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男后學武功
趙平佑郁悶,他總不能真的承認他趙平佑真的強了他的男后吧? 朱曇嘿嘿笑,還伸手拍拍趙平佑的肩膀:“不必說,是男人都懂,好好寵寵,疼疼,就好了?!?/br> 趙平佑懶得和他廢話,肩膀后傾,避開朱曇的觸碰。 朱曇訕訕的摸了摸鼻梁,昨天夜里,他不是沒聽見帝后吵架的聲音,他那位嫂嫂還真是好醋:“師兄,說真的,你真能替我解了走火入魔,我也有法子讓嫂嫂恢復如常?!?/br>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的可是真的?!”趙平佑心急驚喜下抓住朱曇的胸口衣襟。 朱曇笑:“哎呀,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br> 這回輪到趙平佑不情愿的有央求之意了,可轉而一想,不對啊,嵐兒失憶的消息,他封鎖了消息,朱曇怎會知道? 朱曇已經用極小的聲音,湊近:“那王不留師叔有個師妹,是苗疆有名的蠱師,師兄可曾聽說,情蠱蟲?” 趙平佑四處征戰自然曉得苗人土司善用的蟲蠱,立刻擺手:“我還當你真有好法子,那等下流法子,我才不屑用?!?/br> “可只要嫂嫂鐘情于您,永不分離,蠱毒就不會復發,有什么不好的,師兄,說句難聽話,你不想永遠,直至死亡也占有嫂嫂嗎?只屬于你一人?!敝鞎业穆曇魩еM惑。 趙平佑不為所動,甚至徑直離開。 “切,帝王家還出了個情種?!敝鞎也恍嫉目粗谋秤?,冷嘲。 把哭鬧的兒子挪出外間,趙平佑坐在床榻邊哄了孩子好久,看著孩子紅潤的小臉蛋與他母父有七分相似,長大了必定也是個絕色美男。 做父皇的哪能不心疼,趙平佑摸摸孩子的頭。 想到前幾日孩子發病時候奄奄一息,心跳衰弱咳嗽氣喘的模樣……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親生骨rou受那般的苦,尤其還是甄流嵐給他生的寶貝,生的與甄流嵐又很像,難免把那深深的情意愛屋及烏。 奶娘和翠媣悄悄進屋,拎著調配好的藥粉:“爺?!?/br> “把補藥拿來,我來喂?!?/br> 一點點耐心的喂好了補藥,又看著奶娘把珵兒喂飽了,趙平佑才出來。 去外頭巡視一番,見帶來的暗衛和甄家跟來的伺候的人都還算警惕妥帖,折返回來。 甄流嵐早上沒起來,還是趙平佑端著早膳進屋讓他用的。 他冷著臉,不理會趙平佑,只淡淡吩咐人把珵兒抱了來。 “已經喝過奶了,你快些用早膳吧,別餓壞了?!壁w平佑見甄流嵐疼惜的抱著他們的長子,心口那點苦悶消散了許多。 甄流嵐背對著趙平佑,把孩子抱在懷里,小家伙的確不想喝的樣子,確認后才把孩子放在床里邊讓孩子玩兒。 “我用早膳,你出去?!焙唵蔚囊痪浞愿?。 趙平佑灰溜溜的走了,他可不想甄流嵐再動怒,甄流嵐只是冷淡沉默了些,已經超乎他預料的好了,他本以為還得挨耳光呢。 吃過早飯,休息片刻一行人繼續趕路。 抄小路走,路上難免有些不入流的惡徒小賊,侍衛們前行開道,根本沒有驚動二位主子。 甄流嵐此刻雖然是幾歲的里子,但他早慧過人,比聰明的成年人還要更玲瓏心,中途不免掀開車簾子透透氣,這一透氣便遙遙望見,夏毅夏驍二人收拾劫匪的颯爽英姿。 