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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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事不多,大概也考慮到易感期的問題,趙楚舟吃完晚飯就被上司勸回去了。 蘇玉嶠騎摩托來的,也得把它給騎回去,趙楚舟看著自己公司門口的摩托車,走向地下車庫的步子微頓,扯扯蘇玉嶠衣袖:“我也要坐這個?!?/br> “那車就放這里嗎?”蘇玉嶠跨坐在摩托車上,顯得腿修長無比:“明天上班怎么辦?” 趙楚舟沒有說話,抿著嘴笑彎了一雙眼,眼睛很亮,像盛了月亮,蘇玉嶠和他對視片刻,敗下陣來:“行,明早晚點去上班,先來送你?!?/br> 西裝褲繃得很緊,趙楚舟只能側著身子坐,他唯一的支點是身前的男孩子,雙腳全部懸空,前后皆無退路。 Alpha輕緩地將頭倚在蘇玉嶠的身上,他的發梢有洗發露的青檸香氣,俗套的香精味放在他身上都顯得高級。 趙楚舟輕哂一聲,嘲笑自己情人濾鏡加的太夸張,唇瓣不小心蹭過他的腺體,十八歲的男孩子頓時繃直了身子,急的聲音都變了調:“哥!你在后面干嘛!” 他握龍頭的手都抖了抖,摩托車在路上扭出一道曲線,蘇玉嶠差點把自己都甩出去,擰了剎車停在路邊,趙楚舟沒讓他回頭,抱著他的腰晃了晃:“不是故意的?!?/br> 直到這個時候,蘇玉嶠才真的明白成年究竟意味著什么,趙楚舟正放縱著他生出一些綺思,像是糾纏,也像勾引,他笑一笑就能解釋周幽王的人仰馬翻。 作為一個準Omega,蘇玉嶠突然生出一股挫敗感。 明明趙楚舟是Alpha,怎么隨便一個小動作就能讓他心猿意馬??? 公司離趙楚舟家的路并不遠,保安亭里的小哥看見他們兩個,熱情地打了個招呼,蘇玉嶠笑著回應,把趙楚舟送到家樓下:“明早八點,我來接你?!?/br> 夜燈閃著撲朔的影,趙楚舟上樓之前勾了一下蘇玉嶠的小指,把他半邊身子都給勾麻了,磕磕巴巴地問怎么了。 “你不給我一個晚安吻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夫?!?/br> 他眼角噙了點笑,蘇玉嶠慢吞吞地停了車,走到趙楚舟面前,很小心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晚安?!?/br> 秋天的夜晚微涼,蘇玉嶠剛剛騎車的時候被凍得鼻頭通紅,趙楚舟用手幫他捂了捂,蘇玉嶠愣了一下,捏著他的手指尖細細嗅聞:“哥,你吃什么了呀,好香?!?/br> “我什么都沒吃?!壁w楚舟有些疑惑地收回手,蘇玉嶠立刻跟上來,小狗一樣湊到他跟前:“好香呀,是那種苦杏仁的味道,淡淡的,有點苦的香?!?/br> 今晚無月,星星晶亮地綴在天上,趙楚舟的眼睛比星星還亮,他看上去像是極端狂熱的教徒,可是語氣依舊冷靜:“沒什么,可能是洗衣液吧?!?/br> 蘇玉嶠半信半疑,卻感覺那股香氣更加濃郁,他還想問,被趙楚舟勸著上了車,只好離開。 他的背影隱在夜色里,趙楚舟一直呆呆地目送他離開,回過神來的時候,指甲已經將掌心刺破,他看著自己滿手的血笑了起來。 不是洗衣液,是他的信息素。 苦杏仁一樣的信息素。 …… 到家之后,蘇玉嶠頂著他媽的曖昧眼神,紅著耳根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冰可樂出來。 易拉罐的表面入手冰涼,放在室溫下不一會兒就冒出一層水珠,蘇玉嶠不怕冷似的猛灌了半瓶冰可樂下去,才勉強壓下去一點心底的火。 他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么狀況,總覺得渾身都發燙。 程雙瞇起一雙漂亮的眼,促狹地用胳膊肘撞撞他的肩:“哎,你和你的楚舟哥哥,今晚是不是有什么新進展了?” 蘇玉嶠整張臉都紅了,他嘴唇翕動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怎么看出來的……” “我是你媽,”程雙吐出口煙圈,濾嘴上都沾了口紅:“你是我生出來的崽,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發生了什么?!?