凡呆呆地看著，一時忘了要做的事情，“光是看它又不會射”，顧念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

    顧念最終信守諾言，讓李凡為他用手弄出來，輪到李凡的時候，卻把他掀翻過去，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瓶東西，李凡看得分明，“你、你怎么把……也帶上了？”中間省略的是潤滑劑三個字，此時正被顧念握在手中，取了一些涂在他的臀縫，“有備無患嘛?！?/br>
    顧念沒有進入他的身體，卻比真正的性交更讓李凡羞恥，那些漂漂亮亮的手指頭塞在他的屁股里，抵在他最有感覺的地方，一點一點將他送至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