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與鳥的初識 無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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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鷺是自己失足掉到水里的。 那是條很寬闊的河,她不慎在河邊滑倒,猝不及防間天旋地轉,很快冬天冰冷刺骨的水便涌入了她的胸腔。 她掙扎了沒有多久,就被暗流卷入了河中心。 模糊中一個人影跳了下來。 “這很危險,”她想,“請不要救我?!?/br> 如果這就是她的死期,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可藍色的身影奮力地向她游了過來。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掙扎先一步消失。 “謝謝你,”她想,“真抱歉?!?/br> 下一刻,她跌入一片混沌之中,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如果你必須成為另一個人,你希望你擁有什么?” 她想到了導致自己失神滑倒的那個電話,在腦海中回復了那個聲音。 “健康?!?/br> 然后混沌消失,像是云開霧散。 藍鷺再次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痛的厲害。 身邊的味道臭不可聞,口中的腥氣混著惡臭令她作嘔。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另一個人的記憶便涌入了她的腦海。 這是一個被關在路邊賣yin的女奴。 藍鷺睜開了眼,怔怔地透過骯臟的木板間隙,望向外面馬糞混著人糞便的街道。 “死了,”這是那個意識留下的最后一個念頭,“就不會這么痛了吧?!?/br> 是夢嗎?還是她瘋了? 或者,她真的穿越了? 她深吸口氣,試圖冷靜下來,卻被臭味嗆得干嘔起來。 淚水應激性地落了下來,被她抬手抹掉。 如果不能判斷是夢還是現實,就把它當現實來過吧。 她想著,坐了起來,再次望向街道。 這里的人種和建筑都不像她熟悉的樣子,應該是歐洲古代,或者是以歐洲古代為原型的架空世界。 一個人坐在她的籠子旁邊,懶洋洋地喊著:“五個銅幣一次?!?/br> 但也許是時間不太對,沒有人理會這個骯臟的角落,路上的人要么在趕路,要么在收拾自己的攤子,看上去是集市剛開始布置。 那個記憶中是她的“主人”的人打了個哈欠,放棄了招攬顧客,裹了裹自己的衣服,靠在她的籠子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藍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邊,目光在他的身上逡巡著,試圖找到她籠子的鑰匙。 很遺憾,這個人并不是那種會把鑰匙放在顯眼地方的人,而她現在全身又痛又累,就算是偷了鑰匙想跑也難。 她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繼續看向外面,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隨著太陽逐漸升起,集市慢慢地熱鬧起來,討價還價的聲音中偶爾摻雜著路人不小心相撞之后的謾罵。 她一開始沒有注意旁邊那個角落,直到一聲慘叫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才轉頭看到那個把刀從一個男人肚子里拔出來的女人。 周圍人有想要上前阻止的,女人揮舞著刀,因為激動破了音的話很難分辨,藍鷺只能大概聽到他們的爭吵與女人的行兇似乎與他們的女兒有關。 沒人敢靠近那個看上去異常激動的女人,那把剔骨刀看上去著實危險,而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捂著肚子呻吟著,藍鷺覺得他好像是旁邊豬rou攤的老板。 怪不得那個女人會有剔骨刀,她想,不過這個男人的傷口再不處理會失血過多而死吧。 就在她有些擔心這個男人的情況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她轉頭看到了三個男人,穿著很統一,還配著刺劍,她猜是這里的警察。 領頭的那個半長的灰發披在肩膀上,大概是因為騎馬帶起的風讓它有些凌亂,看上去就像野生動物捕獵之后的毛發一般,琥珀色的眼睛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璀璨極了。他翻身下馬之后沒有立刻上前去嘗試制服那個女人,而是舉起了手,神色輕松地和她打招呼:“嘿,蘇珊阿姨,你怎么了?” 那個女人——也就是蘇珊,似乎在看到他之后冷靜不少,不再揮舞那把粘著血的剔骨刀,用嘶啞的聲音開口講道:“他要把我的女兒送去做奴隸?!?/br> 一旁剛剛嘗試阻止她的男人插了一句:“你女兒是你和前夫生的,本來就應該入奴籍?!?/br> “他答應我不會讓我的女兒變成奴隸我才答應嫁給他的!現在我的錢都給他了,他又要送走我的女兒!”蘇珊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尖叫著對那個男人吼道。 灰發男人按了按耳朵,看上去有些無奈:“這些也許可以以后再爭論,如果你們不想他死掉的話,我們最好趕緊把他送到醫生那里?!?/br> 蘇珊仍然有些怒氣沖沖,但還是拿著剔骨刀讓了讓,讓另外兩個和灰發男人穿著一樣的人一起把那個被刺傷的人抬了起來,他們毫不講究,甚至都沒有弄個擔架什么的。而灰發男人則走向了蘇珊:“很遺憾地通知你,蘇珊阿姨,你必須去牢里呆幾天,等著審判官審判你?!?/br> “呸!那群狗屁審判官只會讓我老死在牢里!他們才不會真的干活!”蘇珊把刀對著灰發男人,“沃爾珀,滾開,我要帶著我的女兒離開這里?!?/br> 那個被稱作沃爾珀的灰發男人嘆了口氣,微微側身,一個墊步踢飛蘇珊手里的刀,然后制服了還準備反抗的蘇珊,用繩子把她捆了起來:“抱歉,蘇珊阿姨,職責所在,你在牢里這些天我會幫你照顧一下你女兒的?!?/br> “婊子養的!你如果敢把我女兒騙到床上去我一定會宰了你!”蘇珊仰著脖子罵道。 “她才十三歲,我的意見是她都不該這么早議親?!蔽譅栫暾Z氣里多少帶了點苦口婆心。 藍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男人怎么回事,明明是在抓捕傷害犯,結果現在跟鄰居嘮家常一樣。 “滾你媽的,她要是早嫁出去就不會差點變成奴隸了!”蘇珊被放到馬上的時候還在叫罵著。 沃爾珀沒有上馬,牽著它慢慢往集市外走去:“好,你說得對,不過現在還是先祈禱你的丈夫能不起訴你吧?!?/br> 聲音漸漸遠去,藍鷺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縮到角落抱住自己,她身體上的痛感越來越明顯了,一個路邊接客的女奴,又是在混亂黑暗的中世紀,她身上會有什么樣的病簡直不敢想象。 另外一個折磨她的則是她癢到快要炸掉的腦袋,毫無疑問,是跳蚤與虱子,不過目前這種處境下,如果她身上沒有跳蚤和虱子那才奇怪吧。 又癢又痛的身體,骯臟惡臭的籠子,藍鷺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就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痛苦,以及不知前路在哪兒的茫然。 而可以想見的是,這將伴隨她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