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貓貓
兩個人折騰到破曉,見天邊魚肚白,鈴蘭才累的癱睡過去。 鈴蘭躺在李長垣懷里香汗淋漓,呼吸聲中都帶著無力的嬌喘,癱軟的身子白中透粉,空氣中更是一股散不掉石楠花的味道。 約摸睡了兩個時辰,過了吃早飯的時間,李長垣便要起身。 “阿兄去哪兒?” 鈴蘭睡得很淺,李長垣一動她就被驚醒了,惺忪著眼睛拉住李長垣的胳膊說。 李長垣半個身子露在外面,胸肌脖頸上都是一塊一塊的紅印子,肩膀上還有幾個深深的牙印子,烏青烏青的。 昨天她是把李長垣打了嗎?怎么這么多受傷的地方? “你再睡會兒,阿兄今天會很忙,要舉行大朝會,給大臣們賞食,還要祭天告祖,等結束了就來陪你?!闭f罷便開始起身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轉身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鈴蘭的唇。 哦對,今天是大年初一,阿兄有很多事要做,她小時候在和清殿與母后同住的時候,最喜歡過年了,父皇會像尋常人家一般給子女們壓歲錢,寫福貼,還會陪他們登城樓看皇城外的煙火。 “昨晚……昨晚不應該……那么多次的。阿兄還有精力嗎……”鈴蘭心里擔心李長垣,這一忙就是一天,昨夜李長垣要了又要,她應該制止的。 李長垣捏捏鈴蘭的小鼻子道:“你阿兄身體好著呢?!?/br> 說罷便開始穿衣服,他一轉身,鈴蘭大呼后背慘不忍睹,全是一道道指甲挖出來紅印子,像一道道細鞭子抽出來的一樣。 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李長垣昨夜跟野獸廝打了一番。 想起昨晚的甜蜜戰斗,鈴蘭羞的把頭埋到被窩里不敢再看李長垣隔著被子悶悶說了句阿兄早點回來。 李長垣自己穿好了衣服,臨走前親吻著鈴蘭的額頭讓她安心睡覺,不必想別的事。 出了側宮,方知昨夜下了多大的雪,紅墻綠瓦積白雪,褐斷粉殘鳥無跡。 鳳棲宮,夏有儀盯著滿桌的夜膳發愣。 昨夜皇上應當到自己的鳳棲宮一同守歲,帝后一體,為國祈福。 她以為李長垣送完李鈴蘭便會回鳳棲宮,備好酒水夜膳,想著順水推舟把父親給的藥用上,若是受孕再好不過。 她等了一夜,酒涼了再熱,夜膳換了又換,等到了天亮,宮娥太監進來為自己梳妝,李長垣還是沒有來。 她問宮娥,皇上昨夜留宿在哪了,宮娥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她再三逼問,宮娥惶恐不安的跪下低聲道:昨夜在慈安宮側宮鈴蘭公主那里。 夏有儀沒有多想,問皇上現在在哪兒。 宮娥回:“在保和殿沐浴?!?/br> 夏有儀不知道李長垣昨夜留宿在了鈴蘭那里,以為他把人送過去了就回自己宮殿了,這讓原本痛苦心寒的她多少有了些慰藉。 女人天生的善良,也讓她對李長垣的恨減少了一絲絲。 沒來自己這兒,也沒去別人那,誰也不吃虧不占便宜。 “讓人把這些都撤了,換上早膳,去給皇上傳話,就說本宮布好了早膳,等他一同進食?!?/br> 宮娥領了命,轉身去了保和殿。 等了約一炷香的時間,見李長垣還沒有來,夏有儀心情也還不錯,決定親自過去看看,加深一下兩人的感情。 李長垣在自己宮里沐浴后,皇后那邊派了宮娥來傳話。 “皇上,皇后娘娘說早膳已經備好了,請您共同用膳?!?