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燃抿著唇很矜持地笑了一下。

    陳煜馬上捕捉到，椅子一搖，沖著黑暗中的他：“你剛剛笑了，是不是？”

    “沒有，你出去吧，”他收斂笑意沉聲地說，又補充了句，“早點睡覺?！?/br>
    她立刻跳下椅子，貓一樣挪步過來，出其不備猛躥上床，接著撲上身來，很輕盈，整個人騎坐在他腰上，彎下身一點點靠近。

    “……”陳星燃臉上轟然發熱，惶亂的目光找不到落點，最后還是緊盯著她身影的輪廓——朦朦朧朧的一團虛影，像山精野魅。

    她的身形是模糊的，可她的體溫、氣息、腰腹上的觸感卻因近在咫尺而清晰可辨。從空氣中隱約的笑音中，他仿佛能看到她不住揚起的嘴角。

    陳星燃心說：自己應該趕她走。

    床單一陣窸窣響動，眼前的身影在他開口前便陡然逼近，柔軟的身體挾著濕熱的鼻息俯下來，她要吻他——

    下一秒，陳煜就被堅決地推開了。

    對方推開她的動作十分迅捷，卻遲遲沒有言語。她靜等著，兩人的呼吸交織在漆黑的夜中，就維持著這樣古怪的氛圍。

    他的態度說不上是推拒還是曖昧。

    窗簾的縫隙里透過一道月痕，落在地板上，像條白色的傷口。陳煜瞅了眼那點兒光，接著從口袋里摸出什么。

    陳星燃聽到塑料“滋啦”被撕開的聲音。

    陳煜取出什么含在嘴里，聲音帶笑，有些口齒不清：“剛趁你刷牙從你抽屜里偷的，不介意吧？”

    說完，她又彎下腰，整個人黏在他身上，緊緊捧著他的下巴，執拗倔強地去索吻，只是對方僵直著沒有回應。

    柔軟的嘴唇不斷落在陳星燃臉上，從緊抿的唇到額頭到下巴到喉結，綿綿不絕，溫柔而沉醉，像苦夏的人忽然得了一塊冰玉，捧在手心里貪得無厭去癡吻。

    她先極有耐心地慢慢舔開他的唇縫，焦糖澀苦的味道在他們唇齒間散開，探出靈活的舌尖，攪著他的嘴去越吻越深。

    見對方沒有轟走自己，她便輕笑著去舔他分明的喉結線條，濕燙的舌面貼著喉結滾動，滑膩靈活，鼻息噴灑在他皮膚上。

    平躺著的陳星燃微微低下頭，感受到身前少女起伏不定的胸口虛貼著自己。他的頭皮陣陣發麻，說不清是被服侍了，還是被調戲著，只知道自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點也沒辦法去推開她。

    “你……”他遲疑地開口，“你之前說過想做一些驚世駭俗的壞事，故意氣陳天石他們，現在就是你的報復嗎？”

    正專心舔吻的陳煜停了一下，僵直半響后對著虛空眨巴眼睛，怔愣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報復？當然不是。

    隨著時間流逝，她感覺胸口的空氣越來越渾濁，話語梗在喉嚨間，就是不敢訴之于口。她是問心有愧的——如果自己告訴他，那是不是更不負責任的自私舉動……

    大概是久久沒等到她的回應，又聽到對方溫淳的聲音傳來，不是指責，不是發難，很平靜地自嘲著：

    “你這樣是在報復他們，還是在報復我??？”

    “不是！”

    她焦急地摟住他，把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口，期期艾艾，有些難以啟齒地吐出微弱語絲：“我也喜歡你……”

    “……”

    明顯感覺到身下男生呼吸一滯，她把頭埋得更深，聲音含含混混：“真的，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