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傅景城似終下了什么決心。 他是校特聘教授,其實在學校里的時間并不多,平時課后小論文,通常都是助手幫著整理分類好。 他并不知道姜元正好就撞到槍口上。 男人的車停在教師樓地下停車場,他耐心等到下午前兩節課結束,就坐在車里給姜元發短信。 手機都看著很舊,不像是他會用的。 傅景城無意識敲打著方向盤,他知道她的家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即便女兒失蹤了,怕也沒能耐再怎么著。 何況還有傅郁,不用傅郁開口,他下面那些“忠臣”也總有辦法把不該存在,對自己不利的東西給抹去。 傅景城自從回來的那會兒就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這次再不會失誤,讓她給跑出去,尤其他能覺察到小姑娘漸生了抗拒的心。 傅景城那支破舊的手機忽地震動了下。 男人低頭看眼,徑自啟動了車輛。 駛離學校,往路邊開了些,姜元果然就站在路牙邊上等他,可小姑娘還氣惱著呢,腳踢著碎石道:“傅老師,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傅景城忍不住失笑。 女孩兒才二十歲,他這具身子雖然還年輕,實際比他那位岳父的年紀還要大個幾歲。 傅景城不是多喜歡小孩的人,兩人一直沒要孩子,不過男人雖承認自己心老,可真讓他把姜元當女兒,他做不到。 誰會整天肖想自己的女兒,傅景城自己很清楚,這女人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是直接把姜元當成自己所有物了。 “先上車,站這兒不冷么?!避嚧皳u了大半下來。 姜元手縮在衣袖里,躊躇片刻,最后還是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女孩臉朝著車窗那面,撅著嘴不說話。 傅景城看她那樣,難得地解釋句:“那論文是別人幫著收的,我并不清楚?!?/br> “哦?!?/br> 姜元還是不大高興,只囫圇應了個字。 車廂內的空氣有些憋悶,男人不禁扭頭去看她的側臉,小姑娘面頰鼓鼓的,還帶著微微的嬰兒肥。 傅景城去世的時候已四十九歲了,他在圈子里打滾二三十年,看人眼光自是毒辣,這長相其實對演員來說不是什么優點,甚至是大忌,因為明顯會抑制演員戲路。 只是這會兒的傅景城顯然想不到那些。 有點,想吃。 除卻姜元這個變故,傅景城兩輩子順風順水,向來隨著性子做事,他這么想,便也這樣做了。 等紅綠燈的空隙里。 姜元只覺左側臉頰一陣濕潤,她本能地扭頭,正對上男人的唇。 女孩愣住,偷吃的那人同時也愣住了。 這委實不像他會做出來的事。 倒是姜元很快緩過神來,小姑娘泄憤般張嘴狠咬住他的下唇:“傅景城,你這男朋友當的一點都不合格?!?/br> 小姑娘縱然失望,畢竟還是喜歡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倒是傅景城摸著自己下唇那處牙印子失神好會兒,險些錯過綠燈。 車順著蜿蜒的山路往上走,那處是大片別墅區,每棟別墅相距甚遠,傅景城名下有處產業在這兒。 如同上輩子一樣,他給她選了個好地方,目的地越來越近,只男人看著無知無覺的少女,心卻再沒剛開始那般堅定。 這片別墅群的私密性不錯。 姜元看著車窗外心想。 老男人的戀愛,果然與年輕人不大一樣,何況是他這種業內有了些許名氣的導演,雖不像的流量小生需要曝光度,不過總歸不能大搖大擺牽著手壓馬路。 傅景城其實不常來這,他開了門,屋內很干凈,能看出定期打掃的痕跡,不過他大概也是有段時間沒過來了。 男人的潔癖似乎又犯了。 姜元站在門邊,看著男人將床單被罩都換了個遍,小姑娘昨天剛被人cao得狠,這會兒見到床只覺得腿肚子打顫。 “傅景城?!?/br> “嗯?!彼K于停下手里動作。 “那個……晚上十一點宿管阿姨會關門,還有你課上的論文我還沒補呢,下周一不是有課么?”小姑娘戒備地盯著他。 自己腿那兒還疼著呢,尿個尿,都覺得花rou那兒像腌漬過,火辣辣的疼。 傅景城手一頓,看向姜元,女孩兒面上難掩懼怕,他想起她叉著腿走路的樣子,大概是猜到了些。 男人走到沙發附近坐下,招手喚她過來:“姜元?!?/br> 小姑娘慢吞吞挪過來,房間里只個單人沙發,姜元誤解了他的意思,幾乎沒躊躇就直接俯身坐到人腿上,順勢摟住了他的腰。 