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捉jian
由于沒能做成,馬驍回宿舍的時間倒是不怎么趕,他本來還想拖一拖時間但尋州川是真的下了逐客令。 他也沒有真的臉皮厚到那個程度能賴著不走。 一周沒見呢,好不容易能做個愛,他居然犯蠢糟蹋了……他怎么就這么蠢呢?! 雖然沙發縫隙里隨手掏出避孕套是挺……奇怪的吧,難道成年人自己有了公寓后會到處塞套子?馬驍心里還是打鼓。 雖然他現在相信尋州川和他在一起后沒有找人在沙發上做過……應該吧,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知道戀人在性愛上挺開放,但親眼發現戀人以前可能和別人在沙發上干過——可能還經常干,這個現實令他也有些沮喪。 難道長成大人以后,就可以完全不在乎戀人的這些經歷嗎?馬驍心想,自己還是太年輕? 但今天是時隔一周的見面,親也沒親上,做也沒做上,褲子都脫了尋州川屁眼都洗干凈等著他了他居然給攪黃了……也實在荒謬。 而且他離開后發給尋州川的信息一概沒回。 真的不生氣了?真的沒生氣? 他不想吵架,尤其是因為這種事,馬驍尋思還是自己的錯,自己得道歉到被接受才行。 這么想著,他咬咬牙和室友們商量了一下今晚偷偷翻墻出去的事。 這可真是破天荒! 室友們都瞪大了眼睛,馬驍啊馬驍,看不出來啊談戀愛能改變你這么多! 要說大學生們,幾個大一大二的時候不違反一點校規的,晚上在巡視點名過后偷偷溜出去玩的雖然不是多數但也絕對不是少數。 但馬驍不在此例,他知道很多人都半夜出去放飛自我,運氣好就不會被抓到,運氣不好嘛……反正馬驍對此不感興趣。 之前同學問起,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他已經玩夠了不新鮮。 只是他沒有說自己是單親家庭,mama忙起來徹夜不歸是常事,他總是一個人在家,要錢有錢要自由有自由,他想怎么出去玩都可以。 他有段時間也的確如此,初中叛逆期也打架逃學,但那種事都有膩味的時候,母親在老師那里挨了批評,回來也不指責他,只怪自己沒時間教育孩子沒有給他提供一個好的家庭環境,自責地哭泣。 所以馬驍后來就改了,他也不想別人說“就是因為他家沒爹才變成那個樣子”,他開始懂事。 宿舍里同寢一年多的三位室友都已經了解他的為人,雖然乍一看這男生高大帥氣討女孩子喜歡好像很會玩,實際上卻是個認真的人。 這樣因為談了個新女朋友就要破壞校規徹夜不歸……屬實奇觀。 于是他們紛紛給馬驍擔保,如果巡查回頭再檢查,他們一定給他打掩護保證他的名譽——“什么鬼玩意兒你們不主動拆穿就萬幸??!” 馬驍翻墻夜會去了。 宿舍室友紛紛揮淚告別。 * 他沒有通知尋州川自己來了,他決定直接上門了再說。 但出人意料的是,尋州川不在家。怎么敲門也沒反應,馬驍看時間已經超過了十點,今天又是周末,難道尋哥出去喝酒了? 有可能。 他正生氣,自己又不在,可不就只能去找朋友喝酒了么。 馬驍咬了咬嘴,叫了一輛車。 酒吧一條街到了周末的夜晚自然是燈火通明,就仿佛明天不是周一似的,馬驍無暇細看,循著記憶找第一次被尋州川帶去的“星塵八荒”酒吧。 繞了半天沒找著,這才想起用導航app搜索一下,還好那個名字給他的印象很深。 終于找到了,馬驍打量了一下自己,覺得衛衣牛仔褲應該不算掉分,就走了進去。 酒吧里總是昏暗的,明滅的燈火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樣掛在頭頂,人類埋在其中似有若無,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出相貌。 馬驍也不好在里面亂晃,店里人還不少,空座椅并不多,他只好走到吧臺前坐下。 酒保走過來詢問需要什么,馬驍看了一下菜單,作為學生那上面每個品種的單價都不太消費得起,但他又不能露怯,“我想想?!彼首骼铣傻卣f。 酒保體諒地點頭走開了。 馬驍的手指翻著菜單,目光卻在酒吧里梭巡。 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后,他終于看清了一些情況,意識到這個酒吧并不是尋常的地方,男人們擠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親昵樣子非常坦然,這是一間同性戀酒吧。 馬驍吞咽了一下,感覺到一絲不安,但他目前沒有看到尋州川,所以……或許尋哥沒有來。 “想好要點什么了嗎?”酒保轉了轉又來了,馬驍心煩意亂,“請問洗手間在哪?”他轉而說。 對方笑了一下,“您是第一次來?” 馬驍含蓄地點點頭。 酒保又笑了,那笑容似乎帶著鼓勵和調侃,“您往里面走沿著墻右拐,頭上有指示燈,啊對了如果有什么聲音請無視就好?!?/br> 馬驍聽出了話外音,但他現在沒什么心情去研究那個,道了謝就離席往里走去。 