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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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我不是沒接過,但我知道重要的任務輪不到我做,我只不過表面是個被捧著的有名歌姬,在外名聲只不過被落雁教培養出的一朵溫室花,當然這都是外界所知道的,而武林不知道的多得很。 我從沒見到阿瑾出過任務,漠璇很乖地去出任務,去一次肯定是一個星期左右,至于內容我沒興趣知道,我那批進來的弟子門人,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出任務,有時是很簡單地幫助其他門派,有時是去找東西或者出去收年利,但一些大一點的弟子就開始執行一些殺人的任務,而我第一個接的任務就是迷惑天鯊堡的堡主,然后殺掉他。而明夕不看好我,他覺得阿瑾捧我做落雁姬,無謂只是一方面的興趣和玩樂,真正干活的也輪不到我這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煥執行完任務歸來,按規定是要先和明夕匯報,明顯是和我沒半毛錢關系,但明夕反常地叫了我過去。 明夕的話如常簡潔:“任務?!边f給我和煥每人一張紙,“內容?!薄鎵蚝啙嵉?。 我打開了紙,紙上很規矩寫著,任務:尋找卓萼宛并請到教中。要求:連帶將閔浩源也帶來。目標地點:無。 簡潔,沒頭沒尾,果然是明夕的作風。 卓萼宛就算了,但閔浩源是天大的麻煩??!先不說他做過什么,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是都統的閔浩源,將來會和小王爺去造反,而小王爺就是赤南朝開國皇帝,閔都統是他的開國大將,郡主是他老婆。 煥看了幾次,馬上燒掉:“臭丫頭,記下來之后就燒掉?!?/br> 我應了一下“哦”,便用燭火點燃,這方法也是為了防止機密外泄的方法之一。 這么多年,我極少踏出這一片霧中,只是回那個家送送東西才會出去走走,偶爾執行一下任務。更有不少為睹落雁姬的人不管一起把守,硬是闖入,大多位于至門口便在霧中迷路。 慢著,這貌似是我第一次和煥一起去出任務……煥平常做的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 “公,公子啊,那個,還有得選么?”我抖著聲音去問明夕。 明夕微微沉思了一下:“和陌可去剿平山寨?!?/br> 對比起完全獸化的陌可,煥還比較具有安全性,“啊,我還是不適宜出沒在煙花之地找少爺,我還是去請卓小姐吧……” 明夕不語,只點點頭示意。 煥戲謔地看著我:“你跟著我學東西吧,臭丫頭?!?/br> “誰要保護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啊?!蔽也恍嫉胤讼掳籽?。 …… 我一路和他吵吵鬧鬧,他送了我回鏤云飛仙館收拾東西,只是簡單收拾一點貼身的物品和銀票。我懶得連包袱都不包一個,直接就揣著銀票,身上帶點毒藥便出門。只不過是找個人,一會兒就回來了,帶這么多東西也不嫌累贅。 這個世界的銀票和現代的折算大概是一兩銀子等于差不多一百多塊錢,和明朝差不多。每次出門都揣著幾十多萬兩的陌可,足以讓他在青樓老死。同樣也只有落雁教才經得起他這般揮霍。我不是那只野獸,才不會一次出門揣著幾十多萬銀子,我只帶一點足夠我不用風餐露宿和挨餓的錢就足夠,大概一萬多兩便算了。 煥和我一樣輕便,換下教服,拿著一把長劍就出門了。慢著,他平常都是出去七八天起跳,那他也是這樣出去? 煥一襲紅衣,如火如焰,只不過是很簡單的暗紋織錦中衣和短袍,沒有過多累贅,又顯得不凡。我選了比較良家婦女的鵝黃雪紡裙和一件白色的外套,出門看起來沒太多繁瑣,又不失大氣,看上去只不過是一般人家的小姐。 煥抱著佩劍碎月,就靠在鏤云飛仙館前的桂花樹下,讓我有著一種錯覺。差點把他錯看成了漠璇,但我很快便清醒起來——漠璇很少穿紅衣,漠璇一直喜歡的是淡淡的青衣,反倒是芷兒,每次見到她都是一襲紅衣,紅得如此熾熱。 樹下的少年發現了我出來:“等你好久了,死丫頭?!?/br> 我絕不輕饒他,笑著反駁道:“死痞子,誰叫你來等我啊?!?/br> …… 我跟著煥去馬房挑馬,我正想挑一只可愛的小白馬騎,心中幻想著雖然找不到白馬王子,但是找一匹白馬中的王子也不錯。誰知道我還沒走到馬房門口,馬夫就拖著兩匹黑馬出來,黑得油光發亮,煥摸摸其中一匹的脖子,它就親昵地蹭了煥幾下——他們有一腿?是傳說中的……人獸戀……? “奕理很溫順,死丫頭別欺負它哦?!?/br> 我小聲嘟噥著:“知道伊麗莎白是你愛人了啦……” 煥眉頭抽搐了一下:“它叫奕理……” 伊麗莎白蹭了蹭我肩頭,我摸摸它,又對著煥炫耀道:“伊麗莎白很喜歡我給它改的名字哦,煥你認輸吧~” “嘖,女人都這么養不熟?!?