只見那夏毅寶劍都不必出鞘,飛腿橫劈一腳踹飛一個賊人,那賊人飛出去老遠。而夏驍的兵器是兩把多刃彎刀,一個飛擲穿透了三個賊人。 柳通看著文弱,竟然也能用一把羽毛扇子揮退匪徒,長袍下擺一甩,瀟灑利落:“你等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少爺和少君的商隊你等也敢劫?!眾人聽令,一個不留!” “啊啊啊……你們你們……”十幾個賊人須臾,全被清理完畢。 “哇……”甄流嵐眼睛亮閃閃的,羨慕溢于言表。 趙平佑本是在打坐調息,見外頭有聲音,甄流嵐還趴在車窗興奮開心的望著,他也跟著掀開了另一邊的車窗。 剛好看到了柳通等人站在土匪惡賊尸首堆里,厭惡的說:“快清理干凈,繼續趕路?!?/br> “柳‘管家’,沒想到,你也會武藝,你的武藝真的很出色,招式優美如白鶴?!币娏ǚ愿篮昧俗o衛回來了,甄流嵐興奮的與他搭話,真摯的贊美,繼而用眼尾睨了一下始終沒動的在馬車兩旁守護甄流嵐的甄家派來的兩大高手。 一男一女,皆是面帶冷霜,仿佛無情的冰塊。 絳檀見甄流嵐不滿,無奈冷言吩咐:“斯雨、斯如,你二人也不能丟了家主的臉,下回可要讓少君子見見你們的真本事?!?/br> 這高斯雨、高斯如兄妹是自幼服飾保護甄流嵐的甄家影子奴,從甄流嵐出生起,暗中守護,后因武藝過于高強露了行蹤被趙平佑忌憚,甄流嵐也就把這二人遣送回甄家。 如今甄流嵐也全然不認識,不知道他二人的本事了。 翠媣扶著甄流嵐:“少君子,外頭有風,還是放下簾子吧?!?/br> 絳檀也勸著:“是啊?!?/br> 這兩個侍奴都看見趙平佑臉色難看。 柳通被甄流嵐夸贊了,此刻面紅耳赤:“大少君子您過獎了,小的愧不敢當?!?/br> 然而他突然感覺一抹危險的靠近,往里一看,就見趙平佑那張如玉面閻羅王似的陰森俊臉。 立刻收起來被男后殿下夸贊的飄飄欲仙的受寵若驚的驚喜,面無表情的繼續趕路。 趙平佑這個難受,不就是滅了十來個小賊嗎?有什么可看的?那武功哪兒有自己厲害?從前自己練武,嵐兒也不曾夸贊一句! 酸的只沖腦門,惱怨的叫:“去讓他們,早早的開路處理了,再不許出事驚擾了少君和我兒!” 柳通正襟:“是!” 馬車內。 甄流嵐全然不以為意,看都不曾看趙平佑。 他此刻想的是,若他的身體不那么羸弱,能練武就好了。 想起昨夜被趙平佑那壞廝欺負,腮邊憤怒的水粉漾起來的艷色,心思活絡。 “若我有絕世武功,趙平佑豈敢對我放肆?為何成年后的我不學武功呢?哪怕身子弱,也可以學些暗器呀?!?/br> 再看一簾之隔的趙平佑,打坐運功,巍然不動,不疲不累的樣子。 甄流嵐的氣就更是不打一處來,他這一路顛簸的腰背酸軟,別提多辛勞了。 那趙平佑武功非凡,只怕那些暗衛全都不是他的對手,還精通點xue,內力深厚,自己與他有四個孩兒,如果這般下去,自己豈不是和甄家一同被趙平佑拿捏住了? 甄流嵐心緒繁亂。 千里馬行進非???,抄小路避免住驛站惹眼,他們開始進城繞路住好些的客棧。 天字一號房內,趙平佑已經被甄流嵐無視慣了,在他哄孩子的時候,甄流嵐一直凝視著趙平佑,收起下巴尖兒,半垂的美眸完全睜開,霧氣氤氳的猶豫。 “你們都退下?!?