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施悠悠地醒來，懶懶散散地抻了個懶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家里了。

    他不清楚蕭遠是怎么把他帶回來的，但是惡魔會飛，抱著他飛來飛去根本不是難事。

    他身上穿著一件厚一點的白袍，光著腳溜出臥室，蕭遠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看到他沒穿拖鞋的腳立刻蹙起了眉。

    在凌施馬上拿到甜甜圈地前一秒蕭遠攔腰把他抱了起來，被抗在肩上的天使怔了一下，眼看自己離甜甜圈越來越遠，他踢著雙腿抗議讓惡魔把他放下來。

    拳頭一下一下地錘在蕭遠的背部，伴隨著凌施的咿咿呀呀的抗議全數丟到床上。

    “晚上很冷，您記得穿好拖鞋?！?/br>
    “我是天使…”

    他不滿地看向一旁，言下之意是天使根本不會生病。

    “天使也不行?！?/br>
    凌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xiele氣，乖乖地穿好拖鞋。

    蕭遠給他泡了一杯熱可可，凌施捧著杯子一邊喝一邊吃甜甜圈。

    “吃太多晚飯要吃不下了?！?/br>
    “才不會?！?/br>
    惡魔嘆了口氣，他的天使大人似乎越來越任性了。正準備繼續看報，突然素白的手指拿著一個咬了幾口的甜甜圈伸到他的面前。

    “蕭遠不吃嗎？”

    天使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眸里閃爍著的只有蕭遠一個人。

    他沒說話，凌施以為是嫌棄他吃過的，想再給他拿一個的時候蕭遠突然吻了過來。

    “唔…？…！”

    惡魔輕輕勾了一下天使的舌頭就分開了，他舔了舔嘴角臉不紅心不跳，甚至略帶評價的說：“確實很好吃?！?/br>
    凌施明顯地漲紅了臉，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襲他，他正要發作一番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身旁的蕭遠摸了摸他的頭發笑著安撫他。

    “我去開門?！?/br>
    說罷蕭遠就離開了，凌施捧著杯子又喝了一口熱可可，眼神撇到門口，正好跟來的人對視了一下，接著蕭遠快速地關好了門。

    那個人，不是鄰居。凌施不認識他。

    雖然有些好奇但應該是蕭遠的朋友，他沒有多在意，繼續對著下一個甜甜圈開戰。

    門外蕭遠表情冷硬，任憑那人如何懇求他都不理會。

    “大人！您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天使就放棄了原本的計劃??！”

    “您成為魔界之王后天使想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在那個天使身上下這么多功夫呢！”

    蕭遠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后他拋下一句：“先滾回去?！蹦侵粣耗Я⒖锑淞寺?，迅速地化作一股煙霧離開了。

    他關上房門靠在上面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后在玄關換好拖鞋走進客廳，凌施抬起頭來望著他。

    “怎么了？”

    他察覺到了蕭遠好像心情不好，對方走過來將他抱到自己腿上，把頭靠在凌施的胸脯上沉默不語。

    凌施輕輕地摸著他的頭發，既然蕭遠不說的話他也不好問。

    天使這幾天似乎被他養胖了點，懷里的身體軟乎乎，還散發著清淡的甜香，他忍不住蹭了蹭凌施帶著奶香軟綿綿的胸部。

    “凌施…我只剩下您了…”

    天使有些莫名，惡魔太安靜了，安靜到凌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明…明天愛理婆婆約了我去她家做客?！?/br>
    “嗯?！?/br>
    “人之子真的好熱情，天界根本沒有這樣的人?！?/br>
    “是嗎?！?/br>
    “嗯，我的朋友們…都冷冰冰的，我羨慕人之子可以擁有多種感情，所以一直很喜歡到人界來?！?/br>
    “但是…你說的再也沒有見過我，其實是自那以后的不久，我就成為了天使長，根本沒有時間到人界來?！?/br>
    蕭遠握住他發涼的指尖，靜靜地聽著他說。

    溫厚的手掌很快就把凌施的手捂熱了。

    “以前的我…明明只是個福音天使，負責為人之子帶去父神的祝福，天使長什么的…我根本不擅長?！?/br>
    “可是父神要我做，我不能違抗他?！?/br>
    “您不想做天使長？”

