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９．秦小翔VS康崇焰

    秦小翔離家出走回來那天後的第三天，康崇焰也自醫院那邊獲準出院而回家了。

    那次康崇焰為了救秦小翔從樓梯上跌下來，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擦傷與瘀青之外，最嚴重的就是右腳踝的骨折。

    在醫院待了數日，那天他裹著石膏撐著拐杖回到家，見著一樓客廳那張熟悉又舒服的大沙發，把骨折的那只腳抬上來，然後就像全身沒了骨頭似地趴躺在其上，懶洋洋地一動也不動，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啊啊、還是家里好，雖然醫院里有皮膚白、胸脯大的護士姊姊們，第一天覺得還挺養眼的，後來發現到處都是那種造型那種妝容的護士姊姊，倘若沒有特別去記五官的話，根本就是一個人的分身在醫院里四處走晃，後來想想還挺恐怖的。

    除了情境感覺恐怖之外，身體也很空虛。更可怕的是，就算意yin某個正在給自己打針上藥的護士姊姊，到頭來她們的臉孔總會在無形中轉化為秦小翔的面貌，每每讓他在意yin當中赫然驚愕回神。

    康崇焰赫然張開眼睛，現實中也看到秦小翔就站在沙發的旁邊，由上而下無聲無息地凝視著自己。

    「臥槽！」

    才剛回味在醫院時意yin的那個轉換面孔的對象，這對象的面孔就這樣明晃晃地直接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還一點聲息都沒有，康崇焰心虛又氣躁地大聲嚷叫：「你好歹也出點聲音、要嚇死我了！」

    秦小翔波瀾不驚地回答：「我不確定你是否是在睡覺，不想驚動你?！?/br>
    「你這叫不驚動我，絕了！」這根本就是天下第一不動聲色致人於死之招。

    康崇焰之所以如此大聲的咆哮，就是想要壓下剛才閉上眼睛時自己那心懷不軌的異色幻想。

    「我只是想跟你說……」

    秦小翔也不是故意要嚇他，自己只不過是來探了一下他有沒有睡著，誰曉得他就突然張開了眼睛——「那天謝謝你救了我?！?/br>
    康崇焰原本還想怪他走路像幽魂似地沒半點聲音，聽得他這麼誠懇的道謝，忽然心窩一軟，想要霸道回嗆的氣勢頓時縮了一大半。

    「呃、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看你人在面前遭受危難，總不能見死不救——」

    康崇焰講了一半忽然住嘴，他盯著秦小翔雖然不怎麼常笑但一揚嘴角便性感側漏的雙唇，他瞧著秦小翔雖然目光冰冷但一逢垂眸便百媚滋生的眼神，他望著秦小翔雖然衣冠楚楚但一敞四肢便色氣滿盈的身軀……這一切的視覺沖擊與浮想連篇，令他不得不在內心提醒自己：秦小翔，我為你作了這麼大的犧牲，承受了這麼大的苦痛，是不是應該索取一些報酬回來，而不是當個不求回報的大好人？！

    「可是姚卉玥那女人也真是瘋魔上身，居然就這樣毫不留情地人把踢下樓，」他決定把話鋒轉向，把重點轉成自己滿腹的委屈，「雖然骨折是常有的意外，但真實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還真的痛到讓人噴淚……」說著，便又一臉可憐楚楚地望著自己那只打著石膏的腳踝。

    「對不起，你的傷……」

    秦小翔欲言又止，他想表達自己的歉意，可這傷又不是他造成的；他想表達自己的感激，畢竟這傷又確實是因他而間接引起的。既該道歉又似乎不必道歉的矛盾情緒，讓他一時之間不曉得要如何開口。

    然而就是秦小翔這種欲言又止的表情，這般嚴肅中帶點柔情的神韻，搔得康崇焰心頭癢癢的。他不能錯過這個難得的大好機會，趁著秦小翔還對自己有所愧疚的時候，他得好好地討回他所應得的回報。

    「雖然不是什麼會死人的傷，但傷在那個部位，還是挺不方便的，因為腳暫時不能碰地，走路都要以拐杖輔助，洗澡也不能碰水，醫生建議我最好在家休息兩個月，學校那邊近期也去不成了，但才兩個月而已要辦休學似乎也劃不來，可是短短兩個月還是會讓課業進度落後，學校的活動、社團什麼的也都不能參加……」

    課業進度落後這種事情對康崇焰來說，是這一生最不會去關心與計較的，但他故意愈說愈難受、臉色愈來愈失落。

    笑話，兩個月不用去上學，這應該是大部分學生夢寐以求的事吧！雖說骨折的確是有一點點的麻煩。

    他暗中觀察秦小翔的表情，發現這家伙雖然總是一副漠然的姿態，但此刻眉尾卻柔和地垂了下來，想必心腸也不似外表那樣的冷硬，他得打鐵趁熱，在秦小翔正對自己釋出一絲憐憫的時候，緊咬著那份軟肋不放。

    「你……」

    康崇焰說的秦小翔都懂，也知道骨折帶給一個人是有多大的折騰，除了當前生活上的不便以外，更有那未來無法預期的後遺癥所帶來的身心創傷。他很自責，但更多的，則是想要補償對方因為自己而受到的傷害。那一天那一段驚險的畫面，直至這一刻他都沒有忘記，康崇焰是抱著多大的膽量與勇氣，為自己擋下了那可怕的一摔。