/br> “朕知道了?!?/br> 李長垣伸開雙手,服侍更衣的宮娥跪在地上給他系腰佩,許是第一次來為李長垣更衣,動作有些不熟練,腰佩怎么都系不上。 李長垣倒是不急,可宮娥急的滿頭大汗,本來要掛黃玉,掛成了藍玉,花結也忘了怎么打的。 宮娥冷汗頻頻,手哆嗦個不停。完了完了,今天要死在這兒了。 曾經有個小太監,在李長垣在書房批奏折的時候,領命進來奉茶。桌案旁放了張女子畫像,色彩鮮艷,衣裙飄逸如天上仙子,可惜就是沒有臉?小太監貪看了兩眼,水一下撒在了奏折上,李長垣雖沒有當場責怪,事后小太監被打的屁股差點開花。 連著總管太監都受到了懲罰,說是管教不嚴,罪名連坐。 自此以后,所有的太監宮娥人人自危,不敢做錯任何事。 今日,恐怕自己也要落個半身不遂了。 李長垣對于宮中的人制定的管理體制非常的嚴格,身居其位必謀其職,對于自己管轄范圍工作都做不好,又怎么能為大晉做貢獻。 而最重要的一點,要學會關注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李長垣也是想借此事威懾一幫不老實的人。 就在宮娥崩潰邊緣,突然有人從殿門進來,語氣平穩帶著威嚴:“退下去領罰吧?!?/br> 是皇后夏有儀。 她走到李長垣面前,一雙蔥蔥玉指白皙滑嫩,染著豆蔻的指甲圓潤飽滿,她長得很大氣,端莊,是一張貴氣臉。 但李長垣不喜歡,甚至極度的討厭。 先帝去了后,三年國喪不得婚姻嫁娶。他本想借著這三年,整頓朝綱,把一切反對試圖推翻他的人都換掉。 每次看到她,都會想到國喪期一過,她是如何怯生生羞答答的站在自己跟前,而她的父親和廢太子臨王李冕帶著一群先帝老臣跪在自己面前,齊心合力威脅自己,逼迫立她中宮之位。 自己登基后,廢太子帶著他的黨羽多般不服,暗中拉攏朝中人員企圖推翻自己。懲罰的貪官污吏,大多都在皇家親貴的庇護下,也常與自己發生爭執,登基前就制定的計劃艱難曲折的實行著,六年了,自己才有了敢對抗天下蕓蕓眾生的膽量和能力。 而這六年來,他為穩中求勝,一次次退讓順從。 還好,他李長垣最擅長的就是容忍,蟄伏,然后在最合適的時候一口咬斷敵人的喉嚨,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 但那些被脅迫的事兒,人,他都記得。 “皇后怎么來了?”李長垣拉過夏有儀的手,拍了拍身上的雪。 “左右等皇上不來,臣妾放心不下,過來看看?!毕挠袃x端莊的淺笑,邊說邊解開李長垣的玉佩香囊,再為他重新系上。 “皇上,為大臣們賞食臣妾都準備好了,按照不同的品階,賞了3-6道?;噬弦灰匆豢??!?/br> “不用,皇后辦事我放心?!崩铋L垣沖她點點頭,一副總裁聽男秘書匯報一日行程的淡漠表情。 夏有儀見李長垣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免跟李鈴蘭比起來,眼中盡是落寞與痛苦。 “皇上,臣妾給您戴上披風?!毕挠袃x去拿衣架上的披風。 李長垣見狀擺擺手:“換一件吧?!?/br> 夏有儀吩咐人去拿新的,見李長垣昨日穿的衣服隨便脫在床上,便過去幫他收拾。 衣服上好熟悉的胭脂味。 難道皇上昨夜離開后偷偷留宿在哪個妃子處嗎?翻開衣領,她發現女人的唇脂,是兩人親昵時候會碰到的地方。 心莫名的開始慌亂,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卻又被她生生按下了去。 