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驚(醫者攻x影衛受,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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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囊在手,宋任枝輕易便獲得了吞紅的配合。 吞紅從籠子里爬出來,極依戀地靠在他懷里,貪婪地嗅著香囊的味道。宋任枝為他簡單處理了身上的傷口,便拿起剪子準備cao作。剪子鋒利,宋任枝怕傷到吞紅,不敢直接動刀,便先用手指去摸吞紅眼睛,試探著看他有什么反應。 吞紅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卻沒有掙扎,只是慢慢轉過頭,將臉藏進宋任枝懷里,鴕鳥似的躲了起來。 宋任枝于是把他的臉掰回來,又繼續摸他的眼睛。 吞紅慘遭sao擾,又想躲,宋任枝便又輕輕地將他的臉掰回來。兩人拉鋸著,掰來掰去,終于是吞紅先放棄了。他哼了一聲,似乎有些生氣,窩在宋任枝懷里不再動,隨便他摸去了。 宋任枝這才拿起小剪子,飛快地剪掉了吞紅右邊眼睛上的線。吞紅極驚訝地坐了起來,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立刻便被刺眼的日光晃出了淚水。這光亮讓他嚇壞了,他哀嚎一聲,捂著眼睛便鉆回了掛著黑布的狗籠,怎么哄都不肯出來了。 宋任枝知道吞紅這眼睛許久不見光,是斷然不能一下暴露在外頭的。他已備好了一塊黑色的綢布,疊成條放在了一邊,只是還沒來得及使用。此時也只能將綢布送進狗籠,隔著籠子給吞紅蒙上眼睛。 吞紅聞著他手上香氣,還是任由他動作,只是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再踏出籠子一步。 宋任枝無法,也不敢隔著籠子剪線,只得將這事情暫時擱置,先由他去了。 整個下午,吞紅縮在籠子里一動不動。 到了傍晚時分,院子里便下起了雨。宋任枝離開吞紅以后,便去了書房里整理藥方,聽見雨聲才抬起頭,連忙去看天井里的吞紅。這一看才發現總管挑選的位置確實不錯,闊大的芭蕉葉子恰好遮擋住了狗籠,即便下雨也淋不到半點。 宋任枝望著裹在毯子里的吞紅,一時不知道應當如何處置他。 討他回來是一時沖動,不忍見他活活溺死在水缸里??梢f已經預備了如何對他負責,宋任枝也是沒有想好的。拿吞紅當一條狗好好養著,自然不是問題,可他雖然行為舉止像極了狗,卻到底是個英武男人。宋任枝冷靜下來,并不多么喜歡,反倒覺得毛骨悚然。 吞紅在籠子里逐漸發抖。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宋任枝披著鶴氅站在廊下,也感到了秋雨帶來的逼人寒意。天氣如此之冷,放吞紅在院子里過夜,多少是虐待。但總管又說他怕生,到了這新地方,一時半會兒不該挪動籠子。 兩相為難,宋任枝只能又吩咐掌院,取一只小炭盆懸在狗籠旁邊巧妙位置,既要能夠暖到吞紅,又讓他不至于胡亂碰到,不小心燙傷自己。 掌院領著一眾侍人,在宋任枝的指揮下比劃了半天,總算將炭盆掛到了合適位置。吞紅終于不再發抖。天色徹底暗下去,院子里又漸漸飄起藥香。不多時便有小侍捧來煎好的湯藥,請宋任枝趁熱飲了。 年初宋任枝曾與云宓一道,因為師門的舊仇怨,挑了北邙山上的彼岸山莊。彼岸山莊實力不菲,雖然最終覆滅,在那殊死一戰中,宋任枝卻也受了重傷。他昏迷不醒地被人抬回來,之后便一直纏綿病榻,春暮才忽而有所好轉。 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到今天好了七七八八,卻到底傷了元氣。宋任枝時而精力不濟,喝了湯藥便有了困意,只是還擔心吞紅。不過,當他再去看吞紅的時候,卻見吞紅嗅著藥香,已然鉆進毯子里安穩睡了。 宋任枝放下心來,便也進屋安歇了。 誰料躺在床上,宋任枝卻又睡不著了。白日里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上演。一會兒是從屋后爬出來的“狗”,一會兒是從前那影衛云癸,一會兒又是當年那對兄妹中的哥哥。前后對比慘烈異常,教誰見了都要扼腕嘆息。 宋任枝望著床頂,只能寬慰自己,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畢竟萍水相逢,他為吞紅做不了太多。 從前他們兄妹要去云宓那里,宋任枝略勸過兩句,說那斷然不是一個好去處,吞紅卻沒有聽。