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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郁下班的時候,感覺到室外的空氣有些潮濕。天黑成了土一樣的黃色,感覺像是要下大雨了。他拎著電腦包,把從食堂打包的湯塞進去放好,走路的時候腦袋沒精打采地垂著。 “曾郁?!?/br> 他頓了一下,繼續邁大步子往前走。林奇澤從后面追上來,不依不饒地跟著他:“你現在要回家接小孩嗎?還沒吃飯吧,我請你,你的小孩也一起過來?!?/br> 自那一天遇見之后,林奇澤就跟陰魂不散的鬼一樣,隔幾天就跑到他跟前晃悠。他無意與這人作過多糾纏,每一次都迫不及待地遠遠走開。林奇澤發型變了,性格卻似乎沒怎么變,依舊越挫越勇,曾郁越不理他,他越積極著往上貼。 曾郁沒有對林奇澤的話作出任何回應,只一門心思向公交車站趕。通往他家的公交車最后一班在6點,如果不及時乘上就得打的士了。他付不起的士錢。林奇澤一點沒泄氣,一邊追一邊呱呱地說:“我有車子,就在那邊,我載你回去?!?/br> 不知道是不是下班晚了,現在公交車站空無一人。曾郁站到站牌下的座椅前,左右望望,也不坐下。林奇澤很快站到他身邊,又說了兩句有的沒的,曾郁沒看他一眼。過了大概三分鐘,公交車來了。曾郁走上前去拿出車卡,這個時候,林奇澤終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有些低沉的聲音對曾郁說:“小郁,你有必要這樣嗎?好歹我們也有過一段還算美好的過去吧,只不過想跟你敘敘舊,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曾郁沒法繼續走,只好回頭看向這個男人。他臉上沒有一點情緒,甚至顯得冷漠:“我不想跟你再產生任何關系,也沒興趣和你敘舊。我很忙,要回家照顧孩子,麻煩你放開,以后也別再來找我?!?/br> 林奇澤的面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他沒放開曾郁的手,而是在半晌之后,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道:“你跟我吃一頓飯,結束之后我給你兩千,怎么樣?” 曾郁愣了一下。他皺起眉頭,回頭看著這個紅頭發的男人,像是沒聽懂。他問他:“什么?” 林奇澤以一種驕傲的姿態昂起臉,笑著對他說:“你兒子不是有病嗎?你想給他治病但是沒錢吧?剛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陪我一段時間,我把你兒子的治病錢付了。不光如此,只要你讓我滿意,事后我還會另外給你兩萬,怎么樣?至少五萬塊錢,就你現在的工資水平,省吃儉用三年都不一定存得下來吧?” 曾郁瞪大眼睛,笑了一下。他笑的時候僅僅是嘴皮子往上稍微地扯動了一瞬間,仿佛有一條線掛在他的嘴角并且不經意間拉扯然后又放開。他的聲音變大了,幾乎是惱怒地說:“滾開?!?/br> 他用極大的力道一把甩開林奇澤的手,往即將關閉的公交車門跑去。在他的腳踏上階梯的前一刻,林奇澤在后面用輕蔑的語氣對他說:“小郁,我在b市只呆最后一個星期,你要是后悔了,隨時可以來找我?!甭曇舨淮?,但卻完完整整地飄進了他的耳朵里。 曾雨停今天在幼兒園又咳嗽了一段時間,因為他出于好奇跑到輪盤上去玩,其他班的同學不知道他有哮喘,就跟他一起轉輪盤,等老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咳得像是要把肺都嘔出來。曾郁回到家之后第一次忍不住下手打了曾雨停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屁股上。