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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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其實在和刑星戀愛之前,就想過了。 凡人嘛,談戀愛有來有往,感情也會適時流動,他這種人更不奢求天長地久,只是沒想到敗得慘烈。 他跪坐在家里的地毯上,感受到來自對面的目光,頭低得更下了一些。 他的雙手攤開,輕輕地摸索著自己跪坐的膝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又沙又啞,只記得自己干巴巴說了一句:“讓你這么晚過來,挺過意不去的?!?/br> 刑星盯著他,從他的頭頂目光流轉到他明顯瘦下去的腰身,心中嘆了口氣。 她的手伸過去,試探著握住他的手臂,卻被他眼疾手快地躲了過去。 她也不惱,學著他跪坐在茶幾另一頭,盡量溫柔地說:“江北,你看看我?!?/br> 江北哪還敢看呢。 現在的他再面對她多一分鐘,眼淚估計就能淹沒了自己,別提談話了,怕是連聽她說了什么都不容易。 他低著頭自嘲地笑了笑:“不了,你不是這段時間…一直找我聊么,我覺得是時候了?!?/br> 刑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本來還想著小白兔性格張揚但是暗藏軟弱,以為他會繼續躲著自己,沒想到才和指骨談了沒幾天,他就主動給自己發了消息。 消息的內容言簡意賅:晚上八點,來我家里。 她端著手機看了半天,這段文字后面沒有跟著他平時喜歡附加的表情,也沒有活潑的語氣詞,竟然變得和他周身的氣息一樣,死氣沉沉。 她的心隱隱作疼。 于是轉身從身后拿出自己半路買的蛋糕來,小心地擺在茶幾上,推了過去:“我路上買了你喜歡的甜點,你先吃點…” 話音未落江北卻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他猛地抬頭,用一種要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飛速地又低了下去,哪怕只是驚鴻一瞥,他布滿恨意的眼神,眼眶中微滲的淚水也讓人心驚。 刑星感覺自己突地有些喘不上來氣,但還是繼續勸道:“你乖,先吃點東西…” 他變得太憔悴了,很像是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 誰曾想原本乖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猛烈一擊,原本還在桌面上的蛋糕、蛋糕盒子全部都被他掃到了角落里,細膩柔軟的奶油piu地一聲飛濺到了墻上和地板上,場面慘不忍睹。 刑星想要站起來去收拾,他猛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低頭看去,他的頭還是低著,抓住她的手卻不可撼動,于是又坐了下來,她喊了一聲:“江北?!?/br> 江北呵呵兩聲。 他繼續說道:“你不是找我么…”手里的力氣又加重兩分。 刑星失語。 因為現在的江北哪怕低著頭,她也察覺到了,那張臉,那張漂亮的臉,錯開她的目光后,變得多么的面目可憎。但那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如果當初她能早些發現的話,如果她也更有耐心的話… 上了年紀的人,就變得很少有人疼。 她也想好好疼愛他的。 她好半天找回勇氣,張口說道:“我、我想?!?/br> 平常以口舌文采賺錢的人,也有說話結巴前言不搭后語的這天。 “我、我想…” “呵呵?!苯钡男β暣罅艘恍?,“你想什么?” 自始至終他始終沒有放開她握緊她的手,沒抬頭,卻流利地把話接了下去。 “你想分手?” “想拋棄我?” “想要沒有我的同意,就和我說不愛我了?” 刑星聽出了他心中的悲痛,她沒有作聲,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江北又加了幾分力,他的聲音變得平靜下來,淡淡問了一句:“刑星,你上我這么多次,真以為我是不要臉的?哪怕是出來賣的,也比我值錢一點,是不是?!?/br> “不是?!?/br>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刑星下意識回答,男人自我貶低的回答讓她頭疼,然而不管哪種答案,對他的傷害已經造成,傷害不可挽回。