一邊走,眼睛一邊搜索著,一邊祈禱不要看到那個身影。 一路下來,場地里沒有他要找的人,他也走到了頭,酒保說是右拐,但他看了看左邊,也有一條道。 馬驍遲疑了一會兒,抬腿走了過去。 那邊是包間區,私密性并不是特別好,只是比外面的桌子多了隔斷,可以從兩邊的空隙看進去。 有的隔間里傳來吵鬧著嬉笑鼓動吹瓶的聲響,這在公共空間就比較少見。 馬驍也不敢把頭探進隔間去張望,想著這么走一遭也沒什么意思,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了熟悉的聲線。 “不想喝酒明天還要上班呢?!?/br> 馬驍定在那兒,是尋州川的聲音…… “又不喝酒又不去開房,我可看不上廁所啊,雖然說他們天天打掃?!绷硗庖粋€男人的聲音回道。 開房?! 廁所?! 馬驍一下就火冒三丈。 緊跟著尋州川的吐槽打斷了他的思緒:“唉你什么都好就是潔癖太重?!?/br> “我哪兒都好?哈哈你的哪兒我還不知道,jiba大就哪兒都好!”那個人笑道。 突然冒出來的黃話令馬驍惡心,他想要沖進去打斷這場對話,但他又忍不住想聽聽還會說什么。 “你新找的炮友應該也挺大吧?” “是挺大的,超爽……”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做,大半個月不見還以為你改性了呢?”那聲音繼續說。 “……本來想著固定一下也好,人挺可愛活兒也大,唉……”尋州川聲音不大,有些詞聽不太清楚,馬驍咽下一大口唾液,他太專注于收集聲音,幾乎忘了其他所有事。 “哦?結果沒能滿足你?” “唉,他一個學生……忙……根本不夠,”尋州川嘆口氣,幽幽地說著,“誰能想到二十歲的家伙每次只做一回就夠啊?!弊詈筮@句帶著怨氣說得挺重,聽得很清楚。 馬驍就像被當頭敲了一棒子,一時間耳邊嗡嗡直響回音。 關鍵詞多得他實在無力去否認。 “哎呀,你怎么不另外再找幾個來滿足你?!蹦莻€男人調笑。 “我倒是想啊,要找合適的炮友也不容易,恰好最近工作又特別忙,”尋州川抱怨,“累死了?!?/br> “那……今天可要好好服務你一下……”那個男人低聲說,“去開房嘛……我好久沒當一了不想在廁所搞……” 隔間里一時就沒了大聲響。 馬驍幾乎無法呼吸。 他整個腦袋都燒起來了似的懵懵的,無法思考。 這時候他應該要沖進去了,他的……“男朋友”現在不知道跟別的男人在里面搞什么沒了聲音,但尋州川邁不動步子,他的腿跟黏在了地板上一樣沉重僵硬。 他隱隱約約有感覺尋州川總是在敷衍他,也沒對他說過喜歡,見面總是直奔性愛主題,不太愿意和他說自己的事。 但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年長者的矜持,并不是不喜歡他,只是不愿意表達得太明顯而已。 “這位客人?您是要進去嗎?”身后有人對他說話,聽語氣像是服務人員,但馬驍都沒反應。 “您好?” 過道并不寬,馬驍站在中間顯然是擋住了別人的路,對方只好拍他的肩膀,馬驍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就像剛剛從冰窟里爬出來,有些反應過度,猛回身撞到了這位服務生手里的托盤,對方啊呀一聲,托盤上的酒杯滾到了地上嘩啦摔得稀碎。 “怎么了?” 隔間里的人都紛紛出來查看,馬驍看到了尋州川。 尋州川一開始沒注意到是他,但很快他們就對上了視線。 在尋州川身后探出頭的還有一個男人,看上去年紀更大一些,尋州川的襯衫領口已經開了,半邊胸口刺目地暴露在外面。 好痛,馬驍咬牙,轉身就走。 “誒你怎么回事……”服務生還想要拉住他,但馬驍沖得很快,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該死……”尋州川站在過道上,面前的地面是各種碎玻璃酒水一片狼藉,他只能咬著嘴皮瞪著馬驍離開的方向。 馬驍一路沖出了酒吧,他沒看路,被街上的青石板絆了一下踉蹌了幾步才停下來,劇烈的氣喘還沒能恢復,他抹了一把臉,回首看向身后。 當然沒有追出來,馬驍苦笑,說不定對方還會覺得他小題大做,只不過是和別的炮友喝酒在廁所干一炮罷了。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力正常的人都能總結出大意: 尋州川找了個新炮友,是個學生沒能滿足他,他又沒時間去找別的炮友,正試圖說服那個酒友在廁所來一發。 這么一想,馬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頭頂,難以呼吸。 何其諷刺啊,他一直以為是男朋友的人,其實只是把他當炮友,他一直在自我欺騙。 他吞咽了一下,喉頭的腫塊依舊沒有下去,堵得他心臟抽痛,他揪住了胸口的衣物,想要把那種惡心的感覺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