曾雨停先是嚇了一跳,然后開始扯著漏風的嗓子哭,他哭的聲音很小,但是眼淚源源不絕地流出來。曾郁打完那一下就后悔了,他拿過水給曾雨停喝,曾雨停一邊哭一邊說“爸爸我錯了”,連著說了七八遍,到最后嗓子都開始沙啞。曾郁于心不忍,但又不敢輕易原諒他,只好躲到廚房去做飯,一邊洗菜一邊抹眼淚。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身后響起橡膠鞋“吧唧吧唧”的碾地聲。曾雨停慢吞吞地走進廚房,抱住曾郁的小腿,將整個身子挨在他的腿上,一邊小聲地哭,一邊又說:“爸爸對不起,爸爸我錯了,爸爸不要打我,爸爸我的屁股痛痛……” 曾郁嘆出一口氣,放下水里泡著的菜,將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俯下身去抱起曾雨停,這孩子的臉哭得紅腫不堪,還要費勁地睜開黑色的小眼睛看他。曾郁單手擦擦他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才說:“你要跟爸爸保證,你以后無論去哪里玩,玩什么,都要問過老師,老師同意了才可以玩,知道嗎?” 曾雨??蓱z巴巴地舉起兩只手,掌心合十作出一個祈求的手勢:“我保證,我保證老師說可以玩我才玩。爸爸不要打我,求求你……” 曾郁把曾雨停抱到客廳去,坐在沙發上,讓曾雨停趴在他的腿彎里,然后拉開他的褲子檢查屁股有沒有流血。好險小孩子穿的衣服都很厚,曾雨停的屁股只是稍微變紅了,連掌印都看不出。曾雨停平靜下來沒到半個小時又開始自己玩自己的東西了,好像剛才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當天晚上,曾郁感到自己沒有睡著過。 *** 曾郁按著短信里給的地址,一路找到了“前列影視公司”。他原本就對這種公司的形象沒有多大期望,但他沒想到,所謂的“影視公司”居然在一棟看起來有50年歷史的百貨大樓里,而且它沒有對外擺出任何招牌,僅僅在一間賓館房間似的房門頂上貼著“攝影工作室”的貼紙。 門被打開的時候,里面濃重的煙臭味熏得他差點窒息。這是一間被分割成四五個房間的普通大房,一進門就是兩排沙發和幾個深色的木架子,上面擺著一堆看起來像是攝影器材的東西。右手邊有三個男人坐在一個茶幾前,一邊抽煙一邊打牌。給他開門的是一個長頭發化著濃妝的女人,她手上也叼著一支煙,開了門之后她非常隨意地對曾郁咕噥了幾個字,就快步走開了。曾郁沒聽清她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該站在哪里,就呆呆地站在門口。 那三個男人對他的到來似乎沒半點注意,繼續凝神于手中的牌局。煙灰蒼蠅似地飛過來撲到曾郁臉上,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往后退到沒人坐的沙發上。 沙發是難看的sao粉色,像是已經用過很多年了,布料皺巴巴,布滿黑色或灰色的印子,像是有狗故意在上面撒過尿。曾郁用手指尖摳著手心,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兒。期間那三個男人用家鄉話不斷地罵彼此,聲音如同打雷。過了十分鐘他們的牌好像是終于打完了,其中一個人應該是輸了,抽鞭子一樣把牌丟到桌子上,有幾張牌嘩啦啦飛濺到地面,然后他就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看了一眼曾郁。 這時候那個長頭發的女人又從房間里出來了,她抽一口煙,看著曾郁,瞪大眼睛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我剛才讓你跟我進來,你沒聽見嗎?” 曾郁哽了一下,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我沒聽清?!