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淮最終選擇了去策劃部。

    聽到他的回答，秘書長盯了他幾秒，表情冷淡，眸光沉沉看不出喜怒。

    隨后移開視線，指節分明的手指輕敲了下桌面，他言語簡練：“嗯，我知道了?！?/br>
    司淮原以為秘書長會很憤怒，畢竟他的選擇就是在江禮臉上給了一巴掌。

    身居上位的人對下位者遞出裙帶，下位者非但不感恩戴德還借著他的裙帶蕩到了別的地方。

    所以他做好了秘書長一怒之下將他按在研發部或是讓策劃部給他穿小鞋的準備。

    事實證明，似乎是他想多了。

    秘書長不但沒有給他穿小鞋還安排了心腹帶他。

    空降人員是最容易遭受排擠的，如果此時工作上手不順利，更加會被歧視。只需將他扔在策劃部不聞不問，不到一個月他很可能就會灰溜溜離開。

    江禮并沒有這么做。

    負責帶他的是策劃部副部長俞蕭，一位年紀三十五左右很是干練的女性。也許是秘書長交代過，她平時很嚴肅，對司淮卻稱得上是和藹親切。

    司淮開始還曾揣測是否是故意捧殺，但隨著時間過去，他打消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真想捧殺，她沒必要如此盡心盡力地教導他，甚至有意幫他融入策劃組群體。

    有了俞蕭的幫忙，司淮很快融入了策劃組，不管私底下態度如何，至少表面上對他都還算友好。

    “司淮，俞姐布置的作業你有……”鄰座的女生從隔壁探過頭來，看到他的電腦屏幕后一臉震驚，“不是吧你這么快就做完了？！”

    隔壁的女生叫胥柔，是策劃部唯一被留下來的實習生，和司淮一同在俞蕭手上帶。

    胥柔名字聽起來文靜，實際上是個性格爽朗的女生。除了總是愛抄作業還次次被俞蕭發現以外，沒什么大毛病。

    這次也是。

    在發現鄰座的學霸已經完成作業后，胥柔偷摸著遞過來個盒子，里邊全是進口零食。她試圖賄賂司淮：“全都是我的私家珍藏，絕對好吃，不好吃我自殺?！?/br>
    司淮無奈地將盒子推回去：“都被俞姐發現多少次，這次還敢？”

    能成為策劃部留下來的獨苗實習生，胥柔的才華和靈氣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她每次都完成不了任務，司淮問過她，胥柔美名其曰：“工作哪有給我哥哥畫同人來的快樂！”

    行吧，還是個追星女孩。

    司淮?？吹今闳嵘习鄷r間偷偷畫同人漫畫。在這些漫畫里，她的哥哥有時候被這個男人cao，有時候被那個男人虐愛。

    胥柔名言：“愛他，就想看他被cao?！?/br>
    司淮：“……”

    順帶一提，她的偶像是影帝季諶。

    托她的福，他這段時間聽了不少娛樂圈八卦，尤其是季諶的。

    “那個現下正火的小鮮rou簡淇瑞認識嗎？別看他現在火的要死，以前做男小三爬投資商床的時候，被正室在酒店抓jian，菊花都被高跟鞋捅了?！?/br>
    “笑死我了，他女朋友鄭珍還把個雙插頭當寶呢，殊不知男友屁股都被別人玩松了?！?/br>
    “讓她以前校園暴力，真是報應?！?/br>
    “前段時間簡淇瑞還想爬我諶哥的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就他那爛菊花他配嗎？”

    司淮：“你不是說你家哥哥是受？”

    胥柔畫著畫著，幽幽地嘆了口氣：“唉雖然我畫了這么多諶哥受的同人，但其實我知道我諶哥是個攻?！?/br>
    “全世界多少人都拜倒在諶哥的西裝褲下，連荊國總統臣服在了諶哥的魅力之下?！?/br>
    “不愧是我萬人迷大總攻諶哥?！?/br>
    她表情既自豪欣慰又惆悵嘆然，總之極其復雜。