驀地懷里多了個溫香軟玉,傅景城僵了僵,小姑娘不知道抹了什么,有股子淺淺的香,男人但覺心若在炙熱炎火上燃燒,痛且暖著。 他緩下心神,指揉捏著她軟軟的耳垂,試圖撫慰自己躁動不安的思緒。 “還疼么?” 傅景城剛聽見自己的聲音。 冷不丁自己手腕又讓人給咬了口,嬌蠻得很:“你說呢,你明明挺會的,一點兒都不知道輕點?!?/br> 姜元也不是非指望他快奔三的歲數,還是個童子身,她氣的他對自己半絲憐憫心都沒,cao那么狠,又莫名說些什么“我們領證”的話。 沒想到男人卻搖頭:“只有過你?!?/br> 姜元明顯不信,狐疑地仰頭看他。 男人卻不肯再多說。 他目光沉沉盯著她,男人眸子清透,倒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 “傅景城?!?/br> “唔?!?/br> “你喜歡我么?” “……喜歡?!?/br> 他根本下不去手。 這樣明艷而燦爛的姜元,傅景城沒見過,他從來都是這樣的性子,自私涼薄,又厭惡麻煩,她以前很安靜,他以為那便是他想要的。 他未想過她再小些的時候竟是這樣,她不過的只親近了他,他便忍不住失控。 男人骨子里的獸性不止是殘忍而已,傅景城忍不住想賭賭,若重新再來遍,他是否還依舊為他人做了嫁衣。 傅景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更像是為自己尋得個理由。 姜元什么都不知道。 也好哄。 傅景城讓人送來東西,晚飯是他做的,小姑娘眼盯著那個圍著的圍裙,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心臟陡然跳動得厲害。 只不過,飯菜并不大合姜元胃口。 傅景城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京市人口重,愛吃“咸鹽”,男人自己口味相對而言已是要淡很多,可姜元長在“十斤排骨一斤糖”的錫城。 她硬著頭皮吃了兩口,她覺得自己掩飾得夠好了,卻還是讓男人給看出端倪。 “吃不慣?” “啊……還好?!?/br> 面前的西藍花一口也沒見姜元動過,要是傅景城沒記錯,她以前說自己和他一樣,都挺喜歡吃這的。 傅景城沒法再去追究這未來的七年發生了什么。 “隨便吃點,明天帶你去吃好的,嗯?”一副哄孩子的口氣。 困在這山上,連網約車司機都進不來,姜元晚上自然沒能走成,明天就是周六,傅景城約了主創談事情。 他總歸還是敬業的,助手將之前學生的論文按班級整理好給他發過來,他吃完飯后便把姜元一同叫至書房。 兩人共用了張桌子。 姜元用著傅景城的筆記本補寫論文,她不時偷抬起頭瞄著正襟危坐的男人,他戴了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穿著尋常的家居服,較平日里可親許多。 姜元盯著他精致的側容發了會兒呆,倒讓男人逮個正著的:“怎么?” “傅景城,你長得挺好看的?!彼橆a微泛起紅暈。 傅景城不大明白像她這么大姑娘的心思,喜歡把情啊愛啊還有美丑給掛在嘴邊,在他看來主觀感受很容易令人失去準確的判斷力。 男人面無波動地扭過頭,他雖是這么想,也恥于以色事人,卻還是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衣領。 傅景城論文已看過了大半,姜元那兒才拖拖拉拉把一千字給憋出來。 她寫的喬治·梅里愛的。 只男人收到她的論文表情有點怪。 “姜元?!彼芸鞉哌^兩眼,喊她過來。 他也不是清楚,像她這些學生慣來習慣引用過度,好點的用自己的話寫出來,有些則干脆大段大段摘抄。 她倒是乖覺,下巴擱在男人肩頭,發絲垂落自他衣襟鉆進去,攪得人心癢。 “這你自己寫的?”傅景城難免心猿意馬了瞬。 “自然也是參考了文獻的,你電腦里的不是有知網賬號么,我登錄進去下載了……” 姜元沒見多心虛,她或許摘錄的比較多,但男人也不是什么都看過,哪知道她是借鑒的,而且她也沒蠢到原封不動地抄。 何況,這又不是在學校,他把她壓在身下兇猛cao的時候,可不曾想著教育她。 男人指著那大篇幅的敘述道:“這抄的?” 誰知他真能看出來,姜元手心不在焉扯著男人衣前扣子。 “你去看看原作者?!?/br> 她怕是不知道千挑萬選,找了篇面前這人十年前的論文。 小姑娘有些尷尬。 “傅老師,你是打算扣我平時分嘛?”她蹲在他身旁,咬著下唇仰頭望他。 男人眸底的光被掩在鏡片后,他看向她頸部處白皙的肌膚,喉頭不由滾動:“那倒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