不聽便罷了,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雖然可憐,多少也算是自作自受。他救下他一條性命,已是仁至義盡…… 這樣想著,宋任枝稍安下心來,多少睡了一會兒,半夜時分卻又被雨聲驚醒。 雨一直在下,隱約響起幾聲悶雷。宋任枝再睡不著,躺著又煩悶,便披衣起來散步。他走到廊下,忍不住去看吞紅,這才詫異地發現,吞紅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爬出了籠子,裹著半濕的被子臥在走廊里,一下下地又打著哆嗦。 宋任枝連忙趕過去,卻見小炭盆里的火早已經熄了,再沒一點溫度,狗籠周圍冷得像個冰窟。四周的房屋底下埋了地龍,暗道里燒著火,比天井暖和許多。吞紅項圈上的鏈子不夠長,進不了屋子,便只能偎在走廊里,貼著地面蹭那一點微薄的暖意。 宋任枝瞧見了,只覺得大為不忍。他顧不上許多,解開吞紅項上鎖鏈,將他引進了自己的屋子里。 吞紅凍得不行才爬出籠子,進屋暖了身體,便又開始害怕,畏畏縮縮地想往外逃。他無法分辨方向,不知怎么才能回到狗籠,只能在屋里沒頭蒼蠅似的亂爬。宋任枝連忙拽住吞紅的鎖鏈,可吞紅力氣奇大,宋任枝一不留神,竟然被他拖著滿屋子跑。 院子里下了雨,吞紅手腳臟污,果然不多時便如總管所說,將地板踩得到處是泥了。 宋任枝是不用拖地,一旁守夜的小侍的卻著了急,連忙將總管白日贈與的香囊翻出來,遞到宋任枝手里。宋任枝靠氣味引誘,這才終于將吞紅安撫下來,好歹用浴巾給他擦干凈了手腳。這一番鬧騰動靜不小,周圍的仆婢們陸續醒了,院子里點起一盞盞燈燭,一時間竟然亮如白晝。 “那狗逃了?”掌院打個哈欠走出來,瞧見空空如也的籠子,頓時驚掉了下巴。 宋任枝忙出來解釋,道是自己怕狗受凍,將他牽進了屋里。掌院表情埋怨,仿佛是覺得宋任枝對狗過于寵溺了。但他又不好議論自己的主子,只是憋著一股怨氣,吩咐手下的侍人趕緊擦地。宋任枝抱著吞紅,看眾人在自己眼前忙來忙去,當真是一點睡覺的心思也沒有了。 他干脆讓人多拿了兩盞燈,又取來剪子,小心翼翼將吞紅另一只眼睛上的縫線也剪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回宋任枝長了記性,剪了線就立刻用自己的手蒙住吞紅雙眼。吞紅靠在他身上不動,似是眨了眨眼睛,睫毛蹭得他掌心微癢。宋任枝又將身旁的燈一一熄滅,這才終于將手挪開。 吞紅望著前方,緩緩睜開雙眼,眼神空洞沒有光彩。 外頭下著雨沒有月光,唯獨隔壁屋子里映進來一點燈火。宋任枝也不知道吞紅是根本瞧不見,還是能瞧得見,卻已被師兄折騰成了傻子。他無從分辨,只覺得吞紅極為可憐,便又幫他取下耳中封蠟。想到總管先前叮囑,說吞紅害怕聲響,宋任枝又特意準備了兩只柔軟的小棉團,預備一會兒塞進他耳朵里。 誰料封蠟取出來后,外頭正好響起一聲雷。雷聲不算太響,吞紅卻瘋了似的,從宋任枝懷里飛一樣竄了出去。 他應當還是瞧不見,橫沖直撞,把屏風衣架碰滿了一地。侍人們驚呼不已,吞紅見自己逃到哪里都有聲音,便嚇得更厲害。只聽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過后,屋子里飄起一陣尿sao。 竟是吞紅被硬生生嚇尿了。 發現自己尿在屋里以后,吞紅顯然更加害怕了,哪怕香囊都沒了效果。他控制不住自己,一邊跑一邊尿,一旦發現有人靠近,便會大聲哀鳴。白日里他被淹在水缸,硬生生灌下不少水。之后換了新地方,又因為怕生不敢貿然撒尿,因此著實憋了老大一泡。 這尿綿延不盡,隨著他的行動軌跡,均勻地灑滿了整個房間。 宋任枝不知所措,掌院呆若木雞,擦地的侍人們更是滿臉絕望??烧l也不敢去拽吞紅,都害怕被他泚上一身的尿。宋任枝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自己不想上,也不好硬點誰去抓吞紅,便率領一眾侍人作壁上觀,只等他自己停下。 “噓——”宋任枝壓低了聲音,叮囑一眾侍人,“大家別出聲,他害怕聲響?!?/br> 屋子里的眾人便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著。宋任枝控制不了外頭的雷,但聲音有了大致的源頭,不是跑到哪兒響到哪兒以后,吞紅至少知道該往房間深處躲。折騰了好半天,他終于尿了個淋漓盡致,找到一處床榻內里的死角,藏在里面不動了。 屋里總算清凈下來,宋任枝望著一片狼藉,在濃郁的尿sao味中扶額嘆息,“這狗也太難養了?!?/br> 掌院深以為然,十分反對宋任枝養這不人不狗的東西,于是建議道:“既然先生養不了,不若明日還是將他送回館主那里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