    荊國，實力僅次于華夏的超級大國。司淮沒有聽到過荊國總統向季諶求愛的消息，這么大的新聞如果真放出來想必全世界都會轟動。

    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胥柔也不像是亂說的。她平日里看起來活潑開朗不拘小節，司淮卻有注意到她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連畫畫的板子都是柏國頂級大牌。

    汴京這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

    但不管胥柔是不是出來體驗民生的大小姐，總之她現在還得卑微的求司淮作業給她抄。司淮一向秉承與人為善的處事準則，便同意了。

    作業只是小事，他不愿接受胥柔給的昂貴零食，胥柔見他推拒，又掏出來個盒子遞過來，里面全是各種糖果。

    “我見司淮你平時不怎么吃零食，只有我給你糖的時候會吃，所以我猜你挺喜歡吃糖的，就給你各種糖都備了點?！?/br>
    司淮一怔。

    他沒想到胥柔會注意到這個。司淮確實很愛吃糖，但父母去世后這個愛好就沒人知道了，即便在司離面前，他為了控制司離不要吃太多糖導致牙疼，也從來不吃。

    裝作成熟的模樣久了，他也逐漸忘了自己其實很愛吃糖。

    胥柔竟注意到了這點。

    司淮長睫輕顫，抬眼笑了笑，沒有再拒絕，宛若初春時節，抖盡落雪的松柏枝頭間，那輪皎皎明月。

    芝蘭玉樹，舉世無雙。

    胥柔被他的容色一晃，突然說了句：“難怪公司里這么多人打聽你的聯絡方式，司淮你這長相，不出道是娛樂圈的損失?！?/br>
    司淮見她故意調侃自己，道：“看來你是肯定自己兩個小時內能做完作業了？”

    俞蕭剛去開月度會議了，臨走前通知他們兩小時后驗收他們的作業成果。胥柔大驚失色，終于記起自己忘了什么，趕忙回去埋頭工作。

    但俞蕭這會議一開就是整個下午，下班后才最終結束。從會議室里出來后，俞蕭忙個不停，壓根忘了還有作業等她驗收。

    胥柔問起，俞蕭疲憊地擺了擺手：“我還有別的要忙，明天再說這個?！?/br>
    可到了明天她也沒看。

    月度會議后，整個公司都忙了起來，騰云游戲上下彌漫著加班的低氣壓。司淮奇怪，會議上是發生了什么，才讓公司眾人如臨大敵。

    胥柔聽到他的疑問，停下了吃零食的手：“你竟然不知道嗎？”

    “秘書長把那些經理部長全訓了一頓?！?/br>
    “前段時間秘書長一直心情很好，就有人鉆空子覺得月度報告不認真做也沒關系唄，結果失策了正好撞槍口上，秘書長這幾天撤了好幾個玩忽職守的?！?/br>
    “大家不得緊著皮過日子嘛?！?/br>
    司淮：“……他們是怎么從秘書長那張臉上看出來心情好壞的？”

    胥柔：“不知道，我也看不出來。群里有人做了個秘書長面部分析表。嘴角不翹是心情一般，嘴角翹2度是心情挺好，前段時間秘書長破天荒嘴角翹了8度！”

