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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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在醫院見過趙楚舟,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蘇玉嶠都再也沒有見過他。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像是成長了似的,眉眼間的青澀和稚氣都褪去了許多,隱約有了些Alpha的銳利。 “還有什么缺了的,沒帶的,你都自己收拾收拾吧?!?/br> 程雙倚在門邊,她對待蘇玉嶠的態度一向不似普通的單親Omega母親,當然她本人也并不像個普通Omega就是了。 最近天涼了,程雙穿了件針織開衫的外套,灰色的,很熟悉的色調,蘇玉嶠立起收拾好的行李箱,看著她身上的灰色毛衣,久久沒作聲。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你媽長得太漂亮了?” 她伸出手對著兒子晃了晃,蘇玉嶠瞥見她挽起的袖口上一道舊疤,匆匆回過神來:“沒,就是在想明天去學校的事?!?/br> “哦,”程雙不知道當沒當真,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想了想又收回去:“軍訓的時候自己注意點兒,想吃什么和我說,到時候給你送過去?!?/br> 蘇玉嶠沖她笑笑:“想吃佛跳墻?!?/br> 程雙也禮貌性地回他一個笑容:“這邊建議你立刻滾呢親親?!?/br> 今年的開學比以往都要晚,蘇玉嶠以前也住校,行李左挑右選也只有那么幾樣,他捏著自己胸口掛著的那塊玉佩,盯著背包角落里的鑰匙發呆。 那是趙楚舟的家門磁卡,他曾經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領地向他敞開,以后再也不能了。 門卡小小的一枚,蘇玉嶠這時候才驚覺,原來趙楚舟早就和他密不可分,生活中的每個角落都有他的影子。 趙楚舟的門卡在他手上,手機密碼是他的生日,從小貼身的玉戴在他的脖子上,就連身體的基因都還深刻的記著每個微妙的動作。 手比腦子要更快一步,蘇玉嶠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撥出去了,他僵直著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沒給他掛電話的機會,趙楚舟已經接通了。 “喂?” 電話那邊傳來了粘膩又迷糊的問好聲,蘇玉嶠的心跳得飛快,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是這樣的反應,緩了半天才應了一句:“……是我?!?/br> 他沒有稱呼趙楚舟,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他們不是情人,卻又不甘淺嘗輒止的兄弟朋友。 只好緘默。 可惜趙楚舟似乎并沒有清醒過來,他依舊帶了點鼻音,有些迷茫地追問了一句:“你是誰?” 他的狀態不對,蘇玉嶠警覺起來:“你在哪?是不是喝酒了?還是生病了?” “我在家呀,我剛剛回來了?!壁w楚舟哼哼了兩句,蘇玉嶠丟下一聲“等我”,就飛速出了門。 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蘇玉嶠裹挾著一身寒氣到了趙楚舟小區門口,今晚值班的是和他相熟的保安,看見他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夢游似的拿出登記表讓他簽字。 小區里種了桂花,很香,粘在身上似的,一路跟著他到了趙楚舟家門口。 熟練地刷卡開門,屋里暗沉沉的,只有客廳亮著一盞月亮,趙楚舟側躺在沙發上,面對著他睡得正熟。 西裝外套被隨意扔在一邊,上面沾著濃重的酒氣,蘇玉嶠幫他撿起來,又替他解開領帶,蹲下的時候,正好對著他的睡顏。 即便是在外表出眾的Alpha里,趙楚舟也是格外優越的一個,他睫毛纖長濃密,鼻梁高挺,嘴唇紅艷,抿起來的時候就顯得色欲。 蘇玉嶠伸出食指,用指節輕輕蹭過他側臉,他有些貪戀似的伸手捻了捻趙楚舟的發梢,無聲地嘆了口氣。 來的路上他也不忘買好感冒藥和醒酒湯的材料,現在只用進去燉一小盅清甜去火的雪梨湯就行了。 手機被趙楚舟隨便扔在地上,突然屏幕亮了起來,蘇玉嶠下意識瞥了一眼,削梨的手一頓,無聲地將他手機撿起來,放在面前的矮幾上。 趙楚舟的手機壁紙,用的還是他的照片。 燉梨湯的間隙,蘇玉嶠擰濕了毛巾給趙楚舟擦臉,喝醉酒的Alpha不太舒服地嚶嚀一聲,轉了個身。 他沒穿外套,襯衫斯文規矩地扎進西裝褲里,皮帶勒出腰線,側躺著時下陷進去一個弧,有一片玫瑰花瓣那么多的脆弱。 蘇玉嶠斂眉,不去看那片繃起的布料,估摸著時間,進廚房關火,盛了一小碗梨湯出來,試著溫度,一勺勺喂給趙楚舟。 年長的Alpha似乎有些不太配合,蘇玉嶠哄孩子一樣哄著他喝下去,才抱著他去床上,給他換了衣服。 時間不早,蘇玉嶠坐在他床邊守了會兒,很想在這過夜,可他明天早上就要起床去學校,只好強行挪動自己的腿,依依不舍地從趙楚舟的家離開。 臥室門關上的一秒后,安靜地躺在床上的Alpha睜開了眼睛。 他側身看著床頭柜上灌滿熱水的保溫杯,直看得眼睛酸澀,才起身悠悠然去洗了個澡。 趙楚舟哼著小曲去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定了個鬧鐘。 明天早上他要送蘇玉嶠去學校,開學第一天可不能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