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川勝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他不是低自尊的人，也理解不了北山那種收集優秀情人的樂趣，可自從打消了從古田身邊逃離的念頭，他竟覺得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

    把所有的選擇權都交到古田手上，在他想要約會的時候約會，在他想要zuoai的時候zuoai，古田不想回家，那就順其自然地留下過夜。有時立川會不咸不淡地提醒他一句不要冷落了夫人，得到的往往是一句同樣不咸不淡的回應，然后古田會吻他，抱住他，甚至進入他的身體。

    到后來，立川連提醒他顧家的心情都沒有了。反正古田來找自己的頻率雖然比往常高些，卻并不是每次都留下來過夜?；蛟S是他自己懂得克制，又或許是他對那個家的確也有所掛念。

    如果是后者就好了。立川想。如果北山口中那個風流的古田夫人能夠有辦法抓住古田的心，那他也不必上演那么多盛情難卻的戲碼，只需等著古田有朝一日，親自說出分手的事來。

    直到這一天。

    立川被不熟悉的手機鬧鈴聲弄醒，睜眼時還帶著情事過度的疲憊。他聽到身后的古田快速按掉了鬧鈴，抱著他親吻了側頸，然后輕聲下了床。

    按開自己的手機，界面上顯示的時間是六點整。

    古田平日里一般九點到公司，哪怕這座公寓離他的公司稍遠，起床的時間也只需提早到七點。這一天特意調整到六點起床，不知道有什么事。

    立川無聲地打了個哈欠，也下了床。

    “抱歉……”古田回過頭看著他，“吵醒你了？”

    “沒關系。今天怎么這么早，公司有事？”

    “不用管我，你繼續睡吧?！绷⒋ㄗ叩揭聶贿?，替他拿出成套的西服來，卻被古田從身后抱住，“眼底還有點發青呢?！?/br>
    “這是誰的錯？”立川橫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說最近公司的項目比較輕松，才會經常來我這里嗎。難道說，那些都是謊話？”

    “不是公司的事?！惫盘镎f著，眼神閃爍了一下，“今早是要陪家里人去做個檢查?！?/br>
    “誰生病了？”立川回過頭，“……貴夫人？”

    立川知道古田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古田父母即使生病，也有貼心的私人醫生和傭人陪護，大概率不會在這么早的時候麻煩古田。不過話說回來，古田的夫人也有相當的條件，除非事關重大，否則同樣沒有早起就醫的必要。

    于是立川狐疑地看著古田。

    “不是生病?！惫盘锟聪蛞贿?，像是內心掙扎了一下，“她……懷孕了。今天是孕檢的日子，她原本想自己一個人去，我不太放心，所以……”

    立川的手驟然發了力，手里的西裝被捏到變形，許久才回過神來。

    古田……也有孩子了。立川想。身為徹徹底底的男人，到底和北山不一樣，即使有了孩子，還可以和外面的情人這樣牽扯不清，甚至在孕檢的前一晚，和情人翻云覆雨到凌晨三點。

    真了不起。

    “你別多想……”古田看他沉默，語氣里有些慌亂，“這個孩子對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會有任何影響……”

    “嗯?！惫盘镲@然還想說什么，可立川很快打斷了他，抬起頭對著古田笑了笑，“是我太驚訝，忘了說恭喜。你也是該有個孩子了?！?/br>
    “笨蛋?！惫盘锇阉н^來，吻了吻他的唇，“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并不重要。你應該明白我?！?/br>
    “當然?！绷⒋粗盘飪善〈?，“我明白。你去吧，好好照顧夫人?！?/br>
    這一天，立川把古田送出了公寓，又在客廳的窗邊目送他走出視野。

    有一些決心，終于可以下了。立川想。

    立川開始清算自己的財產。一家咖啡廳，一間公寓，一些股票、債券、期貨，還有近兩年開始嘗試的私募股權投資。他請了律師，一一咨詢過這些財產的轉讓方式。當年古田為了讓他從抑郁中走出來，推著他嘗試了各種各樣的工作——就好像只要有了可供忙碌的事業，立川的精神就能隨之振奮起來?？晒盘镒约阂呀涀銐蛎β?，擅長的領域也局限在商戰場上，向他施以援手的方式便成了毫無底線地給他劃款。那個時候立川看自己賬戶上數字，就和看笑話一樣。

    如今清算下來，倒也沒法說古田那時的做法是精蟲上腦，甚至可以稱贊一下他的投資水平。立川按理財顧問的平均水準給自己留下了傭金的部分，剩下的部分，方便轉讓的，交給律師擬定轉讓協議；不方便直接轉讓的，就設法盡快套現。

