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愛心專遞
寧崢嶸這些天吃瓜吃到撐。先是小桃果把微信頭像換成了維特畫的那條狗,那暴君還親自給桃果當經紀人,狗繩是牢牢攥在手里一刻也不放松啊。 今天那倆人又發親密自拍,微博上傳得沸沸揚揚,眼看小桃果的粉絲數蹭蹭漲,一會兒就破二十萬了。 不過他知道,這些新加關注的大多是RK黨,即玫瑰坦克的樂迷,他們都抱著簡單的目的——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還要爆什么料。 寧崢嶸壞心眼地想,你們最好對你們家“王后”的態度放尊重點,他的微博賬號可是暴君監管著呢。 又想,以前維特恨不得把桃果鎖家里,現在可好,上哪兒都帶著,一天到晚在外面遛狗,那狗糧是成噸發不要錢。以他倆最近的膩歪勁,下一秒直接公布戀情都不足為奇——雖然暴君至今還不肯承認這是“戀”。 旅游回來,寧崢嶸把旅途中拍的照片整理印了厚厚兩大冊,他跟鶴來一人一本,共同的回憶就是最珍貴的紀念品。 一個多月沉浸在溫柔鄉里,他都有些樂不思蜀了。工作積了一大堆,接下來幾個月又是還債期,不能每天跟鶴仙見面,寧崢嶸難受啊,對著手機屏幕上倆人的合影唉聲嘆氣。 他的經紀人安妮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這是‘假期綜合癥’,你心態得調整一下。當初說好要用魔術給大家帶來快樂和希望,現在自己都沒斗志了怎么行?” 寧崢嶸嘆道,“我顧好鶴仙一個人的快樂和希望,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拼盡全力’,是要拿出實際行動,而不是兩個小人在腦子里打架,做無謂的思想斗爭?!?/br> 寧崢嶸啞口無言,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糾結過頭?!澳阌惺裁春玫慕ㄗh嗎?” “說老實話,我也不懂為什么你們倆情投意合,關系卻始終原地踏步——” 寧崢嶸霎時紅了臉,心里卻很高興,“什么情投意合,鶴仙沒那心思的?!?/br> 正說著,手機亮了,是鶴來的消息。他給寧崢嶸發了一張照片,一盞白瓷碟里盛滿新鮮蓮子,看起來清雅可人。 「你讓助理送來的蓮蓬,我剝了兩個,很嫩,打算煮銀耳蓮子羹?!?/br> 鶴來如今很習慣與寧崢嶸在微信上交流,偶爾還會像這樣主動聯系,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這樣平淡的日常對寧崢嶸來說,比什么都來得有滋有味。 他想象鶴來修長的手指掰開圓圓的蓮蓬頭,取出碧綠蓮子,再一顆顆剝去外殼,捻抹白衣,把果rou攢成一碟——這畫面想想就怦然心動。倘若自己在邊上,非要他親手喂食幾顆不可。 寧崢嶸滿眼含笑,立即回復,「我也想吃?!?/br> 鶴來回復了一個小白鶴彎曲翅膀比劃“OK”的表情包,更哄得寧崢嶸開心不已。 鶴來又問他,「等會晚上是不是要錄節目?」 寧崢嶸回了一個淚汪汪的小孔雀,「嗯,大概要錄到十點多呢?!顾@陣子全國各地連軸轉,昨天回北京,也愣是沒時間去鶴來家,實在是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跟鶴來聊了幾句,讓寧崢嶸心情大好,容光煥發,一下子就電量百分百了。 因為心里滿滿裝著鶴仙,寧崢嶸錄節目過程中把事先準備的腹稿一股腦兒拋到腦后,完全即興發揮。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游戲的時候,面對“將來想找一個什么樣的對象”這道送命題,他想都沒想就答道,“在一起之后愿意讓我管賬的?!?/br> 其他嘉賓都樂壞了,主持人也忍俊不禁,“看不出崢嶸你的控制欲這么強,連對方的錢都要管啊?!?/br> 寧崢嶸這才回過神來,心道好家伙,體貼男神的人設毀于一旦。 眼角余光瞥見臺下小胖助理偷偷溜號,過了五分鐘又貓著腰回到原位,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左手豎大拇指,右手比了半個心。 什么玩意兒這是,寧崢嶸犯嘀咕。 錄完節目已經快十點半了,小胖把代為保管的手機還給寧崢嶸,急匆匆說道,“崢嶸,趕緊去休息室!” “怎么了?”寧崢嶸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順手點開微信,與鶴來的聊天高高置頂,顯示有一條新信息。 「蓮子羹來了?!?/br> 什么意思?鶴仙煮好了羹湯給我留了一碗嗎? 寧崢嶸想回復,但看看時間不早,按鶴仙平日里的作息,這會兒已經睡下了,便決定明天抽時間給他打一個電話。 小胖見寧崢嶸走這么慢,又一疊聲催促。寧崢嶸莫名其妙地跟著他進了休息室,嘴里還咕噥,“干什么呀,火急火燎?!?/br> 推開門,只見一人從沙發上起身,“崢嶸?!?/br> 寧崢嶸還以為自己困得眼花,出現幻覺了。 他腦袋一片空白,直接就撲過去了,“鶴仙!” 鶴來左腿無力,經不住他這一撲,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 小胖覺得自己多看絕對會長針眼,說道,“你們慢聊,后續掃尾工作交給我們?!卑验T一關,撒腿就跑。 兩人坐好,寧崢嶸歡喜無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鶴來如實說道,“我問你助理的?!彼钢缸郎弦粋€保溫瓶,“我煮了蓮子羹,隔夜不好吃,所以想給你送來?!?/br> 寧崢嶸心花怒放,鶴仙親自到工作的地方給自己送夜宵,真像做夢一樣! 他抱著瓶子揭開蓋,里面還冒著熱氣,滿室飄香。他向鶴來一笑,“這是我的份,對不對?我可不分給你了?!边叧赃厗?,“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來的?讓你等到這么晚,這會兒都該說晚安啦?!?/br> 鶴來一一回答,猶豫了一下,又說,“你最近忙,都沒來我家?!?/br> 因為心中太想念,所以才找借口來找他,只為見他一面。僅僅每天靠手機傳訊,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了。 崢嶸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太過纏人呢? 寧崢嶸望著鶴來,幸福地嘆息,“我做夢都想你來接我下班?!?/br> 鶴來臉上一熱,道,“你都沒告訴過我?!?/br> 寧崢嶸理所當然地說,“你腿不好,我不想讓你在外面東奔西跑嘛?!?/br> 鶴來低頭,“只要有想見的人,想做的事,怎么樣都有辦法的?!?/br> 他怕給寧崢嶸添麻煩,很少來這些地方“探班”,更不用說看演出了。要是能早些知道崢嶸是希望他來的,或許他會更勇敢地邁出這一步。 仔細想想,崢嶸是不是顧及他的腿,平時忍耐了很多,放棄了很多?他那么喜歡戶外活動,卻總是陪自己悶在家里。難得與他出去旅游一次,就把他家這只孔雀高興得尾羽都閃閃發光了。 自己在崢嶸眼里就像一只水晶玻璃做成的鶴,脆弱得經不起一點磕碰。比起一味讓對方遷就,他更希望崢嶸能多依賴、要求自己。 這條腿是因為保護崢嶸才受傷的,它是勛章,是印記,而不是成為拖累他和崢嶸關系進展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