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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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祁憫從半路就開始后悔提出要閆峙留下來這件事,他的房子現在一團糟,狀況好比兇案現場。 在冥冥中他似乎就知道閆峙不會來了,于是在第三個電話仍未被接通以后,他從廚房拿來了一把水果刀,頑固地繼續撥電話。 他每隔十分鐘就給閆峙打一次,如果沒接他就往沙發墊里扎一刀,如此循環往復。 打了二十多通電話以后他決定不再打了,反正沙發墊也差不多被捅爛。一團團雪白的羽絨散落在地上,由著他肆意地踐踏,他還嫌亂得不夠徹底又把花瓶和立地燈通通砸碎了。 發泄完無處安放的暴戾情緒以后,他在一片狼籍中摸索出了香煙和打火機,在繚繞的煙霧里獨坐到了天亮。 他反復在想為什么,明明這次他表現得很乖,閆峙為什么忽然拋下他?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重復被拋棄這件糟糕的事情——因為家里欠債他被他媽拋棄了,因為他不小心當了小三被老男人和他爸拋棄了,因為出軌被他前男友拋棄了。 命運弄人,他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倒霉成這樣。 這次沒有理由的又被丟下了,他感到有些惶恐,嚴重懷疑老天爺想要把他塑造一個身負悲慘命運的形象,但是由于他本人劣跡斑斑、道德低下所以干脆連劇情線都懶得編了,直接送他一個悲慘且無厘頭的大結局。 正所謂破財消災,站在巨人迷信的肩膀上他狠下心破了一回財,顯然效果還不賴。 明明閆峙已經把車開進了商城的停車場內,祁憫還煞有介事地問道:“你要陪著我一起?” “你不想嗎?” 祁憫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覺得我倆特別見不得人呢?!?/br> “不是見不得人,是過了好吧?小朋友,拜托在公共場所稍微克制一點好嗎?” “哦?”祁憫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偏過頭問道:“那在私人場合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祁憫對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把頭湊過來,鑒于這張臉生得相當不錯,閆峙談不上有多反感。但祁憫那熱切的眼神似乎在誘導他應該給予更多的許諾,他不是給不起,只是要給他做主導者才行。 “下車吧?!?/br> 閆峙把車停好,正準備打開車門之際,祁憫又把他拉了回來。 閆峙算是投降了,祁憫的行為舉止永遠都會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可控中的不可控。他們在車廂內吻得難舍難分,直到有一輛車停在了旁邊的車位,祁憫才在閆峙的推拒中悻悻放手。 祁憫受不了閆峙那副正經人做了壞事的心虛樣,他和他前男友比這過分的事情多了去了。 兩人整理好衣服各懷心事地走下了車,祁憫上前想要挽著閆峙的手臂,結果閆峙的身體動作完美地拒絕了他。 于是他有氣無力地跟在閆峙后面,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臭男人,膽小鬼?!?/br> 閆峙表面看著清醒,腦子里其實暈乎乎的,這幾天他全靠diy解決生理問題,剛才親了那么久,他都被親濕了,走路時兩腿間黏糊糊的。 此時此刻他真想拉著祁憫到附近酒店開房,一轉頭祁憫還和他隔得老遠慢吞吞地走著,簡直和剛剛判若兩人。 閆峙朝他伸出了手,催促道:“你走快點?!?/br> 祁憫抬起頭快步朝他走過去,泄憤似的拍掉了他的手,瀟灑離去。 閆峙坐在休息區回想剛才的事,不住感嘆莫非他是真的和祁憫有代溝,現在男大學生的心思都那么難猜嗎?