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這樣你會更喜歡嗎？

    “要么你做了什么，要么路上的人都瞎了?！?/br>
    “你猜？”麻雀笑嘻嘻地眨眨眼，漂亮精美的五官讓亞沙看著就心生惡意。

    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猜?！贝蟾攀悄撤N不帶魔力波動的特殊幻術，亞沙在心里琢磨著，并不指望麻雀給自己正確答案，轉而思考起如果在實戰中遇到這種不露痕跡的幻術自己該怎么應對。

    麻雀臉上掛著面具般可愛甜美的笑容，他拍拍手讓冰淇淋消失，蹭著亞沙的胳膊嗲聲嗲氣撒嬌道：“來猜猜看嘛亞沙?！?/br>
    亞沙嘴角微微抽動，強迫自己無視了看到麻雀用這張臉撒嬌的怪誕違和感，他扭過頭敷衍道：“幻術吧?！?/br>
    “亞沙好冷淡哦，我以為我們關系已經不一般了?！甭槿钙仓毂г?，然而烏溜溜的眼珠子里絲毫沒有惱意，興致勃勃打量著黑發少年不耐煩的別扭表情的眸子里，反而充滿了幼童惡作劇般的狡黠笑意，他追著亞沙扭開的視線的貼近，變本加厲的故作撒嬌道：“也像對小洛伊那樣對人家笑笑嘛亞沙?！?/br>
    “你……”亞沙語氣一頓，視線無處可避，他在麻雀步步緊逼的作弄下，終于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不要演的像個三流偶像劇里的智障反派?！?/br>
    “亞沙不喜歡我這樣嗎？”麻雀眨眨眼，語氣委屈，烏溜溜的黑眼睛里泛起濕潤水霧，纖長睫毛一顫一顫，仿佛隱忍著下一秒就要難受的哭出來，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憐惜愛護。

    亞沙臉上的表情不自在的微微抽動，明知道麻雀是在演戲，心底卻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想要道歉的內疚沖動……夾雜著他對麻雀那張肖似烏利亞的美麗面容的本能厭惡，混合成一種如鯁在喉，無法言喻的惡心暴躁感。

    “那么，我這樣你會更喜歡嗎？”

    在亞沙撇開視線內心掙扎著一團混亂的時候，麻雀的語氣忽然一變，低啞的嗓音冷淡而充滿磁性，仿佛夾雜著北境冰雪風暴刀割般的冷意。

    “？！”亞沙募地扭頭看過去，穿著白色襯衫的高挑男人正坐在他的身邊，單手撐著下巴姿態閑適，微微側頭，猩紅赤瞳看向亞沙，俊美的輪廓五官和麻雀相似，線條卻凌厲冰冷的臉上神色漠然，嘴角微微上翹的弧度帶著沒有溫度的譏諷笑意，北境的暴君，烏利亞·霍斯。

    空氣驟然安靜，幾個年輕的學生結伴從他和烏利亞面前走過，對這位大眾偶像視若無睹。

    “——”亞沙心跳幾乎驟停，通體冰涼汗毛倒豎，表情僵在愕然和憤怒之間，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從殺了他殺了他到快逃快逃，最后歸結為一個單詞，他慢慢松開下意識想要取出奴隸項圈的手，咬牙切齒道：“——麻雀！”

    “驚喜嗎？”“烏利亞”——麻雀調皮地眨眨眼睛，“用DAD的樣子跟你約會，亞沙你會更喜歡嗎？”

    “不！你給我變回去！”愕然消退之后，憤怒喧囂而上，亞沙可以確定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他幾乎是在壓著嗓子嘶吼：“麻雀！給我變回去！”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麻雀收斂住自己的浮夸做派，他學著烏利亞的冷淡矜貴腔調，微微頷首，語氣平靜而帶著幾分自然而然的譏諷，烏利亞高挑的身體讓他可以居高臨下俯視臉色鐵青的黑發少年，嗯，這個角度還真是不錯，“像只嚇壞了，只能炸開毛發虛張聲勢的野貓?！?/br>
    “那麻雀大人，你知道人要是被野貓撓上一爪子，也可能會染上狂犬病嗎?！眮喩呈諗孔∧樕媳砬?，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要沖動不要沖動，然而即使知道眼前不是真的烏利亞，只是麻雀的惡作劇，無形而洶涌的憤怒和仇恨還是令他頭腦發熱，忍不住冷冰冰地嘲諷回去。

