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惡夢纏身(彩蛋:電話後續)
我站在房間內,周圍不知為何異?;薨?。 電話鈴聲響起。我感覺有點怪異,好像在哪也遇過相似場景…?但仍接起了電話。 接通後被告知的訊息驚得只能呆立原地無法做出其他反應。 「…重傷…?!」 …怎麼會…上一輪那時不是只有街頭火拼的程度嗎…?!有我設計的那些黑科技武器跟裝備,也不可能會造成這麼嚴重的結果???! ……嗯?這場景是不是似曾相識…? 這感覺轉瞬即逝。 我甩了甩頭,還是沖出門了。 到了現場,安琪姐跑過來告知重傷者有十多名,目前已經前往神盾大樓的時候,我已經面無血色,腦內只回響著嗡嗡的耳鳴聲。 「…治療艙…只有兩臺…」我嘴唇顫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安琪姐聽到後同樣臉色慘白,我們兩人都知道這代表什麼結果。 「…我…我先去神盾大樓,看有什麼方法可以補救…」 沒辦法,不可能,治療艙太少,重傷的人太多,必定沒辦法全部都救到… 那…放棄救誰…?誰該被放棄…?? 加速騎著重機在路上奔馳,這些念頭一直在我腦中打轉,卻沒有人能給我一個正確答案… 來到神盾大樓,當日執勤的研究組成員聽到重傷人數後也個個面如金紙,大家都知道,可能有好幾個人…甚至更多的人沒辦法得救… 只能祈求命運的垂憐了。 神盾駐診醫師拉著簡易病床沖過來時,傷勢最嚴重的兩個人都進了治療艙,其他人則是暫且用能量增幅到極限的便攜治療儀吊著性命。 我走到何漢離躺著的簡易病床旁,手指顫抖地輕輕碰觸他那被繃帶包紮過,卻依然浸滿鮮血的手臂,連一丁點的力量都不敢施加,只是像蜻蜓點水般地觸碰。 「…漢離…」我輕喚。 他艱難地睜開眼,臉上被碎片刮去了一大片的血rou,身上有多處被瓦礫穿刺割裂擊打出的傷口。雖然已經緊急用繃帶包紮過了,便攜治療儀對這種傷勢完全不夠力,傷口依然不斷滲出鮮血。 「…抱歉…我太…大意…了…難得……你…幫我…們……弄了…這麼…好的…裝…備……」 「…你別說話…保留體力…」 眼前場景像透過厚厚水霧似的模糊不清,原來是我的眼淚流個不停完全止不住,一顆顆砸落在他的傷口上。但他的傷早已嚴重到根本感覺不出來淚水內含的鹽分造成的刺激痛楚了。 「…我沒…事…的……別哭……」 「好…我…不哭…」我胡亂擦掉從眼眶不停掉落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 旁邊的便攜治療儀不斷發出警告語音:生命徵兆減弱,建議改用全身治療艙。 生命徵兆持續減弱,建議盡速改用全身治療艙。 生命徵兆已進入危急狀態,建議馬上改用全身治療艙。 ……… 我差點忍不住對著冰冷的電子音大吼:我當然知道要換全身治療艙??!但根本沒有多余的艙位?。?! 而旁邊卻已經陸續出現了其他便攜治療儀的電子語音,像死神一樣冰冷地宣判:已無生命表徵,請節哀順變。 已無生命表徵,請節哀順變。 已無生命表徵,請節哀順變。 已無生命表徵,請節哀順變。 ……… 然後,死神的腳步也向這處靠近了。 「…劉璃…抱歉…我…可能…無法…再…陪你…了……忘了…我…吧………」 已無生命表徵,請節哀順變。 「不————?。?!」我發出凄厲的聲音尖叫出口。 ********** 「不————?。?!」 我被自己的尖叫驚醒,右手向前伸直像是要抓住什麼重要的東西,而臉上已經爬滿了淚痕。 花了大概一分鐘,我才認清自己正躺在自家二樓的那張大床上。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我在哪個時間點?那個任務開始了?結束了?有人受傷?治好了沒? 我呆坐在床鋪中央,一大堆問題如亂麻在腦中糾結著,但沒人能給予解答。 環顧有點黑暗的房間,第一次覺得這房子居然空曠地讓人感到恐懼…我雙手交錯環抱著肩膀,不知為何身體的顫抖一直停不下來。 過了許久,我終於想起能撥打那個電話來確認目前狀況,但卻又害怕萬一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 躊躇許久,我才鼓起勇氣撥打了那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鈴聲不斷持續地響著,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掐住,越捏越緊,肩上有股無形的重量,也越來越沉重,彷佛要將自己全身骨頭都壓碎… 就在快喘不過氣,腦袋發白要暈過去時,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呼啊…小琉璃?怎麼了?抱歉我剛沒聽到鈴聲在響…咦?現在是半夜三點多…? 聽到這個聲音,我眼中的淚水再次潰堤。 發現我這方一直沒有聲音,也沒有像平常一樣開啟視訊,他語含擔心地問道:…劉璃?你怎麼了?…做惡夢了? 我擦掉眼淚,輕輕吸了口氣,穩住嗓音後開口:「…沒事,只是想問問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癥?!?/br> 我沒事,真的。謝謝你,你救了我,還有我的戰友們。 「沒事就好。抱歉這時間打給你,你再回去睡一下吧?!?/br> …真沒事? 「真的沒事。睡吧,我也要去睡了?!?/br> 掛斷電話後,我的眼眶又再次泛出淚水。 「…幸好…只是做夢…」我倒回床鋪,抓起一旁的枕頭緊緊抱住,將身體蜷縮成一小團,流著淚再次進入夢鄉。