/br> 女人?伊麗莎白是女的? 我又指責另一頭黑馬問:“它叫什么名字?也是馬中小姐嗎?” “奕齊是男的……” 我呆了一下,摸摸奕齊的脖子,奕齊蹭了蹭我,煥又是一臉被背叛的表情看著奕齊,奕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很溫和地蹭了蹭煥,我想起了一句話:“我的背后交給你了……” “你又在想些什么啊……”煥看著我快笑出聲的樣子,無奈問道。 我想了一想,騎上了伊麗莎白,什么話都沒回他。 和伊麗莎白一樣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煥一路和奕齊追著我,嘴里喊著:“死丫頭你知道路嗎?” 誒,對啊,我都沒知道路,那怎么去找啊。任務還是一樣技術活……沒頭蒼蠅似的,很難完成任務啊。問題是,別說路,根本沒目標要怎么找,天知道卓大小姐是在哪個閨閣繡花????。ㄆ鋵嵶看笮〗悴粫ダC花……) 煥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給我解釋著,小郡主是靈犀榮國長公主的孫女,本來封號該是鄉主,就算破格撐破也只是縣主,可是小郡主太受寵了,靈犀長公主上奏皇上把孫女封為平昌郡主。 靈犀長公主封地在祁州隔壁的熹州。而祁州王是先帝冊的外姓王爺,封地在祁州,因為祁州王的孫子小王爺還有祁州州牧(州牧就跟現代的省長差不多)的女兒還有小郡主是玩伴,所以小郡主從小多數住在祁州,靈犀長公主還特地為小郡主在祁州之中建了一棟靈犀公主府,直到小郡主十二歲的時候,靈犀長公主上奏皇帝,小郡主封號從平昌郡主改成祁昌郡主后,公主府也直接改成了祁昌郡主府,還把祁州城旁邊的昌義城指給她做封地,靠著自家祖母的光從小就恩寵不斷,脾氣也被寵成了公主。奇怪的是,小郡主居然還和小王爺結義成兄妹。 至于祁州王,本來是白家神醫后人,不知道哪位先帝在位時,救了皇帝一命,被冊為了無實權的外姓王爺,爵位也一直傳了下來,這個王爺死得早,這個位子傳下來之后,直到上一代也就是人稱的老王爺。但是老王爺把爵位傳給八歲的小王爺后,自己就躲在王府里樂得清閑。 為了區分兩位祁州王,就分別叫老王爺和小王爺。 可是小王爺從小就腹黑,自己和小郡主還有州牧家的小姐是玩伴,長大之后直接在小郡主的封地昌義城秘密練兵造反,而小郡主也覺得這很好玩,在熹州等地幫忙招兵買馬,理由是小郡主要去旅游,需要兵力保護。當今皇上也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沒用東西,有人造反也不奇怪,還不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當然這也是后話了,根據我的上帝視覺和經驗,小王爺他們肯定能造反成功。 不一樣的江湖,不一樣的感覺。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我才出了落雁教領地的范圍,思前想后又四處打聽,覺得卓萼宛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王府,畢竟她的義兄是小王爺,她未來的夫君就是小王爺的好基友,她在王府的幾率大的很,我們便向祁州王府去了。 祁州并不遠,騎馬不用半天便到了,祁州很近,王府很容易找,小王爺更容易找,可是我們目標是小王爺的義妹不是小王爺,難不成去和小王爺說:“老兄,我們來找你meimei,她在哪?”——這不被拖走都被當成神經病了。 正當我和煥牽著馬在大街上走著,一出白爛的黃金八點檔狗血劇情跳出了我的腦海,到了我的眼前,一個小女子在大街上被一群大漢追打著,滿臉梨花帶雨向路人求助,結果路人集體進入圍觀狀態,等待一個大俠出現營救……多狗血的劇情啊。 我正想加入路人團體做一個強勢圍觀黨的時候,煥一手拉著奕齊的韁繩一手拖著我的伊麗莎白走,連強勢圍觀黨的機會也不給我,反正有明夕的一句大局為重,玩都不給我玩,要馬上做完事便回去睡覺的態度。我嘟著嘴拉回伊麗莎白的韁繩,那個被追打的女子在我面前摔倒,眼看那幾個大漢快要到面前,那女子哭著對我道:“求小姐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感激不盡?!?/br> 那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一張精致的小臉也扭曲了,本該是我見猶憐,卻很不湊巧碰上兩個不會出手救她的人,隨之身后的大漢已經追到面前:“識相就把她交出來,不然倒霉的是你們?!?/br> 我靠……我不想救她,是她自己貼過來的,我賠笑道:“幾位爺,快帶這位小姐走,小女子不想惹事,望幾位爺見諒?!?/br> 煥歪著頭,和奕齊加入了強勢圍觀黨的陣容看戲,那女孩哭得更凄厲了:“小姐救我一命啊,我跟著他們走肯定會墮入青樓的,此生小卓就不能侍候我家公子了?!?