/br> 客廳的沙發一旦坐下去就會發出嘎吱的聲響,蘇玉嶠聽著牙酸,但是還是說小秘密似的湊到程雙耳邊:“我親他了?!?/br> “怎么親的?伸舌頭了嗎?”程雙聽見這種小年輕談戀愛就起勁,掐了煙,捏了一小把瓜子攥在掌心,隨時準備嗑起來。 “……”蘇玉嶠忸忸怩怩地垂下眼:“我親他額頭了?!?/br> 笑容一秒鐘消失,接下去的故事突然變得索然無味,程雙把那把瓜子扔回果盤里,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晚安?!?/br> 蘇玉嶠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起身的時候又是一聲吱呀的響,他迷蒙地看向墻壁上的掛鐘,圓盤的鐘表在他的眼里充斥成不規則的混亂形狀。 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覺得周邊世界的色彩明亮度都變得高漲。 樓下小孩的哭聲落在耳中顯得格外刺耳,近在咫尺的母親的呼喊聲卻像是朦朧地隔了霧,蘇玉嶠跌跌撞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腺體變得guntang,失去意識之前,蘇玉嶠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直到程雙聞聲趕來,有些焦急地拍著他的臉,他才意識到倒地的是自己。 他動了動嘴唇,喊了聲mama,卻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明天還要去送楚舟哥哥上班…… …… 病房的樓層在八樓,是Alpha專用的觀察診室。 趙楚舟目光沉沉地盯著電梯的數字不斷變化,出門之后,站在護士站旁沉默了許久。 旁邊的牌子上掛著“Alpha信息素分泌科”的字樣,趙楚舟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可是他沒有想過蘇玉嶠分化之后的信息素紊亂程度會這么大。 咬肌繃得很緊,趙楚舟扯了扯領帶,從口袋里抽出抑制劑往自己身上胡亂噴了一通,他打開房門,盯著一簾之隔的人影,沒有出聲。 程雙頂著一臉的殘妝從簾子后出來,看見他之后神情復雜。 她看上去很憔悴,像是快要干枯的花,趙楚舟沖她點點頭,程雙便善解人意地出去了,順便幫他們把門帶上。 蘇玉嶠還沒有醒,僅僅一晚沒見,他就像是被Alpha的基因催促著成長了許多,隱約有了大人的影子。 清新恬淡的信息素落在他鼻端,趙楚舟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在所有人都不能嗅到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蘇玉嶠的信息素。 干凈又溫和,像是雪后的草地,也像初晨的霧氣。 趙楚舟摸過他的下頷線,牽著他的左手,與自己十指相扣,兩枚款式相同的戒指放在一起,像一對繾綣的愛侶。 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蘇玉嶠便有了蘇醒的跡象,趙楚舟并不著急忙慌地上去扶他,他安靜地像朵玫瑰,冷眼看著床上快要醒過來的公主。 不知道公主醒來之后,他是否還有愛的權力。 “哥哥……我今天是不是沒能送你上班?” 剛剛分化的年少Alpha素白著一張臉,表情看上去無辜的脆弱,趙楚舟拍拍他的腦袋:“沒關系,你睡了很久,mama很擔心?!?/br> 蘇玉嶠撐著床坐起來,他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吊點滴的右手,有些不解:“楚舟哥哥,我是發燒了嗎?昨晚感覺暈乎乎的?!?/br> “不是發燒,”趙楚舟沒有瞞著他:“你分化了?!?/br> 蘇玉嶠愣了一下,伸手摸到自己的后頸,那里確實已經鼓起一塊,和還未分化時完全不同,酸脹的感覺時刻提醒著他,自己已經是個分化性別的成年人了。 可是…… “生理書上不是說,Omega在分化的時候會有一段發情熱嗎?”