為了應證,放下衣服拿過宮娥送來的披風,給李長垣系了起來。 “皇上,今日祭祖,鈴蘭長公主要出面嗎?” 系好后,她假意去整理李長垣的衣領,李長垣不設防,隨意給她翻弄。 “她昨夜累著了還在睡,就不必叫她了?!?/br> 累?她能有多累?又當怨婦讀了一夜的信嗎?夏有儀心里憤憤不平。 “聽說長公主一直身子不適,夜間難眠,那要不要臣妾去叫個御醫看看?!?/br> “晚些吧?!?/br> “哦……好……好的?!?/br> 夏有儀聲音有些顫抖,李長垣的脖子上,有一處吻痕,昨日還沒有的。 李長垣只去了慈安殿側宮,除了她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了。 她不敢想,這太可怕了,父親說的都是真的。 李長垣要先去上朝聽群臣給自己拜年,然后分賞食,最后去祭祀臺祈求,這差不多就得等下午了,晚上還要跟皇后登樓與民同樂。 兩個人去鳳棲宮用了早膳,李長垣是真餓了,連喝兩碗大米粥。 夏有儀坐在旁邊,不發一語,只悶頭吃飯,回憶著父親給她說過的關于李長垣的事。 聽父親說,他原本是不受寵的皇子,他母妃沾了兒子的光,在鈴蘭封名定了后緊跟著升到了貴人,后來到死都沒有再升,直到李長垣當了皇帝,才又追封了太后。 李長垣在當皇子的時候,雖是各皇子中最隱忍聰慧的,甚至還去邊疆鎮守了幾年,殺的周邊胡人匈奴不敢再sao擾當地居民。 可先帝依舊看不上他,只夸獎不賞封。廢太子是原皇貴妃生的,皇后不受先帝疼愛,老蚌生珠,有了鈴蘭公主后再無子嗣,對李長垣頗為照顧,倒是挺支持李長垣奪位,以做余生的倚靠。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先帝突發惡疾,太子一夜被廢,改立李長垣為新帝。 皇宮的大門關了近九天,李長垣才登基,在這九天里,眾位皇子入獄的入獄,流放的流放,唯有廢太子仗著朝中老臣和母妃賈皇貴妃的娘家親信沒被牽連。 “那就辛苦皇后了,明日我便差人把用的東西都搬過來?!?/br> “嗯?皇上說什么?” 夏有儀腦子里全是父親給她講的關于李長垣的事兒,根本沒聽到李長垣跟自己交待了什么。 李長垣見夏有儀茫然的問自己,也不生氣,重新說了一遍:“讓人把和清殿收拾出來,里面的東西能撤的都撤了,全換成新的。明日起,鈴蘭長公主就不住公主府了,住在和清殿?!?/br> 夏有儀手一抖,不解的望著李長垣試圖得到對方的解釋,可李長垣只顧吃自己的根本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好……好的。臣妾一會兒就辦?!毕挠袃x面上強咧出尷尬的笑著應承。 慈安殿雖然也是位處后宮,但卻是太后所居,而和清殿是什么?是他李長垣的妃嬪們住的地方,長公主作為胞妹,也是家臣,怎么能住在他后妃住的地方。 渾渾噩噩把李長垣送走,夏有儀立刻讓貼身宮娥去找人打探消息。 “怎么樣?昨夜皇上有出慈安宮去別的嬪妃那兒嗎?” 夏有儀焦急的問,問完她又開始后悔。 “慈安宮的人說皇上昨夜把他們都清出去了,不知道中間有沒有外出,但今早皇上是在那里起的,然后回了保和殿洗漱更衣?!?/br> “什么!果真是從那里起的!” 夏有儀驚的蹭的拍案而起,雙目圓睜,接著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 李長垣真是什么也不管不顧了,他們……他們是親兄妹啊。 