/br> 趙平佑難免有點興奮立刻吩咐下人出去,少年夫夫,他最明白甄流嵐的這種眼神,這是有私話商談的卻在考慮說不說意思。 難道是他的嵐兒恢復記憶了?可瞅著那對兒凌厲裊波的狐鳳目似乎并非是對自己有意思。 “嵐兒,你我是夫夫,有話明言,不論何事,我定當洗耳恭聽,如你所愿?!?/br> 聽趙平佑這般講,甄流嵐也就不客氣了,趙平佑享受了他的身子,就應該付出點代價,背著手,俏皮的湊近趙平佑,彎腰側著腦袋,狐鳳大眼睛轉了轉睫毛絨絨扇羽,云霧繚繞的水膜在他的顛倒眾生的美眸內折射出粼粼多情,天真爛漫的一笑,紅唇鮮妍晶若瑪瑙:“既然你這般說,我就不蝎蝎螫螫了,平佑表弟,表哥我現在已經二十四了,學武功還來得及嗎?” 口吻帶著稚氣,可那股子表兄弟親昵的演技還真是假戲真做,令人難以分辨,無法抗拒他的親近。 趙平佑被他主動湊近,聞到那陣陣清芬濃郁的體香,先是激動,繼而聽到甄流嵐的話,簡直哭笑不得,他喜歡嵐兒這副他從來沒見過的一面,卻也覺得‘表哥’‘表弟’此等稱呼異常刺耳。 騰地,回想起他從前也是對甄流嵐呼‘表兄’,心里如同打了五味瓶。 真真報應不爽…… “我自覺與你生了四個孩兒,身體不似從前那般羸弱,應是可以練武,你為我把脈看看?!?/br> 趙平佑乖覺的給他把脈,窗下,兩人坐在羅漢榻上,珵兒被趙平佑單手抱在懷里,安靜的吸允著拇指,瞪著和甄流嵐一樣的大眼睛看著兩個父親。 “是可以習武,強身健體的輕巧功夫都可,只是現在練內功,怕是有點晚了,但也并非……”對著甄大美人希冀的妖孽美眸,趙平佑無法說出直接否決的話,因此很委婉。 甄流嵐努著小嘴兒,不高興的閉眼睛扭過臉兒。 趙平佑立刻安撫道:“也不是完全沒法子!你別氣,讓我想想,暗器也是需要內功修煉,但若是以奇巧機關匿藏于身,也是能達到一樣的效果?!?/br> 甄流嵐轉頭正視他,眸子流轉,無比溫柔:“我曾經看過許多我祖父收藏的古籍,聽聞一些高人去世時,若后繼無人,便會把絕世內功傳授給有緣之人,只要打通了任督二脈,稍加練習,就可把所傳內功,運功自如,此說,可是真?” 趙平佑點頭,桃花眼熠熠生輝,夸贊笑:“是真,沒想到,嵐兒你連這些也全都涉獵,真真是博覽群書?!?/br> 甄流嵐心里冷哼,別忙著拍馬屁,他要的可不是好聽話兒,聲音更溫柔了些,眼神悲傷:“那,平佑,你適才又說我不可,難道我不能以此法修習武功嗎?” “并非是我誆騙你,而是此法兇險,稍有不順就會走火入魔,不同體質人的修習的內功都會不同,除非能找到與你體質相同的人,否則高人直傳內功,未必是好事,也可得因福得禍?!壁w平佑對上那對美眸就投降了,立刻耐心講解。 甄流嵐低頭,權衡利弊。 “不過——”趙平佑不忍心看他低頭,突然開口,像是下定決心:“既然你想要,我把我的內功傳給你一半,但我要先和我師弟重修煉一下陰派的功法,把我陽烈內功轉換的溫性一些,你就不會走火入魔?!?/br> 其實他也有私心,從前甄流嵐不喜武功,病弱嬌媚,風流不勝衣的模樣,他又心疼,又愛不釋手。 男人嘛,都喜歡楚楚惹人愛憐的,嬌滴滴的……尤物。 他趙平佑也不能免俗。 但那不過是趣味,比起甄流嵐自己的意愿,其他的都不重要,趙平佑也期盼著甄流嵐有了武功能身子康健。 不論變成什么樣子,趙平佑都會都一如既往的深愛他的嵐兒。 