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冥頑不靈,抱殘守缺
書迷正在閱讀:神父和他的暗紅惡魔【高H/強強/正劇】、逐鹿、秦樓館記事、快穿之余安安、jiejie、大小姐們的狗狗聚會、Saintess、關于童話世界里不為人知的翻車故事、夢中情人、[gb]魔女的裙下之臣
雨停了,明明還沒有立冬,天空卻又飄起了碎紙片一樣的薄雪。 陳煜剛剛借口說要接電話,才從盛遙家威尼斯廣場般的庭院里逃出來,一路閑逛到后門門口。 盛遙之前通知她今晚只是個小型聚會,穿便裝來就行,沒想到來了才發現奢華程度堪比蓋茨比的派對。 也不知道這里是盛遙的第幾個“家”,金光燦燦的,呆一會兒就讓人有點喘不過氣。 樂隊現場演奏的爵士樂聲稀稀散散飄到后門。此時正在后門茫然看著雪絮飄落的陳煜跺了跺腳,在絨毛般的白色地面上踩出兩個黑色腳印。 她想明天該穿加絨靴了。 正打算回到酒會,她忽然望見街對面垃圾桶頂上的煙槽里亮著幾處忽明忽暗的紅點。 陳煜左右望了望,只有寬闊街面上穿行的豪車,沒有行人。誰大晚上會跑來城郊來抽煙呢。 可是—— 陳煜看向崗亭里的門衛,語氣有些急切:“這附近甘岡有人來過嗎?” 門衛指著街對面:“有個男人前面在那兒站了一個多小時,大冷天的,穿得也挺單薄,我覺得非??梢?。不過你一出來他就走了?!?/br> “往哪里走?” “東邊?!彼肿院赖乇WC,“小姐放心,我一直死死盯著呢!” 他的話音未落,便見年輕貌美的女人已經踩著長靴朝東邊狂奔而去。 陳煜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卻始終看不到她想看到的身影。 多年沒有鬧過毛病的心臟突然一陣抽痛。陳煜感覺它好像成了一塊橡皮泥,被頑劣的孩子放在手心捏緊,再隨意撕扯成碎泥。 她站在無人的街邊,脊背弓成一條蝦,用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潰散的眼神飄在鞋尖上,好久,終于感覺好一點了。 世界此時只剩眼前白茫茫的哈氣,耳畔沉甸甸的呼吸聲,仿佛正提醒著她,她正在追逐一個不可能的幻覺…… 但她知道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她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朝他粲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來了?!?/br> 看起來又瘦削了些許的陳星燃正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暖橙色的燈光勾勒出他毓秀高挺的身影。他看向她的目光卻顯得冷冽疏離。 陳煜喘著氣慢慢走過去,調笑道:“你怎么會從我剛剛經過的方向出現呢。不會是看到我了,還躲著我吧?” 她笑得毫無介懷。 陳星燃不帶感情地陳述:“我今晚不應該過來的?!?/br> “嗯?那你今晚本來要去哪?” 沒有答話。 陳煜:“呵呵,又有小秘密了是吧。不過沒有關系。因為現在你哪都去不了了。 “……” 只見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舉在他眼前,笑眼盈盈,“因為我已經抓住你了?!?/br> 陳星燃眼神中堅硬的冷漠開始融化,滲進了一點迷茫,似乎不解為什么她會表現得這么輕松,“……我們哪天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那天?”陳煜冷哼一聲,“我說,你對我真的有點不公平吧?!?/br> “?” 陳煜牢牢攥著他的手,“那天你對我拋出一串審判,卻不給我一點思考的間隙。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敢先跟我提分手,當時真的有點蒙?!彼猿暗爻读讼伦旖?,“不過后來,我慢慢把那天的話復盤清楚了,也就明白了。本來早就想聯系你,只是前段時間實在太忙了?!?/br> “你明白了什么?” 陳煜抬頭,認真盯著他的眼睛:“你好像沒有說你不喜歡我——你只是說,我的心遲早會變,是嗎?” “……” “那么我的回答是,我的心是不會變的?!?/br> 陳煜跟以前的男朋友們說過一籮筐虛情假意,這還是她第一次發自肺腑地說這么rou麻的話。本以為他會有些動搖,可他的表情仍沒有變化,像是尊冰塑的雕像。 于是她雙手“啪”一下拍在冰雕臉上,臉頰rou擠在一起,肅美冷峻的五官顯得很可愛。她眉眼齊彎,笑著說:“裝聾子是吧。喂,你聽到了嗎?” 靠得太近了。 陳煜一點點收斂了笑意,與他四目相接,她的目光堅定決絕:“你聽到了嗎?” “……” “我選擇相信你在那個雪天說的話,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 “我記得你還說,我很在乎別人有沒有羨慕我……嗯,確實如此。所以如果被發現了,我們就一起逃跑吧……當然,試著厚顏無恥地活下去也沒關系,我從小到大還沒有怎么不要臉過。你覺得呢?” 陳星燃的嘴唇終于微微開啟,語氣壓得很平,“逃去哪?” “沒有想好,但我們一起?!?/br> 他的喉結滾了滾:“為什么?” 陳煜認真地看著他:“因為我遠比你想像中更愛你,因為糟糕的未來只是可能性,因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不可能放棄現在的幸福。即便是殘破的喜劇,我也選擇喜??;即便是無恥的快樂,我也選擇快樂?!?/br> 睫毛在他的臉上掃下一片陰影,陰影微微顫動著, 陳煜嘆了口氣:“你說你不確定我喜不喜歡你,但我也不懂你的腦回路啊。我也總要猜你在想什么……算了,我不想控制你,你可以有秘密,但不可以再那樣對我了!”她的聲量陡然拔高,氣鼓鼓的樣子,“聽到了嗎?!” 陳星燃看著她,終于忍不住淺淺勾起唇角,乖覺地點頭,“嗯?!?/br>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么?” “……” “……”當場食言,陳煜也有些尷尬,“呵呵,我都對你講了這么多,問一下不可以嗎?” “可以?!标愋侨紲厝岬匦χ?。他一笑起來,拒人三尺之外的冷峭瞬間退了個干凈,矜持得可愛,“我在想,我還是卑鄙地私藏了太陽?!?/br> “???”陳煜嗤笑道,“大晚上的,哪里有太陽?” 說完,她又忍不住仰起頭, 只有黯淡的路燈澄澄地照下來,雪絮漫散,脆弱不堪,像星星的碎屑。 “星星meimei,我們回家吧……我是說我的公寓?!?/br> 這一次她沒有等太久,很快便聽到篤定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