    “你生氣了？”麻雀微微抬頭，一只羽毛灰白相間的鴿子落在頭頂的樹枝上，正在歪著頭好奇地往下看。麻雀仰頭和鴿子對視，裝作對亞沙咬牙切齒的挑釁心不在焉：“不要在意，一個玩笑?！?/br>
    “今天的約會我很開心，按照約定，我會給你綠林市這位鬼王的信息?！?/br>
    話題的突兀轉移讓亞沙忍不住愣了下，不等他轉過彎來，麻雀就自顧自問道：

    “你對鬼王知道多少？”

    “……鬼王有且只有八個，是荒海觸角的化身，能夠開啟鬼門自由往返現世和荒海?！眮喩愁D了下，強迫自己平緩心情，他挪開視線不去看“烏利亞”，對鬼王情報的渴望讓他壓制住憤怒，亞沙配合地回答道：“鬼王和鬼君不一樣，不需要吞食人類來修煉晉升，鬼王生來就具備天災實力，就算被擊殺死去，也會立刻在荒海重生……”

    真是作弊，亞沙咽下這句腹誹，即使是假的“烏利亞”，他的身邊依然有種讓人不得不全力以赴，嚴肅應對的壓迫氣場存在。

    “大致正確?！薄盀趵麃啞薄槿肝⑽㈩h首，算是夸贊，“綠林的教師算是稱職?！?/br>
    “……”亞沙張張嘴，沒好意思承認其實他關于鬼族的知識相當一部分來自于……手游。這款背景神秘的游戲里，關于鬼族和“天災”強者的信息相當詳實，一些關于鬼族的情報甚至超出了綠林學院里鬼族文化課老師的認知范圍，亞沙跟洛伊確認過，除去一些藝術夸張化的劇情表現，“天災”他不好說，但關于鬼族的特性情報大都是真實可信的。

    網絡上有不少關于這個游戲的猜測和陰謀論，最終的主流觀點是游戲背后的伊甸園工作室，一定屬于巡游司或者軍方的某個派系，更有可能的是直屬于白楓宮里那位純皇陛下，搞這個游戲的目的除了普及鬼族知識和撈錢騙氪之外，就眾說紛紜了。

    “鬼王死后會在荒海重生沒錯，但重生的，并不能算是原來的那個鬼王，長相、性格、愛好全都不同，記憶雖然能夠傳承下去，卻是以資料信息的方式被傳承，”披著烏利亞皮的麻雀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眼神悠遠：“說到底，唯一相同的就只有一個‘名字’，或者說‘稱號’而已?！?/br>
    “而綠林市這位，是這一代的鬼王‘乾達婆’。上代的‘乾達婆’喜愛戰爭災禍，九年前在冷淵聯合鬼君蘭因、鬼王‘迦樓羅’、鬼王‘緊那羅’，引動鬼潮入侵北境，被‘天災·暴君’烏利亞·霍斯和‘天災·安魂師’塞西莉亞聯手擊殺，死在自己最愛的戰爭里，算是死得其所?！?/br>
    亞沙點了點頭，他知道北境這場絞rou機般吞沒了無數生命的慘烈戰役，當時20歲的烏利亞帶兵慘勝鬼族，由此一戰成名，從此以‘暴君’之名統帥北境軍團，九年里一直牢牢將鬼族浪潮抵擋在冷淵界限之外，亞沙雖然恨他，卻也承認烏利亞的戰功配得上他的聲望地位。而麻雀提到的另一位天災‘安魂師’塞西莉亞卻不幸隕落在戰役末期，亞沙抽到過她的卡，是位聲音溫柔的女性。

    但烏利亞和‘安魂師’塞西莉亞聯手擊殺的鬼王是‘乾達婆’，亞沙卻是第一次聽說，關于鬼王的具體情報一直被嚴密封鎖，即使是里也沒有關于鬼王稱號的信息，取而代之的大藍小綠蘋果派這些根據形象亂取的惡趣味昵稱……

    “而新生的‘乾達婆’對入侵現世引動災禍毫無興趣，她更喜歡在現世飄蕩，浮云煙霧般難以捉摸，傳聞她喜歡詢問偶遇的人類‘請問我可以吃了你嗎？’，只要回答‘不可以’她就會離開，回答‘可以’，就會被她吃掉?！?/br>
    “……所以只要回答‘不可以’，這位‘乾達婆’就是完全無害的鬼王？”

    “理論上是這樣?！甭槿肝⑽⒁恍?，笑容狡黠，亞沙忍不出揉了下手臂泛起的雞皮疙瘩，看到“烏利亞”臉上露出這種表情，感覺可真是……惡心透了。

    “但是，傳聞里說，如果在回答‘可以’之后加上一句‘但是，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嗎？’，她就會為你實現這件事，用自己的命來換一位鬼王幫自己實現做不到的事情，很值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