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尾姬君
“……主要學習科目是煉金術呀,這可還是比較少見,雖然這里是最好的學院,但每屆煉金術班都只有一兩位學生呢。那么最后一個問題,這位同學,你想好的‘名字’是?” 新生的咒術師迷茫地觀察著身邊的一切,它對眼前的景物感到恍如隔世的距離。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在瞬間發生的事情,但是對于咒術師來說一切都已經有了天差地別。出于種種心理,它并沒有說出很久以前想好的假名,而改變了答案。 “玉藻前?!彼罩种械闹剖椒ㄕ?,回答道。 那么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們稱呼它為“玉藻前”吧。 高塔的教師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抬起頭對面前的人笑了一下,“某種狐貍么?嗯,的確是很適合的名字呢?!眰髡f中迷惑神明的大妖怪,雖然說普通的人類叫這個名字未免有些狂妄,但眼前的人卻完全不會有這種煩惱呢。 以他多年的工作經驗所帶來的眼界,即使是真正的大妖怪,也少有能堪比眼前咒術師的美貌。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氣質。當那雙無愛無欲的金色眼瞳將目光停留在一點上時,任何人都無法抵抗地想要做些什么吧。 無視了對方明顯想要多停留一會的愿望,玉藻前迅速地辦完了最后的交接手續,并將男人趕出了自己的房間。 它躺倒在床上,由人形逐漸變成了一只身體有些透明的白色小狐貍。身后僅有的一根尾巴若有若無地蹭著床單,苦惱著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一名普通的咒術師學徒,就在剛剛,覺醒了來自名為狐姬神的先祖血脈,由一名出身正統的人類少女變成了一只沒有實體的狐貍,它。 這么說雖然比較清晰明了,但是其中的理由和兇險程度都被一帶而過了。實際上,整個過程是這樣的。 五分鐘前,少女的咒術師學院入學登記進入到尾聲。就在這時,一個來自更高緯度的,陌生的靈魂降臨在了少女身上。雖然在量上自幼修行的少女占優,但是毫無疑問,低等生物靈魂的質遠遠無法比擬如此強的對手。 正常情況下,少女的靈魂應當在被泯滅,身體從此被陌生靈魂占據。然而令人某個存在感到意外的是,少女竟然是某個極高緯度生物的后裔。對這些存在而言,血脈的傳承并非通過rou體,更多依靠靈魂。 因此,在附身的瞬間,少女的傳承被激活了。它改變了少女身為生物的本質,并且迅速開始反撲。某位存在發現這一情況后,毫無猶豫地放棄了那個靈魂,它可沒有為一個小小的穿越者而抹殺同類后裔的打算。 于是姬神的后嗣同時繼承了祖先和穿越者帶來的兩份知識,在綜合考慮后,決定為自己取名為“玉藻前”。 狐的妖怪,在原少女的世界是一種很傳奇的生物。 傳說,在某個遙遠維度的時空節點中,有一只九尾成功地引誘了神明的君王,被賜予了“月”與“陰”的封號。受到它的庇佑,每到夜晚妖物的修行速度就會非常迅速,能力也得到提升。憑借這一點,妖族很快從人妖對抗的弱勢中恢復過來,重新占據了西方的世界。因此九尾狐在妖族中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有九尾在的地方,妖族必將繁盛。除了現實上的好處外,任何有意識的生命體都不免想要見識到讓神明折服的美貌。 可惜除了傳說中的那只九尾外,狐族再也沒有任何一只九尾狐能夠渡過天劫。雖然有八尾的狐貍成功成為神明,但它們卻再也無法修煉出第九根尾巴。 少女也曾對其中緣由感到不解,并心生向往。所幸如今成功繼承了那位九尾姬神傳承的玉藻前,已經順利成章地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太過極致,以至于觸碰到了規則的存在,是不被現有的系統允許的。九尾狐永遠無法成神,正是因為它在“陰”的力量上威脅到了現有規則。不過由于九尾狐本身是系統體系下的產物,所以天道對付起它們來也很容易,只要死死卡住關口,不要讓它進入就好。 正巧的是,那位九尾姬神在一系列因緣巧合下,繞開了判定。 而這個系統后門當然也被通過血脈繼承給了玉藻前——不要修煉,拋棄實體,只作為信息存在。當自身的信息量已經積累到九尾的程度后,一口氣直接沖上神位,用自己的規則凝鑄一具身體。 隨便一提,積累一根尾巴的信息量,只靠月華修煉的話大約需要一千年喲。使用這種方法的話,等到第二根尾巴長出來,玉藻前目測已經轉世幾十回了吧。 眼下玉藻前要走的路有些模糊,如果想要擺脫天道的惡意,就絕不能使用天道體系下的修煉方式。它有幸憑借血脈覺醒的力量擺脫了實體,之前十數年的咒術師力量一朝化為烏有。 所以接下來該怎么辦呢?狐貍毫無危機感地苦惱著。記憶中的先祖是誤入陰界,意外獲得延壽萬年的密寶。每日在戰場邊緣吸收亡者魂力,最終也花費七萬年余才獲得九尾成神。 雖然先祖吸收魂力的方法可以借鑒,然而玉藻前的壽命有限,恐怕不等它獲得二尾便會死掉。而尋找延壽的辦法……先祖的時代還好,如今這個世界逐漸末法,珍奇異寶已經很少有聞了??傊?,還是先順著穿越者的記憶,去其他維度看一看,待在這個世界早晚會被耗死的。 這么想著,玉藻前開啟感知,打算暫時先吸收著學院其他人逸散出的魂力,以作為跨越世界的能量。九尾狐沒有實體,攻擊力非常弱,作為補償,它們擁有龐大的魂力,并且可以吸收他人魂力為自己所用。這種能力連同維度的跨越,都是姬神身為高維存在所傳下的天賦,天道也無法干涉。 “欸,為什么差距會這么大?”正在補充自己的狐貍忽然發現,某個氣息弱小的學員,竟然擁有極為龐大的魂力,隨著他呼吸逸散出的量甚至可以達到記憶中一些人魂飛魄散時的總和。 正在這時,穿越者的某個記憶碎片忽然跳了出來。記憶中,已經長大的學員擊敗了神明,搶奪過對方的神格,點燃神火成為咒術之神。隨后還未穿越的少年興致沖沖地合上了桌面上的書,沖出教室。 原來如此。天道在劇情人物身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因此他們的魂力遠高于常人。 玉藻前想起剛剛負責登記的教師遲遲不愿離開的神態,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它再次幻化出人類的姿態,起身坐到鏡子前,仔細地觀察一遍這張面孔。 在份高魔世界中都能令人恍惚的姿儀,根本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想象出的,其存在更像是上天的杰作。顧盼之間猶如月華,耳側每一根輕柔垂下的發絲都如同神明精心雕琢而成。 ……不,實際上,這張臉正是繼承于能讓神明為之墮落的某位姬君。 “這樣的話……只要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異常,大概就不會有問題吧?!庇裨迩皾M意地下達了一個結論。 與先祖不同,它很討厭鮮血、殺戮、戰爭這種破壞人心情的東西。煉金術師崇尚的等價交換,以及身為大貴族時受到的教導也使它一般懶得去強人所難。 所以說呀,只要挨個去問一問,愿不愿意和它進行一場交換就好了吧。 我是知道的喲,你才不會拒絕我呢,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