    “福音天使的戰斗力原本就比戰斗型天使弱，所以在剛剛登上天使長的職位時，原天使長的部下都對我很不滿?！?/br>
    凌施沖著蕭遠笑了笑：“礙于父神，他們也不會真的對我做什么?！?/br>
    蕭遠握著他的手突然收緊了，他的凌施在這半世紀以來一定吃過很多苦。若天使都是如此冷淡地性子，惡魔的眼中閃過紅光。

    “沒事了，只要有我在，您一定會沒事?！?/br>
    惡魔親吻著天使的手指對著天使許下承諾。

    天使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復。

    “蕭遠我餓了?！?/br>
    “您想吃什么？”

    “唔…我想想看……”

    第二天一早凌施就去了愛理婆婆家，變得有些豐滿的身子被老人家一眼就看了出來，直夸蕭遠養的好。

    愛理婆婆送給凌施一些她年輕時穿的衣服，雖然款式舊了些但依舊好看，凌施陪著老人家一件一件地換。

    他不時停下來偷吃幾顆梅干，酸溜溜的滋味讓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呀凌施…這梅干可酸了不要多吃啊?！?/br>
    愛理婆婆有些擔憂的看著凌施。

    “唔？蕭遠也說很酸，但是我沒什么感覺…”

    婆婆微微愣了一下，她詢問凌施最近是不是嗜睡？凌施點了點頭。是不是有時候突然會想吐？凌施也點了點頭。

    他緊張了起來。

    “婆婆…我生病了嗎？”

    “沒有沒有！”

    愛理婆婆笑的很開心，說出的話都帶著暖洋洋的笑意。

    “好孩子恭喜你呀～”

    “？”

    “照婆婆我的經驗呀，你這是懷孕了?！?/br>
    凌施呆住了，面前的愛理婆婆撫著臉笑著，好像在跟他說什么事情，但是他完全聽不進去了。

    “懷孕了？誰？我？”

    他愣愣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最近確實胖了點，但是懷孕這種事他幾乎無法想象。

    即便是在天界，天使懷孕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有的伴侶幾百年都懷不上，所以大多數天使都是由父神用力量凝聚出來的。

    現在有人告訴他他懷孕了？而且只有可能懷的是惡魔的孩子。

    惡魔之子。

    見他一直愣著，婆婆小心的推了推他。

    “凌施？怎么了？”

    “沒！沒什么……”

    凌施連忙擺手，他蹭地站起來。

    “婆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br>
    “好好，記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蕭遠那孩子哦?！?/br>
    “嗯…嗯?！?/br>
    凌施手里拿著婆婆送給他的衣服，快步地走回家，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哪里有一個生命正在孕育，可這個生命是惡魔的孩子。

    對于天使來說，這是個不該降生的生命。但對于凌施來說，這不僅僅是惡魔之子，這還是他的孩子。

    況且他不能傷害任何人的性命，糾結的內心讓他慌亂不堪，他滿腦子都是想跟蕭遠商量怎么辦，可是剛走到家門口一陣聲音讓他急急地停下腳步。

    “您還打算寵愛那個天使多久??？”

    “我想您還未曾告訴過他天界從一開始派他來討伐您的真相吧？！”

    凌施靠著墻壁，一字不落的把那人說的話聽進了耳朵。

    “天界？討伐？真相……？”

    那人還在喋喋不休。

    “天界可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他殺了您，不然怎么可能怎么久都不來救這個天使長！”

    凌施的腿突然軟了，他靠著墻滑下來跌坐到地上。

    “閉嘴?！?/br>
    凌施熟悉的聲音似乎極不耐煩。

    “無論您做什么他只想回到天界，您這份愛又是何苦呢？”

    “父神就是看好了您與那個天使之間的關系，知道您不會傷害那個天使才會處心積慮地培養他讓他來暗殺您?！?/br>
    那只惡魔憤憤不平，似乎在為蕭遠的遭遇感到生氣。

    凌施有些恍惚，他扶著墻站起來，手中裝著衣服的袋子也掉到了地上，他一步一步地走著，離開了他和蕭遠的家。

    天使是圣潔的，手里最染不得罪孽，殺人對他們來說就是罪孽，會讓他們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沒有任何一個天使，想要殺人。若是沾染上罪孽，天使們都會自盡。