    忙碌了兩周，終于全部處理完畢。

    “最近，好像心情很好呢？”又一個夜晚，古田從身后抱著立川，指尖隨意地撥著立川的乳尖，弄得他又癢又痛，又微微揚起快感。

    “嗯？怎么看出來的？”立川捉住古田的手。

    “氣氛吧?！惫盘镄?，“感覺，和你在一起的氣氛變得輕松了很多……”說話間，古田把雙唇壓到了立川的耳垂上，抿了抿那個地方，“在床上都變乖了?！?/br>
    “我哪一次……不乖過？”立川瞇起眼，任由古田玩弄著他敏感的地方。

    “不一樣?！惫盘镙p輕笑，“現在的你，給我一種——你已經完全接受了我的感覺。不管我怎么抱你你都會喜歡，無論我想對你做什么你都會滿足我……以前你只會催我回家?！?/br>
    “是嗎?！绷⒋ㄐα艘宦?，轉身跨坐在古田身上，“那還真是委屈你了?！?/br>
    “嗯……”古田抱了立川的腰舒服得輕哼，“那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說到底，還是要做吧？”立川低頭看著他，“要不要試點不一樣的？”

    “哦？我們還有什么沒有試過的嗎？”

    “當然有，比如說——”立川撩開了古田的睡袍，雙腿往后退了退，跪在他小腿兩側俯下身去，伸出舌頭舔了舔古田的碩大，“上一次用嘴幫你，結果沒有做到最后吧？”

    “我以為你不喜歡用嘴？”古田聽起來有點驚訝，“以前讓你用嘴，你總是很抗拒的樣子?！?/br>
    “那是五年多前了吧?！绷⒋ㄐα艘宦?，將古田的guitou含進了嘴里，舌尖舔過頂端的小孔，又對著冠狀溝輕掃，很快讓那里硬了起來。

    一點性器的腥味竄入鼻腔，立川低了頭，在古田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皺眉。他的確不喜歡用嘴，何況古田的性器這樣大，用嘴實在辛苦?？涩F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他們相互糾纏了六年，古田對他也算情深義重，他又怎么能在分別的時刻還吝惜這一點rou體上的回饋。

    深吸了一口氣，立川將古田勃起的yinjing吞進小半，用雙唇包裹住牙齒吞吐起來。嘴合不上，津液便滴滴答答不斷分泌出來，順著嘴角流到柱身上，全變成了潤滑的液體。立川忍著生理性的淚水繼續，吞吐了幾十下后也漸漸習慣。

    被服務著的古田輕哼起來，甚至在模糊的余光里，立川看他修長的手指抓住了床單。立川吞吐得快了些，舌頭不斷舔舐著柱身，也讓guitou在口腔內壁上不斷摩擦過。他感覺到古田的性器似乎又大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著角度，讓guitou頂上了喉管。

    “唔……”和上一次一樣，guitou剛剛頂上喉頭，立川就被刺激得流下了眼淚，喉嚨感覺到了惡心，嘔吐似的不斷蠕動著。

    “勝也?！鼻耙豢踢€沉浸在快感中的古田幾乎立刻就回過了神，將身體往后退了一些，伸手扶住了立川掛著津液的臉頰，“還好嗎？不習慣就別勉強……”

    立川喘息了片刻，知道古田不會讓他繼續，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古田分明很喜歡被人用嘴服務，可他到了最后，還是沒有讓他享受一次。

    “抱歉……沒能讓你舒服到?！彼斓卣f，然后被古田拉進了懷里。

    “別說傻話?！惫盘锏拇綔愡^來，貼著他的唇一點點吻，又伸出舌頭掃過他的牙齒，安撫了他的舌，“我說過的吧，只有你覺得舒服，我才會愉快。你這樣勉強自己，我也不會有快感?！?/br>
    “嗯……”立川伸手抱住了古田，順從地被他重新壓回床面上，“那就……抱我吧?！?/br>
    “這就對了?！惫盘镄ζ饋?，將硬挺的柱身頂在立川早先已經被cao開的xue口，緩緩送了進來，“我下面的東西，只要你這張小嘴會吃就好了。至于上面這張……”他俯下身，又輕輕啄了啄那兩片唇瓣，“我允許它只做矜貴的事?！?/br>
    立川覺得眼眶發酸，也不知道是生理反應還是被古田說得情動。他閉上眼，喉結上下滾了滾，抱著古田抬起腿，強迫自己擺起腰，用后xue吞吐起古田的粗大。