苯又吐牭椒讲糯蚺频哪侨齻€男人笑了幾聲,曾郁發現他們都回過頭來看他了。 第一個站起來的男人問他:“你知道進來這里是要干什么的嗎?”他的頭發很長,像是沒洗干凈的海草一樣散布在頭頂上,臉色蠟黃,嘴唇呈現出不自然的白色。他看著曾郁的時候,漆黑色的眼珠就像蒼蠅的眼珠被放大了無數倍,沒有一點光澤。 曾郁滯了一下才點點頭:“我知道,我……我現在急著用錢,你們在電話里說可以不露臉的,所以我就想過來試試?!?/br> 海草頭發的男人把快要燃盡的煙按熄在桌面上,從一邊取過來煙盒,又點上一根新的。女人不耐煩地催促曾郁:“要拍就快點進來?!?/br> 曾郁趕緊跟著她進屋子。在進去之前他依稀聽見這三個男的其中一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他媽的一個屁股松的貨色?!?/br> 這間屋子不大,但是有一張辦公桌,辦公桌的對面也擺了一張沙發,是純黑色真皮的??諝庵袕浡y聞的香水味。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光頭男人坐在辦公桌后駕著腿抽煙??雌饋磉@個公司的所有人都會抽煙。曾郁又忍不住咳了兩聲。 女人又咕噥著對曾郁說了一句話,曾郁這次依稀聽清了,她讓他坐在那張沙發上。曾郁想到了外面大廳里那張sao粉色的沙發,有些猶豫,不敢坐下去。那女人的聲音大了一些:“不坐就馬上走,沒空跟你磨嘰?!?/br> 曾郁只好坐了下去。坐下去的一瞬間,他感到這張沙發的質感不是柔軟,而是像骯臟的液體凝結之后透出的惡心的僵硬。他感到他的屁股與大腿有蟲子正在慢慢地沿著沙發皮爬進來。 光頭男一邊抽煙一邊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是不是處男?” 長發女人走到一邊的柜子里不知在找什么。曾郁呆呆地回答:“……不是?!?/br> 光頭男又問他:“幾歲了?” 他答:“二十五?!?/br> “上一次zuoai是什么時候?” 曾郁感到他的喉嚨正在被什么東西慢慢掐住,他看到這個男人在問問題的時候,甚至沒正眼瞧過他哪怕一秒。他問曾郁這些問題,好像是在飯館里問這一道菜多少錢,要多久才能上,份量有多少。 但是他還是老實回答:“三年前……差不多四年前了?!?/br> 這時候光頭男終于瞧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和外面那個大蒼蠅眼睛的海草發型不一樣,是小得幾乎見不著的瞇縫眼,配著濃密的眉毛和蠟黃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十天十夜沒有睡過覺。長發女人關上柜子,手里拿著一疊紙,遞給曾郁:“你看一下,每一項后面有對應的價格,我們拍不露臉的視頻的話就是在總價的基礎上剪掉兩千,每多勾選一項價格就累加一項,這個能懂吧?” 曾郁點點頭,接過那張紙。他也是常年干文書工作的,從來沒見過這么草率的合同,除了免責聲明以外,就是一個大表格,上面列滿了常見的性愛橋段,最簡單也最便宜的是自慰自拍,價格兩百;如果不戴套的話,就可以累加兩千,不戴套內射五千,戴套則要倒扣五百;整個表格根據zuoai的流程一一標注,從露上身到露下身,從打碼到指jian,到足交,應有盡有。最貴的都在sm的范疇里,鞭打、滴蠟、綁縛、刑具這些非常簡單的價格在8000左右,而價格上萬的,已經不在普通的情趣范疇內了——穿針(包括普通針線、圖釘、訂書機等)每穿一孔價格為一千。 曾郁臉色開始變白,抓著筆好久都沒動彈。女人見他呆若木雞,不耐煩地又催:“動作快點,眼睛盯著后面那些看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干這些?我們正愁沒人來拍呢,多的是人看,不選就滾蛋?!?/br> 曾郁只好急急忙忙地開始在自己可以接受的地方打勾。