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a和另一人一直等白心庭等到了他換班，他們還從沒這么耐心的等過一個婊子，以往那些全部都是打了電話要人急急忙忙就照著他們的時間趕來的，這次算很例外的情況。

    他們一人支付了一塊表的價格，本來說的是給錢，但白心庭不知為何盯上了他們的表。

    “手上的表呢，大概是什么價位？”

    白心庭好奇的問，他雖然不認識這東西，但那次楚軒說的價格顛覆了他對這種東西的認知。

    明明表的任務只需要記錄時間就好了，偏偏成了他們炫耀資本的方式，這要白心庭感覺驚訝且不能理解。

    “小東西還挺識貨，”男a愣了下后笑開了，“當初想攀上楚軒是不是為了他的錢？……算了，你想要給你就好了?！?/br>
    另一人猶豫了下，也把表上交了，白心庭握住兩人的表，問他們這大概值多少錢。

    “絕對夠了，你當你屁股金做的??？”

    白心庭沒再問了，他把兩塊表隨意的收進口袋里，繼續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工作結束后當著咖啡店所有人的面，其中一人就立刻摟住白心庭的腰要人坐到了腿上，湊過去親了白心庭一口，之后粗喘一口氣，掐著他脖子深吻起來。

    白心庭沒反抗，他是真的感覺到麻木，他收了嫖資，那自然要接受別人對他做的事，而且他的自尊什么的，實在是挺沒用的東西。

    “看鏡頭，看鏡頭，我給你倆拍幾張?！?/br>
    男a來了興致，拿著手機連著拍了好幾張，閃光燈晃得白心庭眼睛痛。

    “我想發朋友圈里，你同意嗎？”

    男a問，白心庭眨巴眨巴眼睛，把還在親他的人推開，語氣很平淡。

    “那要多給我些錢?！?/br>
    “草——，小婊子玩意兒?！?/br>
    男a笑笑，沒太在意，隨手拿了張銀行卡出來，要白心庭叼住它別動，又拍了張。

    “這張給你算了，反正沒多少錢?！?/br>
    拍完后白心庭把卡從嘴里拿出來，放進了口袋里，他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悲傷，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裝你媽呢裝，拿了錢還立牌坊，服了?！?/br>
    另一個人暴躁起來，他看不慣白心庭這個態度，干脆扇了白心庭一巴掌，把人臉打歪了，半張臉全是紅印子。

    咖啡廳里的人都驚了下，老板躊躇了會兒，過來跟他們說要趕緊離開，看著老板驚訝的表情，白心庭漠然地想著，可能他需要換一家店工作了。

    兩人一人攬住他一邊說要去開房，白心庭覺得那兩個人胳膊壓著他的肩膀還挺沉的，酒店前臺看他的表情也有些不屑。

    進了酒店，那兩人大爺樣的一人站了床的一角，要白心庭去把自己清洗干凈。

    白心庭把自己脫光，去掉了那個偽裝意味的項圈，也把那兩個表還有一張卡很珍惜的放進包里面藏好。

    他站在淋浴下面沖洗，在頭發上打了泡沫，正閉著眼睛洗著，突然感覺外面有什么大動靜，好像什么被撞倒了，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于是他趕緊把頭上的泡沫沖掉，手隨意擦了把臉就開了玻璃門往外看。

    那人倒在他浴室門口，腳旁邊的位置，他的臉上甚至沾了些濺出的血，順著臉往下淌。

    白心庭尖叫一聲，他渾身開始哆嗦，眼前的人簡直就是淌在血泊里。

    從那次傷到臉開始，白心庭對血這東西產生了恐懼感，他總能回想到那天的事情。

    那天他僅僅是臉往下淌血，他就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了，更別說眼前的人幾乎快要斷氣一樣，甚至連瞳孔都在渙散。

    白心庭顫抖地看過去，見男a也倒在那里，罪魁禍首楚軒很平靜的轉頭，手里還握著沾著血的手機。

    “來，你過來下?！?/br>
    楚軒沖他勾了勾手指。

    白心庭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他后退幾步，飛快的把門反鎖上，也不管身上沒洗掉的泡沫，慌忙開始穿上衣服。