/br> 這場面也他丫的狗血了,原著劇情再狗血也不及這狗血了,什么丫鬟被大漢追殺什么的。我蹙蹙眉甩下了幾錠銀子:“這姑娘欠你多少錢?這有剩的便算給幾位爺喝茶?!?/br> 那幾個大漢拿了錢便走了,小卓擦著淚水向我道:“謝謝小姐,救命之恩小卓感激不盡,如果小姐和公子不趕時間的話,可否來舍下喝口茶?!?/br> 煥一個別和這丫頭瘋的眼色甩過來,我開口推辭:“小卓姑娘還是保重,我有事要辦,還是下次再說吧。話說,為什么那幾個大漢要追著你?你欠他們錢,叫你家公子幫你還便是了?!?/br> 小卓急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家父嗜賭,小卓也是因此賣身為奴,但家父還是不肯改過,公子已經幫了好幾次,小卓不敢再勞煩公子,便被債主一路追殺……”真的比狗血黃金八點檔還狗血啊……但小卓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看不出是有個賭鬼的老爸。我正想開口時,小卓打了一個寒戰,對著我身后戰戰兢兢開聲:“小卓,見過公子?!?/br> 我順著小卓的視線回頭,與男子的視線對上,他白衣淡眉,不溫不火,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得好好的貴公子,弱不禁風地挨上兩鞭子便會昏過去,但就想抽他兩鞭子玩玩:“小卓你太胡鬧了?!?/br> 煥道:“這位公子還是管好你家丫頭?!?/br> 公子回他:“小卓麻煩兩位,實在是在下管教丫頭無方,給兩位添了麻煩?!毙∽恳桓钡兔柬樠鄣哪踊卮穑骸靶∽拷o大家添麻煩,是小卓不對,小卓給兩位謝過,麻煩了公子,小卓也給公子賠禮?!蔽覔]揮手:“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小卓姑娘還是和令尊說說道理好?!?/br> 這位公子蹙蹙眉看了小卓一眼,但很快又恢復過來。此時一個黑衣服的少年從后方抱著小卓,低聲問道:“宛宛,又在玩什么游戲嗎?”小卓死盯了黑衣少年一眼,有幾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追著來:“都統大人,別走這么快!”——有沒有這么狗血?。。。?! 小卓=宛宛,小卓+宛宛+被都統抱著……瞎子都知道,小卓就是卓萼宛?。。?! 這個世界總是如此狗血,讓人一口老血直噴三尺遠,小卓那副低眉順眼楚楚可憐的模樣完全消失,換上一副掩嘴而笑的臉,周圍的圍觀群眾竊竊私語著:“小郡主又突發奇想了,都怪昨晚的戲班子……外地人果然就是外地人?!?/br> ……還真的是黃金八點檔的劇情,難怪狗血成這樣!出門前我根本沒打聽過小郡主有這種愛好啊。白衣公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可是很配合的?!边€不忘補一句,“都怪阿源,游戲這么快就玩完?!备仪樗歉购诿?? 一黑一白就像是說相聲一樣說著,阿源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我一回來祁州就找你了,宛宛還要怪我嗎?”宛宛接過婢女遞上的扇子,半掩著嘴角笑道:“算了,反正也玩了一會兒,不怪你?!彼忠荒樀▽ξ业溃骸皠倓偙噶?,公主府的人回頭會將謝禮送到兩位手上?!?/br> 她嘟著嘴,欲言又止,但還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你們身上不對勁……” “不對勁?” 宛宛笑著說:“別在意,很淡而已,大概是因為你們接觸過一些病人?!?/br> 病人?我對她的話十分不解,走狗屎運碰上了小郡主,但是小郡主說的卻和故事完全沒半點關系,什么病人?我沉思了一下,煥恭敬道:“請都統大人和小郡主留步,在下落雁門人,是來請兩位到教里做客,不知兩位……?”煥只要不是一副痞子的樣子還是可以騙得了人,裝一下風度翩翩。 “是阿瑾還是漠璇請的?” 煥道:“回郡主的話,是祝右使?!?/br> 宛宛不解問:“噢?明夕?明夕無緣無故找我干嘛啊?!?/br> 閔都統道:“反正很久沒見過明夕了,就當成是敘舊也好,去看看也不錯?!彼窒驘ǚ愿溃骸奥闊┥缘葞兹?,處理完祁州事務后,必定造訪?!?/br> 既然他答應了過幾天就去落雁教,也就是說我們任務完成了,但我奇怪的是,這么簡單的任務為什么要派兩個人執行?我是第一次執行外出的任務,做一些簡單點的也不足為奇,但煥差不多是老手了,平常做的很多是刀口舔血的活,這樣未免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正當我失神時,我聽到小王爺他們三個竊竊私語著什么,什么病什么藥之類的。 故事如同是一個謎團,像是濃霧中的毛線球,明明就在手上卻解不開也看不清,只能帶著它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