他幾乎是刪刪改改了有十分鐘,才讓女人把紙抽走。女人拿了紙之后就坐到一邊去,用手機打字。這時候光頭男人對他說:“把衣服脫了吧?!?/br> 曾郁呆了一下:“???” 光頭男揚揚手里的煙,側頭對他暴躁地嚷:“拍片子,你不得先把衣服脫了讓我們檢查一下?傻坐著干什么?我們這兒最討厭的就是伺候你這種人,要拍就快點,以為現在是約炮上床嗎?我們還得哄著你脫衣服是吧?” 曾郁咽咽口水,在心里想著還在幼兒園上學的曾雨停。然后他點點頭,開始脫衣服。他脫到只剩下內褲的時候停住了,光頭男看他一眼,再次催:“全部都脫掉?!?/br> 他只好把內褲也給脫下來。然后他就跟一只白斬雞一樣站在原地瑟縮著身子。光頭男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曾郁聞到了他身上隱藏在煙臭味底下的體臭味。他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曾郁的身子,一邊看一邊粗魯地評價:“臉比脖子黑,脖子比身子黑,身子倒是挺白也沒什么毛,把手舉起來我看起來,動作快點!沒有腋毛,rutou比一般人的大,看起來挺好摸的,jiba顏色淺但是有幾撮毛,等下去一邊拿個剃刀剃了,我們不拍有毛的,腿型也可以,腳也挺白凈的,但是你還得洗干凈了才能上鏡頭。你這肚子上怎么有一道疤?”他皺著眉問。 曾郁顫抖著答:“這個是……剖腹產留下的?!?/br> 光頭男厭惡地掃了他一眼,輕輕地說:“cao,”然后他又說,“轉過去趴到椅子上張開腿我看一下你屁眼?!?/br> 曾郁完全傻住了。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光頭男就拿過來煙頭懟到他臉上:“愣著干什么?再這樣你就給我滾,媽的我給錢還要伺候你,你以為你是天仙???老子活了這么多年看過的靚仔靚妹多了去了,你算個屁,還生過孩子,生過孩子的就不值錢了知道嗎?愛干就干不干就滾?!?/br> 曾郁只好哆哆嗦嗦地照做。他轉過身去,讓上身松松地挨在椅背上,兩個膝蓋頂在椅子上,這時候那男人的手挨上來了,粗糙的guntang的掌心按在他臀部的rou上,激得他一下子咬緊牙關。他忍不住問:“你干什么?” 那男人又罵:“你他媽的裝什么貞潔烈婦,我現在把手指伸進去,看一下你屁眼的松緊程度,要是他媽的太松,就要多扣五百,懂不懂?現在的觀眾不喜歡看松松垮垮的屁眼,你生過孩子,這屁眼就更不值錢了?!?/br> 曾郁將兩只手在椅背上抓緊了。然后那個男人把兩節粗糲的手指一下子捅進了曾郁的xue道里。那里面因為太久沒有經歷過情事,甚至變得比三年前更加緊致。曾郁痛得悶哼一聲,男人的手指在里面艱難地轉了兩下,又作出幾個抽插的動作,然后才把手指抽出來,他也沒找紙巾什么的擦拭,就直接把手指在曾郁的臀rou上抹了抹,然后漫不經心地評價:“媽的,倒還是挺緊的?!?/br> 光頭男走開后,曾郁快速從椅子上爬下來,站好,拿過衣服遮住自己的下身。女人打完了字,又在合同上寫幾筆,在原位上坐著,對曾郁說:“等會兒就這樣,你選的內容太少了,我們也不好拍,你之前在電話里說你需要賺到至少一萬五,那按照這樣的拍法你起碼得拍四五次。這一次就先試一下看看效果行不行,大框架是4p輪jian,我們這邊也不搞劇情,因為你不露臉,就先搞一個rujiao,摸rutou、打飛機、射精,這個過程是不戴套的。然后你自慰,自慰到一半,其他三個男的依次戴套插你。最重要的情節來了,在這之前,他們會在你身上射尿,這個如果選上的話就是兩千,射尿之后你可以用浴巾擦一下,但是中途不能洗,知道嗎?之前有一些人受不了尿sao味拍到一半要洗澡,我們這邊是絕對不允許的,浪費時間?!?/br> 曾郁愣愣地聆聽著,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反應。