她端起桌前的酒盅一口悶下,辣酒入喉,冰涼刺骨,喝的太快太猛,嗆到氣管她臉色漲紅,拳頭捶著胸口一頓猛敲,這才把那口氣兒順了下去。 夜宿她宮,兄妹交姌,yin女亂男,穢亂宮闈! 而且還在慈安宮,他們生怕先皇先后在天有靈看不到是不是!也是李長垣怕什么,連殺父篡奪皇位都能做出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她胃里一陣翻涌,哇的一聲把早上吃的粥全吐了出來。 “娘娘!快御醫!快喊御醫!” 宮娥見夏有儀吐了,趕緊上前去拍她的后背,大叫御醫御醫。 “不用了!本宮只是突然覺得胃里不適,吐了就好了?!?/br> 李長垣居然敢在宮里臨幸他的meimei,可見毫無畏懼,昨夜宴會之上又為李鈴蘭大發脾氣,看來他要世人承認自己這段畸形之愛昭然若揭。 現下朝中新生力量已超過老臣,中和派是誰有理幫誰,可昨夜吳大人被罷官后,顯然那些中和派開始為了官位向皇上傾倒。 怎么辦,怎么辦,她的中宮之位難道就這樣拱手讓人嗎? 李鈴蘭一但進入到后宮,李長垣的床哪里輪得到她們爬。 翻出藏在首飾盒暗格里的媚藥,夏有儀死死攥在手里,一雙溫和的杏眼逐漸變得兇狠與決絕。 她夏有儀,從一個庶女到皇后,靠的都是自己! “素環,今夜本宮要與皇上登城樓與民同樂,到時候臨王也會在,快結束的時候你去告訴他,讓他在老地方等我?!?/br> “是娘娘?!?/br> 素環回道。 我給過你機會了,李長垣,你不珍惜,就不要怪我夏有儀狠了。 臨王就是廢太子李冕,她的母妃是賈皇貴妃,現在還活著,在一處靠近冷宮的紫珠殿居住。 曾經先皇最寵愛的妃子,現在卻被李長垣囚禁在宮中,一個前半生在后宮中受盡帝王寵愛,位逼中宮的風云人物,后半生居然在宮中與青燈古佛作伴,孤寂落寞的熬著每一個白天黑夜。 但是臨王和先皇貴妃并不像表面上看無欲無求,淡然處之。他們在密謀,臥薪嘗膽等著扳倒李長垣的那一天。 而自己就是他們的一枚棋子,她能夠進宮做皇后,也是受到了臨王和這位先貴妃的幫忙,而代價就是自己要為他們傳達信息,監視李長垣的一舉一動。 入宮一年,她一開始還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傳遞消息,可慢慢的,她犯了一個細作,一個事業型女人最不該犯的錯。 愛上了無情的帝王,愛上了虛假的李長垣。 世間無情帝王家,她卻愚蠢的認為,自己一定是那個被帝王另眼相待的幸運兒,是獨一無二的人。 她放棄了自己對權利的追求,愿意為李長垣做一個好妻子,好皇后。她努力的管理著后宮,幫他解決后顧之憂。卻沒想到落得個如此下場,被愛人欺騙,中位不保。 現在,是時候清醒了,李長垣不值得她愛,只有中宮之位是她畢生的追求。 她為自己慶幸,也為自己悲哀。慶幸自己是個狠決的人,也悲哀自己短暫的愛情。 李長垣對曾經幫助過他的人銘記在心,登上了皇位便加官進爵,封侯拜相。而曾經欺辱過,背叛過他的人,也一刻沒有忘記,他們的下場都很慘,李長垣加倍十倍的奉還給他們。 兄弟被殺,公主送去蠻族和親,只有廢太子臨王還在京城。她看出來李長垣想動臨王了,一旦成功,自己一定會暴露出來,到時候李長垣絕對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她為了臨王,為了以后的中宮之位,不得不想辦法辦法扳倒李長垣。 