她趕忙接道:“我沒這么想過你?!?/br> 說完后又補了一句:“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br> 江北的眼角滲出一顆眼淚,滑過他的面頰和嘴角,終于他漸漸抬起頭來。 他的眼淚不是一片片的,而是一顆、一顆又一顆地,接連不斷地從一條跑道上,循環往復,如線綿密。 他哭著又笑著問:“你喜歡嗎?” 刑星緩了兩口氣:“喜歡?!?/br> “那為什么不要我了…”說到這里他微微閉緊嘴巴,一臉委屈。 刑星控制住自己想要給他擦眼淚的手,皺起眉頭:“江北,我不喜歡女生?!?/br> 聽了她的話后男人漏出了一種空洞、靈魂被抽離的表情。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眼珠子微不可見地轉了一下,然后面頰的肌rou抽動幾下,突地目光沖她而來,然后用一種絕對的力量將她整個人掀翻在地上。 刑星還沒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呢,男人就詭異地跨過了茶幾,用一種絕對羞恥、絕對親密的姿勢坐在了她的身上。 江北看著一臉震驚沒回過神的女人痛快極了,她的頭發自然柔順地散落在地板上,不愛出門的性格養得她皮膚白嫩得緊,她就和剛才被自己摔在墻角的奶油蛋糕一樣,啪得一聲,軟軟地待在自己身下。 他伸出手解開自己的褲扣,臀部微微用力,就將褲子褪到了膝蓋,只穿著內褲貼坐在她的恥骨上方。 他甚至用半勃起的yinjing隔著內褲蹭了蹭她裸露出來的腰rou,這種明目張膽的性暗示對于他來說駕輕就熟,畢竟在她身上,他什么動作沒有試過。 他笑著用一只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秀發,然后舔舐她的臉頰,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刑星以為他就要這么上的時候,他的鼻尖抵住了她的面頰,輕嗅了口氣,他說。 “刑星,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我證明自己?” 刑星被他壓在身下。 現在在她身上的江北,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充滿了攻擊性、掠奪感,還有絕對的力量。男女之間的差異在此刻被展現得淋漓盡致,曾經在她身下婉轉呻吟、哭著求抱的男人,一只手就能禁錮住自己。 她嘆了口氣,“江北,我說的男女,你和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br> 江北就像變臉似的。 聽見她的話后,剛剛還張狂勾人的氣勢去了大半,他又變得委屈和可憐起來,跨坐在她的腰間,低下頭去細細摩挲著她的腰身,手指頭就像是在纏繞著什么哀怨纏綿的情絲,繞著她的隱秘地帶和肚臍眼打圈,弄得她腹部緊繃,下意識收緊腰身。 江北再抬起眼來又是淚光閃閃了,他咬著唇:“那我以后不穿裙子了好不好,你喜歡我穿什么?” “我以后穿西裝給你cao?”說完后臀部勾引地在她恥骨那輕彈了一下,內褲頂端變得濕潤。 “要不然你喜歡什么樣的,我都能改?!闭f著就要解開她的褲子。 刑星掙扎起來,她用力抽回手臂,卻沒抵過他的力氣,只能喘著氣和他商量。 “江北,和裙子沒有關系?!?/br> 江北的眼眶紅了,威脅也威脅過了,低聲下氣也沒有什么用,他甚至繞過了和她談感情,只著眼于繼續保持住rou體關系。 有rou體的關系遲早他也能贏下她的感情,他有這個自信。 可這女人油鹽不進。 他扯褲子的手不受控制地來到了她的頸部。在性事上的服從,不代表他什么都要讓步。 他紅著眼,表情丑陋又扭曲,語氣還是哄人一樣的輕柔,他摸著她的脖子:“刑星,那你要什么?” 他已經準備好了,她要什么他都能給,都給她了,他不信這女人還能有理由把自己扔了。 刑星沒有害怕。 江北的瘋狂和過激確實超出了她的預期,但她下定決心的事從來沒有改變過,不然的話漫長的歲月早就有人賴在了她的身邊,也沒江北什么事了。 她要的不多,就想和他好好談談,修改這場沒有結果的錯誤,然后讓他好好活著。 而且她知道,小白兔愛她,他舍不得。 她躺著的身子更放松了,她從下而上,用兩個人激烈zuoai時很少有的視線和方向,再次仔細地描繪起他的眉眼。