女人把劇情說完了,又皺眉問他:“行不行?行就跟我走,不行就穿衣服離開?!?/br> 最后曾郁跟著這個女人進了另外一個房間。這房間里有兩個很大的打光燈,里面是一張沙發和圓形茶幾,有一個男人坐在角落玩手機。女人跟他打了招呼,這男人就站起來,也是死氣沉沉地,只看了曾郁一眼。女人讓曾郁到一邊的浴室去剃陰毛,稍微洗個澡再出來。 曾郁進到那個窄小的浴室里,里面倒是不臟,就是有些奇怪的臭味。架子上的工具箱里擺著一次性剃刀,他拆開一個,先是洗澡,然后把陰毛剃掉。他的動作很慢,后來女人又在外面催,他才急急忙忙地弄好出去。出去的時候,房間里又多了三個男人,就是剛才在門口打牌的那三個。 海草發型的男人對著曾郁吹了個口哨。另外兩個男的依舊沒看他。他們都是一副沒有生氣的死人模樣。 女人讓曾郁過去。曾郁在她的指揮下以極慢的速度走到沙發前,他發現那兩盞打光燈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臉上,就像是有什么偉大的圣潔的形象在注視著他。女人在那盞燈外說:“你不用脫衣服,他們會給你脫,等一下攝影師全程會把鏡頭固定在你的臉下面,你不要亂動,就假裝是被強jian就行了,他們三個會把流程走完的?!?/br> 曾郁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那三個人跟著攝影師一起走進打光燈下了。那三個人圍住他,攝影師把那個黑色的大家伙架在肩膀上,透明的玻璃片向著他,像是刀背閃出的光。攝影師說:“現在開機了?!?/br> 女人在場外說:“現在開始脫衣服。曉偉你按住他的脖子,東脫上衣,西脫褲子,動作要粗魯?!?/br> 他們沉默無語地開始扒他的衣服。曾郁的頭被按著,感到一陣窒息。那幾個人一邊脫衣服一邊把牛仔褲面料的下身在他的皮膚上蹭來蹭去,海草頭正把衣服掠到他的rutou上,然后他用細長的手指掐住曾郁的rutou,很色情地左右揉捻。曾郁感到有點惡心。女人又對他說:“拍片的,你得偶爾叫出聲音來,你平時zuoai的時候怎么叫的現在就怎么叫?!?/br> 海草頭把手掌罩在他的奶頭上開始大力抓捏,自從生了孩子之后,他的rufang就輕微地漲起來了,所以摸起來特別柔軟。這個時候他的褲子已經被完全脫了下來,脫褲子的那個人把腦袋挨在他還穿著內褲的襠部瘋狂聳動,然后伸出舌頭舔他的內褲,內褲變得濡濕。他在心里不停地呢喃,就當是在花錢買牛郎嫖吧,以前我可享受這個了。 這個時候海草頭已經把自己的褲子解開了,他沒有穿內褲,黑色的yinjing就這么赤條條地露了出來,不粗不長的一根,在沒有毛的下體像黑毛雞一樣立起來,貼在曾郁的乳下,他開始用勃起的yinjing在曾郁的rutou上摩擦,然后那個掐著他脖子的人也把手伸進了他的內褲,在股縫里摸索著xue洞所在的位置。所有炙熱的惡心的觸感都在他身上游走,然后他的內褲被扒下來,海草頭開始用yinjing打他的乳尖,把他的乳尖打得紅腫不堪。曾郁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海草頭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嘖”了一聲。嘴里罵一句“婊子”。女人在場外又說:“有尿的可以開始準備射了?!?/br> 海草頭大聲說:“我先來?!?/br> 曾郁又沒忍住,干嘔了一次。他小聲地說:“等等……” 攝影師惡狠狠地對他說:“別出聲?!?/br> 曾郁睜著眼睛沉默了。海草頭一邊握住自己的yinjing對著曾郁的rutou一邊發出“噓噓”的聲音,好像在哄自己撒尿,有一股透明的液體從他的馬眼中飛濺出來,但是沒落在曾郁身上,海草頭又罵了一聲,這時候后面的兩個男人笑著說:“你他媽的行還是不行,不行我上?!?/br> “閉上你們的逼嘴?!