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祁憫叫他過來幫他選燈具。 裝修這方面閆峙不太懂,他們的房子里外都是裴憶欽和設計團隊在商量,由于當初婚結得比較倉促加上他懷孕了,最初的三年他們一家都住在閆家大宅里。 裴憶欽和他爸媽相處的時間并不長,關系自然也不怎么好,他夾在中間總歸是最不痛快的,一搬出去簡直如獲大赦。 他爸媽始終覺得他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現實就是如此,換到以前是能說是天生一對,自從裴家落魄了不但沾不上光還落得一身灰,娶個冰塑一般的冷美人,美則美矣,全然無用。 至于裴憶欽,他心高氣傲的脾性不是一天兩天能改掉的,很是不屑他父母的冷眼。 總體來看裴憶欽失憶了絕對不是什么壞事。 “你覺得這個燈好不好看?” 閆峙回過神來看著擺在他面前的落地燈,敷衍道:“挺好看的,買吧?!?/br> “我只想要一盞,但是他們告訴我是一對出售的?!?/br> “都買吧,要我給你買?” 祁憫搖了搖頭,執拗地表示客廳里擺一盞才好看,另外一盞放哪里都不合適。 “那你買一對然后把另一盞送人或者扔掉?!?/br> “這么好看干嘛扔了,要送誰?送你?” 閆峙擺了擺手表示不行。 “不好看嗎?很好看啊,你們家那么大不會放一盞燈的空間都沒有吧?” “不是,如果......” 閆峙迅速掐斷了話頭,裴憶欽連他都不記得了,當然不可能會發現家里多出一盞燈。 “如果什么?”祁憫好奇地看著他,“怕裴老師看見嗎?他現在在醫院還好嗎?我上周給小百上課的時候,他好像不太開心?!?/br> “你買了吧,把另一盞燈的收貨地址填到我家?!?/br> 見他有意要繞過這個問題,祁憫暗自猜測事情真相一定很精彩。 閆峙和祁憫討價還價了半天,祁憫才松口不要閆峙陪24小時,不過現在的時間是由著祁憫任性地安排。 祁憫說要請他吃飯,閆峙沒想到是一家近百桌的牛rou火鍋店,又擠又熱,一眼望過去就是被騰騰熱霧籠罩的人頭。 “干嘛?你不會想我帶你去吃什么環境清幽的高級餐廳吧?我們窮苦大學生可負擔不起那的消費?!?/br> 閆峙收回了他的眼神表示理解,倒不他胃有多嬌貴非要吃美味珍饈,但是為了吃飯擠破頭真是人生頭一遭。 逃脫了炎熱的火鍋店,閆峙以為終于可以打道回府辦正事了,祁憫又拉著他去酒吧喝酒。 祁憫弄來了十杯深水炸彈擺在閆峙的面前,搖著骰子要和他玩猜點數,誰輸了誰喝酒。閆峙算是豁出去了,陪著他這么不要命的玩。 不知何時他們倆個旁邊圍過來不少人,閆峙連喝了三杯,紅著臉醉眼迷離地靠在沙發上,祁憫自己也喝了兩杯,那酒的后勁太大了,冰冷的液體灌進喉嚨后胃都在燒。 他閉著眼感覺皮膚越來越燙,想要拉著閆峙回家,一睜眼一位不知好歹的賤貨正躺在閆峙的懷里。祁憫站起身抄起桌上的酒杯澆到那個賤貨的臉上,揪著他濕漉漉的頭發拖到了地上。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壞了,尖叫聲不絕于耳,實在太吵了,吵得祁憫什么都聽不見了。人越圍越多他有些心虛了,拽起還陷在震驚中的閆峙一溜煙地逃出了酒吧。 閆峙胸口以下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敏感的乳尖涼絲絲的,又莫名被祁憫帶著從酒吧里落荒而逃,朦朧的腦袋頃刻間清醒了大半。 “你搞什么鬼?” 祁憫委屈地搖了搖頭。 他白里透紅的臉蛋配著那雙長睫半掩的水潤眼睛,煞是清純可人,可閆峙知道他壞著呢。 “就會惹禍?!?/br> “我沒有?!逼顟憮溥M了他懷里,又信誓旦旦地重復一遍,“真的沒有?!?/br> “回家吧?!?/br> “回家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 祁憫嘴唇貼著他的嘴唇,綿綿道:“回家干你一整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