而扳倒李長垣的最狠最快的辦法,就是找出李長垣殺父篡位的證據。 李長垣結束祭天告祖之后,直接去了慈安宮。 他進了屋,卻沒發現李鈴蘭。 “長公主去哪兒了?” “回皇上,長公主用過膳以后說許久沒進皇宮了,要自己走走,出去有半個時辰了?”宮娥低聲回道。 “有人陪著嗎?”李長垣問。 “有,春枝姑娘在陪著?!?/br> “往哪邊去了?!?/br> “好像是去旭陽宮那邊了?!?/br> 旭陽宮是李長垣做皇子的時候住的地方,鈴蘭去那里做什么。 他跨步出了慈安宮,遣了隨行的太監,自己一個人往旭陽宮走去。 旭陽宮是自己當皇子的時候住的地方,現在已經閑置。由于當時自己不受寵,在分配宮殿的時候,只能住在偏遠的地方,每次步行去找鈴蘭都要走十幾分鐘。 旭陽宮現在處于閑置的狀態,加上是皇上原先的住處,宮門是鎖著的,但是一推,是會有個窄窄的縫隙,只有小型的動物能進去,人最多伸一直胳膊。 鈴蘭和春枝兩人一個趴在門上,一個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咪咪咪的叫著。 由于兩個人太認真了,滿腦子都是那只躲在門里的貓,誰都沒有注意逐漸靠近的李長垣。 “做什么呢?” 背后突然有個聲音,嚇的鈴蘭連連后退一個趔趄身子就往后面倒,李長垣見狀抓住鈴蘭的手腕往懷里一拉,把人結結實實攬到懷里。 春枝也被嚇了一跳,一臉怒氣的抬頭看是誰這么大膽,居然還不聲不響的嚇皇上的親meimei鈴蘭小公主還有公主的貼心小狗腿。 “你沒長…”罵人的話就在嘴邊,一看是李長垣,春枝立刻急轉彎道:“皇上,怎么是您啊,嚇壞公主和奴婢了?!?/br> 春枝是陪著鈴蘭一起長大的伴讀宮娥,比鈴蘭大個三歲。原本是一文官的嫡女,七八歲的時候父親犯了罪,家里人都流放了,她被送到宮里做宮娥,小小年紀吃了不少苦,后來先太后見她與鈴蘭差不多大,便收到了自己宮里,與鈴蘭作伴。 后來,鈴蘭搬入公主府,他也將人賜了過去,做了公主府的掌事兒的,李長垣關于鈴蘭大部分的事都是從春枝這里知道的。 小時候自己為了知道鈴蘭的喜好,最近發生的事,沒少給春枝好吃的吃。 可以說,春枝算是李長垣的小密探。 所以春枝并不像宮娥們那么害怕李長垣,說起話來也比較隨心,從沒有惹李長垣厭煩或是討厭過,算是宮中少有能信任的人。 李長垣也沒有責怪春枝,扶正鈴蘭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我跟春枝原本在散步,沒想到路上遇到個大肥貓,就是它,皇兄你看,你肯定認識它?!?/br> 鈴蘭說著激動的拉著李長垣就往門縫趴,李長垣通過門縫果然看到一只白色的大貓,正蹲在地上費勁舔自己的毛。 “就是一直普通的貓啊,有什么特別的?”李長垣想不出這貓跟其他貓有什么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肥,非常的肥,得有十幾公斤,哪里是貓嘛,簡直就是披了貓皮的豬。 鈴蘭見李長垣沒有認出來,有點激動的拍著李長垣的肩膀提醒道:“阿兄再仔細看看,那個貓兒,像不像你送我的那一只,它的肚子處有一撮黑色的毛,我記得很清楚,一定是它?!?/br> 李長垣肩本就有昨夜鈴蘭的咬傷,被他這么一拍,痛的咬牙。趕忙抓住鈴蘭激動的小手,說自己剛沒看清楚,再好好看看后又趴到門上側頭用右眼去看,果然那貓肚子上有一撮白毛。 