    所謂的討伐惡魔，也不過是口頭上的管教，若是跟惡魔打了起來也會想辦法在不傷及的情況下逃離。

    對于惡魔來說天界他們無法入侵，那里充滿著讓他們相斥的圣潔力量，沒有惡魔會自找不快。

    所以如果從一開始父神培養他這個福音天使就是為了殺掉蕭遠?；蛘哒f從一開始，凌施這個天使長就是一顆棋子，在殺死蕭遠之后，父神也一定會把他處理掉。

    凌施漫無目標地走著，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他低著頭道歉想要離開，對方卻一把抓住了他。

    “凌施凌施天使長。請跟我們走一趟吧?！?/br>
    這是凌施再熟悉不過的語氣，他抬起頭，面前的兩個人也是一身白袍，在光芒下耀的他有些睜不開眼。

    “父神派你們來救我？”

    “不，父神下令讓我們捉拿玩忽職守的天使長?！?/br>
    凌施忽的笑了出來，他走在前面，那兩個天使正想攔住他。

    “我的力量被封印了?！?/br>
    兩位天使互相看了一眼，展出自己的翅膀后一人拎著凌施的一邊飛了起來。

    另一邊的蕭遠把他的副官打發走了，有些疑惑凌施為什么還不回來，他正想去愛理婆婆家找他，剛一推開門一袋子衣服散在自家院子里。

    他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他急忙閉上眼感知一番，果然有屬于天使的力量。他的眼眸突然變得血紅，接著他咬牙切齒地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父神……！”

    “以下開始對凌施天使長的罪行陳述?！?/br>
    凌施低著頭跪在冰涼的地上，涼氣滲入體內讓他地肚子有些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小腹，根本沒理天界的法官。

    “一，與惡魔茍合且私通懷孕?！?/br>
    “二，在獨身的情況下與惡魔結為夫妻?！?/br>
    “三，知情不報，且不愿配合調查?！?/br>
    凌施知道是父神搜索了他的記憶，回到天界的他惡魔刻印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逐漸消散，也讓父神有了機會窺探到他的記憶。

    這么說的話，他已經知道蕭遠想一統魔界的想法了。

    他抬起頭來望著最上方主座的父神，依舊是高高在上，依舊是看不出喜怒，甚至連一絲憐惜的話語都沒有。

    凌施有些恍惚。

    這還是他熟知的那個慈愛的父神嗎，還是那個孩子們受到了一點傷害就悲傷的親自治療的父神嗎？

    他聽到了眾天使議論的聲音，似乎在討論他這個失去貞潔還懷有惡魔之子的身份父神會怎樣懲罰他。

    “凌施，你可認罪？”

    他用冷淡的面具遮掩自己受傷的心，直直地望著父神。

    “在認罪前，我想問您，您是否從一開始培養我就是為了殺死那個惡魔？”

    父神瞇起了眼睛。

    一旁的法官呵斥他一聲，這可是父神，天界的主宰，怎么可以對他說出帶有罪孽的話。

    父神揮了揮手。

    “我可憐的孩子，你被惡魔蒙蔽了雙眼…”

    “請您告訴我真相?！?/br>
    凌施頓了一下，“既然要讓我認罪，那我就有權利知道真相?！?/br>
    父神不再多說話，這種場合不適合他發言。

    “我執迷不悟的孩子，我只好忍痛將你降為墮天使?！?/br>
    場內一片抽氣聲。

    墮天使。

    忍痛？

    這可是對天使最嚴厲的懲罰，天界這幾萬年來被降為墮天使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況且那些天使都是殺了人且不知悔改，而凌施手上半點罪孽都沒沾過。

    凌施不再尋問，他低下頭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父神的反應已經很好的讓他明白了，他現在只擔心天界會不會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手。

    雖然被降為墮天使但并沒有流放凌施，甚至將他軟禁在了他以前住的房間，意識到父神想用自己來威脅蕭遠的時候他很冷靜，因為哪里會有惡魔愿意踏足天界呢。

    他躺在冷硬的床上，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他有些懷戀人界蕭遠家里那張溫暖的床，一到晚上蕭遠會把他冰涼的手和腳捂熱再讓他睡。

