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加柴
前一天晚上加班到半夜,到家已經是凌晨。 第二天直接睡死過去,30歲的人熬夜真的熬不起了,要不人們都說25歲以后身體就走下坡路呢。 尋州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他睡了十幾個小時,但醒來后也還是迷迷瞪瞪的,感覺還沒睡夠,硬撐著爬起來拿手機給劉神經發了條信息:下次再讓我熬夜加班我就申請勞動仲裁告你虐待員工! 過了一會兒上司發來一堆表情包。賣萌,賣你個大頭菜的萌!你有什么萌可賣??!尋州川毫不客氣地用豎中指表情懟回去。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差點兒又要睡過去,尋州川一個激靈地想起今晚可以去學校吃飯。 然而當他去洗手間收拾,發現經過這兩天的摧殘,眼睛浮腫得跟蝦餃似的,臉色也很難看,惡心,這不成,今晚也不能去吃飯…… 但他又想要去,一兩天沒看到馬驍了,學校里住宿舍的學生可是能夠天天和他親密接觸來著……說的就是那個叫毅文的,萬一有點什么進度他怎么不知道! 但這樣子去不會加分啊,說不定還會扣分,那怎么能去呢,緊急戴上了冰敷眼罩,尋州川躺在沙發上做心理斗爭。 去還是不去?不去的話要通知一下馬驍才行,但又下不定決心,如果不通知,到時間了馬驍來問他去不去,他就去,戴個墨鏡……不行,戴個鴨舌帽。 如果馬驍不問呢? 就真的不去了嗎。 過了一會兒尋州川掀開眼罩去照鏡子,沒個屁用,時針已經來到了六點,他只能繼續戴著。 手機一直很安靜。 * 快七點了,馬驍盯著手機,昨天尋哥發了信息說要加班不來吃飯,今天周六,也沒說不來,但也沒要他過去。 是積極了幾天就膩了嗎?這才幾天?上周六晚上才說要重來的吧,這周六就膩了? 馬驍撐在桌子上撓頭皮,書也看不進去,拿起手機打開聊天界面,還停留在昨天下午的加班通知上,他當時回了兩個字:好的。 今天總不要加班吧? 尋州川前兩天要上班,都是七點以后到學校,但今天休息,不會也要拖到那時候? 唉……要不要問一下,但來吃食堂又不是星級餐館,“今天來吃飯嗎?”就好像巴巴地盼著人家來似的。 要不,直接問“吃飯了沒”? 想當初,他早中晚給尋州川發信息發得那叫一個頻繁,每天跟鬧鐘一樣按時和尋哥打卡,被嫌棄了也不知道,一個人開心得無憂無慮。 算了,說不定現在也開始嫌煩,所以才沒消息的,何必去找不痛快。 馬驍把手機又丟開,磨磨嘰嘰地守著那一頁翻來覆去看,實在沒轍,他起身拿起手機出了宿舍。 學校都是雙休,周六周日很多人都出去玩了吃食堂的不多,所以到了這個時間大媽大叔們都已經準備收拾,看到有學生過來,還特地停下來等他點剩菜。結果這男生站在點餐口打電話,也沒說一句話,手機剛放在耳邊響了幾聲,就拿下來看了看,似乎是又撥了過去。 搞得大家都跟著一起等著。 但電話還是沒有接通的樣子,男生又把手機放了下來,盯著屏幕。 “打菜嗎同學?”大媽耐著性子問。 男生被喊得回過神,還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走掉了。 搞什么?吃個飯這么失魂落魄?人過中年的食堂工作人員一邊收拾,一邊八卦:看那樣子八成是收到了什么壞消息,可能是女朋友吧。 * 過了六點半,尋州川基本已經放棄,他的眼睛今天是沒救了,馬驍也沒有打算來詢問的樣子,他琢磨著還是發個信息過去通知一下今天依舊請假吧……雖然一整天馬驍都對他不聞不問讓他有些生氣,但沒辦法,誰讓對方現在要準備考試呢。 正躺在沙發上生悶氣,尋州川的手機在肚子上響了。 他一個激靈跳起來差點把機子摔地上,掀開眼罩一看屏幕,又垂頭喪氣地倒下去: “喂,干嘛……” “這是晚上還是早上啊小朋友,你在睡覺?”老曹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有屁快放……”尋州川把眼罩又拉下來繼續敷著。 “明天過來吃晚飯,買了你喜歡的冬菇,做了蝦仁餛飩,都是你愛吃的,還有什么想吃的就說?!?/br> “……無事獻殷勤……非jian——” “你老實點過來,不然這輩子都別來了,聽見沒有?”老曹打斷他。 “不來就不來?!睂ぶ荽ㄟ€賭上氣了,他正氣頭上呢。 “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又和你的小男友吵架還是怎么……啊我知道了,是被甩——” 尋州川摁掉了通話,真他媽晦氣。 但馬上手機又響起來,他也懶得再掀開眼罩了直接按手機音量鍵消音。 沒過幾秒又響起來,他繼續摁掉。cao,老曹真煩人,就這么想看我被甩嗎?草泥馬。 但實在架不住對方的奪命連環扣,畢竟是近親,罵人家祖宗也是罵自己祖宗,等他實在被磨得沒脾氣了,忿而坐起來:“煩不煩??!老曹你是有毛病嗎!” “……你叫誰呢這么沒大沒小的?” cao。 “媽……”尋州川扶頭,腦仁疼。 “明天過來舅舅家吃飯,我也來,有幾個月沒見到你了,每次找你吧,不是說忙不接電話就是說忙沒空,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了???你舅叫你一起吃飯你也不來,是想斷絕關系嗎?”他mama一頓數落。 “不是,我不知道你明天也來啊老……舅舅沒說?!睂ぶ荽▏@氣。 “那你明天來是不來?” “來……來?!睂ぶ荽ㄈ嘀~頭。 掛掉電話,他朝后一倒陷入了深深的煩躁,本來就不順,明天還要面對他老媽,到時候肯定又會各種追問找對象的事,有時候尋州川很羨慕那些一年回家一次的上班族,至少一年只催一次對不對,這種自己家和老家親戚都在一個城市的,雖說是一種福氣,但往往也是最大的束縛。 尋州川埋在沙發靠墊里心煩意亂,不知不覺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