這男人比她想得更加優秀和美麗,從這個方向看他,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含苞待放的氣息。 她輕聲喊他:“江北,我什么都不要?!?/br> 江北委屈巴巴地把臉貼過來,用舌頭親吻舔舐著她的嘴角:“不行,你要我的,不能不要?!?/br> 刑星側過臉去,“我真的不行?!?/br> 她開始自白:“我只喜歡男的,小白兔?!?/br> “不是只穿男生衣服的男的,也不是比你有男子氣概的男的,而是認為自己是男人的男的?!?/br> “他可以哭,可以喜歡撒嬌,可以喜歡穿裙子,可以在我身下勾魂地叫,但他要知道,他是個男的?!?/br> “披著男性皮囊的女性靈魂和我戀愛?!?/br> “小白兔…我辦不到…” 江北的嘴唇開始抖了。 他掐住她脖子的手顫顫巍巍地松開,雙臂撐開在她兩側,總覺得她說的話自己根本無法理解。 “我、我、我是個男的啊?!?/br> “我、我是個男的啊?!?/br> 江北沒有想到有這么荒唐的一天,他要證明自己是個男的,這就好像叫一個死人,證明他已經死了,或者叫一個活人,證明他仍舊活著。 刑星看著開始顫抖的他于心不忍,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他崩潰的表情。 他的顫抖通過兩人結合的部位也傳到了她的身上。 她忍著眼淚,說出了直擊靈魂的一問。 “江北,那你到底有多希望,自己變成女生呢?!?/br> 江北的理智徹底坍塌。 他無力地從她身上下來,腦海里走馬燈一樣開始閃過過去的種種回憶。 他躲在人群里暗自搜索著女性的穿著、他從小到大和別人不一樣的嗜好、他買到第一件裙子的激動興奮、他被人發現秘密后指著鼻子罵怪物的那種委屈和戰栗、他開竅后瘋狂的想象著強有力的對象貫穿擁抱自己,還有他第一次被她擁抱,四肢就像是禽獸一樣癱軟著,為了美妙的性愛發自內心嚎叫。 他還幻想過自己懷孕… 他曾經暢想過的美好人生藍圖,那里的江北,他再作為局外人望去,赫然是一個雌性的自己。 一開始他鐘意的也是她的強勢和擁抱,女人不容反駁地打開他的雙腿,在后xue里進進出出,他卻總是撫摸著性器,情難自禁地幻想著是另一個地方被她透穿,幻想著自己不存在的宮口被她搗爛,幻想著她的jingye把洞口灌滿。 而往往這種幻想,就讓他的高潮像清晨的浪花拍打海灘一樣。 他惱恨地揪住自己的頭發,縮在地上團成了一團,喃喃自語:“怎么會啊…怎么會啊…” “怎么就浪了,讓她發現了吶…” 他不該在幻想達到巔峰的時候抱著雙腿高潮迭起,更不該一臉滿足地喊叫出來,他應該裝得更好些的,裝成自己只是因為前列腺高潮,快樂得屁股搖擺。 江北陷在這種懊惱和逃避中,走不出來。 刑星看著心疼上前抱他,“江北…小白兔?” 江北拽住她的衣領不放她走,抬起臉哭成淚人地要和她接吻。 他哭著伸出一小截舌頭,嗚咽著:“刑星,嗚嗚嗚我錯了,你親親我,抱抱我,我再也不得意忘形了?!?/br> 刑星掐住他的雙頰,男人顯然有些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雙頰緋紅、酥胸半露,吐著舌頭求親求抱是什么要命姿色。 她從沙發上扯下毯子披在他的肩頭,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你冷靜點?!?/br> 他冷靜個屁呢。 他哭著鬧著扯下毯子,力氣大得驚人,當著她的面撒潑耍賴就是不放她走:“我不??!” “我不??!嗚嗚嗚嗚?!?/br> “我不讓你走!你不許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刑星、刑星!”他哀怨地求著她,伸出手讓她抱抱他,“你要我??!” “我、我不再得意忘形了,求求你了?!?/br> 刑星只覺得他這樣更讓人心酸罷了。 男人哭著鬧著,時而瘋狂地大吼大叫,時而受驚地縮在她的懷中,總歸就是拽著她的衣領不讓她走,好似糊涂了一般喋喋不休。扯到后半夜她的衣裳前面被撕裂出一個大口,他鬧累了哭著睡了過去。 拽緊她的手,卻掰不動。 刑星靜靜地、靜靜地陪著他,就這么在原地等著。 她也隨著他的哭喊在心里默念了無數次:對不起。 得意忘形的不只是他而已。 在漫長又孤單的歲月里,江北這樣的人太過耀眼,太過奪目,她不過也是個有著劣根性的普通人罷了。 走著走著,遇見了迎風起舞的花兒,她該繞道走的。 被摘下來的花兒,總是活不長久。但人會手賤,總貪心地先把奪目的珍寶收入懷中。 江北,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