焙2蓊^啐了一口痰,對著曾郁胸口往上的位置開始發力,曾郁看見他的黝黑的guitou對著自己嘴巴的方向,如果真的尿出來一定會弄到臉上的,他面色發白,又說:“等一下……” “你他媽的閉嘴?!睌z影師對他吼。 曾郁感到自己的身子開始顫抖,他看見海草頭對他詭異而輕蔑地笑了一下,然后他仿佛看見了林奇澤的臉在對他笑,接著他看見有一條透明中透著黃色的水線朝他的眼睛飛過來了,他下意識閉上眼,溫熱的尿就流在眼皮上,其實不是很多,因為這個海草頭根本就是前列腺有毛病,尿頻尿急尿不出,但是在那一下曾郁就立馬吐了。他一個趔趄翻出了鏡頭外,從嘴里嘔出來的東西嘩啦啦地淌到那個摟著他脖子的男人手上,接著他繼續吐,無法停止似地嘔吐,吐了一地的穢物。攝影師開始罵了,那三個男人也開始罵了,最后那個女人沖過來指著他的臉也開始罵。他們對他永無止境地罵著“cao你媽”“他媽的”“傻逼”“賤人”。曾郁頭腦昏脹地爬到一邊去,用還沒脫完的衣服抹著自己的臉,尤其是眼睛,他嘴里喃喃著:“我不拍了……我不拍了……” 第一個發怒的是攝影師,他怒吼著:“他媽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搞到我天天累死累活才賺那么幾個錢,腦子他媽的長蟲了你來拍片拍到一半說不拍了,你想找打是不是?” 接著那個把手上的嘔吐物擦到身上的男人往他肚子上飛來一腳,罵他是個不要臉的“婊子”。曾郁被踢得咳嗽兩聲,捂住肚子。女人冷漠地問他:“你拍不拍?” 他竭盡全力要站起來,然后盡量冷靜地說:“不拍了……” “不拍也可以,把剛才開機的電費和策劃費交一下,總共是一千五?!?/br> 曾郁傻傻地看著她,說:“我、我沒有那么多錢……” “沒錢?!” “沒錢,那就是在玩我們?!?/br> “沒錢又不想拍,你在拿我們當猴耍是吧?” “不給錢也可以,打一頓我們消了氣你就滾吧?!?/br> 曾郁沒能來得及說不。后來的事他記不太清了,反正這群人像是他欠了他們好幾十萬一樣,對他又是打又是踢,女人抓住他的頭發往他臉上閃了好幾巴掌,打得他嘴差點麻了,那幾個男的用拳頭和腳爭相把他往地上踢打,他只好拼命捂住自己的頭部,但是說不出求饒的話,最后不知道是誰往他留了疤的傷口上踹了一腳,痛得他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最后是那個光頭男人打開房門讓他們停下,才讓曾郁沒被活活打死。 曾郁被趕出來的時候,連上衣都沒穿整齊,他的褲子皮帶也沒扣,松松垮垮地在腰際,臉腫得像個豬頭,身上布滿了尿、血和嘔吐物的氣味。這讓他整個人聞起來就跟垃圾一樣。 就跟垃圾一樣。 天完全黑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曾郁感到眼前一片模糊,頭昏腦脹,他一瘸一拐、渾渾噩噩地往前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往家的方向走,他也不知道怎么扣扣子了,只能弱智一樣用雙手提著褲子的褲頭不讓它掉下去。他走了可能有一兩百米,眼前已經幾乎無法清晰視物。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別人。 一個高大的身子被他碰到了,然后這個人微微側過身去。曾郁用手捂著肚子盡量往另一邊傾斜,他不斷地眨眼但是沒法控制住身體的平衡,所以他只好用腫起來的嘴巴磕磕巴巴地說:“對不起……” 那個男人伸出手來抓著他的胳膊,將他往外推,然后用冷清的、含著厭惡的語氣說:“離我遠一點?!?/br> 曾郁聽見這聲音,一下子抬起頭。他看見夜空下,這個高大的男人用一雙碧綠的眼睛看著他,臉還是像天神一樣完美、冷漠。眼睛里卻全是反感。 他就這么看著這個男人,呆滯了兩秒,又或者是三秒。 然后,他完全顧及不到身體上的所有疼痛,飛快地往遠處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