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
劍刃去勢如閃電,旁人只能瞧見白光一晃,卻在新樂胸口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謝湘看得一身冷汗,不及細究這內里乾坤,夾住劍刃反手便往阮云姜身上甩去,未脫手便新樂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搭在自己腕上的小手潔白嬌嫩,未見它用力,竟能讓自己無法掙動,心下糾結是否要運真力,又怕傷到嬌妻,實在是進退兩難。除此之外,還莫名有些生氣,自己心系她安危,剛才被嚇得幾乎失態,她卻始終冰冰冷一副樣子,對自己沒個半分顏色,著實惱人。 這小氣的魔頭,禁不住在腦中盤算事后定要用些這樣那樣的手段,把嬌妻jianyin一番來懲戒她此刻莽撞冷漠。 不曾想新樂手里握著謝湘手腕,與他肌膚相觸,便窺視他心中所想所念,察覺他心神波動,一探之下滿眼都是yin靡下作之景,全是自己赤身裸體被他褻玩狎弄,還yuhuo難忍苦苦哀求他的樣子。饒是她此刻被碧血丹心占了神識,無情無欲,心若磐石,仍舊是被這人腦中yin行穢色震到,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隨后放開他的手腕,再度不去理會他。 “此劍非汝所能持。阮氏煅制此劍,是為除煞驅鬼,不為殺人奪權。汝以此劍偷襲江越,將他困于劍中,今日又為一己之私屠殺眾人,當殺?!?/br> 雖然在座的傷的傷死的死,但有口氣在的人個個聞言大驚,這江越不是旁人,正是上一任琵琶島的島主,傳言是被呂春緯發狂時所殺,原來竟是被阮云姜偷襲致死。加之今日受他所害,絕大部分人都多少掛了點彩,亦有同門親友命喪當場的,廳內廳外之人無不對阮云姜恨不得食其rou啖其骨。 “呵,你不過是想獨占寶劍,用來cao控他人罷了,說什么漂亮話。你們這些廢物,也不必在此虎視眈眈,在座各位沒有一人能奈我阮某如何,不要白費力氣了?!?/br> 阮云姜忽然換了一副面孔,好整以暇掃視眾人,完全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都不打算逃走。 謝湘卻懶得聽他廢話,眉頭一皺便欲動手殺他,不快不慢一掌向他劈去。阮云姜轉頭對他微微一笑,竟不作閃避,好似準備引頸就戮。 新樂見狀目光微閃,身形如風,飄至謝湘身前,再度抓住他手臂,將他攔下。 “不可?!?/br> “怎么?”謝湘不明所以,望向妻子。 那邊阮云姜卻反而沖了過來,伸手往謝湘身上拍去。 新樂手中稍一用力,將謝湘一把帶起,兩人身體倏然往后飛出,飄出廳外升在半空停住,懸于眾人頭頂。阮云姜失了機會,臉色陰沉,左顧右盼物色下一個獵物。 “他會移魂奪舍之法,欲奪汝軀體寄生其中,他自己這具身體本也不是他的?!?/br> 新樂面無表情說完,也不多看謝湘一眼,說完就放手任由他墜落人群不去管他,把大魔頭氣得胸悶至極,幾欲發作。不過此時外敵當前,并不是找老婆發脾氣的好時機。 聽到新樂所說,眾人雖覺難以置信,卻無不心懷恐懼,方才還躍躍欲試要動手圍攻他的人,現在卻四散開來,神色警惕,生怕被阮云姜襲擊。 新樂仍舊懸停半空,垂眸不語,額心紅光大勝,眾人只見她抬手往眉心以二指一夾,從額內拔出一樣東西,緩緩往外取出。最后一看,卻是一樣形如月牙,似金非金,似銅非銅的物件,通體暗金綠色,上有凹凸獸紋,直有人小臂這般長短。 阮云姜亦是頭一次見到此物,眉頭深鎖,不知新樂何意。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便應該清楚,就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殺不掉我的。我早已在木樨山莊外布下迷陣,今天這里的人,沒我帶路,一個也別想離開?!?/br> “不錯,汝既有魂咒,即便rou身死去,魂魄不入輪回,可再尋宿主?!毙聵返卮?,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脅,一邊攤開手掌,那月輪浮于其掌上,旋轉不止,流光溢彩。 “去!” 新樂一聲令下,月輪飛轉而出,在下面人群中極速四處回旋,眾人紛紛閃避,到頭來卻發現這月輪并非實物,被它打到也會穿過身軀rou體,毫發無傷。 直到阮云姜也被這月輪當胸割過,猛然抬頭瞪視新樂,踉蹌幾步,仰面倒下。不一會兒身體竟開始腐爛,轉瞬之間,化作一灘枯骨黑水,惡臭沖天。 那月輪已然回到新樂手中,被她收入額心。 眾人見此情景無不驚異萬狀,看新樂的眼神也從好奇變為畏懼,而謝湘卻是越看越是頭疼,愈發想不出辦法收場,拼命思慮如何才能抓住這無所不能的冰仙老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