蘇玉嶠活動了一下身體,目露迷茫:“為什么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的眼神干凈澄澈,趙楚舟卻仿佛絲毫沒有被打動,語氣平淡的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你分化成了Alpha?!?/br> 全部的小動作都在這一刻停止,蘇玉嶠安靜下來,看著自己的未婚夫:“你在開玩笑嗎?” 趙楚舟看著他的表情也很平和,他早就知道蘇玉嶠會分化成Alpha,可他不知道,是否性別變化之后,蘇玉嶠還能接受他。 夕陽西下,把狹窄的病房分割成明暗兩處,兩個人躲在一方陰影里,沉默著面對面。 昨天他們還是可以接吻擁抱,親密無間的未婚夫妻,到了今天就像是一場不堪的鬧劇。 蘇玉嶠如同玫瑰上枯萎的軟刺,看著招搖向外,尖銳無比,實際上是一碰就碎的搖搖欲墜。 他的臉色慘白,難以置信地從床頭拿起自己的病歷單,醫生的字復雜難懂,可他卻能一眼看見上面的性別認定。 他是Alpha。 趙楚舟看見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少年的眼眶里滾出來,又落在床上,洇出了深色的印記,他伸出手想摸摸蘇玉嶠的腦袋,卻被他下意識躲避。 氣氛一時間僵直,整間病房里只能聽見蘇玉嶠的啜泣聲。 他像是要把自己的性別哭成Omega似的,一邊哭一邊攥緊了趙楚舟的衣袖,像尋求庇護的幼崽,抱著趙楚舟。 清冽的信息素氣息蔓延在鼻端,趙楚舟任由他尋找安全感,可是等到蘇玉嶠停止哭泣之后,他又毫不留情地將最大的難題拋在他眼前。 “你,和我,要怎么辦?” 就在昨天,蘇玉嶠才親口說出過,如果他是Alpha,一定和趙楚舟解除婚約,不會耽誤他這樣的話。 他的表情太認真,蘇玉嶠的眼眶一片通紅,睫毛上都沾了水:“我不知道,哥哥,可我喜歡你,我從十年前就知道我以后一定會和你在一起?!?/br> 趙楚舟輕笑了一聲,蘇玉嶠親口承認的喜歡,讓他覺得心情愉悅,可是這還遠遠不夠,他需要的是更加長久的東西。 中指上的戒指被輕輕褪下,趙楚舟將那枚樸素的戒圈塞進蘇玉嶠手里:“一輩子的喜歡可以嗎?如果你還決定要與我共度余生,你就再幫我把這枚戒指戴回來?!?/br> 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像是凌遲,撕扯著蘇玉嶠的神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割裂成兩半,捏著戒指沒有松手,卻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他在猶豫,在糾結,可趙楚舟絲毫不肯給他退路,只有在這種時候,蘇玉嶠才清楚地意識到,趙楚舟是個Alpha,他有天性使然的獨占欲。 病房內的警報器突然響起,是蘇玉嶠因情緒激動而導致的信息素超標,他笨拙地試圖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卻毫無成效,求助一般地看向趙楚舟。 這么多年的依賴性導致他一直都覺得趙楚舟無所不能,可是這一次,趙楚舟沒有幫他。 年長的Alpha一如既往地,用十分溫和的眼神看著他,他走上前,在蘇玉嶠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像是昨晚遲來的晚安祝福,隨后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趙楚舟與趕來的護士擦肩而過,他聽見病房里年輕的Alpha歇斯底里的哭叫聲,他愛蘇玉嶠,所以才要這時候離開。 一直走到樓下,趙楚舟站在醫院門口,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中指,轉而打量自己同樣空蕩蕩的無名指。 一時的逼迫沒有用處,事后他也可能會后悔,趙楚舟不要這種爛俗橋段,他只要蘇玉嶠。 想要豢養一匹忠誠的犬,必要的不是讓他始終待在籠子里,而是放他出去,等到他心甘情愿地回來,那才是合格的馴犬。 蘇玉嶠不是狗,可他青澀又單純,的確缺少一些來自生活的嘲弄。 趙楚舟回頭看向八樓的病房,想了想,抬手飛了個吻過去。 蘇玉嶠一定會自己回來,而他已經開始期待和蘇玉嶠的下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