    他從來沒搞明白過楚軒大概是什么樣的人，但總之從這一秒開始，他發覺自己的喜歡實在是如同楚軒最開始形容的那樣——太過膚淺了。

    他根本沒了解過楚軒。

    他害怕自己也被楚軒打到躺在地下不知生死，不得動彈，求生的欲望要他甚至打開窗戶，想要從窗戶口直接跳下去。

    浴室的門被大力撞擊著，白心庭怕的要死，他甚至連褲子都來不及穿了，手上抱著手表和卡，就要往下跳，接著他蜷縮在了防盜網里面，只能眼睜睜看著楚軒把門撞開，扯著他的腳踝把他拖到房間里。

    他怕到忘了高層還有防盜網，順便如果真的跳下去了，估計死得也挺慘。

    白心庭牙齒打顫，雖是夏日，但他冷到仿佛身在寒風中，他感覺很恐懼，身上雞皮疙瘩全部起來了。

    楚軒沒去管他的反應，只是拽了把男a已經沒了知覺的胳膊，在手機上上印下了個血指紋，接著湊到白心庭身邊，把手機幾乎快要懟到他臉上。

    “這組照片，你自愿發的嗎？”

    白心庭沒去看手機，他目光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他在進浴室前那兩人還是有說有笑，生動靈活的，現在要不是胸口有起伏，白心庭甚至懷疑那會是兩具尸體。

    “眼珠子轉什么呢？”楚軒蹲下來，把白心庭的下巴掰回來，“我在問你問題，沒聽到？”

    “我，我……”

    白心庭看著男a在朋友圈發的那組照片，有他坐在人懷里親吻的，也有他叼著銀行卡抬眼看鏡頭的模樣，男a只發了個戴著墨鏡裝酷的表情包，沒有配文字。

    “對不起，對不起……”

    白心庭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道歉，他現在感覺滿屋子全是濃稠到要人想要嘔吐的血腥味兒，他膽顫得厲害，全然不知自己該說什么，只能下意識開始求饒。

    “為什么要道歉，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嗎？”楚軒語氣很平靜，他仔細看了看那組照片，接著把它們刪掉了，“你追我的同時，當然可以跟別人約會，畢竟我也沒有接受你，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是吧?！?/br>
    白心庭呆了下，遲疑地點了點頭，接著聽到嘭得一聲響，楚軒用力把那個手機摔到了地面，要它變成了一坨廢品。

    白心庭顫抖了下，不敢動了，他僵在那里，甚至不敢抬頭。

    他朋友說過的話在他耳邊回蕩，他忍不住去想，或許楚軒是真的腦子有病。

    很多人被自己瞧不上的人告白，都會不爽，但沒人會像楚軒一樣，只是因為自己不開心，就一腳把他從樓梯上踹了下去，全然不顧忌后果；現在也是，他以為男a算得上楚軒的朋友，但此刻那人只是跟喜歡楚軒的家伙你情我愿的上床，順便發了個朋友圈炫耀了炫耀，就被打得倒在地下血淌了一地。

    “他們，他們還好嗎……”白心庭鼓起勇氣開口，他話都要說得不利索，“血，血流得太多了，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還好吧，我叫過醫生了，”楚軒笑了下，“我今天過來有動過你一下嗎，怎么哭得那么慘，不知道得還以為你也受傷了?！?/br>
    白心庭顫抖了下，他終于開始意識到楚軒這個人性格有多么陰晴不定。

    以前的他喜歡上的或許真的是楚軒的皮囊，青春期的萌動要他給楚軒加上了一層層完全不屬于他的濾鏡，現在濾鏡算是徹底血淋淋的碎裂了。

    “都這時候了手里怎么還抱著東西？”楚軒把手伸出來，“不會是嫖資吧，既然都沒上成，那就應該把東西還回去——來，把它們給我?！?/br>
    白心庭垂著腦袋，把兩塊表和那張卡都放到楚軒的手里，楚軒隨意把他們丟到倒著的兩人身上。

    白心庭還要說什么，突然聽到一陣救護車的聲音，他的心松了下來，終于像活過來一樣松了口氣。

    楚軒看了下他，此刻的白心庭耷拉著濕漉漉的腦袋跪在地上，只狼狽的套了個T恤，甚至還穿反了，而他下面則光溜溜的，一覽無余。

    楚軒把自己外套解開披在了白心庭身上，白心庭震驚的看著他，裹緊了外套，臉不合時宜的紅了起來。

    如今的他知道楚軒是個神經病變態，但他的心還是劇烈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