不遠處的巡視皇宮的侍衛們站在老遠,直溜溜的排成一排,望著旭陽宮門門前的三個人,不知道走還是不走,走又何時走。 “侍衛長,走還是不走?!币粋€侍衛問道。 “等會兒,等皇上不撅屁股了,咱們再過去?,F在過去,你還讓皇上要不要面子了?!笔绦l長回道。 “皇上干嘛呢,旁邊是哪宮娘娘啊,這么大膽,怎么還打皇上呢?;噬弦舱媸?,就這么被打,也不生氣?!?/br> “不知道,可能是閔貴妃吧。閔貴妃最近不是非常得皇上的喜歡嗎,聽說今天在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閔貴妃居然說皇上昨夜沒跟皇后娘娘一塊守歲,要是自己是皇后就不一定了?!?/br> “??!”侍衛驚的目瞪口呆:“皇上不會要換皇后吧?!?/br> “哎,換不換皇后跟你有什么關系,咱們就當好差,不出差錯就是老天保佑了?!?/br> “哎哎哎,侍衛長,皇上起來了起來了,咱們趕緊過去吧?!?/br> 侍衛長沉思了一下,突然抬手拒絕:“我覺得我們應該改道而行,我們過去一定會路過皇上身后,到時候他一定會想到我們在這里偷看他剛才不雅的行為,所以換條路巡視?!?/br> 眾人頻頻點頭,侍衛長說的對! 一排人齊齊轉身。 “譚盼山?!?/br> 侍衛長:?。?! 眾侍衛:???? 聲音怎么這么熟悉,眾人僵硬的扭頭,只見李長垣正對他們招手。 “侍衛長,皇上喊你呢?!?/br> 那個侍衛說。 譚盼山:“用你提醒,我不聾不瞎看得見!” “侍衛長,我就去讓你早點下決定,肯定是被皇上看見了,小心皇上殺人滅口?!?/br> “去你的,皇上不是那樣的昏君?!?/br> 譚盼山在眾人忐忑的目光中跑向了李長垣。 到了地方,譚盼山才看清皇上旁邊的不是他們猜的閔貴妃,是長公主李鈴蘭。 “皇上,公主?!弊T盼山行禮。 “嗯?!崩铋L垣示意他起身,對著旭陽宮緊鎖的朱門道:“讓人把鑰匙拿過來,里面有一只貓跑進去了?!?/br> “是皇上!” 譚盼山轉身去招呼人拿鑰匙,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鑰匙就送來了。 “輕點開,不要把它嚇走了?!扁徧m提醒道。 譚盼山用堅定的,士可殺不可辱的目光望著鈴蘭道:“嗯,長公主放心,悄悄開鎖屬下最在行了,每次喝酒晚了,我婆娘就鎖門,我每次都能不吵醒她進屋睡?!?/br> 鈴蘭被譚盼山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的咯咯發笑,李長垣瞪他一眼催促道:“再說下去就貓就跑了?!?/br> 鎖咔嗒一聲開了,貓還真沒驚著,譚盼山一臉得意的轉身對眾人做了個棒的手勢慶祝,春枝雙手比贊表達厲害。 鈴蘭率先貓腰鉆進去,躡手躡腳的靠近肥貓。 肥貓還在毫不知情在雪地里玩,鈴蘭怕自己抓不住,轉身對李長垣打手勢讓他悄悄走進來,跟自己左右包抄。 “皇上,屬下帶人進去抓吧?!?/br> 譚盼山見鈴蘭招手,想著皇上怎么能做這樣有礙身份的事兒,便毛遂自薦道。 “不用,幫朕拿著?!崩铋L垣解開披風,遞給譚盼山。 “皇上,那肥貓爪子鋒利,它要是抓人,您替公主擋著點,別讓她受傷了?!贝褐Φ吐曁嵝训?。 李長垣點頭,轉身進去抓貓。 譚盼山心情復雜的疊好披風,望著旁邊的春枝說道:“你怎么敢這么跟皇上說話!怎么能讓皇上護住公主?;噬鲜軅嗽趺崔k?!?/br> 春枝不屑的翻了眼譚盼山:“你個夜里偷偷回家老男人懂什么憐香惜玉?!?