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蛛網上的蟲子
“哥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我問。 “本來沒空。喻淵查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就過來了。第一次給你過生日,不能錯過?!彼驹谖疑砗?,給我編發。 “哦……” “我給你定了點好吃的,一會兒就送到。喻淵有一個驚喜送給你?!?/br> “哦……謝謝你們……” 廖令辭表情古怪地看著喻沉,又看看我,我向他笑笑。 “我和哥哥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從小就喜歡給我編小辮玩?!?/br> 廖令辭禮貌性地微笑點頭,然后問喻沉:“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先給絮絮過完生日,再說那些正事吧?!庇鞒涟盐翌~上的兩個辮子像頭冠一樣圍到后面。他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水晶冠發卡,別在我的額上。弄完,他兀自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笑著給我拍了照。 喻沉訂的餐很快就到了,是滿滿一桌子的生海鮮,兩個送餐員把它們搬進來,擺在桌子上。廖令辭擰著眉毛,我知道他不喜歡生食,不禁偷笑。 喻沉拿出三瓶果汁,祝我生日快樂,再讓廖令辭也祝我一次生日快樂。 只有我一個人在吃。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 “驚喜到了,阿絮,”喻沉看了眼通訊器,“你自己去拿吧?!?/br> 我好奇地走向大門,打開它。我的α丈夫,喻淵站在門外,向我張開手臂: “絮絮——我提前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我聽見餐廳的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接著是喻沉的說話聲:“坐下,廖先生,坐下,別那么激動?!?/br> 過了一會兒,廖令辭的聲音:“對不起,我一直很崇拜喻師姐,突然見到真人,太興奮了?!?/br> “家里有客人,”我對喻淵說,“是廖令辭,我新認識的朋友,一個β?!?/br> 喻淵笑得瞇起眼睛。 “我知道,”她說,“那個我和小泊不在時替我們cao你的β嘛?!?/br> 房子里頓時靜得能聽見鐘表的噠噠聲。 “你,誤會了什么吧……” “‘你愿不愿意離開你的α丈夫,嫁給我?’”喻淵說完爆發出一陣大笑,“什么啊,哥!你沒和他們透底??!” “我本來想過完生日再透的,”喻沉說,“你一上來把窗戶紙全捅了?!?/br> “遮遮掩掩,多沒勁啊,哥?!?/br> 我被牽回餐桌。喻淵按著我,喻沉按著廖令辭,我覺得我們兩個就像我面前餐盒里的刺身。 喻淵在我旁邊坐下:“絮絮——你想當插入方試試,早說???我和小泊都很樂意滿足你這點小需求的。你想玩玩妓女的搞法,也沒問題??!小泊不知道,我是什么都可以的?!?/br> “koujiao還是算了吧,”喻沉也坐下來,“臟?!?/br> “大哥,你這就沒勁了!”又是一陣笑聲,“性交的事算什么臟呢!” 我拿起筷子,繼續吃我的海膽。 “阿絮不一樣,”喻沉說,“你舔她的哪兒我都沒意見,別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到她嘴里?!?/br> “哥啊,你喜歡的東西,絮絮不一定就喜歡?!庇鳒Y有力的手臂勾著我的脖子,讓我貼在她身上,接著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我的臉?!靶⌒蹩赡芫拖矚g吃別人的jiba呢,是不是啊絮絮?一會兒我的給你吃個夠?!?/br> “我不喜歡……”我說。 “那你為什么吃他的?”喻沉問我,“我們給你留的錢不夠嗎?” “你們監聽她?”廖令辭說。 “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監聽,我們沒那么閑,”喻淵回答,“就從八千塊開始的吧?!?/br> “手表式通訊器?” “我喜歡聰明的β,”喻淵說,“有野心,又聰明,我記得絮絮還夸過你最棒?介意讓我看看你脫了衣服的模樣嗎?” “約炮約到你老婆,非常抱歉,”廖令辭冷冰冰地說,“我會從此和你們保持距離?!?/br> “嗯?你們是約炮認識的?”喻淵問。 喻沉笑了笑,手指有節奏地敲著廖令辭的肩。廖令辭臉色驟變。 “原來絮絮不只吃jiba啊,”喻淵說,“還當公交車?”她從嗤嗤的低笑,變成放聲大笑,“大哥!哥!你看看你,就在你眼皮底下!還嫌koujiao臟呢——哎,你不驚訝嗎?哦——你本來想替絮絮瞞著嗎?” “嫌臟,”喻沉說,“不想說?!?/br> “我不嫌臟的,哥?!庇鳒Y說,松開了我的脖子,手不輕不重的抓著我的肩膀,“你告訴我絮絮去喝別人的尿,我也不嫌臟的?!?/br> “我沒喝過……” “沒有最好?!?/br> 我吃掉一勺魚子。 “廖令辭,”喻淵轉向他,“鐘立言想cao你的逼,別給她cao,給我cao吧。我cao你,你cao絮絮,我們可以一起快樂3P。我和小泊不能這么和絮絮玩——我不能cao自己親弟弟嘛——但我可以cao你?;蛘咭切跣醪幌矚g,那我們也可以換換位置,我cao絮絮,絮絮cao你,怎么樣?不過絮絮不喜歡cao別人,她還是更喜歡被人cao。絮絮,絮絮,你說呢?你想當中間那個,還是最下面那個?” “我不喜歡3P?!蔽艺f。 “那太好了,我也不喜歡你和外人上床。到目前為止,你已經約過多少人了?” 我不說話,專心刮餐盒里的魚子。 喻淵的手伸過來,把餐盒扔了。 “多少人?”喻淵問。 “別問了,”喻沉說,“耳不聽為凈?!?/br> 喻淵的笑聲讓我血冷。 “沒有α,是吧,不然我們早就聞出來了?!彼嵝嵛业陌l絲。 “都是β和Ω?!蔽艺f。 “絮絮為了瞞天過海,真是煞費苦心,”喻淵說,“可是也太委屈自己了吧——β和Ω,有我大嗎,有我長嗎?” “沒有?!?/br> 喻淵親親我的頭發。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半年多前?!?/br> “多少人?” “沒數過?!?/br> “現在數?!?/br> 我一動不動地坐著。 僵持了一會兒,廖令辭突然插嘴道:“我可以走了嗎?我發誓我不會再接近永絮。我可以走了嗎,喻師姐?” “你是阿絮的朋友,”喻沉說,“給阿絮過完生日再走吧?!?/br> “我們遠算不上朋友。謝謝招待,告辭?!绷瘟钷o站起來,離開。一開始還能維持步履的穩健,越到門口越顯出他的慌張。他逃出去了。喻淵哈哈大笑,站起來。 “我替絮絮送送廖師弟?!?/br> 喻沉把一盒蝦放到我面前。 “吃吧,還有好多?!彼f。 我機械地嚼著。 “喻淵喜歡爬行動物,”喻沉說,“可我更喜歡節肢動物。你知道蜘蛛嗎,阿絮,呆在網中央,等那些蟲豸自己撞上來,越掙扎,絲線就纏得越緊……” 廖令辭會死嗎?喻淵會殺了他嗎? “我告訴過你,在人類社會里,β天生遜色于α,比我們蠢笨,比我們羸弱……” 廖令辭說他不相信這個說法,他說他不相信任何生來注定,他要追上他們,他要取代他們,作為一個β勝過α。 “……總有那些蟲子,妄想成為蜘蛛,可假貨就是假貨。在貨真價實的蜘蛛眼里,他們的擬態一清二楚。我喜歡有野心的β,他們的心思和伎倆讓他們更好地陷進我們的網里?!?/br> 喻淵回來了。她向我走過來,手背關節上沾著紅色的血跡。 她打了他。我松了一口氣。 喻淵坐在我右邊,喻沉坐在我對面。 “是他只是你情人中的一個,還是說得你青眼的人就是這么個貨色?”喻淵問我,“給我看看其他人都是什么樣?!?/br> 她一邊說,一邊拾起我帶著通訊器的手腕。她讓我打開它。 我突然掙開她,連人帶椅子摔在地板上,連滾帶爬地向焚化爐奔過去。我摘下我的通訊器,扔進去,合上門,打開開關,火焰的紅光透過鋼化玻璃刺進我的雙瞳,那些數據化為塊焦炭。 我轉過身,看到喻淵和喻沉仍舊坐在那,并不吃驚,并不起身,好像早就洞悉我要做什么。 我是蛛網上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