    治罪后的這幾天，天界給他派送的食物他根本沒動，他想念愛理婆婆的奶油燉菜，她送給自己的衣服掉在了院子里，不知道蕭遠會不會收起來。

    天使引以為傲的圣潔翅膀變成了黑色，被父神抽走了力量的他再也無力遮掩自己未分化的身體。

    門口有戰斗天使守門，凌施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他從未覺得天界的時間如此漫長，且遠沒有黑夜睡在那個人的懷里讓他安心。

    “蕭遠…”

    這幾天下來他終于說了第一句話，眼眶有些酸痛，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委屈咽下去，他知道蕭遠不會來，沒人知道迎接他的命運會是什么。

    短短幾天，原本蕭遠喂胖的身體立刻消瘦了下去，甚至比以前還要瘦。凌施不吃東西，雖然天使即便不吃飯也沒什么，但是失去了力量的天使就不一樣了。

    即便消耗量再小，也是缺乏營養的。

    父神想利用他牽制住蕭遠，凌施不想讓他的計劃成功，他不想成為蕭遠的絆腳石。

    “阿拉凌施，怎么了，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br>
    凌施撐著自己虛弱的身子警惕地看著來的人，這個一直糾纏不休的人很久以前就想要得到凌施，每次都被凌施回絕卻還不死心。

    之前去救他的那個天使只是拒絕了一次便再也沒有來過。

    “誰讓你進來的…”

    那人的話帶著讓人毛骨悚然地笑意。

    “你不會還認為天界真的那么神圣吧?！?/br>
    憐憫的語氣以及不屑一顧的眼神，凌施下意識護住肚子。

    那個男人上前一步捏住他的臉。

    “我都忘了…你還懷著惡魔的孩子?！?/br>
    “你放開我…”

    凌施有些害怕，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正常，只是以前太過相信天界的他從未察覺。

    “你讓低賤的惡魔上都不肯與我結成伴侶…”

    他話語一轉“怎么樣，我去向父神求求情，讓這個惡魔之子消失，我還可以善良一些讓你做我養在人界的奴隸?！?/br>
    凌施惡心的皺起眉，他掙脫開鉗制他的手，絲毫不掩飾他的厭惡。

    “滾?！?/br>
    “真是不識抬舉…天界都已經拋棄你了，現在你跟喪家犬又有什么區別！”

    “你不會還以為那個惡魔會來救你吧，醒醒吧凌施，惡魔怎么會……”

    他喋喋不休的嘴里突然溢出鮮血，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后驚恐地倒在地上死了。

    “小…”

    凌施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掉眼淚的，那人心疼地把他抱進懷里，淺吻著他的唇角。

    “抱歉，我來晚了，我的天使?！?/br>
    “我已經不是天使了…不再是……”

    “不，您是我的天使，是我唯一的天使，永遠都是?！?/br>
    凌施終于忍不住撲進他懷里小聲地抽泣，惡魔輕輕地摸著天使變黑的頭發安撫他。與自己力量相斥的痛苦凌施領教過，他不知道在這樣的痛苦中蕭遠怎么堅持下來的。

    惡魔抱緊他，好不容易喂胖的小甜餅又消瘦了下去，摸起來似乎只剩下骨頭了，這讓他的怒火更盛。

    他把凌施抱起來，凌施乖乖地環住他的脖子坐到蕭遠的臂膀上，他清瘦的不成樣子，在惡魔的懷里一點重量都沒有。

    凌施把頭抵在蕭遠肩上，冰冷的身體終于有了一點暖意。

    惡魔抱著他飛了起來，他張揚的在天界領域中橫行，看到他的天使驚恐地大喊有惡魔入侵。

    果不其然，在天界邊域時，他看到了父神帶領著一眾戰斗天使正嚴陣以待地等著他。

    “魔王，來天界搶人這不太好吧?！?/br>
    這個只用了幾天就一舉攻下魔界的男人，連父神都要忌憚三份，現在只不過是趁著天界的力量與他相斥才敢跟他正面抗衡。

    “以馬內利你活的久了都會開玩笑了啊?！?/br>
    惡魔冷笑著說出父神的真名，旁邊的輔佐官捏了一把汗，多少年沒人敢直接喊父神的名字了。

    “搶走了我的夫人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們算，怎么，欺負了我夫人一頓之后還想脅迫我這個魔王？”