/br> “嘿,你個小丫頭片子,不要仗著長公主在這里就耀武揚威的,再說我怎么就不懂憐香惜玉了,憐香惜玉也要看是誰,皇上天子之軀,怎么能為了女人受傷,真是胡鬧?!弊T盼山被老男人一詞激怒了,他也不過30歲,比皇上大6歲而已,怎么就老男人了。 “哼,我就仗著公主耀武揚威怎么了?” 兩個人外面爭執,鈴蘭李長垣兩個人在里面左右夾擊。 肥貓耳朵一動,猛的抬起肥碩的頭,鈴蘭李長垣兩個人紛紛挺住腳步,一動不動。 貓慢慢起身,兩人對視一眼準備點點頭,一、二、撲! 貓嗷嗚一聲一跳三尺高,鈴蘭李長垣撲了個空。 “春枝!抓貓!” “來了!”聽見鈴蘭喊自己,春枝擼起袖子沖了進去。 譚盼山見狀,也趕緊加入抓貓大隊。貓見人來的多了,滿空地的亂跑,春枝譚盼山在后面追,鈴蘭李長垣在前面堵。 別看肥貓胖,躲起人來跑的賊快,把幾個人耍的團團轉。李長垣立刻讓其他幾個人往一個地方趕,貓很快被包圍,四面楚歌,撅著身子炸著毛從春枝和譚盼山中間的縫隙里沖了出去,一個助跑蹬到一顆樹干借力就想往房檐上跳。 “阿兄,點點要跑了!”鈴蘭沖李長垣喊道。 “披風!” 李長垣跑向貓所在的前方伸手喊道。 “皇上接好!” 譚盼山把披風裹成團,一個三分球投給了李長垣。 李長垣一手抓住,對著心中預判的位置一拋,肥貓喵嗚一聲,瞬間被打落在地。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秒完成。 貓在披風地下驚恐的嘶叫,胡亂撲騰。 譚盼山一個猛撲,把要逃跑的貓死死壓在身下,興奮的大喊道:“抓住啦!抓住啦!皇上您把這肥貓抓住啦!” 鈴蘭見抓住,開心的摟住李長垣的脖子蹦蹦跳跳:“阿兄!我就知道你可以!你又一次幫我抓住點點了!” 李長垣也許久沒有這樣像小孩子一樣奔跑,呼喊,想盡辦法只為了給心愛的人抓一只貓,腦子里的多巴胺分泌增加,使他身心暢快,幸福感爆棚。 自從做了帝王時刻要注意自己的行為,端著拘著,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合乎規矩。朝堂上無形的爭斗,邊境蠻族再次頻頻侵犯,江山社稷的布局,美人在心不在身的痛苦,那些每日壓在他心口讓他透不過氣,睡不好覺的心魔,在這一刻魂飛魄散,消失殆盡。 他是個貪心的人,他既想當個明君圣主,又想當個癡情郎君。他許諾著,他顧及著,他糾結著,他抵抗著。 困住歷代帝王的難題,你要美人還是江山。 他要怎么選,他要什么? 在這一刻,他都忘記了,沉浸在愛人的肯定帶給他的自豪驕傲中無法自拔。 勝利的王者興奮高聲歡呼,抱著他的美人原地打轉,少女鮮艷的裙擺在蒼白的雪地里像一朵嬌艷的花徐徐綻放,為單調乏味的冬天增添了活力與生機。 少女清脆的笑聲,如風吹鈴鐺般清脆悅耳。 春枝站在不遠處望著兩人姨母笑,譚盼山趴在雪地里也被氛圍感染,癡癡的跟著大家一起發笑。 轉累了,他就在躺在雪地里看著雪后放晴的藍天,感嘆世間的美好,已經很久沒在宮里看的這么美的天空了。 他要他的美人,他也要他的江山,他全都要! 哪個帝王一生不犯錯呢,他只不過犯了最離經叛道,不容世人接受的一個。 但他身帝王,是凡間的人皇,是大晉權利的象征,本就和凡夫俗子,蕓蕓眾生不同。 他會在這個位置上做出不斐的成績,大到足以讓后人不能拒絕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