    “據秘助那邊的內部消息，那段時間秘書長格外好說話，報表做錯了都只罵了兩句?！?/br>
    司淮：“……”這是什么抖M公司。

    她說的群司淮也有，胥柔分享給他的。全名【騰云內部匿名小分隊】，是個八卦群，司淮對這些不太感興趣，除了剛開始進群看了兩眼，再沒打開過。

    胥柔提起，他這才想起來，拿出手機打開群消息。群里消息不像他剛進群時那樣刷的飛快，顯然大家都忙于工作。

    突然，有條消息跳了出來：

    【匿名001：要去送報告了，大家祝我好運】

    略微沉寂的群里因為這條消息又活了過來，眾人紛紛回復。

    【匿名002：祝你好運，愿天堂沒有秘書長】

    【匿名003：001莫非也是三樓的？我剛剛看到你過去了】

    【匿名004：別！去！我同事剛被罵得狗血淋頭，秘書長真的好兇啊嗚嗚我哭了】

    【匿名005：我同事即我系列】

    【匿名007：我分析過了，秘書長今天嘴角向下了3度，心情極差，001同事一路走好】

    【匿名是108：一路走好＋身份證號】

    匿名001后來沒再發言過，不知是換了匿名還是已經上了天堂，大家祝福過后，就開始歪樓了。

    【匿名200：到底是誰惹了秘書長啊啊啊，我都連續三天007了，離猝死不遠了】

    【匿名210：等等！秘書長這心情一會好一會差的，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匿名220：啥？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匿名230：前段時間秘書長極度反常！每天都不加班的。要知道秘書長是誰??？寫作秘書長讀作工作狂??！】

    【匿名240：樓上這么說我就想起來了，我的停車位離秘書長停車位不遠，前段時間秘書長的車位一直是空的。沒記錯的話，他家好像在景園，離公司很遠，不開車那坐的是誰的車？】

    【匿名250：↑驚現幾位大佬】

    【匿名265：怎么了還不許人家坐地鐵公交啊】

    【匿名270：杠精能不能查查衛星地圖再說話？景園在律中森那塊，那邊全是達官顯貴，根本沒有地鐵和公交直達，除了開車就只能走路】

    【匿名280：總裁貌似在景園也有房子】

    【匿名282：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是同居吧】

    【匿名299：草！我嗑的CP成真了？！】

    【匿名300：可是這幾天總裁都春風滿面啊】

    【匿名310：和秘書長吵了架還這么開心，總裁渣攻實錘！】

    【匿名320：秘書長才是攻！逆我CP者biss】

    【匿名330：剛在會議上被罵人士來說一句，總裁和秘書長全程都交流正常，不像是吵架的樣子】

    【匿名340：確實，我看總裁和秘書長相處模式和以前沒區別。倒是總裁老是在會議上看手機，感覺像戀愛了?！?/br>
    【匿名350：？？我CP沒了】

    【匿名360：我不聽我不聽，他們就是一對！你們難道不覺得總裁和秘書長格外有夫妻相嗎？！老天都讓他們是天生一對??！】

    ……

    群里因CP之爭吵了起來，司淮沒再看下去。許多猜測都挺離譜的，總裁X秘書長CP是最大的謊言。

    由獲得的經驗值來看，秘書長和總裁都是處男，兩人不可能有什么。何況總裁那小雞雞這輩子基本是告別cao別人的可能了。

    戀愛更是無稽之談。

    司淮從不介入別人的感情，確認了秘書長單身才跟對方當炮友。當然也確實有消息是對的，秘書長前段時間沒開車是坐的他的車。

    只是他們是炮友，并非談戀愛。

    至于秘書長心情問題，他并未看出來有什么區別，再說了這也與他無關。

    司淮莫名打了個噴嚏。

    轉到策劃部后，司淮沒再找過秘書長。剛來那幾天交接工作很忙，待他回過神后顧川已經纏他纏得很緊。

    總裁又sao又熱情，跟秘書長不一樣，他想要就不會矜持，一有時間就纏著他發sao。

    司淮被顧川纏著，江禮這段時日又不曾找他，他自然以為對方有了新歡或是膩了他了，便識趣的沒有打擾。

    此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顧川：還在開會，可能沒法去找你了】

    司淮知道他又發sao了。

    【司淮：開會還玩手機，總裁上班不認真】

    總裁似是有些心虛，過了會才發了句解釋過來。

    【顧川：不是什么重要的會議】

    司淮指尖一頓，打了幾個字。

    【總裁閣下，想要您直播玩sao逼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