甄流嵐把趙平佑的神態盡收眼底,心中冷嘲。 行男道的男子都已柔弱嫵媚溫馴為上佳,趙平佑自然也是不希望自己武功高強,但他偏偏就要學會武功。 “多謝你,表弟?!睂に歼€是得給男人點甜棗吃,甄流嵐握住了趙平佑的手,軟聲感激道。 他許久沒這樣展顏歡笑,偶爾這么笑,簡直美的晃人眼,趙平佑就像丟了魂兒似的脫口而出:“再不要說謝字,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br> 甄流嵐把這話權當耳邊風,心里鄙夷趙平佑肯定和從前的相好們都說過這些話了,以為自己是那些無知無能的妃嬪們那般容易哄騙呢? 切! 心雖然如此想,但耳垂還是紅透了,偷偷白了一眼趙平佑,接著端莊溫和的從趙平佑懷抱中抱走了兒子。 當夜,趙平佑通宵不睡,默寫了運功訣竅和一些入門級別的武功,輸送內力后,學習入門的功夫一定很快,至于兵器。 軟劍,甄流嵐適合用軟劍和飛針。 連續三個日夜,趙平佑趕路都在默寫曾經學過的適合甄流嵐看的武功秘訣。 甄流嵐也從里面的簾子挪出來,挨著趙平佑坐下,細細趙平佑默寫的秘籍,待他讀過后,趙平佑再細細的講解,運功實踐給甄流嵐看。 本就通醫道的甄流嵐,學起來非???,而且還有過目不忘的絕頂聰慧,看一次幾乎全能記住,兩次就可以默寫。 待到他們行進邊地孤竹,已是兩個月后。 入夏,天氣甚是炎熱。趙平佑心里惦念著留在京城的長女、次子、幺子,好在教授甄流嵐武功照顧長子,能讓他的憂思分散些。 察覺到趙平佑眉宇間的郁色,甄流嵐更加緊的催促他傳給自己內功。 “你是不是覺得夏毅夏驍他們飛來飛去的輕功很厲害,很想學,所以才催促我?”趙平佑一語中的,覺得甄流嵐很可愛,失笑問。 從前的甄流嵐可從沒有這么活潑。 “不可以嗎?你寫的輕功秘訣,我早就爛熟于心下來了,你何時才能傳我內功呢?我想試試?!闭缌鲘棺钕雽W的就是輕功。 “朱曇!”趙平佑輕嘆,轉頭掀開車簾沖緊跟著他們的小馬車叫了一聲。 朱曇立刻從小馬車里一躍而出,輕盈落在趙平佑和甄流嵐的大馬車車頂上:“師兄!小弟來了!” 他那身形如同鬼魅疾風,快的只一眨眼的功夫。 甄流嵐滿眼的羨慕,就像小男孩傾慕大男孩的成熟似的小表情。 趙平佑看的這個吃味,他的輕功明明也不差,只是沒有展示的地方而已。 “頭前,我與你說的事,你可有法子?”趙平佑抬起眼皮。 他這個“便宜師弟”一肚子的狡猾壞水,絕不能掉以輕心。 “這有何難處?待師兄和嫂嫂找個安靜的地兒,師兄你輸給嫂嫂內力,我再中間替嫂嫂轉圜內力的陽剛之勁,使其陰溫,不是難事?!敝鞎艺f的很輕巧。 唯有趙平佑知道,此法需要極其信賴的人方可施行,可跟隨他的下屬中,唯有朱曇體質與甄流嵐最為相近,是最合適的人選。 同時,趙平佑也要承擔傳送給甄流嵐的一半內功被朱曇吸走的風險。 朱曇與趙平佑視線交鋒,笑容如美艷扭曲的小蛇。 “唉,好,你去準備吧?!壁w平佑閉眼,罷了,只要甄流嵐高興。 朱曇笑:“放心吧師兄,愚弟雖非良善之輩,但有求于師兄的事還未達成,師兄不要做司馬牛之嘆了?!?/br> 趙平佑冷哼:“知道就好,幫我保全我想保全的人,我不會虧待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