    古田的擁抱很暖，動作很溫柔，埋在體內的性器也脹得很充實。立川知道自己的性器已經立了起來，就像被早已弄硬的胸前兩點一樣。他全身上下都在渴求古田，全身上下也被古田滿足著。

    于是他不禁要想，他究竟擁有過多少運氣，竟然能得到古田的愛。被這樣的人愛過以后，大概余生都不再會對情愛有所追求了吧。

    “怎么了，讓你不舒服了嗎？”看到立川閉眼，古田停了下來，伸手撫上立川的側臉。

    “沒有?！绷⒋ㄉ钗豢跉?，睜開眼微微笑著，“很舒服，撐得好脹……你怎么這么大？”

    “你這是……在夸你自己嗎？”古田笑，“明明是差不多的大小?！?/br>
    “嗯……”立川瞇了瞇眼，抬腰把后xue往上送了送，“那再進來點，我還沒吃飽?！?/br>
    “遵命，小貪吃鬼?！?/br>
    古田的性器緩緩抽動起來。立川收了腿，抱著腿彎變成M字型，然后被古田的身體壓下，膝蓋幾乎要壓到床面上。雙臀徹底被打開，古田的手撐在立川胸側挺動，囊袋撞擊著臀部，rou體撞擊聲混合著抽插的水聲響徹整個房間，下流而香艷。

    “唔……這樣……”立川伸手抱住古田，雙腿從根部開始顫抖起來。

    “是這里吧？”古田的聲調里仍透著游刃有余的意味，“能讓你舒服的地方?！?/br>
    “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得很清楚嗎……”立川微微張開嘴，不住地喘息起來。

    “是啊。你身體里所有敏感的地方，我都好好發掘過?！惫盘锍料侣曊f，“所以，別想著從我身邊逃開，就算你敢走，這副身體……也會想我想到沒法忍受吧?！?/br>
    立川的眼皮跳了跳?！皠e想從我身邊逃開”——這句話幾乎已經成了古田的口頭禪，從夏威夷回來之后，古田已經說了不下十次?？蛇@一夜話說出口，總好像有特別的意味。

    “嗯……”立川抱著古田，含混地應了一聲。那樣意味不明的回答，大概怎么理解都可以。于是立川看到古田心滿意足地勾起嘴角，俯身從他頸側吻到鎖骨，又含著他的乳珠舔弄，直到他忍不住絞弄著后xue哼叫不止，才又按著他的腿彎，大力抽插了起來。

    這是最常用的姿勢，最常用的節奏，而立川也一如既往地，陷入了古田帶給他的情潮里。

    這一晚，他記不清自己高潮了幾次，到最后完全靠著意志維持清醒，終于撐到古田抱著他去浴室清理，又和他一起換了床單。

    最后一晚，總算沒有讓古田一個人收拾殘局。

    古田自然不知道立川在想什么，給立川穿上了睡衣，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立川側過身，把古田抱過來，抵著他的唇吻了一會，又把舌頭伸進去勾古田的舌頭。纏吻了一會，是古田先推開他。

    “抱歉……”古田摸了摸他的頭發，“再這樣吻下去，我恐怕又會想要抱你……明天還有工作，我們早點睡吧？”

    立川抱著古田的手頓了頓。他輕輕嗯了一聲，把腦袋送進了古田的懷里。

    這一刻的古田還什么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還會有很多個明天?？刹还苊魈煊侄嗌賯€，最后一個夜晚總會到來。

    立川在古田懷里安靜了很久，直到聽到古田均勻的呼吸聲，才輕輕從他懷里起了身，拉開燈看了看古田的睡顏。

    就當是……最后一夜的紀念吧。

    第二天，叫醒立川的依舊是手機的鬧鈴聲，只不過，是他自己的。

    古田迷迷糊糊地起身，看了看自己手機的時間，問他為什么把鬧鐘定得那么早。立川沒有回答，徑直從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閑服換上，連鞋也直接從衣柜里拿了雙新的出來。

    手機就在手里，公文包也放在最趁手的地方。這一切的早有準備，都是為了預防自己臨陣脫逃。

    古田仍舊有些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看著立川很快穿戴完畢，安靜地等著他的答案?；蛟S這一刻，他心里預設的答案還是“今早約了創始人見面”或是“要參加一個行業交流會”之類的回答。

    但立川正了色，轉過身看著他沉默了幾秒，讓他也不禁清醒過來，神色從狐疑變得如臨大敵。

    “古田洋介?！绷⒋ń辛怂拿?，“從今天開始，我們徹底分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