    “大膽惡魔！父神豈是你能褻瀆的！”

    輔佐官腦門的青筋都暴起了，他指揮著戰斗天使，只要父神一下令他們便可以一擁而上，把惡魔和墮天使消滅。

    惡魔依舊冷笑著，他轉頭愛憐的蹭了蹭凌施的臉。他不想在凌施面前殺戮，也不想他的手上沾上鮮血。

    “蕭遠…我餓了…想吃奶油燉菜?！?/br>
    凌施摟著他親親他的臉頰，這番話聽的蕭遠眼中滿是柔情，同時也表明凌施根本不在意天界的人了。

    “好?！?/br>
    惡魔讓他閉上眼，天使也乖巧地聽話。接著他聽到了以前同伴的慘叫聲，他的心沒什么波動。

    他已經是墮天使了，與他們毫無關系。

    不多時蕭遠便沖出天使們的包圍，一鼓作氣地離開了天界。

    輔佐官和父神早就躲回了宮殿，輔佐官問了句“不追嗎？”

    父神瞇著眼心中衡量一番。

    “以后多的是機會?！?/br>
    蕭遠沒有帶凌施回人界，而是回到了魔界，他把懷中的天使抱進臥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然后單膝跪在他面前。

    凌施蹙眉用自己的白袍擦干凈蕭遠臉上沾染的鮮血，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染上他最討厭的東西。

    惡魔輕輕握著他的手，淺吻著他的掌心。

    “非常抱歉，讓您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br>
    幾天下來凌施一直在提心吊膽，沒能睡個好覺，剛才他被蕭遠抱著的時候就昏昏欲睡了。

    “蕭遠，我想睡一會…想吃奶油燉菜…”

    他脫下染血的白袍，接過惡魔遞過來的睡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眼巴巴地望著蕭遠，惡魔寵溺的笑了笑也換好睡衣，迫不及待地把凌施扣緊在懷中。

    “睡吧，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br>
    “嗯?！?/br>
    蕭遠帶著凌施回到了人界，愛理婆婆還是那么有精神，拉著他說了一堆懷孕期間需要注意的，又提醒他前四個月左右不可以做，要等胎兒穩定下來。

    凌施的臉有些紅，看著他害羞了婆婆也就不再調笑他。

    人界已經是冬天了，凌施穿著毛衣身板也依舊顯得單薄，蕭遠這幾天不知道在神神秘秘地忙什么。

    蕭遠牽著凌施的手去散步，冬日暖和的陽光曬得凌施很舒服，不知不覺走到了初遇的教堂前。

    凌施靠在蕭遠身上望著那座教堂，當初嶄新的教堂已經染上了年久的味道，對天界和魔界來說，不過短短百年時光，可對人界來說百年就已經很長了。

    蕭遠擁著他走進了教堂，工作日教堂中沒幾個人，凌施有些疑惑為什么要帶他到這里來。

    只見蕭遠單膝下跪，在他的手中有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蕭遠…”

    “凌施，請嫁給我?！?/br>
    惡魔的眼中滿是堅定的信念，他的眼中只有凌施一個人，他把盒子打開，一枚銀色的戒指靜靜地嵌在里面。

    凌施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慌亂，他咬住下唇偏開頭，左看右看，想要拼命忍住鼻頭的酸意。

    “不早就是…你的夫人了么?！?/br>
    天使別扭的朝著惡魔伸出左手，惡魔臉上的笑意更盛，他親吻了一下天使的指骨，又小心的把戒指給他戴進了無名指。

    惡魔站起來緊緊擁抱著天使嬌小的身子，附在他耳邊輕道：“另一枚您來幫我帶上好不好?！?/br>
    凌施點了點頭，接過蕭遠手里另一個錦盒。同樣小心翼翼地戴入了蕭遠的左手無名指上。

    “您終于是我的了…只屬于我的天使…”

    他們在教堂中相擁，相吻，最后竟一起笑了出來。

    “你也終于是我的了，只屬于我的惡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