    「有什麼我可以做的，請你告訴我，我都可以幫忙的……」假如有什麼忙是他能夠幫的話，他是真心想為對方減輕負擔的。

    「什麼都可以做嗎？」康崇焰眼底發出異采，腦袋里跳出一大堆動機不良的念頭。

    「是的?！骨匦∠杌赝难垌鴦t是澄澈如水，毫無雜念。

    「呃、就走路拿拐杖不方便，去廚房喝水不方便，爬樓梯不方便，洗澡不方便，上廁所不方便……」康崇焰得寸進尺地滔滔不絕說著，這時頭上有片陰影遮罩了下來，打斷了他還沒有說完的妄想——

    「那麼多事情不方便，我來幫你吧！」

    康崇煒在他們聊得正起勁時加入了行列，他看了看康崇焰腳踝上打石膏的那一大包，眉頭皺了皺：「這二嫂也真狠，好端端地把人搞成這樣子，真沒想到她是這樣子的人，以前都沒看出來，不過說來也是，她之前根本很少待在家，相處的時間那麼少，翔翔怎麼就招惹上她了？——啊、現在也不能叫二嫂了，二哥夠魄力，隔天就把她父母叫了來，直接就離婚。哼、早點離了也好，現在應該稱她為惡女人、臭婆娘！」

    康崇焰登時愣了一下，心想平時斯文和善的三哥居然也會口出穢言，想必是恨透了那女人吧！當初她那堪稱狠毒的一踢，萬一要踢到秦小翔的要害、他肚子里的小孩因此而流掉，相信三哥當時若在場，絕對會扭斷她的脖子的。

    當時的自己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就沖過去當了rou墊護著秦小翔一起跌下樓，那時只覺得要是沒有及時那麼做，秦小翔肯定摔得比自己現在還慘，搞不好造成一屍兩命也說不一定，他一點都不樂見那種可怕的場面發生。

    他一點都不希望秦小翔遭到什麼不幸的事情。老實說，他會有點……心疼。

    他望著三哥，心知肚明只有這個人才能名正言順地去心疼秦小翔，但是現在自己為了秦小翔而受了傷，所以他現在應該也稍微有點資格去加諸一點情緒在秦小翔身上，他也想讓秦小翔多花一點心思在自己的身上。

    「是啊，那臭婆娘那天像嗑了藥一般完全失控，我攔都攔不住，奮戰到最後，我還是沒能保護好嫂子，抱歉啊三哥……」他用自責的口吻不著痕跡地邀功。

    「說什麼抱歉，又不是你的錯，你能幫我保護翔翔我就很感激了，說吧，你需要什麼幫忙我都可以做，爬樓梯、洗澡、上廁所，這些都簡單，三哥來幫你，反正我也很久沒有幫你洗澡了，就讓我們來重溫一下兒時的回憶——」

    「三哥、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關系，反正三哥我這幾天也休假，除了陪陪翔翔外，也可以幫我老婆的救命恩人解決那些不便之事，一舉兩得！」

    康崇煒說得痛快康崇焰卻聽得不愉快，但臉上并不能泄露半點不悅。原先他是想藉由自己的不便行動來制造更多他與秦小翔共處的機會，誰曉得這機會卻被他三哥雞婆地破壞掉，他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

    就沖著救命恩人這句話，秦小翔是很希望自己能夠幫上什麼忙的，而崇煒大概是因為考慮到自己身體的關系把一切全都攬了，但這種事情若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手，那就沒有意義了。

    「不然這樣子好了，」他試著跟康崇焰商量：「你說你這兩個月沒辦法上學，那我就幫你把這兩個月的進度給補過來好了，但可能要麻煩請你的同學每天跟你聯系課業的進度跟老師指派的作業，我好有個大概的方向來教你，這樣你這兩個月的空檔就不會落後同學太多……雖然我離高中畢業已有一段時間了，但大略還有點印象，我會盡力而為的……」他很有誠意地提議。

    這還是康崇焰初次聽到秦小翔一回說這麼一大串的話，可見他是挺在乎自己的吧？！

    他所提出的課業指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特殊服務性質的家教嗎？

    把我放到膝上指導的大哥哥家教……

    教學教到床上去的yin亂家教……

    全方位傳授性學的青年教師……

    老師義不容辭之愛的教育……

    以身作則的盡責家教……

    ……

    以上各種謎片里頭的曖昧標題與腦補畫面，天花亂墜地灌進康崇焰的腦袋里，只是畫面里yin叫連連的人兒不是纖腰大奶的女優，而是變成了翹臀平胸的秦小翔……

    「崇焰、崇焰、回神！」

    康崇焰被康崇煒渾厚的聲音給喚回神志，從幻想中清醒。他看著康崇煒一本正經地說道：「三哥，雖然我不是優等生，但我也不希望我的學習成績因為這兩個月的空窗期就受到影響，我想如果嫂子能夠從旁協助我的話，我會很感激的?！顾鋈挥X得自己挺有演戲的天分。

    「假如翔翔ＯＫ的話，我也沒有意見?！?/br>
    康崇煒看向秦小翔，把決定權留給他?！感⊙媸颤N事我都可以幫忙，就課業這方面，還真得勞駕翔翔了，這事你們自個兒決定，時間自行安排，但得以不影響翔翔休息為前提，當然也不能占用我和翔翔相處的時間?！?/br>
    康崇焰很興奮，雖然不能在平時的小動作里討到便宜，但至少爭取到了可以與秦小翔共處的機會，這也算是種轉機。

    「那就這麼決定了！」然而興奮歸興奮，他猶是得表現出很平常的樣子。內傷煎熬。

    「嗯?！骨匦∠枰草p微頷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